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媽媽,是有什麽事情嗎?”宿箏笑了笑,扯開了話題。


    “哦對對對,這個,毛毛今晚睡覺前靈感迸發,隨便用鉛筆畫的一個地圖,我覺得說聊勝於無吧,雖然比那個在書房畫了一個下午的蠟筆畫要隨意的多,但你們也是可以用來參考一下的。”聞靄將手上拿著的一張卷起來的紙遞給她。


    宿箏抓了抓下巴,不抱任何期待地接過來那張紙,一邊客氣地說道:“哎呀,多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還讓毛毛重新畫一份——”


    她說著說著就頓住了,看著白紙上用鉛筆隨意勾勒出來的街道以及路旁的小房子,眨了眨眼睛,將那張紙迅速折起來,然後朝聞靄深深鞠了一躬:“麻煩毛毛媽媽幫我重謝毛毛。”


    聞靄撓了撓頭,有些不懂她的意思:“就是隨便畫的而已……沒有到重謝的地步……”


    “不,毛毛媽媽,我有一個真誠的建議,要不你讓毛毛從學蠟筆畫轉到學素描如何?”


    聞靄:“…………”


    “行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明天早上見咯。”聞靄朝她笑了笑,又招了招手,最後又有些猶疑地問道,“宿宿啊,你嘴上一塊紅一塊粉的,是怎麽回事……”


    已經打算關門的宿箏,眼神往後瞥了一下,伸出手撫著還有點火辣辣的唇,愣了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我剛才……心血來潮……塗了一個……咬唇妝……”


    在冰涼的床底躲著,取暖純靠發抖,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封鴻,聽到她的話之後,微微一怔,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


    在送走了試圖跟自己討論起化妝的毛毛媽媽之後,宿箏輕柔又不失迅速地關上了房門,並將門鎖扭到了極致,才轉過身去。


    “你,翻回去,立刻,馬上。”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的男人。


    聽到她的話,封鴻選擇閉著眼睛裝死:“你沒回答我之前,我手腳發麻,動不了。”


    回答什麽啊!


    今晚的所有事情,她都沒來得及消化,包括手上這張清晰明了,不像是幼兒園小朋友畫出來的小毛毛【隨手一勾】的地圖。


    “沒有回答,明天還要早起,趕緊給我麻溜溜地回去。”宿箏拍了拍臉頰,讓自己盡量清醒一些,然後坐到床邊,伸手推了一下他。


    結果還沒收回手,就被他一把抓住,用力一扯,宿箏反倒被一把拉到了他身上。


    “封鴻……!”宿箏不敢吼太大聲,手支在他身上,身子不停地挪動著,想要從他身上起來。


    封鴻的鐵臂緊緊地桎梏在她的纖腰上,感覺到身體的摩擦,他咬了咬牙,聲音如沙一般喑啞:“安分一點!”


    宿箏也是經曆過女生宿舍夜談的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所以在感覺到他身子繃直之後,微妙地懂了什麽,一動不動地趴在他身上,乖乖地。


    很安分。


    “如果你需要時間考慮的話,我可以給你。”在她乖乖躺好之後,封鴻的聲音也穩了下來,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宿箏“唔”了一聲:“多少呢?”


    “就明天錄製完之後給我答案吧。”封鴻偏頭想了想,定了一個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很晚的時間。


    宿箏:“…………”


    似乎覺得自己也有點太過分,封鴻妥協了一步:“那要不後天給我答案好了,我明晚十二點整去按你家的門鈴怎麽樣。”


    宿箏:“…………”


    不怎麽樣。


    “至於現在,”封鴻將她從身上摟了下來,放到了床上,長腿將腳邊的被子一勾,“我們需要好好適應一下,為以後的生活做好準備。”


    溫溫軟軟的被子蓋在身上,懷裏是同樣溫溫軟軟的小人,封鴻的人生裏從來沒有過這種滿足感。


    宿箏:“……”


    被子和身前的男人都很暖,鬧了一天,她也沒有力氣再掙紮,小臉在他胸口蹭了蹭,宿箏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心裏一邊找著理由——


    才不是為以後做準備,她隻是懶得動而已。


    “你怎麽不穿上次我看到的那條睡裙?”宿箏幾乎已經睡著了,然後就聽到封鴻悶悶的聲音響起。


    宿箏皺了皺眉,心想你什麽時候看到我的睡裙了,在雜亂的回憶裏搜刮了一會,她伸出手,在他的腰側死死扭了一下:“你閉嘴!”


