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蘿裝作有興趣的樣子在城裏東遊西逛,實際上是在不著痕跡的看著街道兩邊店鋪上的牌匾,希望能夠找到想要的暗記。


    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小金烏看到街上有賣糖葫蘆的當即買了一根遞給一向很喜歡吃甜食的阿蘿,期待看到她的笑顏。


    秀蘿看著這根糖葫蘆露出一抹苦笑,記得上一次從小金烏手中收到糖葫蘆時還很高興,而現在隻覺得諷刺。不管怎麽樣,她還是裝作很開心的接過糖葫蘆吃起來,隻覺得入口苦澀難以下咽,完全沒有上一次的甘甜。


    根本不知道她這種心情的小金烏關注著路邊的店鋪,希望能夠找到糖果鋪買一些糖果逗阿蘿開心。其實他也知道阿蘿回到天庭後處境不會太好,所以才竭盡所能的滿足她的願望,希望阿蘿至少可以在回去前的這段時光快樂一些。


    猶如嚼蠟一般的吃著糖葫蘆的秀蘿終於在路邊一家飯館的招牌上看到一枚小小的粉色扇子,那是龍女廟的標記,意味著這家飯館是龍女廟的產業。


    第268章 二周目:被敖春看到過往含淚離開的秀蘿


    終於找到龍女廟開的飯館,秀蘿暗自鬆了口氣。她找這家飯館並不是為了向龍女廟傳消息, 而是為了廟內獨有的一種美酒。


    這酒是一個在龍女廟工作的草頭神鼓搗出來的凡酒, 入口醇香甘甜, 後勁卻是極大,當初秀蘿喝過之後都被醉倒, 所以起名神仙醉,在龍女廟的連鎖飯館均有銷售。正是由於這個原因,秀蘿才會特意來到這個極有可能開設連鎖飯館的大城市碰運氣, 如今真的碰到了, 接下來就看這酒能不能把小金烏放倒了?


    秀蘿在飯館的門口停下腳步, 轉頭笑眯眯的對身邊的男人說:“小金烏,快中午了, 我們進去吃頓飯吧。”


    小金烏自然不會拒絕, 和她一起走進酒館要了個雅間, 就叫接待的店小二把店裏的招牌菜都擺上來。


    為了不讓小金烏生疑, 秀蘿並沒有要酒,在等飯菜端上來的時候很是隨意和他聊著天, 完全沒有把自己焦躁的心情暴露出來。


    碧波潭的龍宮內, 正在修煉的敖春始終無法消除心中的雜念專注修行, 雖然妻子一直都說自己沒事, 可是她鬱鬱寡歡的模樣實在讓人看了心疼。


    想起她之前拿著那把水果刀的情景, 敖春的心裏不由得一緊,隻覺得非常的不安,所以那時才會趕緊搶下那把刀吧, 現在想想妻子那個時候根本就不是要吃蘋果的樣子,她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隨著敖春心中雜念的增多,他的氣息也越發紊亂,最後不得不停止修行,以免不小心走火入魔。


    提前一個時辰從練功房走出來的敖春還在想著怎麽知道妻子的心事幫她分憂解難,卻吃驚的發覺龍宮內竟然沒有妻子的氣息,趕忙快步走出龍宮在整個碧波潭尋找,卻依舊找不到妻子的蹤影。


    敖春一下子就著急起來,這五年來妻子一向很抗拒白天離開碧波潭,對天上的太陽很是懼怕,如今妻子竟然在這種時候不聲不響的去了外麵,這絕對不正常。


    心急如焚的敖春趕忙飛出碧波潭想要尋找妻子,可是他站在雲頭看著四周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遠方隻覺得天大地大,這麽盲目的尋找隻會是大海撈針一無所獲。


    好在他想起來妻子一直隨身攜帶的屏蔽天機的玉佩還有一塊伴生玉,可以借助那塊玉找到妻子的下落。


    雖說那塊伴生玉隻要輸入法力很快就會徹底破碎,但敖春此時也顧不得了,趕忙回龍宮在自己的小金庫中翻找起來。找到那塊伴生玉後就往裏麵灌注法力,感應到另外一塊玉佩的所在就向著所感應的方向急速飛去,想要盡快找到妻子。


