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香味兒!葉清瑤頓時反應過來,摸著脖子上的檀木珠子。看來這就是自己沒有中招的原因,那南宮凜……


    南宮凜體內的修羅內力流失的越來越快,他不得已催動了全身的內力來和殷無極抗衡。這一點似乎被與他對掌的殷無極發現了,他嘴角勾起一絲殘佞的冷笑:“南宮凜,今日我死了你也休想逃掉哈哈哈哈哈哈,黃泉路上有你作陪,我殷無極也算無憾。”


    南宮凜臉上流下了更多的冷汗,力有不殆似乎很快就要支撐不住了。葉清瑤見此心急不已,不行,不能就這樣看著。她慌亂的看向周圍,眼睛落在腳邊兒一把黑鐵長劍上。趁兩個人沒有發現自己,她拾起那把劍,咬了咬牙,心下一橫,舉劍向殷無極刺了過去。


    殷無極心中正在得意忽覺背後有疾風撲來,他心覺不妙背上卻突然一涼。葉清瑤的劍,已經刺進了他的後心。雖然她不會武功力氣有限,但黑鐵長劍也算上等兵器,刺進殷無極的皮膚輕而易舉。


    殷無極痛嘶一聲,身上內力迸發將葉清瑤直接震開。葉清瑤感受到這一股強大的力量入侵了她的五髒六腑。她摔倒在地渾身疼痛不已,卻依然沒有後悔自己的決定。因為殷無極受她那一擊的影響,一時之間分了神,讓南宮凜找到了機會。一掌拍向他胸口。


    這一掌強橫如斯,殷無極七經八脈俱斷,斃命當場。南宮凜收回手後,覺得周身的內力似乎開始緩慢的恢複。原本因為虛弱難以壓製的婆娑散已經漸漸消除了影響,他混亂的神智得以慢慢恢複,目光漸漸清明。


    他看見倒在地上的葉清瑤,一時竟覺得還在幻境裏。他身體不由自主地朝她走過去,想確認自己是不是還沒有解除婆娑散的藥性。隻是,這幻境為何這般真切?他行至葉清瑤身前,看見她滿臉煞白,渾身是血。身體不禁抖了抖。


    好似此時,他才終於明白過來方才發生了什麽。南宮凜蹲下身,手指輕輕觸碰葉清瑤的臉。她臉上的溫度似乎從他指尖一路燙到了心裏。南宮凜收回手,口中低喃:“葉清瑤,你為什麽……”


    葉清瑤呼吸漸漸微弱,意識也越來越飄飄散散。但她看見南宮凜就在自己的麵前,竟然強撐起精神,牽起嘴角,衝他笑了笑:“南宮凜,我不是,不是,葉清瑤,也從未想過,要害你,我,我……”


    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你,這最後一句,被她埋在了心底,沒有說出來。恐怕,以後也沒有機會再說了。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輕。好像所有的疲憊,所有的不安,都漸漸遠離了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葉清瑤想,她並不後悔,來此間行了這一遭。


    “不是葉清瑤,那你是誰?你是誰?”


    葉清瑤閉眼的動作仿佛打開了南宮凜心中的某道閘門。他麵無表情的那張臉,好像一張麵具逐漸從臉上剝落,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此時的那張臉上,痛苦,瘋狂,難以置信。他用顫抖的手去摸了摸葉清瑤的鼻息,心中頓時猶如巨浪滔天,整個天地似乎都翻攪在了一起。一時之間,他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將葉清瑤抱進懷裏。她溫熱的身軀,冷的竟然那麽快。南宮凜不經意間用內力催生出一絲溫熱,想替她暖一暖。


