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就這些,你也來點。”賈赦不由分說,又給林海倒了半碗。“來來來,幹。”仰頭把大半碗酒喝了進去,盯著林海瞪眼。“妹婿,慫啦?”


    林海端起酒碗,慢慢喝了下去。放下酒碗,閉閉眼睛,再睜開眼睛,黑黝黝的雙眼閃著精光,挑釁地看著賈赦。


    賈赦喝高興了,大手一拍桌子,“把我的槍拿來。”拖了林海起來,“如海,給你看看我的槍法。娘的,昨天老子要是有槍在手,挑翻那幾個蠢貨。”


    林海站在台階上,看賈赦在皎皎月光下,一招青龍現爪起槍式,□□輕輕晃動,遽然幻化出一片槍影,如蒼龍出海,若猛虎下山,猛、凶、狠,前刺、側紮、下挑、上砸、截攔、纏架、搕擋……


    一套槍法耍完,賈赦頭冒熱氣,氣息急促,連呼痛快。林之孝見賈赦醉酒要槍就一直跟著,見狀趕緊讓小廝接過大槍,給賈赦披上大氅。


    “老爺,回屋吧,別著涼了。”


    賈赦不理他,對著林海大喊:“如何?如何?哈哈哈。你們文人啊,也就能搖搖筆杆子。還得老子上馬舞槍,下馬提筆。”


    林海甩了身上的大氅,從小廝手裏拿過賈赦的□□,學著賈赦的青龍現爪緩慢起式,慢慢晃動大槍,雙手握緊,紮,挑,截,攔,纏,架……沒有賈赦的威猛和靈動,整個套路也學了六、七分相像。


    林海這一路槍法練下來,也發散了酒氣,自覺渾身舒爽,將□□丟給小廝,對著賈赦微笑,“恩侯,我學的如何?嗬嗬……”


    林海這一路槍法練完,驚呆了賈赦和圍著看的眾人,林之孝看倆人都有酒了,好說歹勸地把二人勸回了屋裏,收走了酒,讓人上醒酒湯。


    賈赦喝了一碗醒酒湯,醉眼朦朧,歪在寬大的靠椅上扭著,“如海,你這槍法不錯啊。”


    “我看你拿棍當槍練了多少次了。閉著眼,也知道下一個動作是什麽。”


    “深藏不露啊。虧我還一直當你是文弱書生呢。”


    “君子六藝。漢唐之時,真正的賢臣,哪一個不是拾槍上馬便為將,提筆俯案是能臣。林家先祖雖以謀略封侯,亂軍中能保全自身,怎可能是文弱書生。”林海喝完醒酒湯,站起來,略晃。


    “回去了。你要想好了,就讓他去問問,”林海食指朝上指,“是個什麽意思,早點告訴我。禦史台那邊我安排。”也不要賈赦相送,接過小廝捧過來的大氅,任由林之孝跟著往外送,登車離了榮國府。


    林海的身後,賈赦神色莫測,哪裏有半絲醉意……


    第189章 林海52


    上元節前, 元春雖然受寒未愈, 也未承寵, 卻被冊封為貴人。


    這消息立即就被內監偷偷地傳給了賈赦。賈赦大大賞賜了傳信的內監, 閉眼斟酌著這消息,片刻展眉一笑,提筆寫了幾個字, 打發自己的長隨送去給林海。


    王子騰也通過自己的內庭渠道得知了這消息。賈赦——員外郎——郎中——榮國侯, 賈政——工部員外郎——禮部郎中, 元春——女官——未承寵的貴人,今上是要啟用、重用賈家嗎?如果賈赦和賈政不升職、不得爵位,元春晉封是好事。可現在, 元春的晉封對自己來說……


    王子騰在書房的臥室裏,輾轉反側地琢磨了大半宿, 也沒想出來今上到底會怎樣對待賈家, 元春會選擇自己這個位高權重的舅舅,還是會偏回到賈府的伯父、父親。早晨起來的時候,就未免帶了痕跡。


    妻子史氏很心疼,“老爺, 不然您在家休息吧。”史氏對去薛家,與兩個小姑子聚會很不願意,又不好說不去。若是丈夫不去,自己也可以勉強去坐一會兒, 也好早早回的。


    “夫人, 你說我們送女兒選秀好不好?”