    這個時候,秀蘿已經在酒館的雅間裏津津有味的吃著店內的招牌菜。她吃了一會兒就借口更衣出去,小金烏雖然有些擔心她跑了,卻不能直白的要跟她一起去,隻能坐在原處幹等著。


    秀蘿在店內轉了一圈,遇到一個路過的店小二就把一枚彈珠大小的珍珠不著痕跡的塞到他的手裏,又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對他吩咐幾句,看到對方點頭哈腰的把珍珠揣進懷裏才愉快的回去繼續吃飯。


    沒過多長時間,那個店小二就抱著一壇酒敲門進來,說是客人要的醴酒。秀蘿故意說她沒有要酒,店小二裝模作樣的轉頭看了眼雅間的牌子,然後道歉說走錯門了,作勢要把酒帶走。


    “等一下。”秀蘿叫住他問:“你家的醴酒味道如何?”


    店小二當即把這酒誇得天花亂墜,重點是酒味甘甜不醉人,非常適合女子飲用。


    不等秀蘿說話,小金烏已經讓店小二放下酒,說這酒他要了。


    店小二聽話的放下酒,眼睛還不著痕跡的瞄了秀蘿一眼。秀蘿馬上一臉豪氣的往桌上拍下幾顆珍珠,說是給他的賞錢。


    歡天喜地謝過秀蘿的店小二拿著辦事的尾金腳步輕快的走了,至於秀蘿也歡天喜地的看著這壇冒充低度甜酒的神仙醉,考慮著怎麽騙小金烏喝下去。


    不等她開口,小金烏已經殷切的說道:“阿蘿,你一向喜歡吃甜食,嚐嚐這甜味的酒吧。”


    倒了一些酒,秀蘿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嗯,還是那個配方,還是那個味道,喝起來有些像低度酒,過一會兒就得上頭。


    不敢多喝的秀蘿放下酒杯一臉嫌棄的說:“這酒都不怎麽甜,一點也不好喝。”


    “不甜嗎?”


    以為被騙了小金烏趕忙給自己倒了一杯,喝過之後覺得味道還真不錯,入口清香醇甜,回味爽淨悠長,是極好喝的酒。


    “我覺得還好。”


    小金烏喝過神仙醉後眉眼都舒展起來,秀蘿一看就知道他喜歡這酒的味道,隨即開始勸酒。


    “我喝不慣這酒,不如你都喝了吧,別浪費了我的那幾顆珠子。”


    她說著就幫小金烏倒酒,小金烏確實很喜歡喝神仙醉,再加上是阿蘿親手為他倒的酒,就接過酒碗一口喝下。


    接下來的時間,秀蘿巧笑倩兮的用各種理由勸酒。當神仙醉的後勁出現時,小金烏已經把一壇酒都喝光了,他也隨即感覺到陣陣的眩暈,然後就一頭醉倒在酒桌上變回金甲紅發的模樣。


    見成功的灌醉了小金烏,秀蘿當即就在他的身上翻找起來,企圖尋找昊天鏡,然而儲物袋之類可以放東西的地方都找遍了,卻始終沒有發現昊天鏡的蹤跡。


    就在秀蘿打算卸掉小金烏身上的金甲到他懷裏摸索時,手腕卻忽然被用力握住,她吃了一驚,隻見小金烏已經坐起來,眼神清明,哪裏還有之前酒醉的模樣?


    “你裝醉!”秀蘿下意識的叫道,想不到一向純善小金烏竟然變得這麽心機。


    “我確實被你灌醉了,但那酒終究隻是凡酒,我身上的太陽真火瞬間就把酒氣都化掉了,所以馬上就清醒了過來。”


    露出一抹苦笑的小金烏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憂傷。


    “阿蘿之前說想跟我出來玩都是騙我的吧,你隻是想把我灌醉好拿昊天鏡,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跟我回天庭對吧。”


    知道隱瞞不住,秀蘿也隻能跟他圖窮匕見。手腕一翻,一直藏在袖子裏的魚腸劍就落到她的掌心,下一刻就將劍刃抵在小金烏的脖頸叫道:“把昊天鏡給我!”


    劍架在脖子上的小金烏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看到阿蘿隱含戾氣的雙眼是真的傷了心,想不到她竟然這樣對待自己。


    “你要殺我?”


