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幾天過去了。


    在這幾天中,“鏡中人”順著夢境傳播了數千人,然而並未有一人成功完成儀式。


    甚至連記住所有步驟的人都不太多。


    因為這,楊澍的自我修複計劃進展異常緩慢,似乎聽起來不是個好消息。


    但楊澍卻鬆了口氣,目前可以初步認定,沒有他的參與,夢境就隻是夢境而已,這樣可操作度和可控製度比想象中高了不少。


    另外,要提一句,張杜仲那晚的操作並沒有被注意到,練功房中燒完的蠟燭也不知道給誰清理了。


    那麽,測試進程,可以繼續推動了。


    銅山市,某個老城區巷子內,一個不起眼的房間下,地下室的大門發出吱呀一聲。


    地下室中,被非法囚禁的女孩一個激靈,握緊了手中的破碎瓦片,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突兀射入的陽光讓她的雙眼流出了點點眼淚。


    “我的藍晗小寶貝,該吃飯了。”


    一個被燈光籠罩的黑影蹲了下來,將手中塑料餐盤放在了地上,手指朝著藍晗微微勾動,口中發出著嘬嘬嘬的聲音,就好像是在麵對一隻狗一樣。


    藍晗原地不動,身體緊縮成一團,咬緊牙關,惡狠狠的瞪著惡徒。


    惡徒臉上更加興奮了,他就喜歡這種會反抗的獵物。


    一想到對方的心防在黑暗的環境中被攻破,徹底墮落,成為百依百順的玩具,他就興奮的要立起來了。


    這就跟熬鷹一樣,惡徒已經脫離了犯罪最初的發泄欲望,開始追求一些更加變態的東西。


    隻是,這個女孩的意誌比較堅韌,幾天了,沒有絲毫動搖的意思,也是個好消息,這一次可以玩的更久了。


    惡徒心中獰笑著,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


    聽到藍晗的聲音,惡徒要笑出聲了,願意主動溝通,這就是崩潰的前兆啊。


    “小寶貝,怎麽了?有什麽要求,隻要你乖,主人會滿足你的一些要求的。”


    惡徒繼續著pua,這是他在實踐過程中積累出來的經驗,無時無刻把自己放在控製者的位置,有助於他計劃的進行。


    “我想要一些蠟燭,這裏太黑了。”


    “還有…能給我一麵鏡子嗎?我想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當然可以。”


    惡徒找來了一根手指粗細的蠟燭,點燃後放在藍晗的身邊,然後又拿來一麵小鏡子,掛在藍晗對麵的牆壁上。


    滿足寵物的部分要求,但同時確保隻滿足最低限額,這樣才能讓它知道誰才是主人。


    做完這一切後,惡徒離開,房間再次陷入黑暗與沉寂,隻有燭光搖曳著。


    聽到腳步逐漸遠去後,藍晗抬起頭,屈服?做夢!


    她死都不會服的!


    做這些隻是為了嚐試自救而已。


    她在夢裏夢到了一個奇怪的儀式,那個夢裏其他東西都忘的很快,就是儀式記得很清楚。


    她打算試試,萬一有用呢。


    伸出手,握住蠟燭,小心翼翼的把它掰成幾塊,這年頭的蠟燭,燭芯貫穿上下,隻要小心一點,分開的蠟燭除了體積外跟一根沒有區別。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無法確認時間。


    整個地下室房間裏,一個鍾表都沒有,也沒有任何能夠辨認時間的方法。


    藍晗隻能夠靠對方送飯的規律來大概估計時間,每天三次,按照計算,現在這頓應該是晚餐了。


    這個蠟燭不太可能燃燒到深夜,特別是在被掰過後,於是藍晗把手伸到了蠟燭下麵,接住每一滴流下來的蠟油。


    待蠟油凝固後,就能夠重複使用了。


    如此重複多次後,藍晗精神有點恍惚,她不太敢吃對方送的飯,這幾天除非餓的不行外吃兩口後,就沒動過了。


    深夜…應該已經到了吧。


    等邊三角形的蠟燭燃燒了起來,遠處的鏡子倒印出了藍晗的模樣。


    散亂的頭發,破碎的衣服,滿臉的油汙,腳踝上被一根粗鐵鏈給鎖住。


    “鏡中人,鏡中人,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


    口中念誦著咒語,藍晗死死關注著鏡子裏的自己,然而什麽變化都沒有。


    重複了幾次,藍晗跌坐在原地,分開的蠟燭快要燃燒殆盡了,她要沒機會了。


    “爸爸…媽媽…我想回家…我再不亂跑了…嗚嗚嗚…”


    低沉的哭泣聲響起。


    哭著哭著,藍晗又累又餓,有點慢慢睡去了。


    自助者天助之。


    當她進入到淺層睡眠狀態時,楊澍發現了這個目標。


    她的夢境氣泡很奇怪,外壁厚度什麽的都不太行,但是活躍度異常誇張,最重要的是,雙方的相對距離還挺近的,這吸引了楊澍的注意力。


    按部就班,依靠著從張杜仲身上刷的經驗,熟練的完成侵入後,楊澍驚了一下。


    這是什麽情況?!犯罪現場?!


    楊澍立刻決定,讓她試試,可惜夢境中的距離和現實並不一一對應,否則楊澍都可以把地點直接傳進警方人員夢境中。


    現在隻能希望測試一切順利了。


    通道建立完成。


    夢境力量引入成功。


    地下室氤氳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喂!起來玩遊戲了!”


    藍晗忽然驚醒,發現自己對麵的鏡子中,那個人影不滿的看著自己。


    成功了?!


    藍晗擦掉眼淚,開始快速思考。


    我得贏,我必須贏,那麽猜拳什麽的就不合適了,我需要一種技術能夠提升勝率的遊戲。


    “我要跟你比象棋!”


    藍晗十分認真的說道,她從小學到大,可是個正兒八經的段位棋手。


    話音剛落,一副標準棋盤在藍晗眼前浮現而出。


    對弈剛開始,楊澍就感覺不對,鏡中人在作弊。


    其實也不算在作弊,鏡中人是不會象棋的,但互相聯係的夢境裏精通這一個競技遊戲的人可多了去了,甚至其中就包括藍晗自己。


    它現在竟然自發的調動了其中高手的知識進行對弈。


    十手不到,藍晗額頭就開始冒汗了,她感覺自己有點落入下風了。


    這哪行啊。


    不管是從同情的角度,還是從利益的角度,楊澍都希望藍晗能贏。


    那麽,隻能搗亂了。


    不是喜歡調用知識嗎?臭棋簍子的知識要不?


    楊澍手動在其他的夢境中撈了撈,把一些撐死了能明白馬走日,象走田這種基礎規則的象棋玩家的知識和錯誤經驗拿了過來,直接懟進了鏡中人那裏,並且將這部分經驗包裝成頂級理解。


    簡單來說,就是加了個標簽,比如象棋國手之類的,讓鏡中人調用的時候,調用錯誤。


    話說,這種調用模式,我沒有設置過,是自發的演化?


    楊澍摸了摸下巴,這種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他在影響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在影響他。


    不管了,先看“象棋國手”下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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