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看向徐玄生,


    “西門小哥,這幾年來,多謝你記得賤誕,勞你破費良多。


    你親家翁在禁軍中任提督,你先去禁軍中任一個軍都虞侯,先去混一個出身,適當時候再調一個實職如何?”


    都虞侯是一個軍中的參謀長職務,比軍都指揮使低一級,以原西門慶草民身份,出任從五品的軍職,已是非常不錯了,日後適當運作,升任軍都指揮使是沒什麽問題的。


    “多謝相爺恩典!”


    蔡京哪有不曉他們這些上門來求見之人的目的。


    韓世忠押運十萬兩價值的壽禮,千裏來京,沒有閃失,給他一個平調的機會,也是應該。


    這西門慶搭著他親家翁的關係,以一個後侍生的名份,向自己一連進貢了三年,今年的禮單夾在拜帖裏,剛剛看過。


    精致白糖百斤,水晶花瓶一對,綠翠酒杯八隻,鏨金鸞台妝鏡一對,特醇神仙醉十壇。


    以這禮單價值來看,不下二千兩之巨,這可是一個私人賀禮,這可不是那些江南百官調用的公銀。


    人家花重金幹什麽?無非是謀個官職,求個出身。


    都虞侯雖然也有從五品的軍職,事實上沒什麽實權,並不妨礙禁軍中其它人的利益。


    何況,此人的親家翁本就是禁軍提督,日後能走多遠,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機會給了,人情也就還了!


    徐韓二人行個禮後,告辭出了蔡府。由蔡府中派人領二人去吏部領了官誥文書。


    兩人各自達到目的,自然高興,回到店裏來,喚出嶽秀山來,叫上一桌酒。


    徐玄生搬了一壇自己蒸餾提純過的高度高粱酒來。給韓世忠斟滿半碗。酒味散發開來,清香四溢!


    “好酒!”


    韓世忠深吸一口氣,讚了一句,心裏不免有點吐槽,這西方兄弟太過小氣,斟灑哪有斟半碗的。端起碗來猛幹一口,一飲而盡!


    “小心些…”


    徐玄生剛出口提醒一聲,


    “咳!咳……!”


    韓世忠哪裏提防這酒如此濃烈,頓時憋得滿臉通紅,頭暈眼花。


    畢竟五六十度的白酒,那是幾百年後才有。


    “兄…兄弟!你這…這酒哪來的?好厲害!”


    “哈哈!這酒是我自家釀造的,可不能像平常那一般喝法,隻能小口小口地喝!


    這世上,能喝二三斤不醉的人,還真沒幾個!”


    徐玄生見韓世忠受窘,一高興,就把牛吹上了。


    “店家!打五斤酒!”


    隻見一個高大的灰衣和尚闖進店來,將一個碩大的酒葫蘆往櫃台上一頓,


    剛好聽到徐玄生說話,將頭扭過來,用鼻子一嗅!


    “嗯!這酒有點意思,店家,就他這種酒,給灑家來五斤!”


    那和尚一指徐玄生,對店小二喝道,


    “客官,這酒…本店沒有,是那位客官自帶的,我店中有武源春……。”


    “什麽春不春的!就要他們這酒!”


    “魯提轄就別難為店家了,這酒是我秘法所製,豈是酒店有賣的?”


    徐玄生一眼就認出,這高大和尚就是昨天在大相國寺前,與林衝一道趕來的花和尚魯智深。


    見他識得此酒之妙,卻向店家去買,無異緣木求魚,不免開口叫破,


    整個水滸梁花一百零八個好漢之中,也僅隻有魯提轄算個真正的英雄好漢,是一個真正的不顧自身,打抱不平的漢子。


    今日有緣相逢,值得他敬上一杯酒。


    “咦?你怎知灑家前頭身份?”


    “在下略懂八卦易數,能算前世今生,魯提轄俠肝義膽,性情中人,為救金翠蓮,拳打鎮關西,落發五台山,酒醉打山門,來到相國寺,倒拔垂楊柳,真真的英雄好漢!


    萍水相逢,都是他鄉之客,杯酒相敘,皆是落魄之人!


    提轄好飲,我有好酒,不嫌鄙薄,還請入座,好酒好肉,盡情一飲如何!”


    “好!這位兄弟說話痛快,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兄弟也,那灑家就不客氣了!哈哈!”


    “店家,取一副碗筷來,熟牛肉切五斤!”


    這個酒肉和尚是真能造飯的!少了肉是不行的!


    魯智深也同蹈了韓世忠的覆轍,誰都沒喝過這等高度酒。


    “咳!咳!好酒!兄弟!喝過你這酒,其它的酒跟喝水沒兩樣!


    咳!好酒!痛快…!”


    大家邊喝酒,邊都通了姓名。韓世忠現在也還沒嶄露頭角,藉藉無名,西門慶不過清河縣一小土霸,更是無名小輩,魯智深自然不認識!


    不過,以前聞不聞名不重要,隻要話投機,酒管夠就行。


    四人喝了一個多時辰,一壇五斤的高梁酒,喝得所剩無幾了,韓世忠早醉得東倒西歪,被手下攙扶了下去,


    魯智深是真能喝,徐玄生和嶽秀山是靠內功化去酒力,倒也應付得過來。


    “西門兄弟,佩…佩服!你的酒好,酒量也好!


    灑家就在大相國寺駐錫,有…有暇過來一會,今日…就此別過!多…多謝了!”


    魯智深拱拱手,搖搖晃晃回大相國寺去了!


    第二天,韓世忠要回南方履任,與徐玄生和嶽秀山告辭。


    徐玄生也打發十名莊戶回山東清河,自己現在是禁軍中的虞侯,隻怕要在東京住上一段時間,留下十名莊戶漢子也沒用處。


    韓世忠帶著人出了東京城回鄉,徐玄生隻留下來旺來興兩個家人。


    “小山,我們還是尋處房子租住下來,這樣住客棧也不劃算!在東京肯定要兩三個月,還是租房子方便一些!”


    “這倒是不假,叫來旺去尋一個僻靜的地方,房子不要太大,夠幾人住下就行!”


    “好!我今日要去親家翁楊提督府上去,來了三天了,再不去打點一下,就說不過去!”


    徐玄生叫來興兒準備禮物,白糖二十斤,烈酒四壇,玻璃器皿兩對,鏨金鸞台妝鏡一對。


    反正都是自己製作的,花不了多少銀子,拿來送禮倒是稀罕東西。


    寫了一張姻侄的拜帖,直往楊提督府上來。


    在門首遞了帖子,因為是姻親,楊提督的大兒子楊授業,親到門外來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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