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多久,他們點的菜就上來了。單弋率先拿了個小碗盛了一碗雞湯放在喬奈麵前,語氣放緩,“奈奈你多喝點。”


    這家餐館的食材都來自自家種植養殖,這雞是走地雞,燉出來的湯鮮亮清甜,即便沒有放過多的佐料,味道也不亞於大飯店出品的菜式。


    喬晏用指節敲敲桌子,氣勢外放,靠著椅背大爺般的姿態,“你隻顧著我妹妹,怎麽不給我盛一碗?”


    單弋沉吟的一會兒,用十分真誠的語氣道:“以我專業的角度來看,其實喬先生……你似乎有些營養過剩了,太補的食材不宜多吃。”


    喬晏臉又黑了三度,咬牙切齒道:“那還真是謝謝你的關心了。”


    老子營養過剩?你以為我家的健身房是擺著看的嗎?你以為我那六塊腹肌都是描出來的嗎?營養過剩?我呸!


    單弋微微一笑:“不客氣。”


    嗬嗬。


    其實喬晏並不胖,單弋口中的身材標準是他們作為刑偵探員的標準,對於長時間坐辦公室和周旋於各大酒會飯局的喬總裁來說,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喬奈眼觀鼻鼻觀心,隻管自己吃飽,一口氣喝了兩碗雞湯,還有些意猶未盡。到底都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喬晏隻需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大手一揮,“喜歡就多喝點,大不了我把這兒的雞都買下來帶回b市,天天燉給你喝!”


    “沒必要。”喬奈放下手裏的碗,“喜歡可以多吃兩次,但吃多了就膩了。”


    喬晏讚同的點點頭,似笑非笑的斜睨著身邊的男人:“這食物是這樣,人也是這樣,都有一個保質期,新鮮勁一過,就不上心了,單警官,你說是吧?”


    喬奈:“……”哥你想太多了。


    單弋拿筷子的手頓了頓,沉聲道:“別人會不會膩我不知道,但我這個人比較長情,一旦拿起了,就不會輕易放下。”


    話是對著喬晏說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喬奈臉上,一瞬不眨,太過露骨的炙熱目光逼的她把整張臉都埋進了湯碗裏。


    喬晏輕嗤一聲,“但願如此。”


    喬奈悄悄舒了口氣,其實她挺怕她哥一言不合就把湯盆子扣單弋頭上,畢竟他看單弋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了。


    ……


    飯後回到住處,三人在房門口分開,喬奈看著作勢要進同一間房的兩個男人,睜大雙眼,“你們這是……”


    “洗澡睡覺啊,不然你以為我們還能幹嘛?鬥地主還三缺一呢!”喬晏解開領口的兩顆扣子,刷卡打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她將目光轉向單弋,猶疑不定,“你……”


    “你乖乖的,晚上沒事兒別出門了,嗯?”單弋摸摸她的頭,俯身親了一下女朋友的臉蛋,道了聲晚安後繼而走進房間。


    喬奈簡直驚呆了,直到房門在她麵前“哢嚓”關上,依舊沒反應過來——剛才在飯桌上還水火不容的兩個人,今天晚上住同一間房?還是說晚餐喝的湯都進到腦子裏了?!


    一牆之隔的房內。


    喬晏估計是還對晚餐時被嘲諷的事情耿耿於懷,他當著單弋的麵脫下上衣,露出精壯的上半身,在他麵前晃悠著,淡淡道,“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你先吧。”單弋蹲下身收拾自己的行李箱,安靜的過分。


    兩人都洗漱完畢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單弋看著正中間那張兩米八的大床……沉默了。直到這一刻,他才發覺和一個不算熟但又是自己未來大舅子的男人同住一屋是多麽的尷尬。


    喬晏看著房間內唯一的一張床和存在的另一個男人,也感覺越來越別扭,渾身不自在。


    空氣開始凝固,單弋保持沉默,而連續四十八小時沒休息的喬晏則逐漸變得暴躁,“睡不睡?你不睡我先睡了!”


    “咳!……那,睡吧。”


    兩個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各占據床的一側,井水不犯河水。


    “單弋,你晚上睡覺不打呼吧?”


    “……不打。”


    “會說夢話嗎?”


    “……不會。”


    “那,磨牙嗎?”


    單弋狠狠地捏了捏眉心,俊臉黑沉沉的,幹脆一次性說清,“我睡覺時沒有不良習慣!”


    一段迷之尷尬的對話結束後,安靜的房間內繼續陷入沉默,就在他以為喬晏放棄這一話題後,他又慢慢悠悠的開口了,“你怎麽知道你沒有?還是你以前和誰睡過?”