    “別逼我!把昊天鏡交出來!”秀蘿又一次叫道,拿著劍的手威脅性的用力,小金烏的脖頸已經出現一道血線。


    感覺到脖頸的疼痛,被喜歡的女子如此傷害的小金烏眼裏出現霧氣,但更多的卻是憤慨,當即伸手用力握住劍刃,鮮血一下子就從掌心流淌下來,駭得秀蘿下意識的鬆手,那把魚腸劍就到了小金烏的手中。


    丟掉魚腸劍的小金烏從椅子上站起來就拿出昊天鏡,似哭似笑的說:“你就為了這麵鏡子對我產生殺意。”


    “是你不仁在先!就不別怪我不義在後!”


    “我那是為了救你!若是大哥親手把你抓回去,到時候他說不定會把你丟給哥哥們糟蹋!”


    小金烏低吼著,終於把自己最擔憂的事情說出來。


    秀蘿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特別蒼白,腿都開始發軟。她知道小金烏沒有說謊,自己若是被失去心的大金烏抓回去,那種可怕的事情真的有可能發生。


    就算這樣,她還是不想再回天庭的夕照宮去過那種痛苦的生活,用力搖頭說:“反正我就是不回去!能躲一天是一天!”


    “那我立刻就去找敖春,讓他看看你和大哥在一起的畫麵!”


    小金烏發狠的說,當即就令秀蘿急切的去奪昊天鏡,隻是她現在全靠千年月兔的內丹才有些許法力,根本就不是小金烏的對手。


    知道小金烏一向最是心軟,秀蘿馬上擠出幾滴眼淚想要扮可憐穩住他。然而就在這時,出來尋找妻子的敖春在那塊伴生玉的指引下從從窗口跳進來,當即就叫秀蘿暗叫不好。


    果然,小金烏直接出聲引起敖春的注意,然後就將阿蘿和大哥在一起的畫麵展現出來……


    努力隱瞞的不堪過往就這樣在敖春的麵前顯露出來,秀蘿隻覺得雙腿一軟,幾乎站立不穩,眼裏也閃現出淚花,知道自己和他之間已經徹底完了。


    敖春看到鏡中的一幕幕眼睛都紅了,雖然早就猜到阿蘿在天庭過得不好,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遭遇那種不堪,控製不住的亮出藍鱗槍遷怒的對小金烏刺去!


    因為阿蘿之前的舉動心情憋悶到難以呼吸的小金烏也收起昊天鏡亮出太陽寶輪跟敖春戰在一起,想要好好發泄心頭的鬱氣。


    眼看兩人從窗口衝出在雲頭打得難解難分,一臉羞恥的秀蘿擦去眼裏的淚水就轉身離去。


    被敖春看到那麽恥辱的過往已經無顏再麵對他,哪怕再舍不得,隻要想想敖春厭惡鄙夷的目光就再也沒有勇氣出現在他的麵前,隻能選擇遠走他鄉,永不相見。


    秀蘿一路疾飛,淚水在半空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芒,她想起很多年前自己有家人、有愛人、有朋友,那時的她活得肆意而張揚,任何事都不放在眼裏,如今的她卻孑然一身無依無靠,還真是天道無常。


    想起天道曾經說過的話,秀蘿露出一抹苦澀至極的笑,任性的逆天改命背負金烏滅殺億萬生靈的罪業,注定一生命運多舛、飽受磨難,落到這種下場也不冤。


    隨著一聲低低的充滿自嘲的笑聲,秀蘿向著遠方急速飛去,想要把一切拋到身後。


    秀蘿在天空疾飛了許久,直到內丹中的月華之力不足才疲憊的降落在一座大山之中,身心俱疲的她很想找個地方休息,看著四周荒山野嶺、廖無人煙的環境心裏升起一股無助感,卻知道從今以後她隻能靠自己,已經沒人可以依靠了。


    她在這片大山中尋找可以暫時休息的地方,走了一會兒看到一棵鬱鬱蔥蔥的古樹下有一個能夠容納三、四個人的樹洞,便彎腰走進樹洞打算在裏麵休息一晚。


    用盡最後的月華之力把樹洞變得幹淨一些,秀蘿就蜷縮在裏麵沉沉的睡過去,全然不知道自己剛睡不久便有不速之客到訪。


    第269章 二周目:當秀蘿遇到心髒化形的大金烏


    時刻關注著秀蘿行蹤的天道悄然無息的出現在樹洞外,他看著沉睡的秀蘿拿出裝著大金烏心髒的水晶盒很是欠扁的說:“我把你心心念念的心髒送回來了, 開心吧?作為謝禮, 你的魂魄我就拿走一部分了。”


    他伸手一點, 一道絢爛的光華便從秀蘿的身上飛出,秀蘿的臉色當即就蒼白起來, 氣息變得極其的微弱,而天道也吐了一大口的血,自身的實力都削弱了許多。


    “看來就算是天道也不能胡來啊!”