    “老爺, 今上可小四十了啊。皇後又有二子一女。咱們姑娘,這……”史氏很舍不得。王子騰在邊關多年,她好容易才得了二個女兒,女兒要是送進去,可就不得見了。眼看著王子騰奔五十去了,後院那麽多姬妾,這麽些年也沒人能生個兒子,史氏對二個女兒越發疼愛,宛如心頭肉。


    “唉,夫人,我原是想元春在宮裏已經夠了。可是你看,賈家兄弟年後得爵位、升官,就是元春起來了,你說她會是和我們親近還是和她賈家親呢?”


    “老爺,妾身看大姑娘和二姑娘都是平和人,生來就不是能爭上遊的性子。唉,鳳丫頭就不該免選,那丫頭的性子最合適。還有那仁兒,妾身的話,老爺別惱,他以後不是能在外麵給姑娘做依仗的。咱們可不能白填了姑娘進去。妾身看不如今年恩科,還有明年的春闈,老爺留意下那些年輕的舉子,好好給女兒擇了人,往後咱們得了兒子,也能幫扶著一點兒。”


    王子騰明白妻子的未盡之言,隻求穩妥不求其它。也難怪她這樣想,自家沒親子,那是哽在夫妻二人心頭的刺。他年輕時候在邊關衛戍,妻子留在府裏孝敬父母。自己在邊關沒少收人,可就是一兒半女都沒見到。風丫頭的性子雖合適,但她一心掛在賈璉身上,與元春的年齡又接近,種種因素合起來,沒必要送鳳丫頭進去。而侄兒王仁看著就知道是不成器的,自己隻能指望從侄兒王仁那裏過繼一個嗣孫,承繼香火。


    可他不甘心啊!


    王家先祖的縣伯爵位傳承到如今,都沒啥了。自己拚命這麽些年,在朝廷站到這個位置,卻沒有兒子,等那還沒影的嗣孫長大的機會太渺茫了,如果不能得一個世襲爵位,可能等自己百年後,自己這一支,就是王家,也都歸於平淡,泯然平民了。


    這叫他怎麽能甘心!


    “我再好好想想。你帶孩子們先去,就說我有公事,說不準的。若忙好了就去,也不用等我。”


    王子騰打發了妻子史氏,讓她先帶兩個姑娘去了薛家,自己悶在書房思忖。


    賈政和薛進這倆妹夫,賈政呢,父親是為了與賈代善聯姻。原想著嫁給賈赦有爵位承繼,又是太子伴讀,沒想到老太傅橫插一杠子。單說先太子被廢,難說不嫁給賈赦不是好事。可賈家的賈政,唉!不提他也罷。林海肯提拔他,不大不小的四品郎中,估計也就這樣到頭了。


    至於薛家,薛家的銀子是離不得的。王子騰長歎一聲,自己原本對父親將二妹妹嫁到金陵薛家就不樂意,但聽了父親不得不將妹妹嫁過去的理由,薛進的父親長了江南的暗事,有直接報給太上的權利。妹妹這輩子少了鳳冠霞帔,自家還要依賴薛家的銀子,他愧疚得對二妹妹的糊塗都不忍心責備。……那薛進但凡長點腦袋,怎麽能把那麽重要的東西給個新嫁娘知道。而王子騰對薛進最後沒能接了父職,對薛進鄙視、厭惡,卻離不得,種種的糾結煩惱,讓他想到薛進就不舒服。對薛進借著此事隻能靠給賈赦、林海幹股解決問題,更是惱火的不得了。如此做法,自己以後每年從薛家得的銀子就要少了。


