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之敗,非將士之過,實為帥者不知兵事,分派不當,疏於防範,才被賊寇所乘,以至使將士們傷亡慘重,


    所以,此戰之敗,不會追責於諸位,希望諸位安撫好士卒,救助傷病,本帥會調拔物資,以及兵械甲仗,補齊裝備。


    各營要如實統計,各營所缺兵額,待我訓練好俘兵,再補充各營,


    同時,諸位各寫一份戰後感想,反思此戰之敗的具體原因,上交於本帥,以待參祥!”


    “謹遵大人鈞令!”


    眾將官聽得徐玄生親口應允,不會追責他們,把鍋甩給了原節度使盧元度,都是心生感激,對他的安排分派也不抵觸,


    徐玄生現在優先考慮的,是盡快接收泰安軍的兵馬,穩定地接收權力,對泰安軍進行安撫示恩。而不是激化矛盾,對將官追責處罰清洗。


    泰安軍可不止眼前這剩下的七千餘人馬,實際編製是三萬二千人,同時還轄管五處廂軍,這可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自己把控好了,足可以割據一方,現在有這個機會,徐玄生必須把握住。


    所以,前節度使盧元度雖然捐軀,死者為大,但用來背鍋最是合適。


    自己與泰安軍毫無淵源,空降而來,哪有不被人嫉妒怨恨的。


    盧元度身死,覬覦這個位置的大有人在,就像一個公司之中,上司沒了,屬下就有了上位的資格,好在副都統製被童貫拿下,去了一個最強的接任者。


    現在有樞密使童大帥為自己撐腰,泰安軍誰敢不服?


    此時徐玄生掌控泰安軍,是最佳時機!


    至於禁軍中存在的腐敗和弊病,徐玄生倒不急於一時,待梁山事了,回去慢慢炮製,一手大棒一手蘿卜,不怕改革不過來。


    “嘿嘿!代使大人之言,卑職不敢苟同!”


    忽聽帳外有人開口答話,聲如洪鍾,接著,“咚咚咚”軍靴聲重,大踏步走進來一人,


    隻見此人身高近二米,一身破舊的鐵甲,麵如紫銅,濃眉虎目,短須如戟。


    進得大帳,也不行禮,直戳戳地站在中央,昂首而視。


    “請教將軍尊名,不知對本帥所言有何異議?”


    “哼!將軍俺不配稱,俺周應麟,不過一營指揮,位卑職小,剛在帳外,聽得大人所言,此戰之敗,非將官之過,此言差矣!。


    一軍之中,將分主副,職分大小,將校尉佐,各司其職,各守其責。方可成軍。


    若全賴主帥一人擔責,那要將官何用?若將土用命,不畏刀鋒,不避生死,昨夜即便遭襲,何致於兵潰若此?全軍將官焉能無責?


    自古雲,有功當賞,有過必罰,賞罰分明,始為治軍之道也!


    今代使大人,將戰敗之罪,推卸於死人擔責,卑職以為恥也!如此軍伍,不吃這份糧餉也罷!


    卑職入帳,不為他事,墾請辭去軍職,解甲還鄉!告辭!”


    說罷,轉身扭頭就走。


    “大膽狂徒!藐視上司,該軍法從事!”


    “胡說八道!”


    “狂悖之輩,不知天高地厚!”


    ……


    帳中之眾人,紛紛怒罵不止,一個個氣急敗壞,周應麟表麵上說徐玄生這主帥,處置不當,實則這是赤裸裸抽他們的臉!


    “且慢!”


    徐玄生拍案而起,


    “好你個周應麟,大言不慚,在本帥跟前大放厥詞,對戰梁山賊寇,你就不怕死嗎?”


    周應麟止步回頭,


    “大丈夫馬革裹屍,既入軍伍,生死何足道哉!”


    “好!有種兩天後,隨本帥前往青龍峪,去會一會梁山一百零八名賊首,看看你的膽魄,是否名副其實!”


    周應麟一拳砸在胸前鐵甲之上,嘩啦亂響,大聲答道。


    “宵小草寇,俺何懼之!”


    兩日之後,徐玄生留下運輸營,看管和訓練戰俘,自己和嶽王爺帶著四個戰營,前往青龍峪,當然,同行的還有童貫一千人的親衛營。


    古代冷兵器時代,每一個為將為帥者,出征之時,必然帶上自己的親衛隊,給自己加上一層保護。


    一般親衛都是自己最信任的士卒充任,而這些親衛不但可領正常的餉,不遭克扣,一般還會有主帥給的另一份薪酬,再有就是,主帥如有所獲,也一定會分惠給自己的親衛,更有甚者,如有提拔機會,自然是優先親衛中人。


    戰鬥力是重金砸出來的!


    拿著比別的士卒高出數倍的銀糧,享受著主帥的信任和器重,危急時候,這部分人也沒有理由不拚命。


    一旦士卒敢於拚命,戰鬥力就會呈幾何數值上升,


    像童貫這種身份的親衛營,每一個士兵幾乎都是百裏挑一的悍卒,其戰鬥力是可想而知的,這也是童貫敢親自前往青龍峪的底氣,可不僅僅是看好徐玄生東平府廂軍的緣故。


    三千多人馬,到達青龍峪時,已是近午時分。


    梁山好漢在宋大哥的帶領下,早在青龍峪另一邊排列好了陣式。


    因為此次走馬換將的擔綱者是徐玄生,童貫並不幹預他的行動指揮。


    徐玄生遠遠看著早已嚴陣以待,以逸待勞的梁山兵馬,隔著一兩裏之遠,便命各營就地休息,進食飲水,恢複體力。


    東平府廂軍對這種況習以為常,日常拉練都是配備一天食物,隨時隨地皆可進餐,這得益於徐玄生對士兵餐的改革,引進了後世的單兵盒飯,每個士兵都帶有一個鐵製餐盒,一個竹製水管。


    梁山的探馬將情況回報,一眾梁山頭領頓時恨得牙癢癢的,這是全不把他們瞧在眼裏,大嚷著要領兵出擊。


    “不可!”


    軍師吳用連忙製止躁動的一眾弟兄!


    “童貫掌兵多年,老謀深算,官兵敢如此所為,必有所恃,


    我們一動,陣形自亂,一旦中了對方詭計,後果難料,不若以逸待勞,等他們前來就是!”


    宋江等人深以為然,喝令大家各回位置,嚴陣以待!


    半個時辰之後,徐玄生待士卒吃飽喝足,再準頓陣容,緩緩推進,直至與梁山人馬相拒一箭之地,才停下了。


    童貫沒有打出自己的旗號,他隻是在軍陣中,觀看梁山人馬的虛實。


    隻見梁山軍陣中一騎馬奔出,來到兩軍陣前,


    “梁山宋江,請對方主事者答話!”


    說罷,勒馬回去於原陣之中。


    果見,對方宋字大旗下,一騎白馬的黑矮漢子,頭戴鎏金盔,身披暗紅色的報風,內圍胸曱,在三騎伴同下,緩緩前來。


    徐玄生雙腿微微一磕戰馬,輕抖韁繩,


    “嶽賢弟,咱倆會會他們,看他們有何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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