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裝打扮精致至極, 隻除了臉上沒有表情,眼神更是空洞。


    林妙之輕撫上肚子,想來拂曉應該開始行動了吧,希望一切順利。


    “卯時到!拜祖祭典開始。”蛇祭師的聲音穿透整個祭台。一瞬間,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整個寨子除了蟬鳴鳥叫沒有一絲聲響。


    這會兒東方的天空已經開始泛白了, 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天際線有紅光光圈。圭鱗一族所有族人都雙手交叉置於胸前, 臉上全是肅穆, 半跪下,恭恭敬敬對著祭台,等待拜祖祭典開始。


    銀墜子發出叮叮咚咚的輕碰聲,蛇祭師領著盛裝銀飾的肖瀟一步一頓踏上祭台。


    隨著輕微的腳步聲,祭台四周緩緩升起四根圖騰柱,立體雕刻的騰蛇緊緊纏繞著圖騰柱,四根圖騰柱上的騰蛇形態各異,但張開的豎瞳活靈活現就像是真的一樣。


    待圖騰柱完全升起,蛇祭師對著蛇聖女肖瀟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つム巜〃々〆〇ㄨㄅ...”


    一連串的奇異音調從肖瀟口中冒出,聽著這寫奇異音調半跪在祭台周圍的圭鱗一族族人臉上更加嚴肅。


    與此同時,全身黑袍錫繡著暗紋騰蛇的兩個年輕男人手持騰蛇引路權杖帶領著身後抱著先祖祭牌的全身白袍錫繡著暗紋騰蛇的年輕女子踏上祭台。


    突然!


    天空猛的一暗,黑漆漆的烏雲出現在祭台上空,祭台上出現巨大的陰影。


    看著這熟悉的烏黑雲層,大長老心下一緊,有種極為不詳的預感。


    吼——


    果不其然,黑白騰蛇在雲層中翻滾,吼聲震天。


    她們來了!


    蛇祭師看著天空中不斷翻滾的巨大騰蛇,眼中神色不明,但麵上看起來倒是波瀾不驚,好似一切都在預料中。


    “蛇王現,圭鱗啟。大吉之相!跪拜先祖,跪拜神蛇!”


    圍在祭台四周本來被這驚變嚇得呆愣的圭鱗族人,聽見蛇祭師的話好像是找到了精神支柱,臉上露出了狂熱的崇拜,敬若神明地看著天空中不斷翱翔的圖騰神蛇。


    所有人都從半跪變成雙膝跪地,恭敬地以頭磕地。


    見此場景林妙之冷笑一聲,著實好笑,明明是來砸場子的硬生生被說成是祥瑞之兆。我倒是要看看你待會怎麽圓!


    “圭鱗聽令,神蛇被劫,恐危圭鱗,滅劫神者!”見圭鱗族人都極為恭敬地跪拜神蛇,知道他們已經完完全全相信他的說法,蛇祭師突然神色大變,不可思議疾聲大呼。


    聽見蛇祭師的驚呼聲,圭鱗族人不可思議地看著祭台上的人又揚起頭帶著驚恐地看著天空的黑白騰蛇,目光不斷在二者之間梭巡。


    看著圭鱗族人驚疑的目光,站在祭台上的蛇祭師背在身後的手微微一動。


    噗——


    身著盛裝的蛇聖女肖瀟猛地捂住胸口噴出一口鮮血。


    “劫神者現!危及圭鱗!聖女先損!”蛇祭師立刻揚聲高喝。


    圭鱗族人見此場景徹底信了,皆是怒容滿麵盯著突然出現在圭鱗主寨的女孩!


    林妙之看著站在黑色騰蛇身上的身影,嘴角緩緩揚起,終於來了,隻有拂曉一個人的話,那木頭那邊應該是顧時去了。


    “大膽妖女,竟敢劫持神!”蛇祭師義憤填膺怒斥。


    “何來劫持神物,吾乃神之使者,奉令神尊,前來觀禮!”要比無恥?你能編故事我比你還能編。


    聽見拂曉大言不慚說出這話,氣得蛇祭師紋滿圖騰的臉上肌肉不住顫動,無恥之尤!