    他好像終於意識到有什麽最珍貴的東西從自己的身體中極速的流失。這感覺比失去內力,失去武功要恐怖千百倍,他渾身都在顫抖,似乎這寒夜格外的冷。


    他的唇貼上葉清瑤冰涼的額頭,珍惜虔誠的一吻。隨後將頭埋在葉清瑤的脖頸處,嗅著她冰涼的氣息,久久不曾抬頭。


    這一夜毒宗無極殿內忽然傳來了一聲悲痛欲絕的嘶吼,如同一片陰影,縈繞在眾人心頭,久久不散。


    第41章


    婆娑散的藥效隻能維持有限的一段時間。半個時辰後莫停悠然轉醒, 當他脫離了幻境回歸現實的時候,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殷無極躺在地上不甘心的瞪著眼, 似乎他臨死之前的那一刻依然不相信自己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莫停心中盤旋多年的執念與仇恨突然就這麽放下了, 一時之間他覺得說不出的輕鬆。他剛想快意的笑出來, 一轉眼卻看見南宮凜蹲坐在地上, 他懷裏還抱著一個人, 似乎是葉清瑤。


    莫停臉上輕鬆快意的表情轉為了深沉, 顯然在他中了婆娑散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不可挽回的事。他正要出聲詢問南宮凜, 卻見他已經抱著葉清瑤站了起來。


    直到此刻莫停才看清楚眼前兩個人的情狀。南宮凜滿身冰寒,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臉上的表情好像凍住了。他臉上沾染了不少凝固的血漬,像極了地獄中嗜血的森森惡鬼。而他懷裏抱著的葉清瑤渾身是血,臉色蒼白, 眼眸緊閉。莫停仔細聽了聽, 竟然沒有聽到她任何的呼吸聲。


    他驚訝的張開嘴, 到了嘴邊的詢問之語卻無論如何都問不出來了。就在這時, 南宮凜再次有了動靜。他機械般地抱著葉清瑤, 維持著有些僵硬的動作, 一步一步, 腳步沉重的走出了這間寢殿。


    莫停到底沒有出聲, 他從地上爬起來,沉默的隔了很遠的距離跟在了他們身後。南宮凜走得十分慢,仿佛走得快了稍一顛簸就會驚醒懷裏熟睡的人,不過就算在慢, 這段路程也終究會走到頭。他走到寢殿門口,沒有理會呆愣的站在那裏看著他的暮起,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走出了這間如同煉獄一般的寢殿。


    暮起剛剛清醒沒多久,他醒來時發現葉清瑤不在身邊剛想進去尋找,正逢南宮凜抱著她走出來。暮起自然也看出葉清瑤已經沒有了氣息,他此時滿心想的都是向南宮凜自殺謝罪,可是南宮凜卻始終沒有看他一眼。


    暮起頹然地跪在地上,心中懊惱不已。他低著頭佇在哪裏許久,直到有人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暮起一抬頭,見莫停正站在他身邊。


    “殷無極已死,此時最容易生亂,你先隨我去穩定局勢,就讓他們獨自待著吧。”


    暮起鄭重地點了點頭,先與莫停一起遠遠地的跟著南宮凜。在看到他一路抱著葉清瑤走進祭魂堂後院之後,兩人停住了腳步,分別去召集了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掌控了整個毒宗。


    時至深夜,祭魂堂裏一片寧靜。後院更是靜的毫無聲息,南宮凜安排的侍從還盡職的守在院門處,看見他們的狼狽模樣都極為詫異,卻不敢吐露一個字,因為南宮凜此時的神情實在是令人恐懼得說不出話來。


    目送二人走進去,他們才鬆了一口氣,隻是前幾日還鮮活可愛的女子竟然就這樣香消玉殞了,實在令人嗟歎。


    南宮凜仿佛失去了一切情緒,初時那種深切的悲哀和絕望逐漸從他臉上褪了下去。他輕柔的抱著葉清瑤,就像在抱一個小孩子哄她入睡一樣。後院一直是他暗中派人精心布置的,就算在暗淡無光的深夜裏,景致依然很美。加之今夜本來就有滿天星光映襯,倒把這方院落趁的如同人間仙境一般。


    先時南宮凜曾命人在院中的小花園中栽種了各色珍奇的花草,如今這些花已經長得極好,一株株嬌豔欲滴,昭示著生命的活力。然而南宮凜此時看到這樣的生機卻覺極為礙眼,他袍袖一揮,花瓣漱漱落下。這片花叢瞬間凋零枯敗,再無往日生機勃勃的氣象。


