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握著宴卿卿的手,怕她疼著了,就替她慢慢塗勻從宮中帶來的清涼膏藥。


    宴家的事聞琉最了解,但佛堂裏的是宴將軍和宴小將軍,他是不能冒犯的,可他也能猜到宴卿卿說了什麽。


    她不會聊得太多,恐怕隻說自己難做。


    聞琉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脫了外衣與她共蓋一被,把頭靠在她頸肩上,環住窈窕的細腰。


    他在她耳邊問:“義姐要是發現我這般下流肮髒,到時還會喜歡我嗎?”


    “義姐一定會的對不對?”聞琉抱住她,他的頭蹭了蹭宴卿卿。


    他這話問了好幾遍,宴卿卿自然回不了他。


    宴卿卿身上有幽淡的女子香氣,隻有湊近些才能嗅到。聞琉從前便愛她身上的味道,小時候黏她抱她,覺得她真軟和,便連胸乳的形狀都漂亮極了。


    聞琉以前初到軍營,從那裏回來就去找宴卿卿玩。恰逢她不在,便悄悄藏她屋子裏,想給個驚喜給她。


    那時宴卿卿正淋了雨,回來就徑直讓人備水沐浴。


    他就那樣看著下人幫她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脫落,相然把衣服搭在衣架子上,與她說話,她隻淡聲應了幾句。再之後杏白的訶子被解開,裹著的圓潤便立即跳了出來,溝壑也深得媚麗。


    她那兒好生白,好生大。


    聞琉僵直著身體不敢動彈,眼睛再也不移開。


    他看她脫了裹褲,光澤的玉腿修長,便連腳趾也秀氣可人。


    宴卿卿進了浴桶之中,胸脯被盈上來的水浸了半個,還有半個露在外邊,嫣紅蓓蕾惹人眼球,聞琉的心跳得快要出來樣。


    這種場景委實香豔無比,宴卿卿卻沒察覺異樣,交疊著細潤的雙腿,閉眼小憩。


    她是不喜下人伺候的,整個屋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聞琉呆愣愣地看著她。


    宴卿卿性子算得上平易近人,但對聞琉也並沒有多親近,恭敬之意倒還多些。


    他是宮裏的皇子,無論是不是冷宮的,宴卿卿待他總會刻意疏遠幾分。


    可聞琉還是喜歡黏她。


    他來時瘦瘦小小的,宴卿卿每次看他,都會想如果母親沒難產,弟弟還活著,也該像他那樣大。


    聞琉又那樣乖巧,最聽她的話,平日裏總叫卿姐姐,有好東西就給她,心就難免軟了些。


    她倒是發現過幾次怪異的端倪,不過聞琉是那個小小的年紀,性子直,剛從宮裏來宴府不久,臉漲得通紅,眼眶紅紅,都含了眼淚,宴卿卿心軟,隻顧哄他,也沒怎麽放心上。


    而她那時胸正在發肉,時刻都覺得腫脹,每日的衣物都必須換,因為料子磨得身子疼,而換下沒過多久又要改尺寸,裏衣抹胸換得多了,丟了幾件也沒發現。


    他來宴府時雖小,但好歹也快要十三。放平常世家,恐怕已經開始放通房丫鬟,更有甚者,可能都已經碰女人了。


    聞琉是從冷宮出來的,不明白這些世家的事。宴卿卿倒知道,隻不過聞琉來時看起來那麽小,誰都沒放心上。


    第53章


    小廝穿著厚厚的棉布衣,大清早的就起來掃地上堆積起來的雪。江家那裏有消息傳了出來, 說是塗婉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這種事普通, 但江沐是以前宴家的準姑爺, 宴家小廝難免會私下議論幾聲。


