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勝的再一次不告而別讓林清有些難以接受,也給他發了幾條短信,但是都石沉大海沒了回音。所以林清心裏的不安感越來越嚴重,但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許南恒的心情也沒有真正的輕鬆過,林清看得出來他一直都是在強顏歡笑。在自己麵前他從來沒有展現過他的悲傷,但是林清清楚他的每一個動作。


    九六年的農曆正月二十九,林清和許南恒一起前往福利院,這也是林清第一次來探望被自己送進福利院的小林清。


    她跟自己小時候一樣,總是一雙大眼睛盼望著鐵門外的一切。看到鐵門打開之後,滿是希望的眼神逐漸變得黯淡無光。這樣的生活是讓林清不敢回憶的。


    “你還好嗎?”林清的聲音有些壓抑,蹲下身子看著小女孩:“聽說院長阿姨給你起了名字,叫十六對嗎?”


    “姐姐,我想你了。”林十六鑽進林清的懷中,親昵的叫著姐姐。看到林清身邊的許南恒,又叫了一聲大哥哥。


    “對不起十六,以後我會經常來看你的。”林清的眼中泛著淚花,她早就應該過來看望她的。


    “姐姐很忙。”


    許南恒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告訴林十六,她的姐姐最近在準備開工廠賺錢忙的很,所以每次都拜托自己來看望她。小女孩心思單純,看到她喜歡吃的大白兔奶糖心裏就歡喜的不得了。


    “今天你們來了,正好想要跟你們商量一下,這孩子下半年就要上一年級了,總不能一直叫十六,所以要給孩子起個名字。”林院長走到林清和許南恒麵前問道。


    許南恒輕輕的蹲下身子,大手揉了揉林十六的小辮子笑道:“她眉眼清淺,不如就叫林清吧。”


    林清,你最終還是要按照我走過的軌跡生活下去,希望一路上你能披荊斬棘,不要再落得我的結局。


    她要在福利院裏長大,也要在風雨中漂泊十幾年,隻是許多年之後她可以不遇到李誠然,找到一個珍惜自己的人好好的生活。那個時候自己已經步入中年,就算因為她的遭遇而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許南恒應該也不會接受不了吧。


    “你不是也叫”林院長不解的看著林清和許南恒,她記得這個姑娘也是叫林清來著。


    “她很喜歡這個孩子,所以想也讓孩子隨著她叫。”許南恒點了點頭,知道林院長的疑惑,但是這件是去根本解釋不清楚,所以隻能這樣囫圇而過。


    恒晨集團的數碼產品已經成為時代的先鋒軍,所有的企業都在爭相效仿,不惜高價挖掘恒晨集團的研發人員。


    林清和許南恒早就想到這一點,所以核心團隊全部入股公司,成為公司的股東享受公司的一切分紅。他們既是恒晨集團的股東又怎麽能被別的公司所吸引呢。


    恒誠集團團結一心,那些別有用心的公司隻能模仿這些產品,但是那些數據他們拿不到,所以生產出來很多殘次品。它們隻能打電話出去,又或者隻能接聽電話。充電口不兼容會爆炸?線路板會罷工?信號不穩定會中斷通話?


    這些殘次品的上市,到讓恒誠集團的業績再一次達到頂峰。很多人寧願花十倍的價錢也不想拿著一個擺設手機。


    林清的店鋪在二月初二,龍抬頭的日子正式開業了。林清現在也變成了一個虔誠的人,做事之前先看看黃曆,擇良辰萬事順。


    因為林清的手上有些拮據,所有店鋪根本沒有裝修,隻是在廣告公司製作了一個牌子掛在門口。樓下的房間擺了一圈展示櫃,因為產品就隻有兩款也不用多做介紹,陳肖秀平時也用著手機,所以還算精通。


    有不少顧客不懂手機的功能,陳肖秀和林清就不耐其煩的手把手教會他們。因為新店開業,林清跟許南恒商量了好久,決定給廣大的消費者一些福利。


    雖然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盆子和衛生紙也足夠吸引那些消費者來購買手機了。本以為有了林清的這家手機店,會影響到許南恒公司樓下的專賣店。


    沒想到手機店開門的這一天,那邊專賣店的營業額不降範增了不少。因為以前的手機供不應求,很多顧客排隊都買不到手機,現在有了一家新的手機店,那些想要買手機又怕輪不到自己的人就開始躍躍欲試。


    在手機店購買手機,不用排隊不用預交,現金支付立等可取。所以很多老年人都來購買。這一天下來,林清的嗓子都冒煙了,臉上也笑出了不少的皺紋。


    畢竟大把的鈔票擺在麵前,就算心情再差能差到哪裏去?


