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阮清明從夢中驚醒,墜入大海的感覺可不太好。


    不過他現在沒空思考那些,夢中的經曆在他的大腦中快速閃過。


    “好一個光怪陸離,流程完整的夢境...”


    阮清明呢喃著,他就好像世代生活在封閉大樓中的居客,本以為世界就是這麽大,然而意外從破碎的牆縫中的一瞥,讓他不經意間看到了另一個世界的一角。


    哢嚓,哢嚓。


    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響起。


    阮清明回頭一看,枕頭邊的無結晶在他眼皮底下碎成了四片,安安靜靜的散落在那裏。


    一切都是真的?!


    阮清明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癔症了,伸手將碎片小心翼翼的撿起,放在手心,掂量了一下。


    好輕!


    比它完整的時候輕多了。


    仔細將其拚湊起來,阮清明發現結晶應該最初是從頂部開始碎裂的,看樣子是有什麽東西從中散發了出來,這才導致了重量的丟失。


    阮清明用一塊布將碎片小心的收好,放置於自己襯衣的口袋中,若夢境是真,這東西可就太珍貴了。


    打開大門,清晨的陽光斜射在了臉上。


    阮清明眯著眼睛看著周圍,老二正在指揮著船員將甲板上的交易物資重新搬回船艙當中,船隻也從晚上的位置移到了接近岸邊。


    “大哥,早上好啊。”老二看到阮清明的身影,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阮清明心中一陣悸動,真言辨識給出了反應,這種感覺有點像是第一次青春期到來之時,看到美女時的身體反應,隻是反應來源一個是大頭,一個是小頭。


    “早。”


    點頭回應後,阮清明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的身上,當精神集中後,每一句傳入他耳中的話語都被快速辨識。


    這時,阮清明才真正領悟到一句話的含義,我們生活在一個充滿謊言的世界當中,真實是極為難得的幸運。


    包括九成的禮儀詞在內,能夠正確觸發悸動的話基本沒有幾句,哪怕那些看起來忠心耿耿的人,在大多數時候,嘴上的話裏,也隻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算不得謊話,也同樣算不得真話。


    連續感知了幾分鍾,一陣眩暈感襲來,阮清明下意識伸手扶住了牆壁。


    充血過度了?還是用腦過度了?


    阮清明不知道具體原因,他隻能通過身體的反饋來感知自己的狀態,這種眼前一黑的狀態與小時候連續通宵數個夜晚打遊戲的狀態相似。


    要是再有點耳鳴,那就更像了。


    緩了有一會後,黑視狀態才慢慢褪去,甲板上的貨物已經被搬的差不多了。


    “老大,你睡覺的時候,那個新幫派打電話過來了,邀請我們回去繼續使用和停泊在那個碼頭上,還說接下來一個月的管理費少收三成。”老二走過來開口說道。


    是真話,阮清明將辨識主體放在了老二的身上,得到的回應很快,精神壓力也比全部辨識要小的多。


    “你是說那個驅趕了黑虎幫的新幫派?”


    “是啊,是啊,不過不是驅趕,聽人說,是正兒八經的吞並,新的幫派大哥還是原來黑虎幫的私生子,以前江湖上外號叫猴子的家夥。”


    “一晚上就塵埃落定?以前沒看出來,這個猴子有點手段啊。”


    阮清明腦海中閃過一個瘦瘦高高的形象,以前跟黑虎幫打交道的時候,他也見過那個猴子,不愛說話,表情陰鬱,身形瘦弱,屬於不好接觸的那種人。


    “是挺有手段的,黑虎幫好幾個高層一同反水,現在外麵都在傳,他是臥薪嚐膽,三千猴兵可吞虎。”


    “那叫三千越甲可吞吳,華國古話,讓你多讀點書吧。”阮清明一陣無語,老二上一句話同樣為真,但是其中存在明顯的錯誤,看來真假的判斷和人本身的認知是存在強關聯的。


    “反正一個意思嘛,誒,老大,我們要不要跟他們接觸?”


    “先等等,看看有沒有主動去探路的傻子先。”阮清明說著突然認真的看著老二,“老二,你覺得我帥還是諸葛亮帥。”


    “你帥。”老二不解之下,正兒八經的回答道。


    “那我帥,還是孫悟空帥?”


    “額…那還是大聖帥一點。”


    老二嘿嘿笑著,他特別喜歡西遊記,相比起來幾乎沒讀過三國,對諸葛亮的印象,也就是知道有這麽個古人。


    剛才的兩個回答皆判定為真話,阮清明對此一點意外都沒有,這個結果符合他自己摸索出來的辨識規則。


    誒,要是有個說明書,或者有個老師就好了,那樣也不用一切都需要自己從頭摸索,一點點積攢真假難辨的經驗。


    “話說,老大,那個猴子也挺有品位的,黑虎幫被他改名成黑悟空了。”


    “他還喜歡特色寶石,大聖也沒有這種愛好啊,怕是隻六耳獼猴哦。”


    聽著老二閑聊的話,阮清明停下了腳步,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一提到特色寶石就想到了無。


    “你怎麽知道他的愛好的?”


    “昨天晚上聯係我們的時候,他手底下人自己說的啊,還說所有符合要求的寶石,他們新老大都高價收購。”


    “什麽叫符合要求?”


    “嗯…反正就是鑒定不出來就算。”


    鑒定不出來?聽著更加像是無的特征了。


    “老二,給你的那幾個狐朋狗友打聽一下,把有關這個猴子的所有消息都打聽出來,我要知道。”


    “還有,調轉船頭,在最近的碼頭停靠,咱們回去看看。”


    “對了,昨晚通風報信的那個小夥子,你也打聽一下,我們去看看他。”


    阮清明一連發了好幾道命令,老二都有點懵。


    “那老大,貨物不給杠頭那小子送了?昨天黑虎幫兩個倉庫燒了,咱們指不定還能加價把東西出出去。”


    “加價就算了,給他打電話,讓他自己過來…”阮清明將取字憋回了喉嚨,他莫名有種要大難臨頭的感覺。


    “……我們之前是不是跟他說好了,我們負責送貨的?”


    老二點點頭。


    “淦,讓二副跑一趟,把貨物送過去,按照合同價格,別多也別少,明白嗎?”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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