    封鴻“嘶”了一聲,將她的小手握在手裏,乖乖地閉了嘴,下巴擱在懷裏小人的額頭上,忍了又忍,還是很想很想給她一個晚安吻。


    似乎聽到她呼吸開始變得平穩,他低頭望了一眼,看到她緊閉雙眼,已經睡得香甜,因為耷拉在小臉上的幾縷發絲,她還不時地皺皺鼻子,嘟囔兩聲。


    封鴻就想起了放在自己錢包裏的那一張照片。


    當時在荒山別墅裏麵,明明知道不應該,他就是忍不住,拿出了相機,拍下了她在沙發上沉睡的樣子。


    現在想來,他在那個時候,已經動了心了吧?


    也許還要更早。


    舔著唇輕笑了一聲,他伸出手,將她臉上的發絲給溫柔地撥開去,最後在她嘴角啄了一下,低聲道了一句晚安。


    第34章 封鴻,睡在一起


    在這一個寂靜寒冷的冬日裏, 網上卻吵得熱火朝天, 一眾粉絲啪啪啪地敲響了一個又一個鍵盤, 往屏幕上吐了一口又一口唾沫。


    粉紅女郎:“啊啊啊啊!你們大力水手·淑貞到底對我們小粉紅做了什麽!又解紐扣又親他臉,甚至還將小粉紅擄到床底不知道幹了些什麽!!”


    錚錚鐵漢:“拜托!這都是在完成任務而已!你們小粉紅碰上我們這麽機智的淑貞該偷笑了吧,不然靠他自己那個榆木腦袋, 估計一個哪吒幣都拿不到!”


    粉紅女郎:“我屮艸芔茻!我看了節目之後完全睡不著了,這女的算什麽啊?遠古時代的野蠻人嗎?老是襲擊小粉紅, 不就是仗著他有紳士風度不會還擊嗎?”


    錚錚鐵漢:“襲擊?我淑貞因為他破門而入而吃了一張黃牌說什麽了嗎?老是說淑貞野蠻大力,要不是她,你小粉紅能從密室出來?”


    粉紅女郎:“宿箏啊, 我求求你可做個人吧,下一期不要再這麽粘著我小粉紅了……”


    錚錚鐵漢:“嗬嗬嗬嗬我淑貞走左邊你粉紅也走左邊,我淑貞睡沙發你粉紅也睡沙發,我淑貞去水庫你粉紅也去水庫……也不知道是誰粘著誰哦?”


    網友們大概不知道,他們為之不眠不休地爭執了一個晚上的兩個正主,正迎著窗外的第一抹陽光,緊緊地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


    互相粘著, 不分彼此。


    **


    在首次同床共枕的這一夜,封鴻和宿箏各自解開了一個未解之謎。


    “所以你每次出來拍攝帶上你那個枕頭的原因就是你會打呼?”宿箏單手撐著下巴, 作沉思狀, 看著對麵盤腿而坐的男人。


    “所以每次我睡著睡著眉心劇痛, 就是因為你的一指禪?”封鴻揉了揉眉心, 腰背挺直, 表情嚴肅。


    “那不然怎麽樣呢?打,還是不打,這從來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打一次還是打兩次。”宿箏起身下床,打算開始洗漱。


    結果還沒翻過身,就被封鴻給扯了過去,將她按到了胸口,然後下巴在她肩窩上蹭了蹭,跟一隻撒嬌要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大狗狗似的。


    “我感覺我需要一個吻才可以完全清醒。”


    宿箏:“……”


    “吃了毒蘋果的白雪公主大人,王子的吻沒有,天馬流星拳一雙倒是可以賞你,要嗎?”她哼哼了兩聲,推開了麵前的大金毛,又補了一句,“你趕緊翻回去,我要換衣服了。”


    本來都已經走向陽台的封鴻聽了她的話,頓住了腳步,回頭笑著看她:“那我等你換完再回去。”


