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她隻好推門入內,恍惚地出聲,“你怎麽在這裏。”


    對方看著眼前的女孩表情生動,像小動物似得慢吞吞地移到他的麵前。


    景霓覺得剛走到他身邊,隱約就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有一點像是……


    鬆樹的氣味。


    如同雨後沉澱,將淩冽柔化為深情,那餘韻還帶著一點驚豔,若有似無地勾起那一夜羞恥的會議。


    忽然有種衣冠禽獸的感覺。


    總之……


    不是好人了。


    景霓的臉上比昨晚自己啃的那隻富士蘋果還紅。


    內心還有一種把人睡了的愧疚。


    而samael眼神淡定,不偏不倚,就這麽抬頭看著她,薄唇微微抿著。


    顯然是認出她了。


    “我正在這裏工作。”


    景霓驚訝地張著小嘴,好半天都沒回過神。


    突然想起昨天中午和同事們吃飯聊到的話題,hr說最近公司在招技術人員,信息安全部也進了幾個年輕的小哥哥,還問她們單身的要不要去挑挑看有沒有順眼的。


    景霓反應過來:“你是新招的程序員嗎?”


    男人寬闊的脊背挺直,似笑非笑,並不大的休息室裏,也有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像奶味的蛋糕。


    他沒承認,也沒反駁。


    景霓抿了抿唇,轉身走到茶歇處,挑了一包核桃肉捏住,然後放到男人的身邊。


    “那個,那你吃點核桃,補腦的。”


    聲音還是軟綿綿的,與當初一樣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謝謝,不過……”男人身子向後傾了傾,笑容不善地說,“你不覺得,我更需要補身體?”


    第3章 第三顆


    景霓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很認真地說:“都過這麽久了,你還要補身體,你身體……是不是有點虛?”


    “……”


    男人的眸色暗下來。


    厲害。


    真的厲害。


    除了她,從沒人能把他這樣懟的無話可說。


    當然更沒有人能睡了他就跑。


    景霓在日本留學時念了情-報交流和營養學,微博上還有一個營養師賬號,積攢了不少粉絲,所以聽他說補身體,第一反應就是應該針對這種情況列一張三餐的表格給他。


    事實上,自從那晚過去,她也想過是不是有機會再次遇見對方。


    如果這輩子茫茫人海不再相見,她會不會覺得這段經曆值得追憶,而如果有一天在街上或者什麽地方真遇見了,又該怎麽麵對。


    無論怎麽想象,都沒想到會在新公司的休息室見到對方,景霓有些手忙腳亂。


    samael穿著妥帖的白襯衫,隨手拿起手邊的一副黑框眼鏡,戴上之後,還真有點程序員的樣子。


    鏡片擋住那一點銳利,他聲音低沉,“你睡了我,就這麽算了?”


    她一本正經地回答:“那不是這樣說的,這本來就是互相……的呀。況且我都給你留了電話號碼,讓你有事可以聯係我。”


    男人漆黑的眼睛看著筆記本的屏幕,似乎很平靜,“好像有道理。”


    “對了,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但如果不問,她心裏始終會有點不安。


    景霓一口氣說出來:“你應該沒有太太……或者女朋友吧?”


    不然的話她真的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做了壞事。


    “當然……沒有。”他故意在回答的間隙留出一段空白。


    微微的光線照入高樓,百葉窗隔斷了明亮的光,休息室一片安靜,令景霓莫名地不安。


    直到聽見答案她才鬆了口氣,至少,這隻是他們之間的事了,她是帶了“僥幸”,不想成為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個人。


    男人漫不經心地抬眼,再次看向她:“關於我們在尼泊爾的事……”


    “我明白的。”景霓打斷他的話,眨了眨明亮的眼眸,“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隻發生在那個地方,也隻是成年人之間的各取所需,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


    “但我覺得不止如此。”samael像是對她的回答不太樂意,隻是聲調太平,聽不出真正的情緒,“當時你告訴我,你剛失戀,還被男友劈腿,我覺得比起‘各取所需’,更像是我徹底被你‘利用’了,你用我起到了‘療傷’效果,我還沒得到一句‘謝謝’。”


    “……”


    這下子輪到景霓徹底啞口無言了。


    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隻好認命地說:“所以你是覺得感情層麵受傷了嗎……”


    剛說到這裏,門外傳來一陣動靜,隱約聽出有人在喊“景霓”。


    發現敏姐在找她了,景霓下意識地往後蹭了幾步,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男人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怎麽現在膽子突然變小了,在尼泊爾的時候她還挺“野”的啊。


    “就,我同事在找我,我要回去忙了,晚上還可能要加班,那個……”


    samael微微蹙眉,也像是因為談話被人打斷有點不爽,“知道了,你走吧。”


