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著喊著,幾近嘶啞。


    與此同時,一樓會場大廳的led大屏幕中在同步直播著房內的情況。


    辛蕊根本沒有在房間洗澡,在一眾驚呼中氣得臉都綠了。


    “天哪,這是什麽……”


    “那是晟夏吧……”


    所有人,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晟夏壓在身下的那個女人和晟夏那張被情.欲完全支配的、近乎野獸一樣猙獰的臉!


    “這是什麽——”


    辛蕊爺爺雙眼一黑,氣暈過去,周邊人一簇而上扶住他。


    辛蕊捂著臉在旁邊又哭又尖叫,命令人去關掉屏幕。


    不知過了多久,屏幕上的畫麵在一片哄然驚呼中黯然熄滅,然而喧嘩未止。


    晟夏還在房間裏對她糾纏不休,她拚勁了渾身的力氣踢打著他。


    707……


    707!


    陳深氣喘籲籲地奔上七樓,拉住一個服務生一路尋過去,邊跑邊再次打給林蔚!


    於是,林蔚身下的手機又一次震動起來。她哭得要沒了力氣,死死地扯住自己的底褲,對身前的男人胡亂地踢打!


    手機響了……


    響了!


    她的力氣就要耗盡了,聽見手機鈴聲又一次有了反抗的力氣,終於拿起手機,看到陳深的名字!


    “救我——陳深!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在707……求求你救我!”


    “林蔚!林蔚——你別怕!我就過來!”


    她的哭喊像是萬千隻手,把他的心髒揉捏成一團。


    陳深瞪紅了眼,來到707房前,奪過服務生手裏的房卡推開門拔步進去,一腳踢開臥室的門!


    林蔚見來了人,還在一遍遍地哭喊,“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許嘉川,你救救我啊——救救我!許嘉川!許嘉川……”


    陳深心驚肉跳。


    她一身狼藉,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扯著底褲,幾乎衣不蔽體,他給她買的那條裙子已經被撕扯得沒了形狀。


    陳深將近乎□□的晟夏狠狠踩落在地,“晟夏!你他媽瘋了嗎——”


    “救救我……陳深!”


    她絲毫的力氣都沒了,在床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哭成了淚人。


    後麵的人一擁而上,陳深趕在他們之前,衝上前來,冷著臉,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包裹住她,他又索性把整塊窗簾扯掉,蓋在她身上,打橫抱起她闊步走出去。


    趕來的,除了辛蕊等一行人,還有好事的記者。陳深聽說了林蔚要去找項柔,剛才又在樓下碰見項柔提前離開嬋宮,他立馬覺得古怪。


    沒多久,看到led屏幕亮起,他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想必這些媒體記者,也都在項柔的算計之中,她的目的不僅僅是破壞辛蕊和晟夏的婚禮,還有……毀了林蔚。


    好一個一箭三雕啊。


    記者一擁而上,把陳深的去路堵得水泄不通,攝像機都對準了他懷中的林蔚。


    “她是誰?”


    “陳先生——能解釋一下嗎?”


    “她和晟夏……”


    她就像是個小小的嬰兒,縮在他懷中,捏著拳頭無可抑製地顫抖嚶嚀,哭得喉嚨嘶啞。


    “救救我……陳深……”


    “求求你……”


    “滾開!”


    陳深把窗紗扯過,蓋住林蔚的臉,突破重圍,抱著她離開。


    *


    機場。


    陸時鳶把新手機遞給許嘉川,“你那個手機不能用了,我給你重新辦了一個號碼,你到地方了跟我聯係。”


    許嘉川疲憊地說:“謝謝你幫我聯係vincent。”


    陸時鳶歎氣,看了看不遠處坐著的方慧如,安撫道:“你放心,vincent是最好的醫生,你帶著阿姨好好治病,會好的。這幾天該查的不是都查了麽,你爸犯事兒,跟你又沒關係,你別太有心理負擔,過段時間回來就好了。”


    許嘉川表情凝重,點頭,打開手機快速地登上微信。


    他答應過林蔚,如果他要走,一定跟她好好道別。


    “對了,這手機裏的卡還是你原來的。”陸時鳶說,“一會兒上飛機前,你就把這卡扔了吧,用我給你的那張新辦的,國外也能用。喏,都在裏麵,卡針也在盒子裏。”


    才登陸上去,就被鋪天蓋地的消息轟炸了。


    林蔚那邊還停留在他走時發給她的那條,這些日子以來,她卻什麽都沒有問起他……


    不知怎的,他驀地聯想起,傍晚經過嬋宮時看到她與晟夏。


    她不是和上司去參加……


    目光一晃,一條好友添加請求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隨手通過,對方什麽也沒說,發來三五張照片和一個視頻。