    他擦去唇邊的血跡毫不在意的說著, 並不意外自己會受傷, 他可以蠱惑別人傷害秀蘿, 卻不能親自對她出手,上次為了把大金烏抓捕到天界已經沾染了因果, 這一次再出手果然受到來自冥冥之中的懲罰。


    隻是現在已經到了計劃的關鍵時刻, 他也顧不得了, 必須把秀蘿帶著那部分記憶的魂魄抽取出來, 當她被分離的魂魄再一次回歸本體的時候就是計劃即將成功的時候。


    把秀蘿被抽取出來的魂魄收入玉瓶中,天道才把水晶盒裏的心髒放出來, 心髒一落地就變成一個高大健壯的紅發男人, 赫然是大金烏。


    上次自爆之後大金烏的那絲神念就極其虛弱, 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 依舊隨時有潰散消失的危險。就算這樣他一獲得自由就立刻調動心髒中的神力化為人身, 隨後就向著天道殺去,口中厲聲喝道:“把阿蘿的魂魄還來!”


    天道一邊躲閃一邊說:“這可不行哦,我還有用呢。”


    “那你就去死吧!”


    大金烏的眼中已經充滿殺意, 當即就將手對準他想要釋放暴烈的太陽真火把他燒成渣滓,然而尷尬的一幕出現,他的掌心僅僅出現一簇小火苗,看起來弱爆了。


    天道笑得分外欠揍的說:“你以為自己使用的還是太陽金烏的神體嗎?你現在可是心髒化形,能夠變回人形已經很不容易了,原本的實力還是別想了。”


    大金烏直到此時才發覺自己的修為不高,甚至體溫都非常的低,僅僅比普通人高一些,根本就不像以前那樣自帶龐大的熱量。


    縱然這樣,他依舊滿是殺氣的用銳利的雙眼打量著麵前的少年,猜測著他的弱點,就算是天道也必定有弱點,若是能夠找到必定能夠滅了他。


    天道倒是不在意他的審視,隻是很不爽的說:“我說,你是不是先把衣服穿上再考慮怎麽殺我?這麽坦蕩蕩的露著你不會覺得臉紅嗎?”


    筆直筆直的大金烏才不會覺得不好意思,趁著天道分心的瞬間就閃電般的出手,將鋒銳如刀的手掌插入他的心口捏碎了心髒。


    本來以為這樣怎麽也能重創他了,天道卻跟沒事人一樣,甚至依舊不爽的看著他的下麵說:“這麽晃來晃去的顯得你很大嗎?”


    他才不會承認自己在嫉妒呢,哼!


    伸手在大金烏的額間一點,天道就封住了他的神念。


    眼看大金烏的雙眼渙散起來,天道把他的手掌從自己的心口抽出來,看到他掌心都捏成碎肉的心髒發覺他的報複心還挺強的。


    天道身上的大洞開始緩慢的愈合,裏麵的心髒也慢慢的長出來,他卻是無奈的歎氣,果然實力退步了很多,不然這點傷瞬間就可以恢複,哪像現在這麽費勁。


    麵前的大金烏忽然再度變回一顆撲通跳動的心髒,天道把它托在掌心想了想決定還是點化它。天地間精怪無數,萬物皆有可能成精,這顆來自於神明的心髒本身起點就很高,隻要稍加點化便可產生靈識,換句話說就是心髒成精,到時候肯定比那縷大金烏的神念聽話,至少不會對自己喊打喊殺的。


    天道將大量的神力灌入心髒中,那顆心髒也再度變回人形,因為神力的蘊養修為比之前提高了許多,原本冷硬的麵容卻是一臉的懵懂之色,看起來倒是和曾經失去神魂的大金烏有些相似。


    覺得他很好控製的天道剛剛滿意的點頭,臉就被打腫了,字麵意義上的。


    猝不及防被一拳打翻在地的天道覺得自己今天出門應該看看黃曆,上麵肯定寫著不宜做壞事。


    在對方用力一腳踩過來的時候,天道就化為無形無相的道消失在他的麵前,人類形態的時候天道想知道什麽還要靠掐算,化身為道時便自動知曉了自己挨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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