劉婧姝猛地睜開眼睛,感受到腰部的酸痛,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恨。


    一想到自己還未及笄之年,就遭遇了這樣的“意外”,她真哭死。


    這個時代的女子碰到這種事情,總是吃虧的那一方,除了哭,還能怎麽辦?


    劉婧姝捂著臉,抽抽搭搭地哭。


    淩勁寒看著她這般模樣,心裏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麵上還是溫聲細語地安慰著她。


    他清了清嗓子,半開玩笑地說:“哎喲,我說劉大小姐,昨日也不知道是誰那麽主動的?”


    劉婧姝憤恨地瞪了他一眼,把頭扭到一邊去,假裝沒聽見。


    “好吧好吧,都是我不對。”


    淩勁寒無奈地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我這就進宮奏請父皇賜婚,把你這個小冤家娶回家,總行了吧?”


    劉婧姝聞言,哭聲戛然而止。


    她猛地轉過頭來,臉上還掛著淚珠,瞪大眼睛看著淩勁寒,無聲詢問:“你說得是真的?”


    淩勁寒看著她那滑稽可愛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


    “當然是真的。不過,你得答應我,以後別再哭了,你這哭起來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劉婧姝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假裝生氣地嘟起嘴巴,卻掩飾不住眼角的笑意。


    她仿佛看到自己穿著鳳舞九天的朝服站在頂端。


    劉婧姝進宮,淩宸羽被劉婧姝勒令在劉府等待,直到宮裏落鎖,也不見她回來。


    淩宸羽提步欲回府,卻忽見一個黑色身影一晃而過,那身影的右袖管空蕩蕩的,隨著步伐在空中慢悠悠地劃了個弧線。


    他眼中閃過一絲警覺,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主子!”


    在空曠無人的角落裏,冷寂單膝跪地,恭敬地向淩宸羽行禮。


    “你我緣分已盡。”


    冷寂心中雖早有預料,但聽到這話時,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疼痛。


    但他深知,這一切都因為自己的背叛所致。


    淩宸羽隻做他覺得對的!


    “我找你,就一件事,你跟著劉婧姝,見過瑤瑤沒?”


    他之所以現在才想起這麽個人,一是這些天被劉婧姝盯得緊;二是這人有意無意的躲著在。


    冷寂低著頭,猶豫。


    淩宸羽的眸子一寒,五指成爪,猛然捏住了冷寂的脖子。


    他的動作無聲無息,卻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冷寂掙紮著,他的臉色因為窒息而變得通紅。


    他的心中充滿了矛盾,一邊是前主子的知遇之恩和養育之情,一邊是先主子的清白和尊嚴。


    他無法做出選擇。


    隨著呼吸越來越困難,冷寂的意識開始模糊。


    他下意識地回答道:“主母……主母她裝成雲姬,隨著甘成功回雲國了。”


    淩宸羽聞言,眼中的寒意更甚。


    他鬆開了手,任由冷寂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雲國?”


    淩宸羽喃喃自語,他的腦海中閃過一係列的畫麵和線索。


    淩宸羽深吸了一口氣,轉身。


    冷寂籲了口氣,終於不用麵對迫人氣勢。


    誰知,淩宸羽漠然轉身,目光如炬地射向冷寂。


    冷寂感受到那強烈的視線,心中一緊。


    他知道,這一刻的沉默,其實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分量。


    所以,他也是這樣做的。


    “那個乞丐,怎麽回事?”


    淩宸羽的聲音冰冷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充滿了質疑和憤怒。


    冷寂渾身一抖,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是來找我的,但我不希望靜姝小姐誤會,所以我將她送走。然而,再見時,她已經……”


    冷寂低下頭,不敢看淩宸羽的眼睛,但身上陡然散發驚人寒意,又瞬間湮滅。


    “她隻是個農女,為何殺她?”冷寂問。


    淩宸羽諷刺“嗬”出聲,“那一箭不是你射到嗎?”


    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冷寂的心上。


    冷寂身體一僵,他抬起頭,看著淩宸羽那充滿怒火的眼睛,他知道,無法再隱瞞下去了。


    “是,那一箭是我射的。”


    冷寂的聲音低沉而顫抖,“但是,我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


    淩宸羽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你的長官除了教你背叛、誣陷和無腦之外,還教了你濫殺無辜嗎?”


    冷寂站在那裏,像個被戳破的氣球,徹底泄了氣。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隻能像個木頭人一樣,默默地承受著淩宸羽的怒火和責備。


    淩宸羽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他真的不想再看到這個蠢貨了,但事情總得有個了結。


    “說吧,那個農女,對瑤瑤做了什麽?”


    淩宸羽的聲音冰冷而壓抑,仿佛隱藏著即將爆發的風暴。


    “她,她偷包子,被主母撞見。主母好心解救她,沒想到卻被她認出。然後,那個她將主母打暈,賣到了玉人閣。”


    “玉人閣?”


    淩宸羽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憤怒。


    他氣得渾身發抖,仿佛有一團火在胸中熊熊燃燒。


    瑤瑤,他的瑤瑤,居然就在那個聲名狼藉的玉人閣裏,就在他們反複找的地方。


    而他竟然生生錯過了那麽多天!


    他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開來,痛得無法呼吸。


    “你!”


    冷寂嚇得渾身一顫,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淩宸羽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這個蠢貨,簡直就是個廢物!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給他的瑤瑤造成傷害的是他淩宸羽。


    救他的瑤瑤出魔窟的不是他淩宸羽!


    淩宸羽轉身離去,留下冷寂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他的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如此孤獨和落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撐和依靠。


    而冷寂則默默地站在原地,望著淩宸羽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悔恨。


    當夜,淩宸羽進宮,跪在禦書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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