    他還沒點開視頻,光是放大看到照片,他的瞳孔就倏地收緊,如披冰雪,整個心都被捏緊了,幾乎無法呼吸,渾身發冷,不可抑製地顫抖起來。


    方慧如喊他:“川川,過安檢了。”


    他手抖得完全捏不住手機,啪地摔在了地上,滑出一段距離。陸時鳶還未察覺到他表情不對,低身幫他撿起:“哎,你別摔壞了。”


    突然,他的手機在她手中震動起來。


    來自林蔚。


    “是林蔚誒……哎?許嘉川,你掛了幹嘛?”陸時鳶的手中一空,萬分不解。


    他臉色蒼白,雙眼閃過一絲冷冽與複雜,扯過手機塞入口袋。


    陸時鳶更疑惑:“你不跟林蔚說一聲你要走嗎?”


    “幫我最後一個忙,”他輕歎著,語氣堅定,“送我去趟嬋宮。”


    *


    陸時鳶跟在他身後進來,會場的人已散了大半。記者們被保鏢趕出來,興致懨懨地坐在大廳。許嘉川和陸時鳶進來後,他們都一窩蜂地簇擁上去,不願錯過任何一個可以造勢的細節。


    陸時鳶一遍遍地給各個人打著電話,終於問清楚了今晚發生了什麽事,她怔然放下手機,拉住要上樓梯的許嘉川,“你說的那個做珠寶的,好像和林蔚……”


    “他們還在這裏嗎?”他抖著聲音問。


    “……嗯,應該還在樓上。記者還在樓下守著……可能還沒走。”


    他幾乎要被怒火燒昏了頭腦,幾個箭步衝上去,滿腦子都是那張照片的畫麵。


    “許嘉川!你幹嘛去?”陸時鳶急切地問,“你現在捉奸也晚了。”


    捉奸?


    他是去捉奸嗎?


    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她,最近的事情實在讓他心煩意亂,幾乎無法正常思考。他完全冷靜不下來,兩條腿抖著幾乎站不穩。


    強製自己平息怒氣,卻始終無法冷靜思考,他壓低了嗓,憋足氣問了句:


    “晟夏在哪?”


    陸時鳶喋喋不休地罵道:“你就會麻煩我,我卻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抱怨著,還是替他去詢問情況。


    這件事幾乎已經傳開了,有不少關注summer創始人晟夏和老一輩資本家孫女辛蕊婚禮的媒體記者拿到了照片開始撰寫報道,所用之語極近隱晦,都在暗示晟夏與未婚妻公司的某下屬在婚禮前夜出軌媾和。


    陸昀認識林蔚,也見過許嘉川,知道這個事情後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了陸時鳶,告訴陸時鳶晟夏還在嬋宮,在樓上707。


    陸時鳶才報了房間號,眼見著那抹身影飛速衝上去,消失在樓梯盡頭。


    她再跟上去時,已經是一群人在拉架了。


    “這誰啊——”


    “瘋了麽?怎麽打人呢?”


    “好像是那個女人的男朋友……”


    “嘖,男朋友來捉奸?”


    “拉一拉啊……記者又跟上來了。”


    陸時鳶跟進來,滿屋狼藉,撥開人群,看到狼狽的晟夏被許嘉川踢落在地,兩撥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全在拉架,場麵糟糕,獨見不到林蔚。


    他像是一頭失去理智的凶獸,瘋狂撕咬著。想到七年前的除夕夜,也是如此跟晟夏轟轟烈烈地打了一架,他就愈發沒有理智。


    他已經不再是一身鋒芒的少年,理應不該如此。


    可他看到晟夏的臉,就會想到從前他對自己的惡嘲,想到那張照片,想到林蔚曾經選擇了晟夏,而多年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晟夏有什麽好?值得她這樣?


    “別打了!”陸時鳶衝過來和一群人拉住他,把他拽離人群,嘶喊道,“許嘉川,你瘋了嗎?你給他打死了怎麽辦,你爸坐牢了你也想坐牢?”


    “我他媽今晚因為你忙了一晚上,幫你聯係vincent,到底為什麽?是為了讓你在這裏來打架?”


    “你也不走了,把阿姨一個人扔在機場,到這裏來發瘋?”


    “——你快給我走!”她喊著,也忍不住落了淚,抽抽噎噎,幾乎說不出話。


    她喜歡他那麽多年,現今他能夠為了一個做了越軌之事的女人變成如此。


    她不甘心。


    “許嘉川,她都那樣了!你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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