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先生給懟了一句,“他肯定喝醉酒,把人給辦了。@崔管家,出來說話,是不是?要是他欺負你了,我們幫你討回公道。”


    然而圈了沒用,所有人這才發現,崔玉不知什麽時候退群了。


    居然退群,這事就有點大發了。


    趙先生嚴肅道,“大房,你是不是犯渾了?幹了啥?”


    大房冤枉道,“怎麽都說我?明明是她,把老子——”


    所有人靜待下句,然而沒了。


    齊蘆想了想,試探性地打了崔玉的電話,居然能通。然而,她沒接電話,隻回了一個短信,“我走了,以後別聯係了。”


    歐陽北在群裏接了下半句,“她把你睡了,然後跑了?”


    大房發了個委屈的表情,顯然就是了。


    居然這麽就跑了?齊蘆覺得不太可能,她明明說了等王文遠回來才會走,怎麽現在就走了?剛想到此,她的手機響了,王文遠的名字在跳舞。


    “我回來了,來看你,你下樓好不好?”他的聲音伴隨著風的呼嘯。


    齊蘆一句話也沒說得出來,仿佛被什麽哽住一樣。


    ☆、第四十章


    小別勝新婚。


    齊蘆窩在床單裏, 聽著外麵雨打玻璃,身邊有王文遠淺淺呼吸的聲音。


    他很累了, 一路奔波, 為了刻意製造驚喜台風天跑去接她來酒店。進了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剝衣服,她本想聊聊, 進行一下精神交流。顯然,他對肉體溝通更有興趣一些。


    然後便是狂風暴雨,永無休止。


    齊蘆這才發現, 他以前在床上的表現是真客氣,現在才算是暴露本性。不允許她反抗,不準她喊累,強勢而直接地讓她陷入狂潮裏麵。她的自我非常堅定,縱然在緊密交纏的時候兩眼也清明。他顯然就不喜歡, 無所不用, 直到她徹底沒了理智才算滿意。


    累, 身體很累,連跟指頭都不想動;滿足,精神上徹底的饜足, 別無所求。


    她起身拿開搭在腰間的手,然而沒成功, 反而被摟得更緊了。


    這人, 到底是有多固執?


    齊蘆強行拉開他的手,他醒了,半眯著眼睛看她。她道, “放開,天亮了。”


    他親她一口,收了手,滾另一邊睡去。她起床,穿好衣服,叫了客房服務,洗漱完畢後坐窗台邊翻手機。微信群裏已經鬧翻天了,從昨兒晚上到今天早晨,趙先生和元先生兩個不停地數落大房。


    大房剛開始還憋著勁兒不回嘴,被說得實在太厲害了才道,“老子才是被甩的那個好不好?你們為什麽都罵我?”


    “那你說說你幹啥了呀!”歐陽北問。


    伍葦開口道,“他跑我舞蹈室來玩,看見崔老師就走不動路了。”


    所有人發出六個點點,並倆字,“活該。”


    大房很無辜道,“我也不知道小姑姑在啊,看見了多看兩眼怎麽了?老子都還沒來得及去打招呼,老崔就把我抓走,我還不是乖乖跟她走了?我沒耽誤事,她生什麽氣?”


    伍葦也不得不道,“活該。”


    然後群裏再沒人理大房了。


    大概是過了一夜,大房實在沒找到人,大清早便來群裏嚎哭,“家裏沒人,老家也沒人,媽不知她去哪兒了,電話也打不通。”


    “你們出來,幫我找人。”


    “我tm要瘋了——”


    齊蘆看得發笑,正猶豫要不要提點一下的時候,王文遠道,“你笑什麽呢?”


    這才發現他把頭枕在胳膊上,不知看了多久。


    她晃晃手機,“崔玉昨天把大房抓回海灣家裏,睡了,然後跑了。他昨天晚上就很懵,今天早晨實在找不到人,在群裏哭。”


    王文遠翻身坐起來,露出後背上被指甲抓出來的痕跡。齊蘆低頭不看,繼續翻手機。然而新聞推送居然推出來關於四海的消息,而且放在八卦娛樂版。多久沒在這種板塊見過四海的消息了?直覺和這次的事件有關,趕緊點開看了,大標題卻是‘豪門爭產,弑父疑雲。’


    過於聳動,齊蘆嚇了一跳。


    外麵服務員在敲門,王文遠見她看得專心,慵懶地套上衣褲開門,拉進來一車早餐。他去梳洗,回屋見她還在看,幹脆一把抱起來放外間的沙發上,“吃飯。”


    齊蘆抬頭衝他笑一下,“邱家幾個兒子弑父?這是什麽新聞?”


