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利撿了個漏, 終於吃上了想吃的肉,連做夢都是美滋滋的。她一覺睡到天明, 起床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沒人了, 被搞得一塌糊塗的客廳和沙發也被清理得整整齊齊。


    她沒看錯,這人不管工作還是約炮, 都很有職業道德。


    活動活動身體,做幾組伸展運動,去衛生間衝個澡, 出來換了一身短衫牛仔。


    本次休假過了大半,五次相親雖然都很失敗,但成功把好肉叼嘴裏,沒遺憾了。她哼著小調,約老友出門午餐, 這等好事自然要分享。


    老友曉得她梗了四年的心事已了, 恭喜她之餘便說午餐她請了, 希望她以後可以重新做人。


    吃飯的點定在潮汕牛肉鍋店,兩人點了幾盤肉,等著清湯開鍋。帥氣的服務員小哥很體貼地幫忙處理不同的肉類, 再好也沒有的感覺了。


    老友吃了點兒便停筷,見她唇上沾染的漿汁, 兩頰沒撲粉也呈現出漂亮的玫紅色。所以說男女大欲, 陰陽調和,才是最好的保養品。


    “還相親嗎?”


    “相。”劉利頭也不抬答應了,“我現在才曉得你說我眼睛家庭婦女是啥意思, 放心,今天之後就沒問題了。”


    全身上下沸騰的荷爾蒙,就不信迷不倒幾個眼瞎的。


    然而吃到一半,恨不得眼瞎。


    店門口,袁航頗有氣勢地領著一個少年走進來,臉陰得能擰出水來。他穿的還是昨兒那一身,不知怎麽打理的,依然板板正正十分有款型。後麵的少年垂頭喪氣,明顯不服管教的樣子。他明明看見她了,卻仿佛不認識一樣,眼角風也沒給一個。


    她夾了一塊肉塞口中慢慢咀嚼,鮮美的滋味充塞口腔。


    老友見她不說話了,眼睛跟過去,便見一個高個的男子選了旁邊的桌,拉開凳子,衝劉利點了點頭。劉利原本豔色的臉更豔了,眼睛還能滴出水來。都是女人,還能不知又動了春心?桌子底下踢踢腳,哪裏認識的帥哥?


    “就是他。”劉利口型答。


    老友來興趣了,衝她比了個大拇指,意思男人很不錯。


    劉利的審美被肯定,多看了隔壁桌一眼,視線落在那少年臉上。有點麵熟——


    “怎麽了?”老友又問。


    她琢磨了一下,不太確定道,“總覺得自己掉坑裏了。”


    “你想幹啥?”


    沒別的想法,就想把事情弄清楚。


    兩人拖拖拉拉吃著,中間袁航去上衛生間,劉利麻溜地坐隔壁桌去了。


    專心吃肉的少年驚了一下,皺眉看著她。


    銅色皮膚,單眼皮鳳眼,長眉薄唇,和袁航十分相似的長相。隻眼睛稚嫩了很多,根本無法遮掩內心。


    劉利衝他支支下巴,“小朋友,還認識姐姐不?”


    少年放下筷子,“神經病。”


    她摸出手機把自己昨兒p的照片弄出來亮給他看,“不認識?昨天晚上還說我像你初戀,這才多會兒就翻臉不認人了?”


    少年的臉馬上變得精彩起來,吃驚地看著她,紅唇張張合合說不出話來。


    果然是了。


    劉利把手機放回包裏,“叫啥名呢?”


    少年不說。


    她偏頭看廁所的方向,意有所指,“你要不說,我就不走了。”


    少年明顯社會曆練不夠,兩句話被嚇住,乖乖道,“袁珂。”


    尼瑪,一個袁航,一個袁珂,明顯一家人。小的頂著大的名頭在網上約人玩,大的跑現場把小的約出來的人劫走,這是鬧哪樣?


    劉利長相偏豔麗,稍微上妝便很吸引人目光,更何況剛被滋潤了一場,裏裏外外都透出銳利的女性氣質。當她不開心,臉沉下來的時候,便顯得有些不可靠近。少年人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舍得,不停回頭看她。


    “多大了?”她問。


    “十八。”


    她在網上裝小,偏他裝老,有意思嗎?


    袁珂更心虛了,視線在她的紅唇和翻騰的湯鍋之間遊移。


    “這麽小?”她挑眉。


    他說不出話來。


    她又說,“算了,小也有小的好。不過,你跑什麽呢?怕被正主抓住?”


    袁珂這下膽子挺起來,直端端看著她。她笑一下,“你和袁航啥關係?父子?兄弟?叔侄?”


    他有些憤憤,“我哥。”頓了一下,“堂哥。”


    “很好。”劉利盯著他眼睛問,“你不是想約嗎?昨兒被袁航搞黃了,咱們要不改個時間?”


