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殺搶奪、買官賣官、放任下屬欺淩百姓,這一切他都做盡了,當真是佞臣之首。


    進府,右轉,江鳴鶴在回廊下瞧見夢南的貼身丫鬟,問道:“夫人呢?”


    丫鬟俯首,“夫人在花廊下繡著荷包呢!”


    江鳴鶴點點頭,依舊是那張棺材臉,可眉間的倦意卻鬆懈不少。


    夢南正繡著荷包裏的鴛鴦,她從前沒做過手工,捏著這細細的針隻覺得手笨的不像自己的,扭扭捏捏在荷包上繡了許久,對光一看,婆娑的錦子上繡的分不出到底是鴨子還是鵝。


    陰影兀的壓在身上,那人音色微涼卻帶著柔意:“莫在屋外吹太久的風,當心身子又染了寒氣。”


    江鳴鶴從下人身上拿來一件薄衫披在夢南身上。


    夢南臉色羞紅,悄悄將荷包握在手裏藏在背後。


    二人雖然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可總覺得這好像是夢一般,唯恐雞打了鳴一腳便從那幻境裏跌出來。


    薄汗微微浸濕手裏的荷包,夢南生怕他發現了笑話自己。江鳴鶴吃穿用度都是最好,哪裏會需要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東西。夢南有些後悔了,自己到底生的一雙什麽手!竟然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


    鵝黃色的錦緊緊的被捏在那□□的肉裏,江鳴鶴彎了彎眼角,探出去拉住她的手,盯著那荷包不放:“這是什麽,給我繡的?”


    說著,便要去奪。


    夢南急了,他若瞧了必定嘲笑死她!將荷包奪了過去,心虛的別開臉:“這不是給你繡的.....是給小茹的。”


    小茹,她的丫鬟。


    江鳴鶴臉色有些掛不住,身邊的小廝看的心惶惶的,這位夫人往日是個多機靈的人物,怎麽到了現在還沒瞧見江大人臉色不對麽?


    江鳴鶴冷哼一聲,瞧了又瞧,頗有些陰陽怪氣道:“是麽?”


    他這話當真是令人膽寒心驚的,夢南的心髒高高懸著。悄悄,他果真不喜歡她繡的這個東西,必定是嫌棄它醃臢了他的眼睛!


    夢南越想越覺得心裏像是堵了什麽似得,繼續解釋道:“小茹的荷包舊了,我正無事便替她繡了個,但奈何技術不行讓老爺髒了眼。”


    她自回來後,不論江鳴鶴如何濤心肝一般的對她好,她總是怯怯的,好像同他隔了什麽似得,不敢同他太過親近。


    一個女人能夠抵抗一個男人的百般示好,最有可能就是她心裏有人。念及此,江鳴鶴總覺得心尖上有螞蟻咬了口。


    她心裏是不是還有太子?畢竟當初是他將她獻給太子,聽說太子對她極好,她若是生了情念舊也不是不可能。


    思罷,又是嫉妒又是會恨,一雙眼像過了一道水,眼睛黑的滲人,直勾勾的打量著夢南想把她囫圇吃掉一般!


    夢南偶然瞥到他這眼神,隻覺得心裏難過的要死。自己從前便不幹不淨,貼了一個男人又一個男人,如今有幸得到他的寵幸已是三生積福,怎麽還應該去奢求那些有的沒的?


    越想心裏越難受。


    索性將荷包踹到懷裏福了身巴巴的就跑回屋子裏。


    若是個旁人敢在他麵前下麵子,他必定將他祖宗十八代刨出來鞭屍,可那人偏偏是她心尖上的人物,讓他又無奈又痛苦。


    傍晚進她屋用飯,她低著腦袋不敢瞧他生怕他又生氣,江鳴鶴替她舀了碗參湯,她趕忙接了卻還是不敢看他一眼。


    丫鬟來上菜,鼓鼓的荷包上歪七扭八的繡著一隻鴨子,好像在嘲諷著江鳴鶴的自作多情,先才好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桌上的氣氛一下便不對了。


    竟然真的是給一個丫頭繡的!


    她能注意到一個丫鬟的荷包舊了,就不會注意到她的也舊了麽?


    若他是那個太子,她豈會也這般對待他?


    越想,心裏愈是驚濤瀚浪,到了夜晚化作狼一般的體力咬著她的脖子幾欲將她生吞活剝了去!


    夢南嚶嚶小聲啜泣,江鳴鶴聽得心都化了,哪裏還管得了先才潑了的醋壇子!忙的將她攬在懷裏,低聲安慰道:“是不是弄疼你?你也不叫出來,不然我怎知.......”


    呸!越說越沒個正形兒了!


    夢南捂住她的嘴,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他,像誤闖林家的小鹿。


    江鳴鶴又恐嚇著了她,捏著她的手,有些委屈的說道:“你又同我置氣,你不知我今日看到你繡那荷包有多高興!本以為你是給我繡的,哪知你寧願給丫鬟繡,給不願意給我繡!心腸當真硬的緊!”


    這話哀怨的狠,是午夜泣哭的嫠婦一般。夢南瞪大眼,他竟然這樣想!她又低下頭,支支吾吾道:“我原以為你嫌棄它.......你身上什麽東西都是最好的,瞧我繡的東西自然是不上台麵的,我害怕你羞辱我,故意說那是給小茹繡的!”


    聽完,江鳴鶴一直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輕輕擰了擰她的鼻子:“當真是頑皮,你繡的東西我怎會嫌棄?你說說看,要我怎麽罰你?”


    說罷,眼睛珠子一眼,將她壓在身下,褪了她的小褲頂了進去說:“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像你一樣!”


    夢南腿根都酸了,哪裏還能說出什麽,隻得支支吾吾的應了。


    床幃響了幾乎一個夜晚,夢南像是被妖精掏空了似得,躺在床上半點力氣都沒。略略掀開床簾,那人身心俱爽正在穿官府。


    腰間玉玨撞擊叮鈴有聲,隱隱見到鵝黃色繡了‘鴨子’的荷包!


    果真是小孩兒心性!竟然搶了小茹的來。


    夢南哭笑不得,又覺得很甜蜜,原來他不在乎自己繡的這般醜!


    聽見身後的動靜,江鳴鶴將衣服穿妥帖後,湊前輕輕吻在她的額頭上。


    夢南生怕他發現自己醒了,閉著眼,睫毛顫了又顫。江鳴鶴知道她故意裝睡,也不點破,臨走前如開玩笑說道:“往日那些同僚都笑我是孤家寡人,如今我把我夫人給我繡的荷包在他們麵前顯擺顯擺!氣死他們!”


    當真是小孩兒般撒嬌的話!夢南捧著嘴笑,她睜眼,幔帳上繡著錦色鴛鴦,她的鼻腔裏充斥著他霸道的氣息,雖然走了卻還像在她身邊陪著她。


    大概這就是幸福吧,原來她奢求的東西竟離她這麽、這麽近,她緊緊握在手裏,鳴鶴的心也在她的心上。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番外,石榴和任霽月雞飛狗跳的婚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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