    單弋把手臂擱在腦後枕著,閉上眼睛,篤定道:“我六歲之後就再也沒有和人同睡過一張床了。”


    當然除了你妹妹,還有現在的你。


    喬晏眉梢微挑,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風馬牛不相及的來了一句,“你都六歲了還和你父母睡一起啊?”


    單弋差點忍耐不住的想要跳起來揍他一頓,把他揍老實了——睡個覺哪兒來那麽多廢話!早知如此,還不如去喬奈的門口打地鋪!


    他憋著心裏那股悶氣,冷著臉,硬邦邦答道:“我小時候家庭條件不好,家裏也沒有多餘的房間。”


    喬晏點點頭,也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我隻是隨便問問,順帶借此機會了解一下你,畢竟我們未來還有可能成為一家人。”


    單弋:“……”為什麽隻是可能?你妹妹都把我看光了摸光了還不打算負責嗎?當然這話不能明說,一說出來他估計就涼了,隻能暗戳戳的得意著。


    接下來的問題就正常多了。


    “你今年多大?”


    “二十七。”


    “哦……那剛好比奈奈大三歲,比我小三歲。我聽說,你現在在b市刑偵局上班,那職務是什麽,工資水平呢?”


    “職務重案處隊長,工資,”他頓了頓,稍稍思索了一會兒,“交完五金一險,稅後大概是一萬五左右吧。反正我花不完,工資卡都在她那裏。”


    一萬五……


    喬晏“嘖”了一聲,“一萬五還不夠我妹妹買個包的零頭。”


    單弋:……你們兄妹倆是有心靈感應嗎?為什麽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喬晏沒理他怎麽想,隻是幽幽的歎了口氣,“其實吧,我最開始並不怎麽看好你,但隻要我妹妹喜歡,家世清白沒什麽毛病,我都能接受。”


    “奈奈從小是被寵著長大的,即便後來有一段時間過得比較艱難,我也是盡全力保護著她不受一點傷害,所以我希望她將來找的另一半也能和我們一樣,竭盡所能的愛護她。”


    “我妹妹雖然看起來冷冷清清,高冷的不食人間煙火,但她骨子裏還是一個很單純很善良的女孩子。我記得小時候我們一家去公園裏玩,那路邊有賣小狗仔的攤子,三元一隻,很便宜。但其實那都是瘦弱的快要病死的狗崽子,奈奈吵著要買一隻帶回家,可是買回去沒兩天那狗就不行了。我們都勸她放棄,她卻固執的抱著那土狗去寵物醫院,花了幾千塊才把它救回來,後來就一直養在家裏,好吃好喝的供養著,直到它老死。”


    “那狗就是普普通通的雜交土狗,甚至還有些醜,樣貌和小區裏其他戶主養的那些寵物狗簡直沒法兒比,我當初也嫌家裏養隻土狗挺丟人的,可架不住奈奈一直喜歡。”


    “有一次隔壁家的小孩帶著他家養的阿拉斯加過來欺負我們家的狗,結果奈奈和那個小孩打了一架,還把阿拉斯加的毛都薅掉了一大半。她手肘上那道疤就是因為被那隻阿拉斯加咬了遺留下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人生需要目標!


    在此立下g,從今日起,斷更一天胖十斤!


    第48章 一輩子的小公主


    喬晏在床上躺平盯著天花板,語氣低緩了許多,“我和你說這麽多不是為了展示我喬晏的妹妹有多麽好,隻是想告訴你,那麽可愛的奈奈我怎麽會舍得把她嫁出去?”


    “換另一種說法,即便奈奈不工作不掙錢不社交也不嫁人,我照樣能養她一輩子,讓她享受最好的生活條件。”


    “她嫁了人,整個喬家也會是她最堅實的靠山。”


    不是有人說過嗎,當一個女孩遇到一個好男人是不需要長大的,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是她的親哥哥,那麽她一定會被寵成一輩子的小公主。


    單弋側頭看著身旁的男人——他和喬奈有著相似的眉眼,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氣場,這個男人,能在父母相繼倒下後,撐起整個喬家,喬奈在他的羽翼下長大,也是他將最好的她送到自己麵前。


    他低沉的嗓音裏透出不容忽視的堅定,沉穩得足夠讓人安心,“你是奈奈的哥哥,你陪她走過了前三分之一的人生,餘下的路,就讓我和你陪她一起走。”


    單弋早就想好了,等他把喬奈娶回家後,他負責賺錢養家洗衣做飯以及未來的帶娃衝奶粉換尿布幹所有家務,她就隻要每天開開心心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這,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


    ——————


    深夜十一點,向北還沒回房間休息,他因為案件陷入瓶頸,遲遲找不到更多的線索,又加上中娛那邊的施壓,整個人已經急得上火了,通紅的眼眶和嘴角新長的兩個水泡就是最好的證明。


    明明已經查出來了藥物的攝入途徑——是文傑從民宿一樓貨架上拿的那瓶水出了問題。卻因為大廳的監控設備早在前幾個月故障還未來得及修好而阻斷了這一重要線索。


    那麽大一家民宿酒店,幾十個房間,來來往往的人,沒有監控,如何才能用最短的時間找到下藥的那個人?


