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卻一臉無所謂的態度,笑道:"你若真喜歡也無妨,把她賜給你好了。"


    這是在試探他?林琛背上冷汗又添了一層。"爺,您別說笑了,屬下不喜歡那個類型的。"


    "當真?"


    林琛急著解釋:"當真!那梅英姑娘太瘦弱,就跟發育不良的豆芽菜似的,給屬下,屬下也下不去手……"猛地頓住。


    好像又說錯話了。


    果不其然,花洛聞言瞬間沉下了臉。


    林琛不自覺地將視線移到他微紅的左臉上,察覺花洛臉更加陰沉,林琛連忙轉移視線,深深地埋下了頭……


    花洛踏進所居院落之時,墨香剛好走出,便迎接了上去,看到花洛的臉隱約有五道紅痕,頗覺奇怪。


    "爺,您的臉……"墨香不禁問道。


    花洛犀利的眸子猛地掃向墨香。


    林琛也以眼狂示意她。


    墨香雖莫名其妙,卻也知這其中可能大有文章,於是不敢再問。


    花洛冷著臉徑直回了屋。


    林琛這才悄悄與墨香耳語了幾句,墨香頓時詫異。


    心中雖是詫異,然她的麵容仍舊淡定。"你莫要匡我玩耍,爺這麽有潔癖的人,怎會去廚房那種油膩地方?還做出那樣那樣的事……"


    林琛神情更為淡定地說道:"我可沒騙你,我覺得咱爺近來眼光似乎差了許多,風流就風流吧,竟連人也不挑了。"


    "所以爺是因為非禮人家,才被打的?"墨香難以置信。和花洛一般,她不大相信會有女子會拒絕他的魅力。


    林琛點點頭,隨後關心道:"好了,你進去吧,進去的時候小心點,千萬別提及此事了,爺要麵子,你向來是知道的。"


    "明白了。"墨香轉身進屋。


    進屋時,花洛正坐於鏡台前,墨香暼了眼鏡子中的他,隻見他的臉色比方才更冷峻了。


    墨香走上前,小心翼翼問道:"爺,可有什麽事需要吩咐?"


    花洛緩緩起身,回頭麵對著她。


    墨香看見他臉上的紅印,忙低下頭去不敢看,花洛見狀不由更惱。


    "去替我拿一套新衣服過來,我要換!"花洛鳳眸噙著一抹難消的悶氣。


    這不才換完麽……"爺,您這是要出門麽?"


    花洛剛往前走了幾步,又退至她麵前,長眉一蹙,鳳眸中帶著很明顯的不滿:


    "你覺得爺這樣能出門麽?"


    墨香忙道:"是奴婢說錯話了。"


    "待會兒換下的衣服你拿去叫人燒掉,免得我看見心煩。"花洛扶額作頭疼狀。


    "是,奴婢知道了。"墨香剛要走,又被花洛喚住。


    "算了,你先去叫人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一想到在廚房裏的事,花洛就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他性喜潔淨,甚至有輕微的潔癖,卻為了戲弄那個死丫頭,去到廚房那種肮髒油膩的地方,還待了這麽久。


    身上似乎還有一股揮散不去的油煙味,他竟然現在才注意到,真是無法忍受……


    * * *


    夜。


    梅英自安晴院回到自己所居小院。


    忙了一天,終於能夠睡覺了。回到臥室,剛待關上房門,背後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梅小英!"


    梅英吃了一驚,猛然回頭,便看到藺辰一手支著頭,悠閑地斜躺在她的床上。


    梅英驚問:"你怎麽進來的?"


    藺辰坐起身,攤了攤手,笑容可掬:"我推門進來的啊,不然飛進來的啊?"


    梅英不信。"你哪來的鑰匙?"


    "門沒鎖啊。"


    門沒鎖?梅英突然想起重點不在此處。"就算如此,你也不能隨隨便便進女孩子的房間吧,你快出去,快出去。"


    把人趕出去才是現在最重要的,要是被人看見他們兩人深夜獨處一室,她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才剛來呢,就要趕我走?"藺辰一副被梅英傷害到的樣子。


    梅英見他身子仿佛被釘在了床上,執意不肯走,便走過去要將他拽起,藺辰卻像泥鰍般敏捷地擺脫她的拉扯,一轉眼,改坐於桌前。


    "梅小英,你還沒請我喝杯茶呢,別急著趕我走嘛。"拿起桌上的茶壺,自顧自倒起茶來。


    梅英氣極,雙手叉腰,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又是夜晚,要是讓人知道了,我的清白還要不要了?!"


