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霓接過小碗抿了一口,頓時秀眉緊蹙, 極其嫌棄:“你煮的好難喝,你到底會煮東西嗎?”


    顧泰拿著勺子硬是往她嘴裏送了幾口,“不需要好喝, 能治你就行了。”


    景霓咳了幾聲, 有點倒胃口, 好不容易喝下一半, 雙手擋開小碗。


    顧泰看她還是有些醉態, 兩人的目光半空相接, 她縮了縮肩膀, “快送我回去呀。”


    “怎麽送?我也喝酒了, 這麽晚了艾倫也回家找女朋友去了,你忍心把他叫回來?”


    景霓似乎很認真地想了一下,才勉為其難地說:“那好吧,還是不給人添麻煩了。”


    “……我帶你去二樓的客房。”


    她點點頭, 剛想站起來,軟糯的腰骨又一陣虛晃, 身旁顧泰扶了一下她的身子, 輕歎了一聲:“慢慢走, 急什麽。”


    景霓亦步亦趨,隨著顧總來到二樓,四處燈光都用了暖色調,讓她也不覺得刺眼。


    客房比她家的臥室還要大兩倍,時髦的現代裝飾,應有盡有。


    顧泰轉身想把房裏的礦泉水挪到床頭,避免她半夜渴了找不到水喝。


    剛想開口囑咐,看見景霓坐在床邊,已經將裙子底下的絲襪脫了,腳尖還勾著一點,往上抬起。


    今天她穿的連衣裙長度到膝蓋處,撩上一截就露出豐白的小腿,蓬鬆柔軟的卷發沿著肩畔垂落幾絲,襯著尖尖、小小的下巴。


    顧泰默默擰開手裏的瓶子,先喝了一點。


    景霓拍了拍枕頭,找到一個舒服的角度躺下去,還左右挪了挪,放緩了呼吸。


    顧泰望著這小姑娘一係列舉措,明明有些呆滯,他卻無法平靜,渾身血液在發燙,隻能提醒:“你不去洗手間洗把臉刷個牙?”


    景霓低低地“嗯”了一聲,“先睡一會兒再去……”


    男人動了動喉結,“需要我來幫你嗎?”


    她不說話,唇畔微微上揚,因為酒氣纏繞,連睡姿都顯得特別甜膩。


    顧泰看一眼,就好像有點明白了,為什麽在尼泊爾的時候會和她睡到一塊兒。


    就像假如再給一次機會,他還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顧泰輕手輕腳地爬上來,將額頭輕輕抵住她,景霓恍惚地張開眼,而他近距離地觀察她那雙澄澈迷蒙的眼眸。


    他們誰也沒說話,似乎也不需要言語。


    顧泰高大的身軀覆在她的上麵,滾燙的唇懲罰似得在她脖頸處流連,牙尖輕輕地啃噬,然後沿著嬌俏的曲線。


    景霓迷迷糊糊地哼著,也不知道在夢裏的迷津中,還是在現實裏,至少,她對他的氣息始終是不反感的,還很有衝動。


    顧泰同樣胸口劇烈地起伏,額角汗珠也淌下來,實在是忍耐到極限了。


    濡濕的吻來到深處。


    女孩兒露出兩條瑩潔豐腴的小腿纏在了他的腰處,她並攏雙腿想要抗拒,但使不出半分氣力。


    不過一會兒,秀致的眉眼覆滿紅暈。


    他緩了緩發緊的肌肉,索性將她抱起來,帶到浴室去梳洗了。


    ……


    年終尾牙過後,是上班的最後一天,大部分員工請假回鄉的回鄉,出門旅遊的旅遊,就算來公司,也都被批放半天假。


    景霓被手機的鬧鍾吵醒了,她滯了一滯,思慮稍頓,然後迅速地想起,昨天晚上是怎麽在會場遇到顏鬆昱,又是如何被顧泰拐回了這裏。


    在回來的途中,她已經有點醉的分不清南北,後來他們到了房裏,應該沒做什麽,但也不是什麽都沒做……


    尼泊爾那夜過後,景霓也做過類似的“夢”,雖然羞於啟齒,人的大腦和身體就是這樣“好-色”,她也沒法控製的。


    有時我們醒過來第二天,都沒法判斷昨夜聽見的對話是否真實發生過,更別說喝過酒,深夜無人之際,那些耳鬢私語也許隻是她大腦發射的臆想。


    他的舌尖糾纏廝磨,愉悅的巔峰突如其來。


    她軟綿的身子顫抖著,積壓許久的壓抑伴隨狂跳的心髒得到釋放……


    不管怎樣,尷尬還是尷尬,景霓低頭看了看,身上穿著一套很舒服的白色棉質睡衣,應該是男性的尺碼,也不知是自己換上的,還是那個人幫忙換的……


    至少,他們應該沒做吧。


    景霓還清楚地記得,在魚尾山莊醒過來的那個早晨,自己的感覺是怎麽累到脫力,且細微之處還是能分辨有沒有滾過床單。


    她換上床邊疊著的裙子和襪子,從洗手間出來之後,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目光所及,顧泰在一樓的廚房坐著。


    男人戴著一副防輻射的細黑框眼鏡,眼皮往上掀,目光怠慢又倦懶,像在審查什麽文件,渾身的鋒利都被上午的一縷晴光掩去了。


    景霓有些不敢回想,他親她的時候,是怎樣的柔情百轉。


    顧泰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餘光向她這邊掃過來,嗓音溫沉:“景小姐醒了?需要喝點什麽?”


