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泰就是不想她做的飯菜被另一個男人嚐到。


    艾倫看到大佬一言不發,斟酌著問:“顧總,不和景小姐打個招呼?”


    “不用了,回辦公室。”


    景霓並不知道外麵還有這一出。


    她隻想還是不要打擾大明星休息,盡管眼下就像施舍窮人一樣,給那位顏先生留下一點粥和燕麥,然後就執意拿著飯盒離開了。


    出去的時候,清潔工阿姨在外麵咆哮:“誰這麽缺德啊!這花盆怎麽都碎了!誰踢得!這泥弄的到處都是……”


    就是有這樣沒素質的同事吧。


    景霓歎了一聲。


    今天他們部門主要的任務就是接待顏鬆昱,請他過來麵談一下合同細節,以及接下來在幾個城市的巡展活動。


    景霓還是小職員,就坐在會議室的角落,顏鬆昱的目光幾次挪到她這邊,對她笑著點點頭,再回到總監那邊。


    在場幾乎所有妹子的眼神都在這位男明星身上轉悠,要不是已經打過照麵,可能連她也會覺得新奇,忍不住看上幾眼的。


    顏鬆昱顯然習以為常,談完工作一行人離開的時候,他趁著路過景霓身邊,在她耳邊小聲懶洋洋地說了一句,“合作愉快,景霓。”


    “沒錯我知道你的名字了。”


    景霓摸著鼻子,友好地笑了笑。


    張翔沒注意到這一幕,不過他看見景霓的時候,也隨口提了一句,“小景,你工作能力各方麵都不錯,滿一年就可以給你提一個職級了。”


    這次出差他幾次旁敲側擊,都沒從這姑娘口中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但有一個細節,是他出差之前,他的上級,也就是銷售部總經理讓他找一個比往常更好的酒店入住,他又想起之前對方把景霓從國金中心喊走,恐怕兩人有什麽親戚關係也不一定。


    認定了這一點,張翔當然要把她伺候好了。


    景霓以為當領導的都喜歡畫餅,就笑著應承,“謝謝張總監。”


    她手裏拿著開會的資料,回到座位上泡了一杯咖啡,聽見隔壁同事在聊年會時要策劃什麽節目。


    景霓默默地在電腦椅裏縮起脖子,降低存在感,希望不要被抓去當壯丁。


    春節期間她還想帶景爸景媽出去玩幾天,然後點開酒店看了一圈,罵了幾句萬惡的資本主義,又認命地點開微博。


    平時除了能接一點推廣,她還會給一些需要的客戶提供健身方案和每日營養清單,這樣也能賺點外塊。


    年底就是這樣忙的不讓人有喘息機會,不僅景霓做著各種收尾工作,顧泰也趁此時間去了國外出了一趟差。


    兩人就這樣隔了一陣子沒見麵。


    抵達機場的那天晚上,顧泰看著明亮又熟悉的環境,疲憊感也油然而生,艾倫給他匯報落下的工作進度,另一邊還有助理替他推著行李。


    顧泰沒來由地,想起去年從尼泊爾回國的那一晚,他獨自一人,從機場出去之後,有溫涼的晚風拂麵,s市的夜燈粲然,停車庫兩旁有模糊的光影,落在眼底像霓虹的光斑。


    以前不覺得他小叔叔的愛情和婚姻有什麽特別之處,現在回味過來,覺得隻是有人牽掛的滋味,也是一種幸福。


    正這麽想著,顧泰的手機響起震動,是景霓打來的電話。


    盡管他們有對方的號碼,但真的沒怎麽打過。


    景霓在電話那邊還有些生氣,也是第一次如此強硬,“可能我想多了,但還是想問一問……”女孩子聲音嬌軟,可氣勢很足,“我堂妹說,嬸嬸的案子下來了,隻是判了拘役和罰款,她做傳銷涉及的金額都有二百多萬了,怎麽可能……”


    顧泰強行打斷她,“你在哪裏?”


    “……啊?”


    “我問你,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我在租的房子裏啊。”


    景霓被問的一頭霧水,下意識就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等我過來說。”


    “……??”


    顧泰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司機一踩油門,保時捷融進了前方踏上歸途的車流中。


    顧泰送過景霓回家,知道她家地址,所以一直到樓下才問了具體的樓層號碼。


    本來家裏除了景霓,還有何晰芮在啃鴨腿看電視,她想著最多讓這人去房裏回避一下,或者幹脆出去再聊。


    沒想到就在顧泰快到的時候,何晰芮接到電話,又有明星突然被爆家暴和出軌,她得去單位加班了。


    窗外樹影搖曳,嘩嘩作響,整個小區迎來安謐的夜晚,景霓單獨在家,猛然聽見門鈴聲,心底泛起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好像自己做了什麽錯誤的決定,引狼入室。


    都怪何晰芮不好,要是她等一下和顧泰吵起來,人家把她直接開除了,她就找何晰芮負責!


