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替花子虛寄藏財物,徐玄生也匆匆吃過幾杯酒,交待花子虛盡快收拾好,


    天黑之後,搭上梯子從院牆上搬過來即可。


    自己也匆匆趕回家中,來到嶽秀山的東跨院。


    東跨院是與花家一牆之隔,地方倒也安靜,得先與嶽秀山打好招呼,花家財物,暫寄在她的樓下。


    嶽秀山倒也沒說什麽,自己在樓上房中練功,也不參與理會。


    二更時分,院牆上閃過燈火,徐玄生一直等著,忙叫人搭上兩架梯子,那邊遞過來,這邊抬下來,共有大小十二口漆木箱子,箱子上都已上鎖,


    徐玄生叫入抬下樓下一間雜物間裏藏好,再把門鎖上。


    正欲上樓要把鑰匙交給嶽秀山保管,見春梅站在樓台,見到他來立馬說道。


    “娘已上床睡下,爺去別處睡,別擾了她!”


    “好罷,這鑰匙你明天交給她就是!”


    徐玄生也不勉強,把鑰匙丟給春梅,自尋別去安歇。


    當夜宿到三房孟玉樓處,孟玉樓喜出望外,使盡渾身溫柔手段,悉心侍候,


    徐玄生陷入溫柔鄉裏,英雄氣短,哪還記得嶽秀山的話,要回書房練功,一夜綿繾無倦,直到紅日高升,方得脫身出來。


    這幾個妻妾一個比一個風情萬種手段精靈,徐玄生也不知是福是禍,原著中西門慶三十不到,英年早逝,精盡人亡,我可千萬不要重蹈覆轍!


    吃過早飯,徐玄生記得花子虛的事,叫人備了一份價值十兩銀子的禮物,自己寫了一封拜帖,替花子虛辯解了幾句,封好,吩咐來旺兒送去縣衙門李經辦。


    誰料,不到兩柱香,來旺兒氣喘籲籲地跑進門來,


    “爺,不好了!花四叔在縣衙被打了!”


    徐玄生正在書房裏看書吃茶,聞言大驚,忙問,


    “到底怎麽回事?”


    “據小的打聽,花四叔賄賂官員,想買通官司,李大人大怒,當堂打了二十板,將他收入監中,命人來花府查點財產,查驗他害叔謀財的案子!”


    怎麽會這樣?


    徐玄生大惑不解,你縣令大人不就是要勒索銀子嗎?有人送銀子來,你又裝什麽清高?


    徐玄生一時也想不明白,也無從下手。


    隻見春梅來到書房,


    “爺,隔壁花家娘子在我娘房裏,哭哭啼啼要見爺一麵!”


    徐玄生一聽,也好,問問出了什麽差錯,也好補救!


    便隨春梅來到嶽秀山的東跨院。


    嶽秀山沒有徐玄生幹擾,起得甚早,在院裏練了幾趟拳腳,才吃過早飯,便聽得院門響起。


    秋菊去開門,轉身來報。


    “娘,隔壁花家李氏,前來拜你!”


    嶽秀山有些納悶,自己與這李氏半分不熟,要拜也得先去吳月娘那裏才對,難不成昨晚上寄過一些東西,不放心,今天便過來查驗?


    嶽秀山對這些毫不在意,沒放在心上,出了房門來迎。


    隻見院門外站著一身淡翠衣裙,頭戴帷帽,身材嬌小的女子,後麵跟著兩個丫頭。


    那女子見嶽秀山出來,忙搶前兩步,低身下拜,要行大禮。


    “妾身花門李氏,拜見姐姐!”


    嶽秀山慌忙拉住,這是啥意思,初次見麵,兩人又不熟,自己還是個妾室身份,你行大禮,這是為何?


    “花夫人不可,鄰居隔壁,盟義通家,不必拘禮,請到房中說話。”


    嶽秀山攜著李氏之手,到自己房中,叫秋菊上茶,春梅裝點果子。


    李氏進得房來,搞去帷帽,將丫頭手中的東西取過來,兩匹桃紅輕綢,一對並蒂梅花金頭簪子,兩盒茶葉,兩盒酥果。


    “姐姐新婚,妾身一直相擾,慶賀來遲,還望姐姐莫怪,微薄賤物,不成敬意,留給姐姐打發下人罷!”


