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穀雲冷笑一聲,“我沒必要向你解釋全部。”


    對沈南月這種女孩,薄穀雲是既欣賞又討厭。


    她喜歡聰明的人,卻不喜歡聰明的敵人。


    “你別忘了,你和你老公現在還在我的地盤。”


    “那你就要跟你兒子商量商量了,但凡我老公在你的地方出了點事,你的兒子到底會站在哪一邊。”


    薄穀雲沉著臉,沒有說話。


    沈南月繞過她離開,回到病房內。


    薄穀雲看向沈南月的背影,沉思良久。


    最後什麽都沒說,往實驗室最裏麵走去。


    回到病房的沈南月,看到周遇深又昏沉著睡過去,一顆心早已沉到了穀底。


    如今周遇深的身體很虛弱,還不能離開實驗室。


    薄穀雲一直對他們夫妻虎視眈眈,他們繼續住在這裏,遲早會出事。


    必須想個辦法打消薄穀雲的顧慮,又或者等確認周遇深的身體無誤後,將他帶出去。


    ……


    黎澈研究周遇深後腦的芯片好久,有一項專業術語搞不懂。


    他找來李醫生與他一起看,久經沙場的李醫生竟也看不懂。


    黎澈隻好搖來霍煜宸。


    霍煜宸這個人雖然不靠譜,但是在醫學,特別是精神疾病的研究上,從某些方麵來說,也是世界級別的選手。


    如今他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即便找他來幫忙,黎澈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霍煜宸急匆匆來到黎澈所說的地方。


    剛到時就蹙眉問道:“你想說什麽?”


    從實驗室到他所說的位置,至少得半個小時的路程,霍煜宸用了十分鍾就到了。


    黎澈挑眉。


    能讓霍煜宸這個變態這麽心急,周遇深可沒有那個能耐。


    他剛剛在電話裏跟霍煜宸說的是,他知道關於蘆笙的一個秘密,讓霍煜宸想知道的話,就趕緊過來找他。


    霍煜宸果然不負他所望,不僅來了,而且速度非常快。


    “你先坐,我既然讓你來,肯定也是想要跟你談條件的。”


    黎澈說話也非常直接。


    霍煜宸看了眼黎澈,倒是什麽也沒有說的坐到了他的麵前。


    偌大的咖啡廳內,隻有他們兩個人對坐。


    霍煜宸許是趕路太累了,不僅臉色慘白,就連雙目中都顯露著疲憊。


    “你先幫我一個忙,我再告訴你想知道的。”


    黎澈將對著自己的電腦轉到霍煜宸的麵前。


    電腦屏幕上顯示著一排英文的專業名詞。


    黎澈問道:“這是什麽?”


    霍煜宸隻是大概掃了一眼,便道:“一個記憶幹擾的醫用名詞,大概就是讓腦中原有的記憶變得混亂。”


    他淡淡道:“這是周遇深後腦的芯片破譯?”


    黎澈在霍煜宸說完之後就皺了眉頭。


    果然這一切與他和周遇深想象中的一樣。


    “沒錯。”黎澈承認,並且繼續問道:“既然芯片取下了,那阿深的記憶會不會恢複?”


    霍煜宸嗤笑一聲,像看傻子一樣看向黎澈。


    “沒有進行一定的幹預,光憑借取下這個芯片,周遇深已經逆轉十幾年的記憶就能恢複?你也太天真了吧。”


    黎澈沉了臉,“那你說該怎麽辦?”


    霍煜宸將黎澈的電腦拿過來。


    蒼白纖長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快速移動,電腦界麵快速滾動著繁複的代碼。


    幾分鍾後。


    霍煜宸停下動作,將電腦重新對準黎澈。


    黎澈看著電腦屏幕,上麵是一篇標紅的論文。


    是霍爾十幾年的,關於大腦記憶的研究成果。


    他皺眉翻動記下,發現上麵有詳細記錄著,如何讓周遇深這種情況恢複記憶的做法。


    他的麵上劃過幾分驚喜。


    “你怎麽找到的?”


    即便是入侵全福精神病院的電腦係統,黎澈也沒有找到過關於這篇論文的半點痕跡。


    霍煜宸卻這麽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


    霍煜宸淡笑:“我跟這個霍爾打過交道,這篇論文是他吹噓的時候給我看的。”


    他在霍爾的電腦上看過,自然知道攻擊哪台設備。


    到了現在,霍煜宸也失了耐心。


    他看向黎澈,“現在應該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了吧?”


    黎澈小心翼翼將這篇論文保存,並且發給李醫生和沈南月之後,才關上電腦,對霍煜宸說道。


    “我跟那個蘆笙不熟,但在嫂子的影響之下,我還是查了一點。”


    “她有一個青梅竹馬,在知道蘆笙被她親媽後爸賣給你之後,已經去了豐城,現在蘆笙已經回了豐城,兩人相遇,或許能擦出點愛情的火花什麽的。”


    黎澈笑著將他打聽到的事情告訴霍煜宸。


    他抱著看笑話的態度。


    霍煜宸聽罷,心中雖然不舒服,但是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


    “難道還不夠?”黎澈無奈聳肩,他覺得已經給了霍煜宸一個巨大的提醒。


    以前覺得霍煜宸這個人變態且冷血,不論男女在他眼裏都是一回事。


    當初在京城的時候,除了周遇深,霍煜宸不會給任何人麵子,包括他。


    如今霍煜宸給麵子的人,又包括了一個女人。


    這樣的變化,黎澈不往這邊想都不行。


    “神經。”霍煜宸啐了黎澈一口,起身離開。


    事情已經解決,他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


    黎澈自然也沒喊住他。


    等霍煜宸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黎澈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


    他給李醫生打了個電話。


    “李醫生,我發給你的報告你看看,有什麽辦法能讓阿深短時間內好起來。”


    “知道了。”


    ……


    霍煜宸回到車上,黎澈的話還在他的腦海回蕩。


    蘆笙才走沒有多久,現在還沒有到豐城。


    就算他打電話詢問,對方也不會接。


    司機開車離開咖啡廳,許久,霍煜宸才淡淡吩咐。


    “去查一個人,順便送我去實驗室。”


    霍煜宸交代要調查的人之後,才靠到座位上閉目養神。


    一閉上眼,他的腦海中又浮起蘆笙的笑臉。


    唇邊仿佛還能感受到一層溫熱,那是那天午後陽光照耀下的閣樓。


    柔軟也帶著童趣的床上,留下了兩人之間的第一次擁吻。


    雖然那個吻是他強迫的,但那樣令人愉悅的感覺,卻是他這輩子都沒有感受到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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