    這薛進留不得。


    王子騰恨得一下子拗斷了手裏的白玉筆杆子。


    忍忍,再忍忍,王子騰自己勸慰自己。等外甥再長大一些。那蟠兒看著與薛進差的有些遠,要不要留京裏,自己好好管教呢?妹妹也是的,好好的男孩子養成這樣。以外甥現在這模樣,就是接了薛進那個大攤子,也撐不起來的。


    還有,薛進肯不肯把兒子留下,王子騰有些猶疑不定。


    王家啊,王子騰現在很愁。不僅是愁銀子——自己明麵上也欠了朝廷幾十萬的,看今上給賈赦賜了侯爵,就是要大家跟著還銀子的意思。


    想當初,自家父祖接駕的風光,可內裏——他挪用兵餉的事兒,太上清楚的很,也知道銀子都做了什麽。可今上會不會認這個帳?自己原就沒站在今上這邊,若是他認了這接駕的銀子,自己倒可以靠過去。可誰能為自己過這個話?今上會不會信了自己是真心要投靠?


    他更愁的是挪用的兵餉,自己的前程。若今上鐵心了要扶植賈赦起來,怕自己先要交出來的就是京營節度使的權利,然後是賈家、史家的舊部,然後,然後王家那點子的舊部,他也會保不住的。三家的軍權和薛家的銀子,成就了他王子騰。


    可現在,進,進不得;退,退到那裏去?


    到了博弈的時候,退一步就是汪洋。那裏有餘地,給自己退啊。


    史家兄弟在上元節的上午聯袂去榮國府,一來問問賈赦準備怎麽處理和繕國公世子的事情,二來也是看看賈母——自己的親姑姑,再不待見姑姑做的事情,昨兒聽賈赦說病了,今兒來看看也是該做的事兒。


    賈赦對史家表兄弟很客氣,對史家老二尤其欽佩。本該他承繼的爵位,被自己母親攪合後由老三繼承了,可老二居然能一賭氣,去邊關,靠軍功得了侯爵。


    “老太太沒啥事兒,就是聽我們家老二說我得了侯爵,心裏不舒坦,就沒睡舒服,著涼了。王太醫都看過,和你們說了不信,進去看吧。”


    賈赦陪著史家兄弟去梨香院,自己在前院門廳候著。史家兄弟進去一會兒就出來了。


    “恩侯,你真是孝子啊。”


    “算啦,別人說說也就是了。我是孝母沒孝父。”


    史家兄弟對賈赦這樣的說法,甚是尷尬。


    老三史鼐就說,“恩侯,繕國公世子那裏,你打算怎麽辦?”


    “我,能有什麽打算?二十年沒出門了,出門就挨了這麽一頓。老胡要做好人,說他擺酒,我應了。娘的,我算是白挨了。”賈赦說的義憤填膺。


    “算啦,恩侯,你還銀子的事情,先說一聲,我們兄弟倆陪你一道,也不至於。”


    “也是,是我莽撞了。竟然忘記我還有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同在兵部呢。”信你們的?才怪。別人拉偏架,沒見你倆上手幫我,哼。


    “恩侯,這欠銀的事情,聖人會不會追著討啊?”


    “應該不會,京畿雪災有了賑災銀子,春汛的銀子也有了,恩科用不了多少,等鹽稅解上來,估摸暫時要沒特別的事情,朝廷也沒要用銀子的地。”


    兄弟二人長舒一口氣。


    “恩侯,我們就怕聖人突然要追欠債。這幾十萬的,誰家有這麽多現銀啊。要是允許一年還點兒,還差不多。”


    “不瞞你們,要不是父祖留了這筆款子,就看老二家的祭田都敢賣,你們認為我能還得了嗎?幸好這筆款子在老庫裏,內宅開不了老庫房的門,王氏又不知道這事兒……你們回去也籌劃著早點還銀子吧。”


    兄弟二人點頭,辭了賈赦回府。


    回到忠靖候府,史鼐對史鼎說:“二哥,恩侯怕是把家底倒騰的差不多了,我看廊下的燈籠都是舊年的,府裏的仆婦人等少了許多,也不如既往穿戴的鮮豔。”