    而同樣聽見拂曉話語的圭鱗族人均是麵露疑惑,盯著祭台上的蛇祭師等待他的解釋。


    事已至此,拂曉更是攜著他口中的‘神靈’來此,他再想要顛倒黑白已經不可能,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蛇祭師麵色鐵青隻得硬著頭皮接下這話:“尊迎使者觀禮!”


    “那就繼續吧。”


    林妙之捂著嘴偷笑,拂曉這一手將計就計玩得漂亮!


    “祭師,這!”大長老看著蛇祭師揚起的手止住想說的話,這也太憋屈了吧!人家踢館打臉都到這了,還要打落牙齒往肚裏吞!


    看著蛇祭師瞥來的的眼中帶著的徹骨寒意,他知道事情不會這麽容易解決,不單單是他,就是蛇祭師也不會讓她輕易的離去!壓下心頭的慌亂,靜觀其變。


    “拜祖祭典繼續!”


    隨著蛇祭師高昂嘹亮地聲音響起,中斷的拜祖祭典繼續!蛇聖女口中奇異的吟唱繼續飄揚在祭台上,圍在祭台四周的圭鱗族人再一次恭敬地對著祭台上的先祖牌匾祭祀。


    拂曉也慢悠悠地坐在蛇身上,好似真的是來觀禮的一般。


    拜祖祭典就在這個大家心思各異的離奇氛圍下‘一派祥和’地進行,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刻鍾後蛇聖女肖瀟的吟唱終於結束。


    除了半空上的拂曉,圭鱗一族族人均是麵露尊崇,發自肺腑地跪拜祭台上的先祖牌匾。


    轟隆——


    遠處突然傳來巨響,祭台上的蛇祭師、周圍的長老們心頭猛跳,神色慌亂地盯著巨響傳來的方向。看著那個方向,不詳的感覺籠罩在圭鱗眾人心頭。


    拂曉也是眉頭緊蹙,臉色繃緊,怎麽會發出這麽大的動靜?!師兄那...


    “祭師?”不過她現在是裝作來觀禮的就得有觀禮的樣子,收斂神色換成一副極為驚訝不解的樣子望向蛇祭師。


    壓下心頭的不安,那邊布置得萬無一失,不可能失手。裝做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淡定地回答,“使者無需多慮,我族拜祖祭典的傳統,需要一些蠱蟲祭奠罷了,今日應是感覺到使者攜圖騰神蛇前來,所以響動大了些。”


    “哦,原來如此。”聽了這話,拂曉麵上了然,心底卻是有些忐忑,若是這圭鱗一族越是慌亂,說明師兄安全無恙;可這蛇祭師一副有備無患的樣子卻是讓人難以捉摸,到底發生了什麽,師兄你千萬不能有事呀!


    何止是拂曉,林妙之聽見這聲巨響更是心底一顫,再看見蛇祭師的樣子,她更是心慌意亂。她比誰都要了解蛇祭師,越是慌亂他越是冷靜,越是血腥殘酷他越是鎮靜!而現在這副姿態隻能說明蠱池絕對不止是無言先生一人!


    糟糕!林妙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一片煞白,是他!


    林妙之想抬頭給拂曉信號,不經意發現蛇祭師的神色,猛地低頭,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就在剛剛!就在她想給拂曉眼色的時候她突然看見蛇祭師的目光,他太明白他那種目光代表什麽意思了!剛剛那一瞬間她宛如被眼鏡王蛇盯上,那種深入骨髓的冷意,幾乎要凍碎她的靈魂!


