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子酒,簡直是酒界的一股泥石流。


    不,是清泉!


    它不光滋潤了鄉間小道的每一塊青石板。


    還順著挑貨郎那晃晃悠悠的扁擔,一路顛簸著,闖進了繁華的村鎮。


    乃至那些巍峨的城池。


    最後,竟連京城的龍涎香都差點兒被它給比了下去。


    當然,這隻是個誇張的說法,但足以見其風靡之勢。


    這李子酒啊,它不單是酒。


    它是鄰裏間茶餘飯後的笑談。


    是孩童們眼巴巴望著父親歸家時的小小期盼。


    更是那些個文人墨客筆下,能解千愁、又添萬趣的靈感源泉。


    每當夕陽西下,炊煙嫋嫋升起,村頭的大槐樹下,總能聽見老張頭扯著嗓子喊。


    “老李家的李子酒,又甜又醉人,不喝不知道,一喝忘不掉嘞!”


    這一嗓子,比村頭的銅鑼還響亮。


    瞬間就能聚攏一群老少爺們兒,圍著木桶,你一碗我一盅,喝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笑聲響徹雲霄。


    最逗的是,那挑貨郎到了城裏,本想低調行事。


    誰料這李子酒香氣四溢,愣是引得街上的貓兒狗兒都跟著跑。


    更別說那些個愛酒如命的酒客了。


    隻見挑貨郎的攤子前,不一會兒就排起了長龍。


    有穿著華服的公子哥,也有衣衫襤褸的乞丐。


    不分貴賤,隻為那一口能甜到心坎裏的李子酒。


    更有甚者,為了爭搶最後一壇,差點兒上演了“全武行”。


    最後還是挑貨郎機智,大喊一聲:


    “諸位莫急,明兒個我再來,保證管夠!”


    這才平息了一場即將爆發的“酒林大會”。


    至於京城,那更是不得了。


    李子酒一入京,便迅速占領了各大酒樓茶館的貨架。


    連宮裏的禦廚都偷偷打聽,想弄點來給皇上嚐嚐鮮。


    結果……


    老皇帝自然是那雲端之上的孤家寡人。


    美酒佳肴於他而言,不過是耳邊風,畢竟“榻上君王不早朝”。


    說的是他,連挪動尊臀的力氣都快沒了。


    全靠一群太監小哥“抬龍駕”,上演現實版“皇帝的新移動方式”。


    每日上朝都是宦官抬上去的。


    皇帝嚐不到,但王爺嚐的到。


    蘇問心買了酒,剛回到辰王府。


    淩宸羽便嗅到佳釀。


    立刻化身為追風少年,不顧形象地奪壺豪飲,仿佛那是他失散多年的初戀情人。


    他二話不說,端起酒壺往嘴裏倒。


    酒入愁腸,不僅愁沒了,連帶著劉瑤瑤那抹倩影也悄然浮現。


    倩影在他腦海中跳起了“月光下的回憶”舞蹈,讓他是又醉又醒,欲罷不能。


    “哎,我說辰王殿下,你這是借酒澆愁愁更愁,還是打算用酒精醃製思念,等哪天拿出來下飯啊?”


    蘇問心在一旁調侃,嘴角掛著幾分玩味的笑,仿佛在看一場好戲。


    淩宸羽白了他一眼,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想他堂堂辰王,為了個女子,十萬大山來回奔波。


    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好在,手下回報,在京城寒王府見過劉瑤瑤。


    可事實,不論他怎麽翻找寒王府,都沒見過劉瑤瑤。


    他帶人圍了寒王府,可寒王夫婦撕咬著沒見過劉瑤瑤,劉瑤瑤已經喪生在宮裏大火中。


    老皇帝更是下令,懲罰他在辰王府閉門思過。


    真是應了那句“情深深雨蒙蒙,王爺也懵懂”。


    找不到劉瑤瑤?


    他偏不信。


    哼,老皇帝想讓他認栽?


    門兒都沒有!