    嶽秀山正在打量這個李氏,這女人生得好啊,頭上青絲挽低髻,柳眉疏淡起煙愁,粉雪肌膚含醉意,細齒紅唇蘊風情,柔柔弱弱,如細柳扶風,嬌嬌怯怯,似黛玉凝眉。真的是一副我見猶憐的好模樣。


    “花夫人何必太過客氣,本該是我過府拜望,怎敢舔顏受你重禮。”


    突然,李氏流下淚來,離座起身,深深拜下,


    “家中拙夫少不更事,惹下禍來,還請姐姐幫我一幫,煩請貴府大官人出麵,幫忙打點一番,救我拙夫一救!”


    嶽秀山大驚,她並不知曉是怎麽回事,也不好答應,扶起李氏,


    “花夫人莫要著急,待我叫我家官人過來,共作商量就是。”


    嶽秀山叫春梅,去尋徐玄生過來。


    “姐姐莫要夫人相稱,如姐姐不棄微賤,願與姐姐結個義姐妹可好?”


    這個要求讓嶽秀山不好不答應,不然,也太落人臉麵了。


    “花夫人所言,我很高興。”


    叫秋菊找來香燭,兩人在院子裏擺上桌兒,供上三樣果子,朝天叩首。


    兩人序了年齒,這李瓶兒比嶽秀山還小了半個月,


    李瓶兒給嶽秀山敬了酒,叩了頭,從此姐妹相稱。


    這李氏是個聰明機靈人兒,往日裏就聽聞了隔壁新來的五房不簡單,出嫁當日街頭斥毒娘,花堂證清白,都不是一班女子做得來的,


    這後來,小廝們閑聊,也聽得這五娘在西門府中,不爭而專,言出法隨,連正妻吳月娘家主西門慶,無不敬懼幾天。


    今日見到她,相貌端莊,美豔非凡,一行一動,自帶一般英武之氣,言談中自信篤實,這豈是大戶人家的妾室模樣,分明是貴氣內斂的巾幗人物。


    何況自己家中貴重財物,盡寄寓她的房下,自己還不知與她搞好關係,那不是蠢嗎?


    如今家裏遭禍,花子虛入監,能出手相幫的,也隻有央求到西門大官人,自己一個婦道人家,怎好去找他,隻有曲線救國這一招了!


    兩人重新入房喝茶,聽得徐玄生過來,李瓶兒才待起身,嶽秀山一揮手,


    “別理他,他自會進來!”


    李瓶兒隻見一個高大威武玉樹臨風的男子,身著米白長袍,腰係青玉帶,走進門來。


    “五娘房裏有客?冒昧了!”


    “不妨事,她乃你花兄弟之妻李夫人,如今我倆結了姐妹,她也叫你一聲姐夫。”


    徐玄生一聽,我去!這才多大一會,就成姐妹了?忙拱手行禮。


    “見過弟嫂,昨日過府勞煩弟嫂,還未相謝,今日玉趾過來寒舍,五娘不可怠慢了!”


    李瓶兒慌忙還禮,


    “昨日匆匆,怠慢了姐夫,還請海涵,


    拙夫今日魯莽,遭陷圍圇,還請姐夫設法相幫,妾身合家,沒齒不忘大恩!”


    “弟嫂莫要驚慌,昨日與花兄弟商量好了,不知出了什麽意外?”


    李瓶兒長長一歎。


    “拙夫出身貧寒,甚是看重銀錢,姐夫讓他帶上白銀百兩,他哪裏舍得,今早上隻帶了雜色銀子三四十兩去了。”


    徐玄生拍腿大歎,


    “花兄弟真是分不清輕重啊,這可是保命的銀子,哪裏省得?


    這下羞惱了李大人,事情就難辦得多了!”


    徐玄生看見嶽秀山妝台上的紙筆,取過來,在花箋上寫了幾字,交給春梅。


    “春梅,速去二娘那裏,取大銀二百兩過來,爺有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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