    他在臨時布置的辦公室坐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也沒理出什麽頭緒。按了按酸痛的眉心,起身拿上外套正準備出去透透氣,突然另一位同事阿東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揚起手裏的tf儲存卡,興奮道:“隊長,我找到那天的監控了!”


    ————————


    早上五點多,外麵的天還沒完全亮,阿東按照生物鍾起床晨練,然而還沒走出大門,就在門口聽見一陣吵鬧聲,兩方人分別是這家民宿的李老板和一個三輪車主。


    李老板站在他那輛奔馳車旁,心疼的摸著被刮花的車屁股,氣的指尖都在顫抖,指著那名三輪車主,大聲道:“這麽寬的路,你非得蹭著我的車開過去是吧?!”


    三輪車主是個年輕人,氣性大,不甘示弱的反擊道:“這路是公家的,不是你的私人停車位,你把車停路邊被蹭了也是活該!”


    他看著自己一車的蔬菜,麵露不耐,“你別纏著我不放,我還得去菜市場送貨呢!晚了是要扣錢的,眼下既然我們雙方的車都有損傷,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李老板看著對方風輕雲淡的樣子,氣的差點跳腳,唾沫星子一陣亂噴,“我去你的&%%……你這輛車再加上這車菜,還不夠我重新噴次漆!你說算了就算了?哪兒有這麽好的事兒!”


    兩人一言不合眼看就要開始動手,阿東見狀急忙衝上去拉開他們,高聲道:“不許動手!”


    李老板認識阿東,瞬間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急忙拉住他,要他為這場碰擦事故做個鑒定和證明。許是怕阿東不相信他,還特地鑽進車裏把行車記錄儀的存儲卡摳了出來,“我這兒都有記錄,到底是誰的責任一看便知!”


    三輪車主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目光躲閃,但還是虛張聲勢道:“反正我沒錯!”


    阿東被他們吵的頭疼,想著隻是一場小事故,處理起來也不麻煩,便領著兩人走回民宿,找出一台筆記本開始讀取tf卡裏麵的視頻記錄。


    李老板還在一旁念念叨叨,“我今年是倒了什麽黴!先是店裏死了人,買的新車還沒開出一千公裏就被蹭了,一修不就成了二手貨嘛!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阿東沒理他,隻想早點處理完早點去辦案。他點開視頻,剛準備調到今早的時間,突然目光一頓,仿佛發現了新大陸般,將視頻不停地後退後退,直到畫麵中出現於菲的臉。


    “探員同誌,你在幹什麽呢……”


    阿東置若罔聞,一瞬不眨的盯著電腦屏幕,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光,他“霍”的站起身,興奮不已,直接拔下讀取器,扔下不明所以的兩人,大步朝裏麵奔去。


    “隊長,我找到那天的監控了!”


    說來也巧,於菲出事的那幾天,剛好是李老板回城裏的日子,他的車便一直停在院子裏,民宿人來人往,為了以防被人劃傷愛車,車內的行車記錄儀就一直沒關,車頭正對大廳,隻隔著一麵玻璃幕牆,拍的是一清二楚。


    快要禿頭的向北因為這一小小的tf卡終於看到了曙光。他調出於菲出事那天的監控記錄,聚精會神的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臉色卻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他站起身長籲一口氣,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阿東,你去把單隊請過來吧。”


    十分鍾後,單弋跟隨者阿東走進這間臨時辦公室,一米八七的個子往那兒一站,連空間都緊湊了許多,他臉色還有些白,似乎是昨晚沒休息好,隨手擼一把略顯淩亂的發梢,嗓音是晨起時的沙啞,“你叫我來,有事嗎?”


    “抱歉打擾你休息了,”向北示意他坐下,將筆記本推到他麵前,“這裏有個東西……你看看吧。”


    向北放正了態度,一邊調整錄像,一邊解說:“三月十九日,也就是於菲出事兒的那天。下午十二點十分到一點二十八分,死者一直坐在一樓茶廳。”


    “下午一點二十八分後,她起身離開上樓了,監控裏看不到她上樓後的情景,但據文傑說,她是回房拿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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