    而且今天上午竇箏打來了電話報平安,她現在就在南安市下縣的一個小山村裏,說那邊的風景不錯,打算在那邊逗留一段時間就回來。聽她的語氣應該已經試著接受這個事實了,雖然語氣滄桑了不少,不過她沒有自暴自棄才是最重要的。


    “怎麽樣?”周明楊從車上下來,看到林清正在擦拭著手機店的玻璃櫃台,便笑著問道。


    “賣出去十四部手機。”林清伸出四個手指頭驕傲的說到。一部手機定價是一千九百九十八,作為手機代理商林清賺到的差價是百分之六十。所以今天一天的收成就是一萬六千多。


    “這算是開門紅了吧。”周明楊豎起大拇指說到:“我去專賣店問了問,今天那邊賣出去二十五部手機,比平時還多出五部呢。”


    因為擔心訂單根本來不及製作,所以專賣店每天限額最多三十部手機,去年的時候每天都有很多人來買,供不應求。但是年後來買手機的人漸漸的少了下來,每天差不多平均到二十手機。


    畢竟手機是個高消耗的產物,二千塊錢是普通家庭兩個月甚至三個月的收入,再加上話費開支,一般的家庭不會人手一部,一家有一部手機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正好我有話要跟大哥說,我有一個主意。”林清突然想到腦海中不成熟的想法,想要跟周明楊好好的商討一下。


    第434章交談甚歡


    “大哥,你也知道我的過去,在我們那個時代,有一種非常流行的社交軟件。”林清看了看門口確定沒有人進來才接著說道:“就先是短信一樣,但是那款軟件不收費。”


    “不收費?那要怎麽贏利?”周明楊看著林清,心裏來了興致。有時候打電話說不出來的話可以發短信給對方,但是價格比較昂貴,一毛錢一條短信,一般人都舍不得用。沒想到還有不收費的軟件?


    “那時候網絡發展比較快,已經有了網線,它可以向外發射信號,隻要手機連上那個信號就可以使用各種軟件,免費的看電視,聊天,開視頻。”林清說著拿起一張紙在紙上畫了畫:“就是電話線升級版。”


    因為不是專業的人員,林清根本不知道有關網線的專業術語,隻好在紙上畫了無線網的信號圖。希望周明楊能聽懂自己的意思。


    “除了這些還有嗎?”周明楊認真的看著紙上的圖畫,他好像明白了林清的意思。她所說的信號就跟手機接通的信號一樣,隻不過這個信號更先進。


    “就是電腦,路由器,哎呀,我也說不清楚。”林清焦急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越是想解釋就越解釋不清楚。


    “電腦?”


    “你見過電腦?”林清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


    “你沒見過嗎?”周明楊皺了皺眉:“公司的機房”


    “那裏麵是電腦?”再一次睜大了眼睛。林清不知道這個時候已經有了電腦,還以為自己要向周明楊解釋很久,沒想到他已經用上了電腦?


    “是啊,但是應該沒有你說的那種功能。”周明楊再一次點了點頭:“價格昂貴,公司也隻有一台電腦。”


    “所以說也有了網線?”


    “嗯。”


    “上麵能玩遊戲嗎?”


    “有一款。”


    “有瀏覽器嗎?”


    “有。”


    “有qq嗎?”


    “qq?是說鍵盤嗎?”周明楊愣了愣神。


    “我知道了,你們肯定是用那種最原始的大頭電腦。”林清腦袋飛快的運轉著,記得初中的時候去過一次網吧查中考成績,那時候網吧還大範圍的使用大頭電腦。等自己上了高中之後的暑假再去網吧查資料的時候都應換上了薄薄的屏幕。


    “後來的電腦顯示器很小嗎?”


    “嗯,很薄很薄的那種。除此之外還有了筆記本電腦,就是屏幕鍵盤在一起的,像一本書一樣可以合上的那種。”


    “我說的那種軟件就是依靠網絡的信號,安裝到手機上之後,隻要有信號就可以跟你所添加的好友聊天。”林清說著又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個聊天的圖框:“就是這樣的界麵。”


    “看起來跟短消息的界麵差不多。”周明楊認真的記下林清的每一句話。因為她的每一個建議都是未來發展的方向,掌握了這些消息,恒晨集團才能永遠的走在時代的前沿。


    “不對,這種按鍵手機上的界麵還要簡單,就隻能聊天,要是想看好友的空間動態還得去手機上的瀏覽器。”


    “手機上的瀏覽器?”周明楊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東西,抓住林清的這個字眼:“你是說這種手機上也可以安裝瀏覽器?”


