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梁坐在椅子裏看著,這才從鼻子裏噴了一股氣出來。易長安這個賤骨頭,還想著跟他玩心眼兒,隻可惜這人啊,就不能有軟肋——


    易長安一門心思地迷在何雲娘那個賤貨身上,何雲娘又掛著她生的這個兒子……瞧瞧,不過是用些小小手段而已,要讓易長安乖乖聽話,實在是讓易如反掌!


    易長安既然要跟何雲娘“伉儷情深”,等那本《折獄釋要》寫好了,他就做個好人,送這對同命鴛鴦一起上路!到時正好借口要把何雲娘的骨殖埋回祖墳,讓江浪和江濤兄弟倆個往宣州河間去。


    燕京此去宣州河間,路途遙遠,期間正好下手,兩個長隨久去不回,也不會那麽引人注意……


    易梁正思量得當,地窖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由皺了皺眉頭,轉頭向出口看去。


    一人三步並兩步咯吱咯吱地踩著木梯子疾步下來:“二爺,外麵情形不對,有一隊人馬摸進來了,守在前麵的兄弟跟他們交了手,對方似乎是錦衣衛的人!”


    錦衣衛的人,半夜裏卻摸進這府裏來……


    易梁猛然轉頭看向易長安:“你不是被錦衣衛多次提調協助辦案嗎,為什麽他們會——”


    是陳嶽!一定是陳嶽發現了不對過來了!易長安壓住了擂鼓般的心跳,麵上的訝然一閃,然後是一片驚愕的明悟:“錦衣衛裏派係爭鬥也很是厲害,這個時候偷偷摸進來,隻怕是上次辦的那起案子……”


    隻要易梁不知道他跟自己真正的區別,易長安相信自己總能等到機會!


    是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當初他不也是鬥倒了那幾人,這才在裏麵得了二爺的位置?錦衣衛裏麵有派係爭鬥實在是很平常的事。


    易梁這會兒倒是把易長安恨得有些牙根癢。也不知道這個易長安幫著另外那一派到底辦了什麽案子,竟然引得這一方半夜過來偷下殺手——


    要是他把易長安拋出去,倒是可以免了自己這一方的人手傷亡,可是他如今已經到了這一步……隻要能躲過這一回的截殺,他回去還是刑部的易大人,年紀輕輕就居了正四品的易郎中,四旬之前登閣拜相都有可能!還有那張已經到手的藏寶繡圖——


    易梁轉眼就思量停當,一咬牙揮了揮手:“把人都給我帶上!我們先從後門跑出去,保山,你即刻去把我母親請到後門去!”


    腳上拖著鐵鐐響動既大又不方便,很快就有人過來開了易長安腳上的鐐鎖,將她雙手反縛在背後,跟何雲娘一道堵了嘴押了上去,直接先往後門奔去。


    沐氏雖然已經卸了妝,但是還沒有安寢,很快也被保山接了過來,惶急中沒來得及做什麽,外麵穿了一件大毛衣裳,頭上隻挽了一個圓髻,卻是把易梁送她的那支碧玉梅花簪插在了頭上。


    第448章 她的豆豆!


    走得太急,宛嬤嬤手中提的那隻玻璃燈盞一時晃動個不停,燈光照到沐氏的臉上,暈得她臉龐一片朦朧。


    易長安心裏乍然劃過一道亮光,沐氏的麵容和神態……難怪她之前曾經有過那麽一瞬,覺得沐氏的模樣有幾分奇怪的眼熟,在這一刻易長安才突然感覺到,原來沐氏有時候偶爾現出的神態,竟跟她在夏依土司看到的梁妙極其相像!


    易長安在看著沐氏麵龐的時候,何雲娘卻驚愕地盯著沐氏頭上那支碧玉梅花簪。


    這支碧玉梅花簪她第一次看到時,就覺得華美高貴,想來沐氏也是極其喜愛的,不然也不會在這麽倉促的情況下,頭上還獨獨戴了這支簪子出來。


    碧玉雕就的簪身在黑夜中並不算顯眼,但是簪頭那朵淡青色五瓣梅花的花瓣尖處的鎏金,卻在燈燭下間或閃過幾點星芒——


    何雲娘猛然想到了那五點星芒像什麽了!隻是她這時被堵了嘴,就是想告訴身邊的易長安也不成,隻能被那幾個大漢推搡著踉蹌奔出了後門。


    易府前院。陳嶽一刀砍翻了迎上來的敵人,心裏又是擔憂又是懊悔。


    他本來是想先偷偷摸進來探探虛實,沒料到連日趕路終是疲憊,腳下的步子略微重了一點兒,竟讓藏在暗處的一名暗哨發現了蹤跡,召了人打鬥起來。


    前院並沒有看到易梁出來,看來是借著沐氏生病要侍疾,一起都住在了內院,從這兒趕去內院還有一段距離,要是因為這一場打鬥誤了大事……


    陳嶽又是一刀橫撩逼退了一人,啞聲發了話:“亭子負責這裏,我趕去後麵!”說罷飛身往後院奔去。


    滿心愧疚的江浪和江濤見狀,也手上殺招頻出,砍傷了麵前的敵人,急急追著陳嶽而去;他們倆還是跟著易大人的長隨,要不是陳大人過來,他們就呆在這府裏,竟然連易大人出了事都不知道……


    江浪羞愧得簡直連自裁的心都有了,隻是現在請罪事小,把易大人成功救出來才是大事,隻希望老天保佑,讓易大人千萬不要出什麽事!