    “你信他?他裝窮呢。”史鼎對自己這腦子不如自己、武力不如自己,偏被賈母幫襯著搶了自己爵位的弟弟,以前是恨、是厭,可隨著他自己憑軍功得了侯爵,更受朝廷重視、更受同僚敬佩,他對原來是由大哥承繼的爵位、落到弟弟頭上,已經不那麽在乎了。唯一遺憾的就是回京就被空掛了起來。


    “老三,這筆銀子是史家先祖存放在老庫的,分家的前留出來了,礙不著賈赦過日子。至於說伺候的人少了,二房分出去了;大房的主子原就少,賈璉夫妻又不在;老太太的梨香院才用了幾個人,還不到原來榮慶堂的零頭。隻有我們家姑太太,才會讓仆婦穿那麽光鮮,以為還是幾十年前呢。銀子多的咬手了。”


    “那隻有我們家難了。”王家有薛家支撐著,幾十萬的債怕啥?傾刻就能還了的事情。“二哥,我們?”


    “回去和你媳婦說,省著點兒花,能不用的人就別用了。咱們先把銀子湊齊了,什麽時候聖人要,什麽時候送去吧。唉。”


    “這欠債裏還有當初安置傷殘兵士的呢。都還?也欺人了一些。”


    “你和今上講這個?嗯?”史鼎畢竟是戰場上殺出來的侯爵,滿身煞氣一放,史鼐就慫了。


    “哪個,哪個,二哥,我就說說,隨便說說。你放心,我回頭就先把府裏不必要的人都減了去。在讓你弟妹過來跟著二嫂學持家。”


    史鼎看史鼐轉向得快,也就隨即收了威嚴的麵孔。和弟弟說起國企關燈的閑事。


    第190章 林海53


    賈政和王夫人帶著寶玉早到了,薛蟠要領了寶玉去玩, 薛姨媽就說:“天寒地凍的, 不要去外麵玩, 在屋子裏陪你姨媽和表弟好好說說話兒。”


    薛蟠這樣半大的少年, 本來耐不住在屋裏坐著。但薛蟠這孩子,雖不喜讀書,被薛姨媽溺愛得有向紈絝發展的趨勢, 對母親卻是極為孝順。薛姨媽這樣留他, 也就隻好耐心陪寶玉坐下,聽王夫人誇獎妹妹寶釵,倒也能夠坐住。但沒一會兒, 看寶玉一雙眼盯著妹妹臉上,心裏就不得勁, 要拖了寶玉去自己屋子裏玩。


    寶玉哪裏肯走, 從搬家以後,自己眼前就隻有鴛鴦、襲人、晴雯、麝月幾個,不是她們不好, 而與自己原來在榮國府的日子相差太遠了。祖母再見不到, 老爺說, 要是發現他再敢給丫鬟做胭脂、或吃一次丫鬟的胭脂, 就全換了小廝伺候。上次在王家, 好容易見到表姐們, 卻被薛蟠拖走。這次他再見到美貌嫻雅的寶姐姐, 看都看不夠呢, 怎麽舍得跟了薛蟠出去。薛蟠越扯他走,他就越揪著薛姨媽的袖子不撒手。


    王夫人含笑看著薛蟠和兒子圍著妹妹鬧,把寶釵攏在身邊坐著,細細問著過這年就十一歲的寶釵,都在家做什麽,喜歡些什麽玩物。未了歎息著對薛姨媽說:“妹妹,從元春進去,想得我這心啊,就沒撂底的時候。可見到寶釵,這溫柔大方的脾性,是像極了我那不得見的元春。妹妹留寶釵陪我住一段時間可好?”


    薛蟠直接回道:“不好。媽,爹爹不會同意留妹妹一人在京的。”


    “蟠兒啊,我是你親姨媽,還能委屈你妹妹不成?”