    “對,可以上網,但是網速有些慢,要慢慢等。五塊錢可以買幾十兆流量,來搜一些東西。”林清點了點頭:“搜狗,百度等等吧這些瀏覽器都可以用來上網搜索東西。”


    “我記下了,明天會跟技術人員談論一下你說的這些問題。”周明楊很是讚同林清的說法:“市場部那邊說要讓我們多研發幾款手機,樣式功能有點改動。說是有對比才能有銷路。”


    “是的呀。”林清很讚同這句話,這家手機店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本以為手機店的出現會影響專賣店的生意,沒想到不僅不影響,還給他們帶來了利潤。一舉兩得,簡直太厲害了。


    “那對於手機功能上的開發你還有什麽建議嗎?”這才是周明楊此行的目的。


    “功能——。”林清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在加裏一款遊戲,或者是mp3功能。又或者是收音機電台功能。”


    兩個人激烈的討論著關於手機發展的趨勢,直到許南恒進門,兩個人才意猶未盡的停下討論。


    “清清啊,我找人看過了日子,二月二六就是個不錯的日子呢。”蔣芸跟許南恒一起進門,看到林清之後忍不住趕緊開口說道。


    “二月二六”這個日子好熟悉,咦,不正是她和李鐵柱結婚的日子嗎?


    “二月二六?”許南恒也同樣的感到巧合。一年前的二十六他們兩個人從陌生人變成夫妻,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他們還能在這一天結婚。


    蔣芸得知他們二人第一次結婚就是在這一天,連忙拍手稱好就這樣定下了這個日子。風風火火的來到這裏,蔣芸又風風火火的離開,不過這一次送她離開的是周明楊。


    “帶你去個地方。”這些天他們一直都沉浸在悲傷之中。現在天氣變好,就連心情也漸漸的從悲傷之中走向光明。


    將店門關好,兩個人開車前往市郊。越走越荒涼,林清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雲山療養院。


    過完壽宴之後,陳國良就搬進了雲山療養院。或許是這些年的心事終於可以放下了,他的精神變得很差,有時候說一些胡話,還有的時候對著天空發呆。


    這些天林清一直都在忙碌著,所以陳正華並沒有告訴林清陳國良的病情。如果不是許南恒有心碰到了陳正華,估計他們會一直瞞著林清。


    看到陳國良像個孩子一樣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的看著電視上的節目。林清的眼眶泛紅,心中自責萬分。


    因為她不是真正的原主,所以對於這半路找到的外公並不是很上心。自從壽宴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陳家,如果不是許南恒今天帶她過來,她可以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還有一個老人眼巴巴的盼望著自己能去看望她。


    “舅舅說外公生病之前交代了不讓你知道,所以一直瞞著你。”許南恒輕輕的將林清攬進自己的懷中,心疼萬分。


    第435章阿爾茨海默病


    “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林清哽咽著,任由眼角的淚水滑落。


    “這是阿爾茨海默病,大多數老人都會有這個症狀。”許南恒輕輕開口:“外公的症狀還不算太嚴重。”


    “老年癡呆——。”


    多麽恐怖的字眼,他那麽驕傲的人怎麽會生這種可怕的病!輕輕的推開房門,林清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才能維持他僅剩的尊嚴。


    “外公,清清來看你了。”林清將臉上的淚水拭去,臉上掛上以往的笑容。


    “清清?”陳國良呆滯的雙眼在看到林清的那一瞬間變的泛起了光芒:“蓉華?”


    “我”林清看了看許南恒,不知道要怎麽回複他。


    “你是蓉華?啊啊啊,我的蓉華終於回來了。”陳國良高興的像個孩子,急忙站起身牽住林清的雙手。


    是的,他的病還沒有那麽嚴重,他隻是不認識人,還沒有不能自理。這一切還沒有到達最壞的結果,是不是還有可以挽救?


    “外公,她是蓉華,她回來了。”許南恒走上前來輕輕的說到:“現在已經到飯點了,讓蓉華陪您去吃飯好嗎?”


    “好,去吃飯。”陳國良點了點頭欣喜的朝著林清笑了笑:“我們蓉華最愛吃餃子,走,去吃餃子。”


    林清就這樣被陳國良牽著雙手,一老一小並肩走在走廊上,一個臉上笑開了花,一個心裏苦到極點。她這個外甥女太不稱職了,他變成這個樣子還想著不讓自己跟著難過,自己卻從來沒有想起過這個可憐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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