    一出了後門,易梁就一把抓過宛嬤嬤手裏的那盞燈籠,朝後巷一邊用力扔去,返身卻帶著人往另外一個方向急奔;明明夜空中星辰黯淡,月亮也躲進了雲層,後巷裏烏漆抹黑的難辨道路,他跟手底下那一夥人卻腳下生風,似是極熟悉後巷這一片地方。


    七彎八拐之後,一行人徑直進了一處民宅,抵上了大門後卻是立在庭院裏並不點燈。


    示意兩人伏到門邊聽著外麵的動靜,易梁剛剛鬆了一口氣,一聲響亮的啼哭突然在耳邊炸響——被小被子包成一團的易禎,顛簸了這一路,終是因為不舒服而醒了過來。


    觸目不見熟悉的燈光和熟悉的奶娘,月亮雖然從雲層中穿行出來露了臉,光亮卻是一片慘白冷清,即使才丁點兒大的小小人兒,也本能地感覺到了恐懼;易禎立即扯著嗓子大哭了起來。


    “讓他趕緊閉嘴!”易梁身上一陣冷汗直冒,生怕那夥錦衣衛聽到小兒夜啼會循聲追過來,急忙壓低了聲音喝道。宛嬤嬤連忙將易禎從別人手中接了過來,輕聲低低哄著。


    才一歲多的小孩兒乍一醒來,不見光亮也不見自己熟悉的人,加上外麵冷風呼呼吹著自己的臉,哪裏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哄得住的?易禎根本就不聽宛嬤嬤的低哄,隻顧著大哭,四肢也亂劃亂蹬起來。


    宛嬤嬤一個沒抱住,竟差點讓易禎連人帶被子都摔到地上,幸好還是及時摟了回來了;在一邊看著的何雲娘生生驚出了一頭冷汗。


    見宛嬤嬤沒哄住孩子,易梁煩躁起來,一把搶過易禎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孩子的哭聲雖然暫時低了下去,可是動靜還是不小。


    正在這時,伏在門邊聽動靜的一人突然低低開了口:“好像有人往這邊來了!”


    易梁一個激靈,手掌猛一撐開,連易禎的口鼻都一起死死捂住了。沐氏雖然瞧見,想到可能暴露的危險,咬了咬牙將頭轉到了一邊去。


    何雲娘駭然瞪大了眼,拚命掙紮起來,卻被身後的人也死死捂住了嘴,旁邊“咚”的一聲響,卻是同樣掙紮著想過去的易長安被一腳踹在膝蓋上,被死死壓著單膝跪在了地上。


    月亮重新隱進了雲層中,黯淡的星光隻模糊照出了庭院的輪廓,讓人看不清彼此的臉。淚水無聲地滴落在腳下的地麵上,濺不起塵埃,也濺不出聲響,夜色一下子恢複了原來的靜謐,隻是這片寂靜中卻掩蓋了很多很多……


    似乎隻是一瞬,又似乎過了很久,月光重新灑落在庭院裏,伏在大門後的那人伸手做了個手勢,大概是已經安全了的意思。


    易梁這才鬆了手,隨手將手中那團小被子塞到了宛嬤嬤手裏。被子裏的易禎看起來跟重新睡熟了似的,隻是院子裏的人都知道,被子裏的那孩子已經……


    都說虎毒不食子,梁少爺雖然對這個兒子並不怎麽喜歡,可是宛嬤嬤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能這麽下得了手——暗自歎了一聲,宛嬤嬤不敢轉眼看向何雲娘那邊,瞧著庭院角落處有一張小凳子,慢慢走過去將已經沒了氣息的孩子連著被子擱在了小凳子上。


    何雲娘眼中的淚水已被冰冷的夜風吹得幹涸,可是眼底卻熱辣辣的燒得厲害。


    沐氏,易梁……她的婆母,她的丈夫,曾經她是那麽天真地想一心對他們好,曾經她恪守著婦德一門心思地想上孝婆母,下順夫君……


    豆豆……她的兒子,曾經她輕輕拍著豆豆入眠,無數次地幻想著豆豆會長大成一個俊秀的兒童、一個英俊的少年,會成親生子,會帶著他的兒女們在她跟前盡孝,一家人和和樂樂……


    豆豆,她的豆豆!前幾天還在她懷中咿呀學語的豆豆,又香又軟的兒子,高興時會張開隻長了幾顆牙的嘴衝她嘎嘎地笑,生氣時會皺起小小的眉頭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表達著他的不滿,吃到好吃的時甚至會發出滿意又歡快的嗯哼聲……