    這消息沒傳進宴卿卿耳朵裏,管家嚴禁他們在人前說這種事。


    曲覓荷那裏昨天已經安置下,宴卿卿不用擔心。趙紊尚且在逃,她又不知道人在哪,更加沒有操心。外麵天冷,她閑著無聊,便在屋子裏繡起了荷包。


    若說宴卿卿哪裏最好的,便是她最能勸慰自己。昨個還心有傷悲, 今天倒自己先緩了過來, 愁意散了許多。


    那事若真算起來, 不過是趙紊陰謀設計,曲覓荷因懼退卻,怪不得聞琉。


    左右不過是場歡愛,雖說讓人難為情, 卻也算不得大事,宴卿卿還沒那麽斤斤計較。


    而安神藥總歸是有用的, 睡覺總比平常時候要安穩些,起來的時候渾身都是暖烘烘的,沒有冬日的刺骨之冷——在輪定安未發作時。


    “小姐, ”相然在外叫了一聲, 撩簾進來, 她朝宴卿卿行禮,“皇上來了。”


    宴卿卿微微一愣,抬眸看著相然,放下手中的針線。


    前日才讓她不要隨意出府,怎麽今天他反倒過來了?朝中的局勢穩定已經下來?


    她站起來問:“皇上怎麽過來了?趙郡王找到了?”


    相然搖頭道:“奴婢不知道。”


    宴卿卿蹙眉,心中沉思。


    此時情況特殊,趙紊逃離,城外有敵軍,聞琉不會無緣無故過來,怕是有什麽事忘記交代她做了。


    ……


    府中大廳的花幾上換了梅花盆景,小巧玲瓏,精致無比。牆上的字畫清新淡雅,有各色花樣,椅座上放幹淨絨布。


    聞琉的臂搭在桌上,手裏拿雅致白玉佩,修長的指尖順著紋路慢慢轉動。他臉上沒有表情,但眉眼之間的還是平靜的,俊朗的麵孔如玉般。


    “你在這等著。”


    溫和的聲音突然從外麵傳進來,是宴卿卿在對門外的相然說話。


    聞琉抬眸就見厚簾被掀開,宴卿卿蓮步走了進來,腳步輕盈,卻也十分好看。


    或許是因為今天不用出府,也可能是聞琉來得太突然,宴卿卿的發上隻帶了兩支簡單的金簪子,連耳環都沒帶。


    皇上過來,宴府自然不能怠慢,下人端了熱茶與新鮮水果擺放在一旁。


    聞琉起身道:“義姐來了。”


    “陛下聖安。”宴卿卿行了個禮。


    聞琉眸中有絲無奈,雖跟她說過勿需行這些虛禮,但宴卿卿太過重禮,總是不聽。


    他招手讓宴卿卿走近些,又朝旁邊太監說:“下去吧。”


    太監彎腰應是,走了出去。


    等太監下去後,宴卿卿問:“陛下今日前來,是因為瑞王妃那事?還是有別的事?”


    兩人似乎都選擇性地忘記了那天的荒唐事,誰也不提,就仿佛還是以前的好姐姐親弟弟。


    聞琉則是點了點頭,上前先把玉佩放到宴卿卿手裏,說道:“宴會那時,她沒敢同朕說趙郡王做了什麽,倒害了義姐;昨天趙郡王沒了蹤影,朕又派以前的曲家嬤嬤去勸了一天,她可能也怕了,晚上終於想通,跟朕遞了厚厚的一遝信。”


    宴卿卿看了一眼手中熟悉的玉佩,抬眸疑惑地看向聞琉。


    聞琉的身材高大,一襲白衣襯得氣質尤佳,佩戴的玉佩也雅致,便是臉上神情淡淡,也藏不住眉眼的溫潤,君子如水。


    以前宴卿卿不覺著有別的,隻認為他這樣容易被人欺負,該是長得再健壯些,現在倒完全沒了那念頭。


    “京城安全,現在用不到。”他笑了笑,“本就是個信物,義姐好好拿著,以後也用不到。”


    他話說得簡單,但宴卿卿頓覺手中拿了滾燙之物樣。


    她是宴府中人,自然知道能與兵將聯係在一起的東西,都不是凡物。


    上次還與聞琉,心中想的是他以後或許就給忘了,也不準備再拿回來,哪知道他還記得!