    他探頭看了下頁麵,“喲,這麽快就出來了?”


    王文遠被召回海城,既定的一場大戲。幕布是由邱明鬆拉開的,但什麽時候結束卻是歐陽北說了算。他乘坐的飛機剛抵達海城機場,公司來接的車已經到。他沒機會回家,直接被弄公司去了。


    大會議室裏,邱家一係的代表十來個,歐陽北並他現在用的幾個助理,再有監察部的老鬼。


    陣勢擺開,證據放在桌子中間,仿佛隻等他認罪了。


    歐陽北把牛皮紙袋推給他,“先看看這個,再給大家解釋解釋是怎麽回事。”


    王文遠開了袋子,抽出三個巴掌厚的材料來。照片,錄音,轉賬記錄,各種齊全。他看完後點點頭,“沒錯,是這些。”


    邱明鬆臉皮抽了抽,大概沒想到他認得這麽快,便看著歐陽北道,“既然這樣,歐陽你怎麽說?”


    “怎麽說?當然是繼續往下了啊——”


    王文遠推開紙袋,將自己隨身帶的一個箱子打開,也抽出一疊資料來,“那麽,大家看看這個吧。”


    監察部的老總看兩個總裁的臉色,把東西簡單翻看了一下,想遞給歐陽北。歐陽北揮揮手,不太耐煩道,“我不用看,給大哥。”


    大哥倆字,咬牙切齒。


    監察部的老總便又遞給邱明鬆,邱明鬆接了,隻晃了一眼便認真起來。也是同樣的照片,銀行流水來往,以及各種財務上繳後簽了崔玉名字的收條。


    邱明鬆便知道自己動手得早了,剛好落別人套裏去。然而他並不能認輸,隻道,“把崔經理也叫回來,咱們得繼續查。也以此為契機,公司內部整□□氣,不然真說不過去了。”


    歐陽北笑了一下,既沒同意也沒反對。


    兩份東西,便全給了監察部的老總,讓他必須要在一個周內得出結論。兩個老大打仗,苦逼的是中間的夾心,他隻好接了,派了一個小組跟進。王文遠也住進了公司指定的酒店,被倆小夥全天候跟隨,雖然不至於繳手機,但基本的電話也需要過濾。


    崔玉抵達後,狹著大房的威風,將四海上下全罵了一通,最後丟出王文遠交給她的各種錢物。意思很簡單,四海的風氣不好,賄賂王文遠的並不止一家。這次招標報名的單位,隻要涉及類似行為的全部踢出去,海灣項目必須保證風氣,她要為房氏的投資負責。


    邱明鬆還是硬挺著,私下小動作無數。幾天後歐陽北不耐煩了,直接請了個律師,將保存了快一年的證據甩出去,“我爸死得不太清白,當時忙交班就沒來得及查。現在有時間,徹底弄弄唄——”


    次日,警察直接上了邱家的門,要找邱明鬆的二弟,涉嫌投毒殺死的邱家掌門人的嫌疑人。


    邱明鬆和他母親當場便驚嚇極了,立刻打電話找歐陽北。歐陽北關了手機,有點遺憾道,“好像用得早了點。”


    事情到這裏便算告一段落,邱明鬆分身乏術,自然也沒功夫來清理這事,隻推說全權交給監察部負責。監察部見一方老大已經撤退了,自然不敢和歐陽北硬抗,也草草收尾了事。然而歐陽北則不想這麽了了,請了各個分公司高管開了個小會,拎著那些資料道,“我知道你們和下麵人合作都是什麽規矩,根據合同金額按百分比返點嘛,也是行規了。平時不太過份,睜眼閉眼就算了。現在邱總既然提出這問題,咱們也不能含糊。監察部這邊掌握了不少證據,哪些人收了錢的,自己給上繳了,公司不追究;否則——”


    否則的結果沒說出來,但顯而易見。


    後來,陸續有幾位私下找歐陽北,如何解決的則是另外的故事了。


    隻一件事,許多人把姓邱的恨半死。


    齊蘆聽完,“那邱明鬆豈不是搬石頭砸了自己腳?”