    藺辰深深望了她一眼,猶豫半晌,安慰她道:"別擔心,我呢,會對你負責的。"


    瞧他那般認真的神態,不知道還以為他多麽喜歡她呢。然而她與他總共才不過見過三次麵,哦,包括今天,四次麵。


    "我不要你的負責!"對梅英而言,他還隻是個陌生人,而這個陌生人總在說些令人極度容易誤會的話,這讓梅英很是無語。


    梅英說著要拉他起身,藺辰一個起身將她抵於桌子上。


    藺辰依舊用著吊兒郎當地態度說道:


    "梅小英,你欺騙我呢。"


    梅英忙推開他。莫名其妙道:"我欺騙你什麽了?"


    "你根本不是喂馬的呢。"


    原來是這事。梅英頭疼道:"我又沒說我是喂馬的。"


    "梅小英,你太傷我心了,你為什麽不早些告訴我你是老太妃的侍女?"


    那極度浮誇的難過表情,令得梅英一陣惡寒。"你怎麽知道的?"


    藺辰指了指自己的雙眼,"大爺我用兩隻眼睛看到的!"


    這人果然無法讓人與他平和交談啊。"我不管你怎麽看見的,此事都與你無半毛錢的關係,你快點離開。"


    梅英使勁全身所能使出了力氣,把他推出房門。


    "梅小英,我話還沒說完呢……"藺辰回頭不情願道,然事實上他整個人卻沒使力,隻是任由梅英將他推了出去,而且仍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我和你無話可說,你快走……"梅英杏眼圓瞪,氣呼呼道。


    “砰”地一聲,梅英猛地將門關上,把人拒絕在了門外,任藺辰怎麽敲門也不開。


    門外,藺辰背貼著門,低頭,嘴角浮起一抹深深的笑意。


    氣鼓鼓的樣子真是可愛呢,藺辰不禁想道。


    第二十章 她的眼淚


    次日清晨。


    梅英來到安晴院,剛踏進臥室,便看到了花洛,心頓時慌亂不安。


    今日的他仍舊一襲紅衣,眉眼風流,整個人妖孽得仿佛那魅惑世人的妖精,盡管用妖精來形容一個男子不大恰當,然而她實在找不到好的詞來形容此刻的他了。


    不過他那雙鳳眸一旦盈滿溫柔親切的神色,他的氣質似乎也會隨之改變,如同那些婦女若所說的,美如天神,令人忍不住想要親近仰慕於他。


    此刻,他正在與老太妃閑聊,梅英的出現並沒有打斷他們的聊天,花洛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想到昨天之事,梅英升起奪門而逃的衝動,然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就在梅英經過花洛身前之時,那張臉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因為太過於敏感,梅英還是察覺了他神色的變化,心一咯噔,腳前麵便有一樣東西朝微微伸了過來。


    嗬!梅英猝不及防便被那東西絆到,猛地撲倒在老太妃跟前。


    “梅英,你這是做甚?”老太妃詫異道。


    膝蓋傳來劇痛,梅英臉色一白,那一刹,什麽都無法思考了。


    見老太妃這般問,梅英隻好忍痛道:“奴婢是在給您請安。


    老太妃不由好笑起來:“呦,不必行如此大禮,快快起身吧。”


    疼痛緩解了些,梅英這才掙紮起身,微微抽了口氣,退到一旁,視線目光恨恨地瞥了花洛一眼,花洛朝她一挑眉,神色帶著挑釁以及一抹幸災樂禍。


    不用說,都知是他害的。梅英不禁暗道一聲:幼稚。


    花洛忽然道:“祖母,這就是你新招的丫鬟啊?我怎麽覺得很是麵熟呢?”


    話中隱含深意,不過隻有梅英知道就是了。


    此刻,梅英正不安地盯著他,心中其實是有些怕他戳穿自己的謊言的。


    老太妃不疑有它。“麵熟?”


    嘴角勾起不懷好意地微笑。“嗯,好似在哪見過……”


    老太妃不解地看了梅英一眼,梅英不自覺低下了頭。


    老太妃視線傳向王嬤嬤,王嬤嬤就湊在老太妃耳邊說了幾句,老太妃點了點頭,臉上浮起欣慰的笑容。


    “原來如此,想不到洛兒你如此好心。”


    這下輪到花洛有些不解了,眉微微蹙起,道:


    “我好心?”


    老太妃笑道:“不是你可憐人家父母雙亡,孤苦無依,才將人收留在府中的麽?怎麽這麽快就將人忘了,虧人家還對你感恩戴德,視你做再生父母呢。”


    花洛微愣,隨後不可思議地瞥了眼梅英,刻意拔高了聲調。“我可憐她?她對我感恩戴德?”


    就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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