    花瓣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南宮凜將葉清瑤輕輕放在上麵,望著麵前全無反應的她,竟然笑了,明明是唯美淒婉的場景卻平白添了一絲詭異。南宮凜的拇指撫上了葉清瑤有些蒼白的唇,指尖在唇上流連不已,仿佛舍不得離開。


    這樣的動作持續了很久之後,他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微微俯下身靠近葉清瑤的唇,在上麵印上了一個極其珍視的吻。南宮凜頓了頓,而後滿意地笑起來。


    他這低沉的笑聲在靜夜裏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笑聲越來越大,直至最後竟似脫了力一般,整個人都微微抽搐起來。南宮凜捂住心口終於收起了笑,倒在葉清瑤身邊。半響後,他慢慢平靜下來,側首望了望葉清瑤安靜的睡顏,牽過她的手,兩人十指緊握。如若不是葉清瑤已經失去了呼吸,兩個人在這良辰美景之中就像一對神仙眷侶。


    南宮凜在一片靜謐中開了口:“你喜歡這裏嗎?從烈火門回到毒宗之後,我就派人悄悄地布置了這個小院,在這裏種上了許多你喜歡的花。去神醫穀之前這裏就已經準備妥當,隻是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想等到解決毒宗的麻煩之後再告訴你,不曾想……”


    南宮凜的表情變得十分痛苦,仿佛再不願意回憶起在神醫穀所發生的一切,


    “是我入了魔障,是我不肯信你,明明初見之時我就察覺到你的異樣,可我竟然隻當你一直在演戲。”


    南宮凜自嘲一笑,身上控製不住的發抖,他握緊了葉清瑤的手似乎要從她身上汲取一點溫暖,可惜葉清瑤此時已經冷冰冰的毫無溫度了。


    這似乎更加刺激到了南宮凜,他神情偏執冷森森道:“這樣也好,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必去懷疑你,再也不用擔心你會背叛我了。”


    南宮凜笑得甜蜜又滲人,看葉清瑤的眼神越發的詭異。他剛要向她靠近一些,卻聽此時撲棱一聲,一隻翠綠色的鸚鵡飛了過來,落在了葉清瑤的胸口處,口中嘰嘰喳喳道:“姑娘回來啦,姑娘回來啦。”


    南宮凜眼神陰寒,任何破壞他和葉清瑤獨處的人和物都該死。他伸手抓住了那隻鸚鵡,手上微微用力,似乎下一刻就要捏死它。


    鸚鵡掙紮不已,發出了慘叫聲:“救命,救命,放開小葉子,放開小葉子。”


    小葉子?南宮凜恍然意識到了什麽,手上的力道逐漸放鬆,最後完全鬆開了手任那隻鸚鵡飛走。


    鸚鵡雖然被他嚇到,卻並未飛遠,一直在徘徊在周圍緊張的盯著他。南宮凜征征地望著夜空,一時失了神。他想起管事周群曾經向自己匯報過,說她很喜歡那隻鸚鵡,因為那是自己送給她的禮物……


    一夜過去,毒宗這場不大不小的動亂幾乎沒有影響到任何人,就這麽平穩的度過了。殷無極的死無人追究,因為毒宗上至堂主,下至各院管事頭領都已經牢牢地處於莫停的掌控之中。大清早莫停帶領這些人齊聚在祭魂堂後院,他們在等待未來要效忠的新主人,新一任的毒宗宗主。


    莫停在天不亮的時候就已經等在這裏,南宮凜遲遲沒有出現,他有些擔心這些人會有所懷疑,從而生出什麽亂子。可他隻能在這裏繼續等,若是南宮凜一直不出現,他隻好隨意找個托詞先穩住眾人,再想別的辦法。


    不過這一次他料錯了,就在莫停剛要開口之時,院門從裏麵打開了。南宮凜神色平靜地走出來,麵上無悲無喜,與昨夜險些崩潰的模樣判若兩人。


    莫停驚訝過後,立刻正了正神色,跪在地上聲音肅穆:“屬下拜見宗主。”


    見莫停毫不猶豫的跪下,眾人互相看看緊跟著也跪了下去,齊聲道:“屬下等拜見宗主。”