    薛蟠隻是晃頭不同意。


    薛進陪著賈政在書房聊了一會兒,對賈政這不通俗物又自視清高的酸氣連襟,耐著性子應酬。說及恩科春闈,賈政就把林海上折子建議延期的事兒,一五一十告訴給薛進。


    “我那妹婿也是為天下的舉子著想,今年天寒雪大,真要是如往年一般在二月初開考,怕是會凍病不少人。”賈政原就推崇科舉晉身的清流,尤其是得過探花的林海。這回自己調去禮部,又升成四品郎中,更是感念林海的提攜之恩。


    “林大人能為舉子思謀如此周全,真是國之棟梁啊。姐夫和林大人可會去做考官?”


    “主考官還沒定是誰,但各房考官聽說差不多了。”


    薛進一聽就知道賈政不知道各房考官的,但林海呢,他是禮部侍郎,要不要再去趟林府呢?他這麽想著,平時跟著的長隨就進來給你送茶點,薛進知道這是有急事要和他說了。就打發小廝去請弟弟薛迅,又讓人叫兒子和寶玉過來。


    “姐夫,和你不說外話,進是沒讀多少書,隻是勉強進學的秀才罷了。我那胞弟薛迅是實打實的舉人,和您一定能聊到一起。也讓蟠兒和寶玉一起聽聽,跟你們長長見識。”


    賈政從來都沒能進學,但他認為自己是機緣沒到,若不恩蔭了,定也會科舉出仕的。聽薛進介紹胞弟是舉人,立即就客氣地要薛進請薛迅來見見。


    寶玉聽說姨夫和父親叫他去前麵,不敢再在薛姨媽這裏扭扯,隻好跟著薛蟠去書房。沒一會兒,薛迅過來了。


    他本是幼子,家業是由大哥承繼的,兄弟倆一母同胞,感情又好。人聰明,也會學,早早地考了舉人,為的是見官或者四處遊玩時方便。對薛迅來說,這次陪大哥進京本意是遊玩的,隨著長嫂攪進賈家和林家的是非裏,大嫂娘家撒手不管,賈家和林家給胞兄施壓,他才意識到光有舉人是遠遠不夠的。在權勢麵前,他們薛家就是待宰的羔羊。遂從林府回來後,就揀拾起書本用功。


    薛進派人和他說賈家的連襟、禮部四品郎中賈政來了,要他過去見見。薛迅興衝衝地過來,與賈政也能聊的起來,時不時的薛迅還考問寶玉幾句,誇一誇。薛進見有人陪賈政,告罪一聲,起身離開書房。


    “老爺,宮裏傳信出來,賈家大姑娘昨日未承寵就得了貴人。”


    薛進一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元春晉封了,賈赦得了侯爵又升職,賈政也升職了。看賈家現在這樣子,怕是還不知道元春的晉升。自己現在要告訴他們嗎?原來應允的要不要做?要不要做?


    薛進對自己原來的計劃動搖起來。


    薛蟠見二叔和賈政父子聊得投機,偷留出來找到薛進說:“爹爹,我不喜歡姨媽,她要留妹妹在京裏陪她住,寶玉的眼睛恨不能長到妹妹臉上了。”薛進現在對獨子的感情很複雜,任誰猜到這兒子就是自己的催命符,也不會再如既往一樣對待兒子。可這兒子雖不是上進的麒麟子,但孝順爹媽,愛護妹妹是首屈一指的。


    薛進聽了兒子的話,心念一動,拍拍兒子肩膀,“盡說孩子話。進去好好聽你姨夫和二叔談話,也好好長進些。”


    薛進說的溫和,薛蟠知道父親沒在意,“爹爹,我們不留妹妹在京。”


    薛進敷衍兒子,“那都是親戚間的客氣說法,當不得真的。”把薛蟠哄了回去。轉身就吩咐廚房,給女眷一人上了一碗血燕窩粥。


    上粥的丫鬟說的巧,“老爺吩咐了,舅老爺一家還沒到,午飯怕是要晚。這才得的極品燕窩,請姨太太和太太先墊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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