    王文遠點頭,“去年繼承股份大亂的時候,歐陽就拿到他們投毒的證據了 ,一直引而不發。就是在等個機會——”


    “不過有點遺憾,還是弄不死邱明鬆。”


    她遞給他一杯牛奶,“這樣後續工作會不會好點?”


    他想了想,“隻能說好一點點,然而本地的關係企業也難打發。我盡量從外省找靠譜的新公司引進來,起碼要形成一個內部競爭機製。不然被楊家人拿住,更慘。”


    齊蘆眨了眨眼睛,“他們想招你做女婿哎,居然從沒聽你講過。”


    來了,這才是要算總賬了。


    王文遠含了一口牛奶在口中,差點被嗆住,“老婆,這又是什麽時候的事?”


    “人家楊勤半夜跑來救英雄,肯定就是這目的。老實講,你是不是給她說過我不是你女朋友?”她手托著下巴,“她講這話的時候,很可憐地看我,超同情的。”


    “你和她什麽時候聊過了?她找你的?”他有點惱火了。


    “我找她的。”


    那還好。


    “就是酒桌上,人家問起來,我隨口提了提。老婆,我這是聽你話啊,你不讓說的。”


    齊蘆笑得眯眼睛,“王總,無緣無故人家怎麽會問這問題?總該是桌上有美女在,想趁機賣個好,給你牽條線吧?楊勤當時也在,對伐?郎才女貌,配得很吧?”


    王文遠放下杯子,忽悠不過去了,隻好勉強道,“這個吧,隻能側麵證明你眼光好,下手快啊。”


    “少來拍馬屁啊。”她撿起一個小饅頭,塞他嘴裏,“怎麽就沒看出來你滿身都是桃花?劉利就算了,中間來個吳潔,現在有個楊勤,以後還有誰?”


    劉利是誰?吳潔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然而他不敢開口,隻笑,“老婆,以後都隻有你。”


    齊蘆看他那諂媚的樣子,偏頭,略有點臉紅,“以後不準做這種事情了,就算歐陽開口,你也別去。”


    他咀著饅頭,“他是我老板啊。”


    “我是你老婆,我還是他姐,你是他姐夫。他要逼你,你讓他來找我。不是有那麽多新助理嗎?總有人願意幹這事,總之,你不許。”


    “好,都聽你的。”他看著她笑,伸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老婆心疼我,我知道。”


    齊蘆終究是不習慣,一把將他推開,然而又忍不住笑了。她沒想過,自己居然有真心要對一個男人無理取鬧的時候。


    兩人一邊吃早飯,一邊笑得跟對傻子一樣。


    ☆、第四十一章


    王文遠重新走馬上任第一件事, 廢掉了兩家投標報名單位,重新製定章程要求招標部再挑選合適的, 不拘地區。所有人都輾轉聽說了總部的變動, 曉得這次風波裏自家老總不僅沒吃虧,而且歐陽北還借著這一波光明正大地打起了廉潔牌, 已經有幾個老家夥中招了。


    不說歡聲雷動,起碼王文遠的根基又往下埋深了一米。


    他開完會後第一件事便是對楊勤道,“上次的事情多謝你, 是我太緊張誤會了。希望咱們以後能好好相處——”


    楊勤滋味複雜地看著他,再看看立在旁邊的年輕男總助,知道現在能維持的也就是麵子情了。也好,當晚她回去後便挨了老哥一頓訓,“你既然都準備要和他在一起了, 為什麽心軟?這一軟咱們有多被動你知道不知道?中間發生變故, 我給你打電話為什麽不接?你說你, 大好局勢,全都毀了,還得罪了邱家人——”


    她沒法為自己開解, 隻是哭,末了大哥說, “算了, 他們既然不撕破臉,那還是有忌諱。你好好在那邊上班,能呆多久呆多久, 我再想辦法。”


    所謂的再想辦法,也是未雨綢繆。前幾個標段四海或者還賣楊家的麵子,若是他們在本地站穩腳跟,和所有關係網絡都混熟了,哪裏還有楊家的事?


    “王總,我以後會認真工作。”楊勤也按照大哥的意思表了個態,事情便算是暫時抹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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