    無人質疑南宮凜這宗主之位是否來曆不正。因為在毒宗這種邪派之中武功實力就代表了一切,南宮凜能殺了殷無極,且全身而退,不得不說實在令眾人心中膽寒。但他們也不免得意,因為南宮凜的存在勢必會讓毒宗的勢力更加強大,這對他們而言有著無盡的好處。


    眾人跪在地上許久也沒有等到南宮凜的回應。南宮凜一直不曾開口,莫停還以為他還陷在葉清瑤慘死的悲痛之中,正要出言提醒。


    南宮凜卻突然冷冷開口:“傳本座命令,立刻拆了無極殿。”


    南宮凜冰寒的聲音凍得眾人齊齊打了一個哆嗦,眾人連忙應是,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反對。


    莫停隱約猜到了南宮凜這麽做的用意,恐怕葉清瑤的死,他這一生也無法釋懷了。


    他心中正百味雜陳,南宮凜突然將視線轉向了他:“派人去尋妙手神卦,本座有事要問他。”


    妙手神卦?莫停迅速在腦海中搜尋著這個名字,他想起南宮凜獻給殷無極那塊假的火炎玉,心中有了數:“屬下遵命。”


    南宮凜下了兩個命令之後也不叫眾人起身,徑直轉身進入了小院。他掌風一掃,院門重新關上。眾人臉上茫然,都看向莫停希望他拿個主意。


    莫停率先站起身來,對眾人道:“還愣著做什麽,難道你們想惹怒宗主,還不去拆了無極殿,記住,要拆的幹幹淨淨,連一片瓦礫都不許留下,否則……”


    莫停話中威脅之意甚濃,眾人囫圇的站起來。一刻也不敢耽擱的帶領手下去拆無極殿了。獨留莫停一個人在這裏,他往院內望了片刻,最後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離開了。


    幾日之後,莫停遵照南宮凜的命令將一個看起來邋裏邋遢,瘋瘋傻傻的老頭帶進了毒宗。他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找對了人,因為據他得到的消息,妙手神卦長得像個老神仙一般,與他帶來這人完全不同。


    此人不隻外表髒亂汙穢,就連舉止也粗俗不堪,像個市井潑皮,與神仙二字實在是不沾邊兒。不過莫停找遍了南宮凜所說的地方,也隻找到了這麽一個老頭兒,因此也隻能先將他帶回來了。


    第42章


    莫停一路把老頭帶到了祭魂堂後院, 在門口向侍從說明了情況之後,等著侍從進去向南宮凜稟報。


    這些天南宮凜一直待在後院裏不問毒宗任何事務。毒宗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落在了莫停身上, 侍從對他十分客氣, 畢竟這位莫長老十分受新任宗主的倚重。因此看他帶著一個陌生的老頭前來, 侍從也不覺奇怪與莫停告罪一聲快步進去向南宮凜稟報了。


    祭魂堂後院內滿目蕭索, 曾經美好的景致此刻已經荒蕪了大半。南宮凜負手站在臥房窗前, 目光望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麽。在他身後不遠的拔步床上, 葉清瑤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


    此時的葉清瑤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服, 身上再也沒有一絲血跡。與失去呼吸那日截然不同的是,葉清瑤的臉上再無蒼白,氣色紅潤甚至於比從前活生生的時候還要好得多。


    她的嘴唇也是粉嫩溫潤的,仿佛下一刻就會像從前那樣從床上蹦起來嘴裏活潑的說著話。若不是她已經沒有了呼吸起伏,南宮凜幾乎真的要以為她隻是睡著了, 過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


    打破此間平靜的是侍從的一聲稟報:“宗主, 莫長老求見, 他還帶著一個看起來有些怪異的的老頭。”


    南宮凜飄遠的思緒被打斷:“讓他們進來。”


    侍從應了一聲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間有些壓抑的臥房。不一會兒, 莫停帶著老頭進來了, 南宮凜此時的身份已然不同, 莫停對他的態度極為恭敬:“宗主, 屬下在您說的那處院子裏隻找到了這麽一個老頭, 不知您說的是否是他。”


