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振生剛提了口氣,便聽廖道長詫異道:“不用等易道友?”


    袁續擺手:“剛給我發了微信,飛機晚點,要傍晚才能到達,叫我們先瞧著。”


    “易道友?”任振生疑惑道。


    袁續:“就是上次來你家那位,我跟他提過這事,他便想著過來看看,或許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任振生麵露感動之色,感歎:“那便太感謝了。”


    倒是一旁點香的任彬,不屑地哼了哼:“這人還有沒點自知之明了?明知道諸位安雲觀道長在這兒,哪用得著他過來。”


    眾道長:“……”


    任彬說完就覺得不對勁了。


    道長們五顆腦袋十隻眼睛同時望向自己,眼神似乎不怎麽認同。


    任彬懵逼了。


    他這話貶低易天的同時,吹捧了安雲觀的諸位道長啊,沒毛病呀!


    任振生也嗬道:“好了,你進去幫夏香切水果!”


    任彬鬱悶的:“哦。”


    趕走了熊兒子,任振生歎口氣,開始講述近來的女兒身上遇到的怪事。


    任萱去年已經結婚,平時都住在夫家,隻偶爾回家一趟。


    就在一星期前,女婿突然帶著女兒上門小住,等到任萱不在的時候,糾結了半天,最後吞吞吐吐地表示任萱最近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琢磨著哪兒有點不對勁。


    待到第二天吃飯時,任振生便知道了女婿這話的意思。


    ……女兒吃得太多了!


    從前的任萱一直保持身材,每每隻吃七分飽,可現在的任萱,一個人得吃七八碗飯,得把肚子撐到滾圓,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才作罷。


    任振生雖然心頭預感不妙,但到底先請了醫生回來,結果當下便被告知任萱有了身孕,這下全家人高興的同時都鬆了口氣,想著大約是妊娠期的古怪反應罷了。


    哪曉得,前些天卻接到她領導的電話,說任萱已經好幾天沒去上班了,可她分明每天都早出晚歸,按點回家的呀。


    如果沒去上班,那她幹什麽去了?


    任振生盯著女婿看了會兒,很不負責任地猜想,倒黴女婿頭上是不是換了種新鮮的顏色。


    於是第二日,他便悄悄跟著女兒外出,看到的景象卻讓他大吃一驚。


    平日裏嬌滴滴的任萱,坐公交輾轉來到郊外,從一個村民手裏接過鋤頭,賣力地鋤著地,力氣大到讓那村民都豎起了大拇指。


    中午一到,她立馬放下鋤頭,來到附近的小餐館,一個人點了一大桌子菜,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中,吃完了一整桌,外加四碗香噴噴的白米飯。


    ……狼吞虎咽的樣子,把任振生都給看餓了。


    然後,任萱返回地裏,繼續幹農活。


    挑糞、除草、翻地等都不在話下,動作熟練得像做過無數次一般,直叫任振生膽顫心驚。


    這回,任振生終於確定了女兒的異常,趕緊暗自聯係了安雲觀這邊。


    大師兄問道:“除了這些,還有麽?”


    任振生點頭:“有,她行為舉止也很不正常。走路說話都跟個男人似的,有次坐在地裏,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脫了鞋摳腳丫,摳完還聞了兩下……說句不好聽的,太粗魯了!”


    眾道長想象了一下那畫麵,感覺有點美。


    任振生也無法接受自己的嬌嬌女兒這副模樣,很是篤定:“就憑這個,我就敢確定這肯定不是我女兒!”


    “……”


    大師兄:“咳,什麽時候開始的?”


    任振生還沉浸在悲傷裏:“摳腳嗎?”


    大師兄:“……所有異常。”


    任振生想了下:“聽說是13號晚上,從公司回來就有些古怪。”


    “那天她在公司裏是什麽情形?”


    任振生之前早有調查:“說來也怪,那日正好任萱公司組織團建,聽說一個部門的同事都爬山去了。”


    大師兄:“哪裏?”


    “黑風山。”


    幾人正說著,門鈴突然作響,夏香趕緊前去開門,便見之前那打扮得跟大學生似的小道長眉眼彎彎地立在門口。


    夏香趕緊將人請進去,剛轉過身,就看見幾名仙風道骨的老道長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自己身後,幾張高冷臉上齊齊掛上了春風般和煦的笑容。


    夏香:“……”


    首先,那位最常來的袁道長一個箭步走上前,親切地:“易道友,好久不見,貧道甚是想念啊。”


    總聽任先生念叨的廖道長也不甘示弱地擋在袁道長身前,微笑:“易道友,好巧。”


    剩下的三名道長看著易道長左右兩邊的位置都被搶了,趕緊上前,一個幫著推行李,一個在側前麵帶路,最後一個幹脆實在沒位置了,隻好見縫插針地:“易道友,幸會幸會,貧道姓隨名間,在安雲觀排名第十。易道友……你這羽絨服要脫嗎?”