    被發現了?!林妙之也不是很確定,但是以蛇祭師這幾日剛剛回來的時間,他忙於研究修行殘卷,不可能發現她和拂曉的聯係!但是剛剛他那個眼神又...林妙之驚疑不定,心裏像是無數個小人在打鼓,七上八下亂成一團!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傳來,比剛剛的聲響更大!遠處濃煙升起,衝擊餘波到祭台也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清澈見底的溪水都被吹皺了,飛濺在祭台上!


    “祭師?你確定這是祭奠蠱蟲?這動靜未免太大了吧?”拂曉笑意盈盈對著祭台上滿臉圖騰文身的人說道。


    蛇祭師也有些不確定,眼中閃過掙紮和猶豫,但...以那位大人的手段,應該...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抹去眼中的遲疑,換上一副肯定的神色,斬釘截鐵地:“使者請放心,今日黑白騰蛇現世,雙神護我圭鱗怎會有事,使者大可放心觀禮。”


    話落,目光落在呆愣愣的肖瀟身上,“繼續。”


    肖瀟垂下眼眸,揚起手中白色的騰蛇鞭,劈啪,清脆的揚鞭聲響起,“一震蛇吟圭鱗安!”


    “一震蛇吟圭鱗安!”祭台四周的圭鱗族人大聲跟著蛇聖女唱道。


    第二聲鞭響一出,“二起蛇吟圭鱗興!”


    嘭咚——第三聲鞭響的劈啪聲被遠處蠱池傳來的巨響完全遮住。


    伴隨這聲巨響而來的是可怕的血腥味,肖瀟麵色冷凝至極,連第三句吟唱都沒有說出來,轉身死死盯著蠱池方向。


    第132章


    “祭師, 我看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吧, 有我這個騰蛇禦使奉持神令,必能護圭鱗安康。”


    大長老聽著她這話, 雖然不清楚蛇祭師的部署到底是什麽,但看蛇祭師陰沉的麵色想來事態發展還是失控了。惡狠狠瞪向半空中的拂曉, 怕的就是你這個勞什子騰蛇禦使,還護我圭鱗安康!你不來插一腳搗亂就謝天謝地了!


    蛇祭師還沒有回答拂曉的問題, 站在祭台上猶豫不決陰晴不定,但隨之而來更大的聲響狠狠撩撥他繃緊的神經。蛇祭師隻感覺太陽穴突突地跳,咬著牙說道:“聖女, 勞煩您繼續主持祭祀大典, 我和幾位長老去去就來。”


    “祭師安心,拜祖大典不容許一絲紕漏。肖瀟定不負所托!會好好主持下去的。”


    聽見肖瀟這話, 蛇祭師看了她一眼, 總感覺有點奇怪但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奇怪。“勞煩聖女了。”


    “長老會!走!”說完就一馬當先衝了出去,瞬間就隻有一個小小的黑點了!


    圭鱗一族長老會眾人,半空的黑白騰蛇和拂曉, 肚子有些明顯的林妙之不甘落後極速往蠱池方向而去。


    轟隆,轟隆, 轟隆隆——


    接二連三的響聲傳出, 等眾人到蠱池一看,均是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這這這!”大長老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踩著黑色騰蛇頭部的拂曉瞳孔一縮, 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用廢墟來形容都有些不貼切, 拂曉雖然沒有見過以前的蠱池是什麽樣子, 但現在這個‘蠱池’?不!應該用‘蠱蓋’來形容更加合適。整塊地皮完全顛覆傾倒,就像是擎天巨人手持巨大的鐵鍁一鍁將蠱池挖起來再翻個麵蓋下去!


    被翻麵的蠱池中間的建築物形成一個支撐將整個蠱池原有地麵撐起,但中間的空隙因為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壓力,不斷塌陷,每一次塌陷都伴隨著一聲‘轟隆’。怪不得隔那麽遠都可以聽見這邊的動靜,這匪夷所思的攻擊實在令人錯愕。


    待滾滾濃煙消去,眾人終於看見‘蠱蓋’中間站立的幾人。


    全身黑色長袍的兩個高大身影對麵站著扶著蛇麵人的顧時。


    師兄!