    他淩宸羽的字典裏,要是真有“放棄”這倆字,那他早該改名叫“淩宸慫”了!


    可咱們這位爺,那是出了名的倔驢加硬漢,認定了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武力值爆表是他的標配。


    但在這個權謀交織的京城,光有武力是不夠的,還得有腦子。


    可眼下的情況,就像是給他出了一道超綱的題,讓他這武林高手也犯了難。


    身邊雖然高手如雲,但在那暗流湧動的皇宮大內,想要護得周全,簡直是難上加難。


    特別是想到劉瑤瑤,他的心就揪得生疼。


    那丫頭,聰明伶俐又善良,怎麽就成了淩勁寒那混蛋的眼中釘。


    說不定已經被他當成貢品,送進了皇宮,給那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皇帝續命去了。


    一想到這兒,淩宸羽就恨得牙癢癢,心裏把那個“神仙水”的梗來回咀嚼。


    恨不得自己就是那瓶水,直接給老皇帝來個“水淹七軍”。


    但衝動是魔鬼,淩宸羽深知這一點。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分析局勢,製定計劃。


    首先,得確保自己的安全。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表麵上繼續他的“閉門思過”,實則是在暗中調兵遣將。


    布置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就等著那個“送水”的畜生自投羅網。


    同時,他也不忘利用自己的情報網絡,四處打聽劉瑤瑤的下落。


    他相信,隻要劉瑤瑤還活著,他就一定能找到她,哪怕是把京城翻個底朝天也在所不惜。


    然而,最近的京城,不知怎麽回事,不興搞錢,不興搞權,隻興喝李子酒。


    雖然這些給了淩宸羽許多便利,但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淩宸羽手持泛著誘人琥珀光澤的李子酒,在瑤瑤居的每一個角落緩緩踱步。


    步伐裏似乎藏著千頭萬緒,每一步都踏在了心事的縫隙上。


    他眉頭緊鎖,嘴角掛著一抹自嘲的笑。


    這李子酒再甜,也甜不過往昔與瑤瑤共飲的清泉。


    再烈的酒,也醉不倒我對她無盡的思念。


    瑤瑤居外,林諾兒站成了一幅靜謐的風景畫。


    丫鬟們的焦急催促如同夏日蟬鳴,對她而言不過是背景音樂。


    她心裏頭那盤棋,早已布好局,隻待時機成熟,一舉攻心。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她身上灑下斑駁光影,仿佛連陽光都在為她這份執著點讚,又或是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這年頭,癡情總被無情惱,她這算不算是自討苦吃呢?


    林諾兒心裏嘀咕著,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保持著那份溫婉可人的模樣。


    哼,那劉瑤瑤再好,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她這可是持久戰,慢慢磨,不信融化不了你這冰山一角。


    淩宸羽終於停下了腳步,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那片他曾與瑤瑤共賞的桃花林,如今桃花已謝,隻餘綠葉成蔭。


    “瑤瑤,你到底在哪裏?為何留下我一人在這世間徘徊?”


    他輕聲呢喃,聲音裏滿是落寞與不甘。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帶來了林諾兒身上特有的淡香,也似乎吹動了淩宸羽心中的某根弦。


    他猛地轉身,目光恰好與門外那雙滿含期待的眼睛相遇。


    林諾兒見狀,連忙整理衣襟,露出最溫柔的笑容,緩緩向屋內走來。


    仿佛每一步都踏著精心編排的舞步。


    “宸哥哥,你可知我等你多久了?”


    林諾兒的聲音輕柔如春風,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淩宸羽愣了愣,隨即苦笑。


    “諾兒,你又何苦如此?我心中有結,非時間可解。”


    林諾兒不以為意,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宸羽哥哥,你可知這世間萬物,皆有解藥?你的心結,或許正是我這劑良藥呢。”


    說罷,她竟直接坐到淩宸羽身旁,搶過他手中的酒壺,豪氣幹雲地仰頭灌了一口,隨即被辣得眼淚直流。


    淩宸羽長歎一聲,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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