    “易道友旅途勞累。”


    “易道友這邊請。”


    “……”


    任振生望著被眾道長簇擁著一步步挪動過來的易天,有點摸不著頭腦。


    道教各門派間關係這麽好的嗎?


    講真,這幾位道長會不會太熱情了點?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易道長是他們的師傅呢。


    易天其實也覺得道友們太熱情了,搞得他賺他們這麽多錢都怪不好意思的,其實有好幾次易天都想給安雲觀的道長們打個折什麽的,均被陸燁冷酷地阻止了。


    不知道為什麽,陸幫工在錢這件事情上特別執著。


    同樣執著的還有一件事,那就是跟他一起出門。


    易天今天本想著自己一個人來的,結果被陸燁一句話堵了回來:“不怕冷了嗎?”


    ……超怕。


    所以,還是帶上陸幫工吧。


    畢竟這人體溫奇高,靠得近了總會暖和點,還會自覺給他穿羽絨服戴圍巾手套,簡直居家旅行必備單品。


    易天來之後,之前高冷得惜字如金的眾道長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為他講解起來,往往是一位道長剛說完,另一位便已經組織好語言接著講下去了。


    不知為何,任振生總覺得這場麵,似乎有點暗湧流動的意思。


    被支到廚房的任彬,這會兒端著水果走了進來,見到易天和陸燁二人,沒好氣的:“你倆怎麽又來了?”


    簡直陰魂不散!


    他說完,兩人還沒什麽反應,那五位道長卻又一次轉過頭,十隻眼睛就這麽地深深地盯著他,明明沒什麽表情,卻嚇得他一個哆嗦。


    任振生見幾名道長如此反應,更是皺起眉頭:“你怎麽又出來了?”


    任彬可憐巴巴地把水果盤往前一遞,小聲逼逼:“我切好了啊。”


    任振生接過水果盤,見熊兒砸還站在這兒礙眼,大手一揮:“再去切一盤兒。”


    任彬:“…………”


    他委屈巴巴地走到廚房門口,眼角餘光掃到客廳裏坐著的幾人。


    他爸正把他辛辛苦苦切好的水果捧到姓易的和姓陸的麵前,一貫冷漠臉的道長們也將他辛辛苦苦泡好的茶端到姓易的桌前:


    “易道友,小心燙啊。”


    任彬:“……”


    易天美滋滋地啃著蘋果,喝著清茶:“黑風山麽?”


    袁續給他科普:“黑風山就在京市東南方,京市很多人都愛過去爬山遊玩。”


    任振生:“據說萱萱那天回來得較晚,會不會是在山上遇到了什麽髒東西?”


    袁續:“也不排除這種可能,具體還是要等見過之後才曉得。你女兒知道我們要來嗎?”


    任振生點頭:“知道。她平時知道我愛研究道法,我昨天特意提了下,她也沒什麽異常反應。”


    “先貼符吧,免得把東西嚇跑了。”


    他從背包裏拿出幾張鎮邪符,叫十師弟一左一右貼在門口。


    任振生擦擦汗:“袁道長,確定是不幹淨的東西了?”


    袁續沒當回事:“看看就知道了。”


    正說著,夏秋跑過來,壓低聲音:“先生,小姐姑爺回來了。”


    幾人同時往門口望去,便見一對年輕夫婦站在玄關處換鞋。


    姑娘換完鞋走進來,沒什麽表情,卻客氣地招呼:“幾位道長好。”


    易天看向任萱,後者也木然地看向他,還跟他單獨寒暄了一句:“易道長也來了?你們先坐,我上去換件衣服。”


    待她轉身,任振生朝女婿使了個眼色,女婿微微點頭,跟著任萱一起上去,大概是想盡可能地拖住她。


    樓上關門聲傳來,袁續看了門口的符紙一眼:“這麽看著挺正常的,符紙沒什麽動靜,也感覺不到她身上有陰氣。”


    任振生也猶豫了:“會不會真的弄錯了?”


    會不會閨女隻是懷孕後吃得多,愛幹農活,又恰好染上了摳腳的惡習而已?


    從廚房裏走出的任彬卻斬釘截鐵:“那人根本不是我姐!”


    眾人望向他:“???”


    任彬屈辱地咬牙,神色複雜地看向易天:“要是真是我姐,進門那會兒就該撲你身上了!!”


    易天:“……”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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