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那個如待放的花朵般的青澀少女,已經綻開了幾片如脂如玉的花瓣,芳華初露。


    第120章 報到


    a大男生宿舍。


    梁暢剛關上宿舍門, 一聲口哨已經響起。


    住在隔壁宿舍的沈景程調侃道:“暢子, 收拾這麽齊整, 是要去約會啊!”


    梁暢連忙否認:“沒有, 今天不是新生報到嘛, 我去迎新。”


    沈景程眉毛一挑,嘴唇一歪, 笑得十分奸詐:“是春心蕩漾了吧?想要勾搭小學妹?”


    梁暢支吾著回答:“你想哪裏去了。”


    梁暢雖然否認,可他隻留了層發茬的頭皮都紅了。


    沈景程壞笑了兩聲, 勾著梁暢的脖子向外走:“走走走, 我也去湊湊熱鬧,和你一起迎個新。”


    ……


    報到日, a大校園裏到處都是拉著行李箱的學生和家長。


    哪怕沒來過a大, 隨著人流和臨時設置的標牌, 也很容易找到報到處。


    各院係搭的小棚子, 一個個排開, 整齊劃一, 那麽多院係, 看得林曦眼花繚亂。


    阿澤所在的院係好找,剛好在前麵, 他已經被宋叔叔拉去報到了。


    林曦還在暈著的時候, 已經有一個a大的學生走過來問:“學妹, 是經管學院的吧?”


    林曦連忙應了一聲:“是。”


    一個高鼻濃眉, 氣質陽光的大個子男生, 笑著向不遠處一指, “就在那邊,我也是經管學院的,今天來幫忙迎新。”


    “謝謝師兄。”林曦笑著道謝,連忙拖著箱子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負責簽到登記的,是個沒比她大多少的男孩子,頭發很短,帶著眼鏡,一直紅著臉。


    可能天氣太熱了,林曦還沒和他說幾句話,就發現他的頭上冒出了一片小汗珠,浸在青色的發茬裏,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挺喜感的。


    那個一直在四處遊蕩的師兄,名字叫做沈景程,是個自來熟,人也十分熱情。


    沈景程帶著林曦和後麵兩個報到的同學,辦好了學生證之後,笑著說:“咱們學校大,第一次來可能找不著宿舍,等下我也要去吃午飯了,順路帶你們一程。”


    林曦對a大並不陌生,卻不好拒絕別人的好意,隻是又加了一句:“我有個朋友,也要去。”


    沈景程狹長的雙眼一轉,爽朗笑道:“叫上你朋友,一起走。”


    林曦向站在不遠處的宋澤招手:“阿澤,這裏!和我們一起去宿舍呀!”


    宋澤比林曦的速度快了一點,已經辦好了學生證,正想去找林曦。


    人聲鼎沸的校園裏,林曦的聲音在宋澤的耳中,卻並不與其他的音色混雜,即使林曦的聲音並不是最大的,卻仍然被宋澤輕巧地接受到了。


    循著林曦的聲音,宋澤的視線掃過人群,迅速找到了那抹俏麗的身影。


    宋澤唇角微勾,向林曦走去。


    梁暢將招新工作托付給接班的人,自己緊跑了兩步,咬牙切齒地說:“你可太奸詐了!”


    沈景程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耳朵,萬分無辜地說:“聽不懂。”


    “你……”


    “你先別和我鬥,你看那學妹身邊那個……”沈景程示意梁暢向後看,繼續說道:“倆人站一起,金童玉女似的。一般人,真沒戲。”


    梁暢摸了摸自己的短發茬,又摸了摸自己的厚鏡片和大鼻子,有點失落。


    沈景程翹起了唇角問:“車站迎新時看上的吧?”


    梁暢點頭。


    沈景程繼續刺探情報:“那倆人坐火車一起來的?”


    梁暢再次點頭。


    沈景程拍了拍梁暢的肩膀,為他惋惜地歎了口氣,一切盡在不言中。


    梁暢:“……”


    解決了內部矛盾,沈景程開心地和學弟學妹聊了起來,也不時關照陪著學弟學妹一起報到的家長們。


    大學本就是個各省學生匯聚的地方,已經大二的沈景程,對各省的習俗都了解一點,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已經拉近了許多距離。不但知道學弟學妹來自哪裏,連家庭狀況,都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a大校園曆史悠久,新樓舊樓都有,沈景程如數家珍般,路過哪幢建築都能講出點來曆,就是新建的教學樓也能被他說得頭頭是道。


    路過那座教學樓的時候,林曦不由停下腳步,視線仿佛被釘在了地磚的縫隙裏。


    就是這裏。


    阿澤墜樓一周之後,她也曾來過這裏,停在他墜樓的地點。


    那時,地磚上的血跡,早已被清洗得幹幹淨淨。如果不是磚縫之中,還殘留了丁點赭色,半點也看不出,鮮紅的血液,也曾覆蓋那片地磚,一個生命曾在那裏逝去。


    她去的時候,正是上課時間,教學樓人來人往,與平日沒有半點不同,學生們討論著課業的難度和這幾日的趣聞。


    一個人的離去,對這裏沒有半點影響。


    的確,半點也沒有。


    那時的她,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片地磚旁,不知過了多久,才僵硬地蹲下。


    她用手指在磚縫裏摳著,阿澤還殘留在那裏的痕跡,一點點地攏在手中,那些泥土還帶著鐵鏽的味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了誰不能活。