    袁珂立刻傻眼,呆滯地看著她。她嗤笑一聲,還想說點啥,肩膀上卻落了一隻爪子,將她強行拉起來,“劉利,回你座去。”


    是袁航回來了。


    劉利站起來,憤憤地瞪著袁航,“你居然——”


    明明曉得是烏龍,居然趁機占她便宜。


    劉利氣得要死,昨兒身體上的快感很快煙消雲散,胸口堵了一口悶氣。


    “他肯定看上你了。”老友悶笑,“你沒見他站在後麵,聽你勾搭小弟弟的時候,臉色多難看。”


    屁咧。


    她算是想清楚了,袁航根本就是個玩家,在海灣的時候為了工作裝相裝得挺好。麵對她的追求,他不接受不拒絕隻是為了保持同事關係,都是敷衍。什麽不和女下屬上床都是推辭,這剛調職不就開始占便宜了?


    “算了算了,總的說起來,還是你占便宜了。”


    劉利沒心情逛街,吃完飯買了些水果和日用品悶悶回家了。她在床上翻滾了許久,睡睡醒醒,消磨了整個下午。外麵天色暗下來,肚子有點餓,但不想起床弄東西吃。


    大齡單身女,如果不會找樂子,總會成為宅女。


    為了錢跑海灣工作四年,海城的人脈幾乎沒維持到,除了幾個老朋友外近乎於與世隔絕。


    她懶洋洋起來,洗臉刷牙,開冰箱找蔬菜水果,隨便拌了個沙拉。


    最可怕的是,平時有許多工作電話找,現在跟死了一樣。偶爾來條短信,隻是推銷廣告或者各種小貸推廣。換句話說,沒了工作,她和海城的社會聯係為零。


    越想越鬱悶,更嘔人的是袁航占了她這便宜,連個解釋的電話也沒有。


    憤憤地吃完沙拉,洗碗洗菜板,又去沙發癱著。


    日子過得有點無聊,不如早點去杭城報道算了,據說那邊的宿舍條件不好,指不定得重新找房子。這麽想著,翻身起來開始收拾行李,然而門卻被敲響了。


    劉利從貓眼裏看,外麵漆黑一團。


    “誰啊?”


    “我,開門。”袁航的聲音。


    她怔了一下,居然上門了?肉包子被啃了一口,居然又上門了?


    他是想幹啥?被吃上癮了,還要來?


    那來是不來?


    短短幾秒鍾,劉利腦子裏翻江倒海。最後,她摸了摸自己的唇,有點想念他親自己時候的力道。反正都吃了一回,再吃一回也沒啥。對吧?反正都要去杭城了,自然而然就會冷下來。對吧?反正她也就是了個心願,縱然他釣著自己人品不好,但皮相和技術是頂頂好的呀。


    她吞了吞口水,開了門鎖。


    袁航進門廳,已經換了一身行頭,越發顯得挺拔。


    劉利丟了雙拖鞋給他,看看空蕩蕩的後麵,嘴賤道,“沒帶你弟弟來?”


    他梭她一眼,“你今晚沒活動?”


    屁活動,好心情都壞光了。


    “要再遇上一對搞仙人跳的兄弟怎麽辦?不是每次都運氣好的——”她轉身進屋,“把門關上。”


    袁航關了門,在客廳站了站,走去廚房。劉利開了櫥櫃,到處翻東西。


    “找啥?”


    “茶葉,明明記得放了一包。”


    半年不回家一次的人,居然把茶葉放櫥櫃?想必味道也壞得差不多了。


    “不用了,給杯白開水就行。”


    劉利起身關櫥櫃,開了水壺接水,轉身正對他。他靠在門框邊,“有吃的沒?”


    “外麵滿大街都是吃的,有錢就能買得到。”


    “你家黃瓜味道不錯。”


    莫名其妙跑單身女青年家裏稱讚黃瓜味道好,怎麽聽都不堪入耳。劉利沒動彈,沒道理自己陪睡了,還得免費貼吃的吧?


    袁航見她沒反應,幹脆進去,開冰箱看了一下。裏麵的內容隻比昨兒多了幾樣水果,除此外依然不見肉影子。他關了冰箱,摸手機定外賣。


    熱水壺開始尖叫起來,沸騰的水冒出蒸汽。


    劉利找出倆常用的水杯,白開水遞過去。


    袁航將水杯放灶台上,看她一眼,“他爸死得早,媽改嫁了,一直在我家生活。我爸媽工作忙,沒怎麽管他。前兒從學校帶了個女朋友回家,我不同意;回學校後,他們分手了——”


    這是,在解釋?


    “就賭氣唄。”


    劉利笑笑,“你把人家女朋友搞黃了吧?”


    要不是勾引人家女朋友,人家犯得著頂他名頭在網上亂約?


    袁航攤手,“我什麽也沒做,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


    聽聽,這是什麽話?


    “活該。”她罵了一句,重新開冰箱,好歹給做了一份沙拉。


    沙拉剛好沒一會兒,門響了。他道,“我去,應該是定的外賣到了。”


    劉利端著沙拉出去,袁航拎了個披薩盒子回來,正是她家樓下的一家。


    狼吞虎咽,披薩沒了一半,沙拉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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