    拂曉現在還是騰蛇禦使的身份就沒有必要暴露自己和顧時的關係,畢竟她臉上還戴著黑白蛇紋麵紗。就算長老會一看黑白騰蛇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但是我還是先來和‘老朋友敘敘舊吧’。


    “無言先生好久不見。”


    無言先生仰頭看向黑色騰蛇頭頂站著的女孩,若隱若現的麵紗根本起不到什麽遮擋效果,不過是仗著圭鱗一族騰蛇在此裝模作樣!“這位女俠認識我?”


    看著無言先生故作不懂,疑惑的問出這問題,拂曉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先生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麽快就忘了我們之間的‘深情厚誼’了。”


    無言先生聽著她咬牙切齒的‘深情厚誼’。遮在麵袍下的嘴角不住抽動,血海深仇說得這般也是讓人心中冷意翻飛。


    “哦?無言先生還沒有想起來,那不如由我這個騰蛇禦使來提醒下‘你的身份’!”


    聽見這話,無言先生心底一驚確定了她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若是他再不識好歹怕是要被當場揭穿身份了。不經意瞥向身旁同是一身黑袍的人,若是沒有他在,他也不怕身份揭穿,大不了就是以後探入圭鱗一族要麻煩一些罷了。可是...若是現在被揭穿了身份,‘這位’指不定連蠱池中劫獄的顧時都不顧了,轉而來要他的命!


    “是你。騰蛇禦使!”無言先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極其做作地抬起手,指著半空的拂曉,“沒想到在這見到你。”


    “無言先生也是,在下未曾想過會在此地遇見你,當真是緣分。”


    “騰蛇禦使在此真是好極了,這大膽狂徒竟敢獨闖我圭鱗蠱池劫走羈押在此的叛族者,我和肖岐大人聯手將這二人攔截在此!還請騰蛇禦使助我圭鱗一臂之力,用這大膽狂徒的鮮血祭奠我圭鱗先祖!”無言先生突然義正言辭揚聲高喝。


    看著無言先生三言兩語就給她挖下坑倒是厲害,不過見招拆招的本事我還是有的!“吾既然是騰蛇禦使,自當謹遵神令。這等惡行累累的罪人一定要讓神蛇審判!”


    “騰蛇禦使!”這黑白騰蛇本就被她收服了,還不是向著她想要的方向說,若是真如她所言,今天真的完了!大長老連忙高聲打斷拂曉的話:“區區小事動用神蛇力量豈不是顯得我們這些被神蛇庇佑的圭鱗族人太過無用了!一個小小的劫獄者就讓我們來處理,您在一旁監看便可!哪裏能勞煩您動手呢?”


    拂曉黑亮的眼眸瞥了大長老一眼,壞事的家夥,本想讓黑白騰蛇卷起師兄和蛇麵人離去的!


    突然大長老全身打了一個激靈,徹骨的寒意從蠱蓋之中的肖岐大人方向傳來,大長老不明所以看著肖岐大人,他說錯了什麽嗎?為什麽大人用那種死亡眼光看著他!


    “騰蛇禦使,您看我們怎麽處理這兩人?”嘶啞森冷的聲音從那被稱為肖岐大人的口中說出,他的嗓子就像是撒了一把木屑在喉嚨裏,發出的聲音有種讓人心顫的摩擦冷澀。


    拂曉目光一凝盯著顧時和蛇麵人,蛇麵人可以看出來已經受了很重的傷,周身死氣環繞,而顧師兄也沒有比他好多少,丹田的生氣已經耗盡,隻有經脈中流轉的靈氣支撐著他沒有倒下。看來使用空間跳躍離開已經是不可能了,隻能強硬從圭鱗一族腹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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