    南宮凜淡淡地瞟了一眼老頭,對莫停說:“不錯,你先去忙吧。”


    莫停知道這是南宮凜有事要單獨和老頭說,他又看向躺在那裏毫無知覺的葉清瑤, 心中更覺壓抑,對南宮凜道:“屬下告退。”然後一刻也不再耽擱的走了出去。


    等莫停走了許久之後,南宮凜才將自己一直側著的身體徹底轉向老頭。老頭自從進入這間臥房就一改之前裝傻充愣的樣子,他顯然認出了南宮凜和躺在床上的葉清瑤。期期艾艾的對南宮凜道: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昔日有得罪主之處,還望宗主海涵。“


    他聲音微微發澀緊張到了極點,南宮凜並未理會他這些廢話直接開口道:“本座找你來是想問清一件事。”


    老頭被他嚇得魂不附體,急忙應道:“宗主想問什麽,小人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南宮凜從窗前一步一步踱到床邊,微微俯下身伸手捋了捋葉清瑤鬢邊散亂的頭發,聲音沉沉的道:“上一次你說的生死之劫究竟是怎麽回事?”


    老人這才看向了床上的葉清瑤,這一細看之下發現她竟然沒有呼吸起伏,頓時嚇了一跳。他剛才進來時還當這姑娘是太困了在那裏補眠……


    他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竟然一語成讖,此時恨不得回到那時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也不至於像今天一樣被這活閻王派人找上門來帶到這人間地獄。不過此時後悔已晚,老頭覷了覷南宮凜駭人的神色,自己今日要是不把話說個明白恐怕就真的不能活著走出這毒宗了。


    “宗主小人有一言,聽起來可能有些離奇……”


    老頭猶豫了片刻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南宮凜的耐心早已耗盡,直起身冷冷的看著他:“說。”


    他這一聲如寒冰重重地鑿落在老人的心口上,老人心中一滯,不敢再拖延:“這位姑娘乃是異世之人不屬於此世,早晚要離開這裏的。”


    老頭抬眼看了看南宮凜,見他一副沉思的樣子,頓了頓又繼續說:“如若這姑娘不和此間的人產生太多因果糾纏,也許還能再停留些日子,可是……”


    他話中的意思南宮凜當然明白,所謂的因果定然與自己密切相關。他一時心中複雜無比,痛到極致無處發泄之下,他隻能上前惡狠狠地揪住老人:“這些話你當日為何不說。”


    南宮凜的聲音寒冷的如同地獄中的惡鬼,老人不住的顫抖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殞命當場。再不敢有所保留:“宗主,宗主,小人還未說完。你看姑娘氣色紅潤,哪像一個死去數日之人,這說明她尚有一線生機啊。”


    南宮凜心中一時激蕩沉聲問道:“此話當真?”


    老頭連連點頭:“不管欺瞞宗主。”


    南宮凜:“那她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老頭剛才一時情急之下實屬隨口亂編。南宮凜一問他具體的時間他就犯了難,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他謹慎道:“短則兩三個月,長則一年。”


    南宮凜凝眉沉思,像是有些信了老頭的話。其實不管是誰,隻要此刻說葉清瑤還能活過來,他都會將之當成救命稻草一般。他苦笑一聲:“但願你說的是真的。”


    他鬆開了老頭神情平和了許多,老頭癱在地上直喘氣,若是到了時間葉清瑤還不醒過來那他就……


    他心中歎道:唉,我命休矣!不過他剛才所說的話也並非全是胡編,若是……也許這女娃娃真會回來也說不定。


    不過這人都死了,總是這樣放著也不是個事兒,老頭忐忑的向南宮凜建議道:“宗主,姑娘的軀體不宜總是這樣放置。一來天氣將熱,可能會有所損毀,二來姑娘呼吸心跳皆無,一直放在這裏恐怕……”


    南宮凜懂他的意思,其實他想過最壞的結果就是葉清瑤真的再也不會醒過來。他已經累她至此,總不好連她的身後事也辦的如此草率。


    他思慮了片刻看向了有些不知所措的老頭:“本座記得,你不止仿製的手藝天下無雙,還會許多精巧的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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