    景霓長睫一顫一顫,“我都可以。”


    顧泰笑了笑,“查理,給景小姐倒一杯拿鐵。”


    “好的。”


    不知從頭頂哪兒傳來的清朗男聲,把景霓給驚了一下,接著,角落的咖啡機自動運轉起來,放在下麵的白瓷茶杯很快就滿了。


    大理石台麵上準備了一些吃的,班尼迪蛋、草莓鬆餅、意大利肉醬麵……食物的氣味芬香撲鼻,一看就不是他做的,應該是別人送來的。


    景霓找了男人對麵的一個位子坐下來,小聲發問:“這是你們公司研發的人工智能嗎?他為什麽叫查理啊?”


    顧泰沒回答,人工智能親切地替主人解答了:“samael說,我的名字是取自《史努比》,查理布朗。”


    景霓:“噗。”


    顧泰揚眉:“……有什麽好笑的?”


    查理布朗啊。


    不是什麽圖靈、喬布斯、特拉斯這些高大上的名字,而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動畫片主人公,多接地氣啊。


    這樣一來,好像出生富豪之家的男人也變得煙火氣多了。


    “查理平時隻聽你的命令嗎?”


    “嗯,除了密碼,他會鎖定我的聲紋、指紋、識別臉部,另外還會掃描分析我的行為模式,確定不是什麽人假冒我。”


    景霓愈發覺得新奇,昨晚她醉了,沒怎麽留意這邊的格局,現在仰頭四處觀察,才發現這地方真是實現了最高端的智能化。


    這個小區的安保嚴密,會有無人飛行機和外國保安進行巡邏,細節之處皆是奢華,四處擱置著許多現代藝術品,風格兼具法式、現代,品位頂尖,窗外就是白日裏的江景。


    但整個家最令人驚歎的地方,不是別的,就是“查理”。


    查理不僅能根據屋子的人數來調節溫度、光線,還能做很多家務活。


    “你這個人工智能好像有點厲害。”


    景霓頓了頓,隨著越來越多昨晚的片段被喚起,她想到了顧泰身邊的那個女人,情緒忽然複雜。


    “……你朋友都知道查理嗎?”


    顧泰抬眼,停下了手裏敲擊鍵盤的動作,莞爾一笑,迎著日光的臉龐自信狡黠,他早上應該洗過澡了,黑發沾了濕,頎長手指抵在唇邊,朝她做了一個噓聲。


    景霓被這個動作秒了一下。


    男人簡短地說明:“可以悄悄告訴你,這裏擁有的技術比我的整個公司還要值錢。”


    這個她是相信的,往往it行業的一個“算法”,它都價值幾千萬美元。


    越了解顧泰,越發現這男人並非普通的富家子弟。


    女人們當然也會喜歡他。


    景霓在席間聽敏姐他們聊到,坐在顧總身邊的女人叫洛馨,不知道他們有什麽關係,洛小姐出身高門府邸,畢業於英國聖安德魯斯。


    她不能把這些小心思說出來,就借著方才的話題繼續說下去,“那你為什麽不把這些技術投入到一些實際運用?”


    “還差得遠。”


    顧泰將幾盤吃的往她眼前推,示意讓她自己挑著吃,“我的野心不止這點,在這之前我不想暴露任何想法。”


    查理忽然插嘴:“是的,samael經常對我說,‘人心難免脆弱,但永遠不要停止思考’。”


    顧泰沉默,他不希望他們的談話再被這個聲音打斷,“你別說話了。”


    景霓抿唇笑了笑,男人望著她的笑顏,喝了一口手邊的茶,“你記得昨晚的事嗎?”


    “……大部分都記得呀。”


    景霓心虛地在下麵晃了晃腿兒。


    顧泰挑眉,她記得什麽?


    是他握著她的手,想往自己身上引,隻是摸到她柔軟的手掌,又有些不知是否該繼續。


    要不是從一開始就想好了不能造次,真他媽想做到最後……


    顧泰覺得自己有點吃虧,聖人都沒法忍住的事,他竟然忍住了。


    “你記得本來是想和顏鬆昱回去的?”


    景霓感到奇怪,據理力爭:“我沒有要和他回去,隻是他說會讓助理送我回家。”


    第26章 第二十五顆


    景霓說完, 顧泰就笑了一下,不說話了。


    她直覺這個笑容不太友善,好像還滲著一點寒意。


    景霓費解地撇嘴,看向自己手機的時候,突然“啊”了一聲想起來:“我忘了和晰芮說我在哪裏了!”


    顧泰看她緊張兮兮,端起桌上的紅茶喝了一口, “你告訴她沒事,下午我順路把你捎去公司,昨晚我接過她的電話了。”


    景霓打給室友的時候,男人低頭拿叉子吃了點東西。


    很遠的地方有輪船的汽笛幽幽地傳來一聲, 陽光輕輕灑進來,晃晃悠悠,這時候兩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 即便沒有任何交流,也陷入在一種安靜妥帖的溫柔裏。


    她掛了電話,顧泰又緩緩地低聲問:“你不需要再和顏鬆昱說一下嗎?”


    “我和他真沒這麽熟啊……”景霓覺得肚子餓了,端過一盤香腸和煎蛋, 慢條斯理地對付,“你真的這麽討厭顏鬆昱嗎?”


    粉粉的唇舌舔了一下嘴邊的食物屑, 顧泰垂眸看了她一眼,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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