    “啪——”


    封鴻將手上的拖鞋工工整整地放到了地上,灰頭灰腦地在凜冽的冬日,翻回了自己的房間。


    **


    飯廳裏麵,封鴻和宿箏坐在飯桌的一邊吃著三明治,對麵是拿著小叉子自顧自地吃著麵,還吃的很開心的小毛毛。


    “封天王,下次你不用這麽客氣地把被子給自己疊好啦,我們都是要叫阿姨過來收拾的,我看你的床好工整,看不出來你這麽愛幹淨。”從樓上下來的聞靄坐到了毛毛旁邊,給他擦了擦嘴角,笑吟吟地對封鴻說道。


    在捧著杯子喝牛奶的宿箏聽了她的話,被嗆了一下,旁邊的封鴻眼疾手快地抽了一張紙巾想要湊到她唇邊,結果被更眼疾手快的宿箏用爪子接了過去。


    宿箏拿眼睛瞪他:不要動手動腳的!


    封鴻委屈巴巴:人家就是關心你。


    “他睡覺比較安分,所以床鋪比較整潔。”宿箏擦了嘴巴之後,友善地替他解釋了一下。


    聞靄感覺自己嗅到了奸情的味道:“你怎麽知道呢?”


    宿箏:“……”


    “媽媽,你傻呀,第一期哥哥姐姐在火車上不是睡在一起嗎?”毛毛放下了小叉子,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繼而奶聲奶氣解釋著。


    聞靄:“哦對……不對,陸毛毛你怎麽說話呢!你才傻!”


    封鴻笑眯眯地肯定了毛毛:“對,我們睡在一起。”


    宿箏選擇逃離這個宛若智障的修羅場。


    吃過早飯,兩大一小就雄赳赳氣昂昂地準備出發,聞靄十八相送,送到了門口,送到了電梯,又送到了樓下。


    “毛毛媽媽,你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照顧毛毛的。”對著這樣一個依依不舍的母親,宿箏覺得自己就這麽把毛毛帶走挺殘忍的。


    在她身旁站著的陸瑾昀攬著她的肩膀,替她解釋道:“不是,她就是舍不得你們而已,不是舍不得毛毛。”


    聞靄猛地點頭,知她者莫若毛毛爸爸啊!


    “你們以後結婚的話,一定要繼續住在這個小區啊,那樣的話,毛毛就可以去教你們的孩子蠟筆畫了!”聞靄抓著她的手,表情懇切。


    宿箏輕聲咳了咳,“嘶”了一聲,良久從牙縫裏擠出一聲:“唔……”


    槽點太多,她不知道從哪說起。


    終於出了小區,宿箏拿著手上的鉛筆畫,站在小區門口比了比,然後指著左邊問毛毛:“走左邊對不對?”


    毛毛身上穿著幼兒園的園服,左手牽著封鴻,書包被封鴻拿在了手裏,他身上隻掛著一個小黃人的水杯,聽到宿箏的話,他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繼而點了點頭:“對的!”


    兩個大人絲毫沒有懷疑,腳尖往左一轉,直直地往那邊走著。


    走到了一個分岔路口,宿箏又問了一下毛毛:“是不是往右邊走啊?”


    毛毛又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等到拐了又拐,繞了又繞,一直到七點多鍾,路上行人開始增多的時候,封鴻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


    “毛毛,為什麽那邊那個跟你穿著同樣園服的小朋友,跟你走的方向完全相反呢?”他彎下身子,緊皺著眉問他。


    聽到封鴻的話,毛毛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躲閃,扭著頭不敢看他:“那個人我也不認識,說不定他不是去我們的幼兒園。”


    宿箏通過他的反應,也明白過來他可能是一直在指著錯誤的方向,想了想,蹲在他麵前,和他平視著:“毛毛,你跟姐姐說實話,你畫的這張地圖,是通往春田花花幼兒園的地圖嗎?”


    聽到她溫柔的聲音,毛毛羞愧地低下頭,半晌,才帶著哭嗓說道:“鉛筆畫的那個不是……那是去小圓子家的地圖……”


    宿箏:“???”


    “小圓子是誰?”封鴻問出了她心中的那個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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