    無聲的嗚咽在心底繚繞響起,何雲娘死死盯著角落處那隻小凳子上的那一團被子,即使看不清兒子的麵容,即使眼前隻有一團黑影,也半點舍不得移開自己的視線。


    角落那處的牆頭似乎有什麽突然一晃,一道黑影飛身落進庭院,直奔跪在地上的易長安而來——


    與此同時,幾人的驚呼聲也同時響起:“二爺小心!”


    易梁急退了幾步,被一眾手下擁在了身後,見保山已經迎上前攔住了來人,而押著易長安和何雲娘的手下也拖著那兩人退到了牆邊,並沒有讓來襲的人得手,心裏頓時微鬆了一口氣。


    第449章 投鼠忌器


    陳嶽追出來的時候,本來已經失了易梁一行人的蹤跡,卻忽然聽到了幾聲小兒的驚啼。


    四周都靜謐的半夜,任何一點響動都能傳得很遠,陳嶽心中一動,立即循聲趕來。誰知道才趕了一大半的路,那兒啼已經消了聲,因此他又花了一些時間,在那一片民宅的屋頂上搜尋,卻恰好看到了這處庭院裏有人。


    月亮從雲層中穿梭出來,照出了其中被反縛了雙手單膝跪在的地上的那人的身形,陳嶽一眼就看出了那正是易長安!長安還活著!陳嶽頓時心中激蕩,飛身就撲了過來。


    可惜庭院裏並不乏高手,陳嶽甫一跳入庭院,對方就做出了反應。眼睜睜瞧著易長安被人推搡著退到了後麵,陳嶽死死抿緊了嘴,才忍住了自己心中那一聲聲呼喚:他現在不能叫易長安,他現在叫出來,隻怕易長安會更危險!


    見來人雖然單槍匹馬,卻是武功極好,易梁展開懷中一塊大方帕子蒙住了半邊臉,一邊指揮著人圍上來犯之人,一邊努力想跟押著易長安和何雲娘的手下匯合一處。


    本是想著要是實在不行,就把易長安推出去擋死,沒想到打鬥聲傳出以後,緊跟著又跳進來兩人,卻是江浪和江濤,竟是幫著那人的!


    易梁瞬間就明白了先前易長安根本就是蒙騙了他,什麽錦衣衛裏麵也有派係爭鬥,隻怕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傳出了訊息找來的救兵!


    見保山已經帶著人跟那三人圍鬥起來,易梁心思立轉,趁機奔到了易長安旁邊,摸出隨身帶的匕首,緊緊抵在了易長安側頸上:“你們敢再動一下,我現在就割斷他的脖子!”


    陳嶽心中一驚,立即停了手退開了幾步;江浪和江濤也麵色大變,忌憚地護衛在了陳嶽身邊。


    易梁緊緊盯著陳嶽,終於看清了那張臉龐,不由挑了挑眉,刻意放粗了幾分聲音:“我道是誰,原來竟然是陳副指揮使大人!”


    見陳嶽雖然薄唇緊抿並不開口,一雙鳳眸中的擔憂卻是遮都遮不住,而自己剛才隻是一試,陳嶽立即就停了手,易梁心頭更是定了定:“陳大人憊夜趕來救人,想來我手中這人對陳大人實在是關係緊要了,隻是不知道陳大人能為兄弟做到什麽地步?”


    匕首就抵在易長安的脖子上,隻要輕輕一劃,就能劃開那根頸動脈……陳嶽沉聲開了口:“你要如何?!”


    話剛出口,就看到對麵的易長安衝他眨了眨眼。陳嶽明白易長安的意思,她是想讓他拖點時間,不要表露出急迫的心思!


    脅迫人質讓人投鼠忌器,最忌諱的是暴露自己的底牌,要是讓易梁知道易長安對他的重要性,很有可能提出極苛刻的要求。


    可是此情此景,他真的是寧可易梁要自己的命,也不願讓易長安受傷!


    易梁目光微閃,顯然也在估算著易長安在陳嶽這個錦衣衛副指揮使心中的地位,片刻後很快做了決定:“要不然我讓他血濺當場,要不然你自斷一臂,陳副指揮使,既然你想為兄弟兩肋插刀,我就成全你一個機會!”