    她也是。


    阿澤離開了,林曦仍舊活著。


    隻是得知他離去的那一刻,一種名為快樂的情緒,自她的軀殼中消失了。


    自那之後,她在沒有快活過。


    哪怕還笑著,也像粉似的浮在臉上。


    或許再過幾年,林曦也會慢慢調整過來。然而命運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接踵而來的打擊,讓她和歡樂絕了緣。


    直到重生。


    她才重新快活起來,再次品嚐到快樂的的因子,在血液裏流淌,是怎樣的感覺。


    宋澤停下腳步,顏色略淡的唇抿成一線,靜靜地看著她的眼慢慢泛紅,心皺成了一團。


    沈景程雖然全程像個導遊似地說個不停,其實一直留心關注著後麵那倆人。


    見他們停下,沈景程把場子暫時轉給身邊的梁暢,自己往回走了一步,也看向那座教學樓,哈哈一笑:“這座教學樓,是咱們學校最大最高的一座教學樓,看著很雄偉吧……”


    見林曦沒有說話,臉色蒼白,他怪笑了兩聲,聲音裏也帶了幾分陰森,仿佛鬼故事的開篇:“這座教學樓也是學校怪談之一。也許是磁場問題,幾乎每年都有學生從這座教學樓上跳下來自殺。”


    林曦的心狠狠地縮了一下,不由望向高處,卻被窗玻璃反射出的日光,刺痛了雙眼。


    林曦眯起眼睛,仍舊忍不住向那層、那個窗口看去。


    上輩子林曦並不是a大的學生,這種傳說,林曦還是第一次知道。


    宋澤順著她的視線,將目光落在了一扇窗前。


    “好了,此地陰氣太重,不宜久留,我們走吧。”沈景程一招手,示意他們跟上。他口中陰氣太重的地方,卻人流如織,再熱鬧不過。


    林曦又看了眼,教學樓下那一方地磚,才拉著箱子,跟著人流,向學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之後的路上,林曦的臉上,仍舊掛著笑容,禮貌地回答著沈景程偶爾拋過來的問題,卻明顯打不起精神來。


    在她身邊的宋澤,興致也不高,他隻是緊緊跟在林曦身旁,並不多說話。


    李曉茵向後看了好幾眼,隻以為女兒是熱蔫了,讓她喝了不少水。


    沈景程卻很滿足,這一路上,他確認了不少信息。一直把學弟學妹送回了宿舍,沈景程才轉回去,和梁暢一起去食堂吃飯。


    張曼秋給了宋鴻光一個眼刀,才跟著宋澤進了宿舍樓。


    宋鴻光委屈極了,進了宿舍,忍不住抱怨:“我又怎麽了?”


    “從火車站出來之後,就四處逛蕩,什麽都往外說。”張曼秋鬱悶極了,下火車那天,她發現a大迎新的隊伍裏,有個小子眼神總往小曦那邊瞟,今天可不就遇上了?


    不但跟了一路,還和小曦是一個學院的!跟在那小子身旁的年輕人也不簡單,一路上問個不停。宋鴻光居然沒有半點警醒,人家問什麽,李曉茵和林振海還沒說呢,他反倒都給說了出來。


    宋鴻光不服,為自己辯解:“那麽熱情好客的孩子,怎麽好拒絕?”


    張曼秋扶額,簡直無力吐槽。


    宋澤打開宿舍,四人一間,室內現在並沒有人在。


    其中兩張床上已經鋪好了被褥,宋澤在剩下的兩個床位裏,隨便挑了一個,將自己的行李放進床下的櫃子裏,又上去鋪好被褥。


    張曼秋默默盯了宋澤半晌,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地說道:“阿澤,今天送我們過來那兩個學生,你看到了吧?都和小曦一個學院的。”


    宋澤淡淡應了一聲:“挺熱情的。”


    “……嗬嗬。”張曼秋對這對父子簡直無語了,一個神經大條過了頭,一個淡定過了頭,這是皇帝不急,要急死太監啊!


    “阿澤,這裏可不是z市,a大天才雲集,比你優秀的也有,別太過自信了……”


    “嗯。我會注意的。”宋澤截斷張曼秋的話,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


    張曼秋真鬱悶了,賭氣地說:“你……唉!我看啊……有你哭的時候。”


    宋澤隻是淡淡一笑。


    宋澤確信,現在如果他向小曦表白,小曦一定會答應他。


    哪怕小曦對他沒有多少愛情,隻是為了讓他好受一點,為了體貼他的心情,或者是為了憐憫,為了救贖,小曦也一定會勉強自己答應。


    可是,宋澤想要的,不是那樣的愛情。


    或許有一天他會因為求而不得,變得卑微瘋狂,甚至搖尾乞憐,但一定不會是現在。


    他和小曦都處在最美好的年華裏,宋澤珍視林曦,也珍視自己對她的愛。


    他寧願犧牲些時間,也不願意留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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