    景霓開門的刹那,就看到男人筆挺地站在外麵,一身呢子大衣,似挾裹著冬日的風霜,眸底還有漆黑的影子。


    她低頭,側過半個身子讓他進來。


    顧泰目光打量眼前的女子公寓,很簡單的loft風格公寓,下麵一層,有臥室、廚房和洗手間,上麵隻有半層,搭著一個榻榻米,四周牆麵刷著暖黃色,帶點北歐風,溫馨愜意。


    “找我什麽事。”


    景霓在他身後清了清嗓子,理直氣壯地說,“《刑法》有規定,像姚桂萍這樣情況的,屬於情節嚴重,要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不可能隻是拘役吧?”


    拘役由公安機關就近執行,強製勞動改造,服刑期間還能每月回家兩天。


    顧泰脫了外套,擱在她家的衣架上,很自來熟地在沙發上坐下來,他抬眼哂笑,冷淡地勾唇,“你的意思是什麽?”


    “那天我們一起回酒店啊,笙笙打電話說她老公找不到人幫忙,你聽見的,我還讓你不要管的,是不是……”


    “我沒有管。”顧泰笑起來,狹長的眼尾帶著幾分邪惡,“我隻是和艾倫提了一句。”


    這是事實罷了,對顧家的少爺來說,對身邊人說一句“把這件事辦了”,很多程度上就是把所有事情都安排了。


    景霓咬著唇,捏緊手指,指甲微微泛白,不到一米六的個頭卻蘊含怒意。


    顧泰知道她在生氣。


    像他這樣和各種人打過交道的,自然明白人性複雜又多麵,有些人是天生的惡人,有些人則善與惡不斷地交戰。


    可景霓的光永遠勝過影,她在尼泊爾的時候給他留下最深的印象,就像溫暖的小太陽,她總是能把周圍人逗樂了,還總做很多好吃的,隻要一顆糖都能讓她快樂起來。


    純粹地沉溺在陽光的正能量之中,並不遺餘力地感染著周圍人。


    怎麽會有人是這樣的,沒有很多錢,也沒有很多權。


    就是天生懂得知足。


    顧泰想到之前她和男明星相處的畫麵,捏了捏指骨。


    景霓也確實在生他的氣,又不知怎麽發泄。


    顧泰看她沉默了一會兒,實則還是覺得就想要激怒這個小女孩,“那這樣吧,我再告訴艾倫一聲,把你嬸嬸關回去,可以嗎?”


    “說的嚴重一些,你已經幹擾司法公正了,沒辦法彌補的。”


    顧泰往前傾身,脊背微彎,“那真是對不起啊,我還能做什麽?”


    她心裏有氣的,這個男人對那些道德準則的邊界感視若無睹,還有他左右別人生死的觀念,就這麽隨隨便便幾個字,都可以幹涉別人的人生……


    景霓覺得生氣,又覺得挫敗,並且那種巨大的差異感又升騰起來,讓她很焦慮。


    “你這個人真的太過分了!”


    她氣的想衝到他麵前理論,熟料剛抬腳,就被何晰芮在茶幾底下新鋪的毯子絆倒了,整個人往男人的身上撲了過去。


    顧泰身子稍是往後,雙手穩穩地撐住她。


    景霓晚上穿的是一件薄t恤和連帽衫,連帽衫早就敞開了,他的手透過單薄的衣料,摸到那個feng-ruan的部位,手感一如既往地好著。


    所有的曖昧和衝動都回來了。


    顧泰揚起唇角,一個大力將她翻身壓到沙發上麵。


    景霓的耳後迅速蔓延著誘人的緋紅,“放開我……你快點……”


    “你能不能對男人有一點戒心?”


    作者有話要說:  哇,真的盯我這麽緊啊~


    全場最佳:地毯


    第18章 第十八顆


    何晰芮回到家裏已經是半夜一、兩點了,她累得半死,現在隻想和甜美的被窩親親我我,沒想到這會兒景霓還沒睡,無所事事地在客廳的地毯上躺著。


    何晰芮:“……”


    何晰芮:“寶寶怎麽了?”


    “我要把你珍藏的手辦全都扔了,都是你的錯!”


    景霓氣呼呼地爬起來,瞪大眼睛看向她,沒有半點睡意。


    她心裏很亂,還有很多小心事沒整理好。


    何晰芮一眼瞄到她胸口低領處的一個紅色印記,眼神瞬間曖昧,“哇,怎麽回事啊,不是說好談判的嗎?這動嘴動到哪裏來了?……顧總呢?現在在樓上?”


    景霓嚇了一跳,低頭急忙捂住xiongbu,何晰芮往樓上看了一圈,沒找到人影,“不會吧,這麽渣男,睡完就跑?”


    “……我們沒有睡!”景霓極力辯解,“但是吵架了。”


    不管男人還是女人,有時候真的很難擺脫情艾的掣肘。


    回想方才。


    景霓心髒猛地跳動兩下,手指絞著沙發上的一條毛毯,室內壁燈明亮,可卻絲毫不能阻擋兩人躁動的身心。


    她含糊不清地抗議,“……你還說什麽……戒心?我是相信你才讓你進來的,你這是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我從沒讓你信過我。”


    男人說話的時候,嗓子已有些沙啞,他抱住她,對著軟綿綿的唇含住,將尼泊爾的夜重新點燃了,熟悉的感官全數回攏。


    景霓心裏想著應該阻止這樣的情況發生,可身體像化成一灘水,又像有人扔了一點星火將她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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