    當初若不是曲覓荷行為怪異,她又不得不把玉佩還與聞琉,那晚的事恐怕也不會發生。


    她素來是怕招惹麻煩的,也怕無意耽誤大事,朝他說:“我心中記掛陛下給的答允,用不著別的信物,這玉佩不妥。”


    聞琉笑道:“義姐不用憂慮所想之事,該解決的事都處理好了,這也不是貴重物品,既然已經答應送給義姐,自然不會食言。”


    宴卿卿搖頭:“陛下聽我……”


    聞琉打斷她:“朕的東西就是義姐的,更何況你還給了朕一個承諾,總不能當做沒發生過。你勿要拘謹,再這樣下去,朕該氣了。”


    宴卿卿微微張口,心中歎口氣,卻還是把玉佩收了起來,也不和他糾纏這話。


    聞琉性子十分強,認準的事從不退步,再跟他爭下去說不定就真生氣了。這孩子是聰明的,應當早就想好了法子,否則也不會輕易把東西給她。


    “以後陛下就不要拿這種貴重東西送我,到底是有關調動兵隊,馬虎不得。”


    宴卿卿把玉佩放進袖口後,在一旁坐下,同他說:“瑞王妃是個懂進退的,以前什麽都不敢和你說,可能隻是受了趙郡王威脅,現在說開了就好。”


    雖說宴卿卿被曲覓荷設計,但她總歸得顧著大局。


    曲覓荷是先太子遺孀,還帶著孩子。聞琉動不了她也不能動她,一個不慎,他就可能落個天下人恥笑的把柄。


    覬覦兄嫂,心胸狹隘,不容兄長之子……這些話要是真被人私下拿出來說,便是禁了也難禁,正史不寫,難免會有野史議論。


    如果真的深究起來,這事其實也不算太虧,至少聞琉的名聲不會受損,她這個做姐姐的也不會去害他。


    隻是若換上別的宮女,倒比那被強迫的人是宴卿卿要好上許多倍,畢竟宮中女子都是皇帝的女人。


    聞琉皺了皺眉,說道:“朕知義姐和先皇後他們感情深厚,難免會想管一管,朕也明白。但你在宮中答應過,不替他們求情。”


    “沒替她求情。”宴卿卿無奈,倒不知道他會這麽敏感,“你打算要做什麽?”


    聞琉來找她,不可能隻為了來給她個玉佩。


    “瑞王妃不能一直在京城,她和聞思軒現在的身份隻會招麻煩。”聞琉直說,“朕已經秘密派人送她到壺州。”


    宴卿卿心中微怔,她沒想到聞琉會做得如此迅速。


    這確定也是個好法子,到時別人就算再想利用曲覓荷,找不到人也沒有辦法。


    她問:“可太子的後事怎麽辦?瑞王妃不在的話……”


    “一個月後到時再接她回來。”聞琉對宴卿卿說,“趙郡王能想出這樣惡毒的法子,恐怕還會有後招。”


    利用曲覓荷的清白與性命來陷害聞琉,趙紊似乎根本沒把曲覓荷母子的命當命,心思可謂十分狠毒,便連宴卿卿都沒想過他會做這種事。


    趙紊以前雖是不著調,但也是個普通的玩鬧,待宴卿卿更是比她親兄長都要好。即使到了現在,宴卿卿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心中想不通他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可便是再不明白,她也知道有些事是碰不得的。


    “陛下若是有打算,不必一一同我說,”宴卿卿思索片刻,“隻需告訴我該做什麽就行。”


    聞琉擅長處理政事,最懂得權衡利弊,做事走哪一步好,他比宴卿卿要懂得多。


    “朕查到了一件事,”聞琉稍稍猶豫,搖頭說,“罷了。義姐以後要是為難了,也不必考慮朕,順心就好。”


    他和宴卿卿交談時,極少會藏事,向來是有什麽說什麽,某些時候說的話,宴卿卿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接。現在臉色這般奇怪,宴卿卿心中頓時就覺得不對了,直接問他道:“出什麽事了?”


    聞琉搖搖頭道:“算不得大事。”


    他頓了一會兒,還是沉聲說:“義姐疼朕這麽多年,無以為報,隻期盼你好好的。冒犯你兩次,實屬無奈,心中有歉意,到底是不想裝下去。”


    他在宴家呆得久,這直性子隨了宴家父子,心裏藏不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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