    自斷一臂,不死也殘,陳嶽這一方本來就隻來了三個人,武力值肯定下降,易梁那邊正好借助這個時機將他和江氏兄弟滅了,毀屍滅跡之後還很有可能繼續在明處當他的刑部郎中。


    就算陳嶽能夠僥幸不死,他已經失了一臂,又哪裏還能坐得穩錦衣衛副指揮使的位置?隻要他被人踩下去,易梁就少了一個勁敵……


    陳嶽鳳眸微斂,似在考慮易梁的話,又似覺得有些難堪,兩邊一時僵持在那裏。


    想到陳嶽年紀也並不大,就能坐上錦衣衛副指揮使的位置,還能被燕皇賜封輔國將軍,隻怕也是心狠手辣之輩,未必能答應這樣的條件,易梁心裏一陣打鼓,手心裏微微出汗。


    他的底牌其實是陳嶽放他們逃命離開。


    隻要留得青山在,不怕以後沒柴燒,雖然今天夜裏被陳嶽攪合這一場,官他是當不了了,但是如今那幅繡圖在他手上,隻要解開其中的秘密,他就可以坐擁數不清的財富。


    他之前還認識了一個跑海路的兄弟,完全可以帶著那批財寶招徠人手,逃到海外的島上去做一個逍遙島主,比之在大燕當大官也不得差——


    怕就怕陳嶽想著拖時間,好等他那些手下趕來……有些人無事時稱兄道弟喚得親熱,一旦遇上事,別說為兄弟兩肋插刀,不插兄弟兩刀都是好的了。


    易長安又不是陳嶽的親爹親兒,重要是重要到讓陳嶽深夜來救,卻不可能重要到陳嶽把命都舍上……


    易梁一時心頭有幾分急躁和浮躁起來,正在斟酌著想趕緊換一個條件,陳嶽卻突然開了口:“好!我自斷一臂,你放了她!”


    易長安不就是會破幾個案子嗎,難道竟對陳嶽如此重要?易梁正在震驚,就見陳嶽已經從靴筒裏拔出了一把樣式有些奇怪的匕首,飛快地瞥了易長安一眼,揚手就向自己的左臂斫去——


    一直緊張關注著陳嶽這邊的何雲娘霎時睜大了眼,隻覺得眼前有寒光一閃,耳邊卻聽到了一聲痛呼:“啊——”


    與此同時,她的身子已被人一撞,一下子就脫開了身後那人的禁錮,跌滾到了另外一邊。易梁手中那把匕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先前持刀的手卻被陳嶽飛刀差點個對穿。


    易長安收到陳嶽的眼色,在斜肩撞開了何雲娘的同時,已經一腳反勾,將下意識捧著傷手呼痛的易梁絆摔在地,舌頭用力抵出了塞在嘴裏的麻布,抬腳緊緊碾在了易梁的咽喉上,聲音嘶啞卻淩厲:“誰敢上前,我就踩碎他的喉嚨!”


    “二爺!”保山幾名手下不由驚呼出聲。


    先前押著易長安的那名大漢本就離易長安不遠,見狀立即上前一步,還沒動作,就聽到易梁口齒含混地痛哼了一聲:“你們都走遠點!”


    易長安剛才腳尖用力,差點就一腳踩碎了他的喉骨,易梁第一次明白了窒息是什麽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隻要易長安腳下再用多一點力,易梁絕對相信,即使手下能殺了易長安,他也會被易長安在死前的那一瞬一起拖下閻羅殿!


    真是現世報來的快,這會兒投鼠忌器的已經是易梁這邊了。陳嶽立即錯步一晃,護到了易長安身邊,一手捏斷了縛著她雙臂的粗麻繩,一手將被她踩在腳下的易梁一把提了起來。


    為首的易梁被擒,剩下那些小嘍羅就是跑掉一兩個也無關大局了,最最重要的是,他這一著賭對了,長安憑著她的身手跟自己配合脫困,他的長安平安無恙!


    第450章 住手


    抬手放了一枚煙火信號,陳嶽緊緊靠著易長安站著,隻覺得滿心滿懷裏都被填得滿滿的,隻是來不及訴一聲心懷,一道淒厲的聲音突然刺耳傳來:“易長安,你快放了梁兒,不然我就殺了何雲娘!”


    雲娘?!易長安急忙轉頭。


    剛才被她撞滾到一邊的何雲娘雖然脫離了易梁這幾個手下的身邊,隻是因為雙臂被反縛,一時起身不及,就在易長安反轉形勢擒住了易梁的時候,她也被瞧著形勢不對的沐氏帶著宛嬤嬤給捉住了。


    沐氏出門時也匆匆藏了一把匕首,本來隻是想著防身壯個膽氣的,此時卻正好派上了用場,瞧見何雲娘被撞在一邊後趁著無人注意想掙紮著躲開,立即拿來脅持住了人:“易長安,放了梁兒!不然我就讓何雲娘在你麵前當場橫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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