    景霓當下的反應就是今後他們要是都在“洲霽”上班,會不會因此尷尬,太多話不知從何說起,要不明晚有空再約他說清楚吧。


    望著女孩纖細動人的背影,男人不自覺地想起,那一晚她的身姿還要明豔誘人。


    休息室再次被推開的這扇門打斷了他的思緒。


    助理艾倫走過來,見男人盯著筆記本屏幕碼著什麽,也不說話,隻是英俊冷漠的臉上有些不悅,修長的手指搭在鼻梁處的鏡框。


    “顧總,新的董事辦公室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準備好了,您可以去樓上……”


    “不急,我覺得這裏辦公也不錯。”


    艾倫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顧泰指尖有規律地敲擊著桌麵,片刻,思緒再次回到了尼泊爾的那個早上。


    他隻不過是出去拿個酒店早餐,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那小姑娘已經落荒而逃了。


    床頭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麵的字跡倒是清秀端正,可無論他怎麽想,都有種被“利用”的感覺。


    地毯上甚至還有草莓味的套=子,掉了一、兩個還沒用過的,而她在他耳邊嗚咽一整晚的嗓子,似乎還殘留著餘溫。


    她的聲音像是軟軟的紅豆餡,喝醉了之後,整張白淨的小臉泛著一點紅,嬌俏豐腴的身子被他以各種脅迫撩撥,時而愉悅地蜷縮,時而抗拒地推搡。


    顧泰經曆了連青春期都不曾麵對過的誘惑,他身體裏有狂熱的欲=望想要宣泄,在酒吧的時候仿佛喝下了什麽助興的液體,失去所有理智和克製,主動挑起這樁情=事的並非隻是她,他也在不斷的挑撥,要她徹底地接納他炙熱的堅硬。


    顧泰在加德滿都留意到景霓的時候,就已經不止一次覺得,看到她就讓人忍不住冒出一個想要欺負的念頭,不過那時沒有上升到“情=欲”的層麵。


    他來回看了幾遍便箋上的手機號碼,也不知這姑娘是天真還是心機,在這種現代信息社會,一個電話號碼能泄露多少個人信息,可要命了。


    “艾倫。”


    “是。”


    顧泰淡淡地開腔:“明天安排每個部門做好準備,我要親自轉一圈‘洲霽’,讓他們做好準備。”


    這邊的總經理辦公室需要做好陪同。


    艾倫不解boss怎麽突然對這家化妝品公司這麽感興趣,但還是點頭:“好的顧總,明白了。”


    ……


    景霓回到辦公室,對著電腦忙了一會兒,腦海裏搜索到了一個信息,她打開右手邊最底下的抽屜,裏麵放著一把全黑的雨傘。


    這把小黑傘是她身邊唯一留下的與那位顧先生有關的物件,還是她在回加德滿都的旅遊大巴上麵才發現的。


    敏姐眼角餘光注意到她手上的傘,兩眼發亮,湊過來驚訝地說:“喲,這是誰的傘啊,景景沒看出來啊,你家有勞斯萊斯?”


    敏姐家境不錯,老公又是上市公司的領頭人,平時在路易斯麵前相當有底氣,手腕上的卡地亞都換過不知幾個了,把對方看得眼紅。


    景霓搖了搖頭,她還沒仔細看過這把傘,更對勞斯萊斯什麽的品牌很不感冒。


    “這是我……那個,朋友的傘,可能是a貨吧?”


    “我看不像啊。”敏姐接過黑傘,看了看底部尊貴的圓形標誌,又打開傘架、傘骨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這做功地道,精致非凡,材質極為上層,就算不是真品,也得一分價錢一分貨了。


    “這把傘要真是勞斯萊斯的,得值十萬呢。”


    “……”


    景霓大腦有片刻凝滯,程序員的工資應該買不起勞斯萊斯吧,除非家裏有礦?


    她想著顧先生那一身的精英氣質,還真像是家裏有錢的,該不會惹到了一位真·大佬吧……


    景霓低頭看著手裏的小黑傘,脊背冒出一層細密的汗。


    一把傘十萬……


    得盡快還給人家惹。


    這一晚為了給路易斯在高層麵前爭臉,他們加班到半夜才回去,景霓回到家匆匆地卸了妝,洗了個澡,攤在床上一夜無夢地睡著了。


    隔天一大早,景霓回到公司,將供應商送來的幾種化妝品外包裝收拾好,再將之前選好的粉藍色絲帶一並拿去交差。


    裏麵是一間鋥亮的單人辦公室,路易斯看到景霓交上來的東西,聲音驟然低沉,“這顏色不對啊,把阿敏叫進來!”


    景霓心底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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