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行薛淼心裏砰砰亂跳著,手伸到電話又縮回來:三日後便是今天,到底什麽時候報警呢?要不要把事情和爸爸媽媽說?紙條上說勿告他人,她就老老實實守口如瓶。


    不行,還是先和爸爸媽媽說實話吧。


    電話打不出去。再試試110,還是無法接通。她泄氣地把電話一扔,換衣服打算出門。照鏡子時薛淼忽然瞪大眼睛:背後立著熟悉的黑影:黑衣裳繡花鞋,三個好友並肩而立--她們依然是死去時滿身血汙的可怖模樣,張大眼睛望著自己像是在問:你怎麽還不來?


    不不不,別找我,天亮著。薛淼一頭紮進臥室把門反鎖,手機還在兜裏,可怎麽也打不出去。天明明亮著--不對,窗外黑漆漆的,就像十天前張依依提議玩筆仙時一模一樣。


    臥室門不緊不慢開了,沉重腳步圍攏著越來越近。薛淼縮在床鋪上哭得喘不過來氣。別找我,百福,柏寒,救救我,救救我。


    第33章 蓬萊二


    2017年3月3日


    院子角落用磚頭石塊搭成個簡陋爐灶,上麵架著口不鏽鋼蒸鍋, 底下堆著柴禾。拎起一桶礦泉水倒進鍋裏, 再點燃根木條塞到鍋底,淩耀祖蹲在鍋邊盯著漸漸跳起來的火苗頭也不抬:“你們先吃。”


    “後來黃大仙兒就跟段叔走了。”坐在長條餐桌前的柏寒假裝無所謂地聳聳肩膀, 咬了口漢堡。“我們就沒戲了。”


    看上去雷雪比她還要失望。“這樣啊, 真可惜。算了算了, 錯過就是沒緣分, 也挺好的, 要不然以後一出去別人都是什麽很厲害的守護神, 你帶著黃鼠狼, 別人會笑的。”


    其實我不怕人笑,我也挺喜歡黃大仙,它的眼睛冒綠光,還會拜月亮。不過柏寒當然不能滅自己士氣, “對啊,說不定下一場就有更好的等著我了, 一定超厲害的。”


    雷雪點點頭, 陶醉地啃著原味雞和辣雞翅, 偶爾喝一口可樂:“小柏我愛死你了,你知道嗎,我好久沒吃到肯德基了。”


    僅僅第三次返回蓬萊, 柏寒已經像所有老乘客那樣在回歸當天采購新鮮食物了, 比如漢堡炸雞沙拉三明治蛋糕;沈百福和洪浩跑去餐館點菜, 拎了兩大袋密封餐盒;周錦陽曹錚買了不少鴨翅膀鴨脖鳳爪醬菜。至於儲藏時間長得多的餅幹罐頭密封燒雞醬鴨之類更是必不可少的, 不過多數留給後幾天或者直接帶進任務。


    八寶燒鴨、東坡肘子、水煮魚、醬牛肉幾個菜都是沈百福帶來的,用羊奶奶酪烤出來裝飾著葡萄幹的麵包大受歡迎。餐桌上還擺著炸肉丸、鮭魚麵包、鮮肉煎餅、蜂蜜鬆餅、梨子和覆盆子,雷雪一行人這次任務是荷蘭某家鬧鬼的農場,相對於上一場人骨教堂容易的多。


    “哇,簡直太美了,我都想留在那裏不回來了。”雷雪目光迷離,滿臉戀戀不舍:“任務完成我們就在旁邊住了三天,晚上還能看星星,農場上都是綿羊,要是能再去一次就好了。”


    柏寒忽然想起被留在車下的李洋,“我們這場新人真的有人沒完成任務呢,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你們這次不是很容易嗎?還有沈天奇啊。”雷雪驚奇地問。


    柏寒也覺得李洋很倒黴,“對啊,就他一個跑出去了,就完蛋了。”


    與其孤零零留在沒有自己位置的世界,柏寒寧願拚搏一把,前程千難萬阻,可屬於自己的世界還有父親母親小黑在。


    長桌另一邊杜老師正和洪浩討論著筆仙,“最後把它弄死了?”


    洪浩也有點不確定,拍拍啃著鴨翅膀的曹錚“小骨頭沒問題把?”


    曹錚滿嘴辣油:“仨打一個,肯定死了。”


    杜老師兀自沉吟:“碟仙筆仙這種玩意不好辦,我們上回聽說過一回,一等座任務是完成碟仙遊戲,結果五個人隻活下來三個。”


    “不死不休?”


    杜老師點點頭。“難辦就難辦在締結契約。這種鬼怪不攻擊外人,專門和玩過遊戲的人較勁。聽說那次任務五個人隻能靠守護神硬抗,還有兩個沒扛過去的。”


    聽著怪嚇人。柏寒連忙把三個女生血淋淋的身影從腦海驅出,轉而吃起鮮肉煎餅,裏麵夾滿鹹肉火腿奶酪蘑菇,可惜不是新出鍋的。旁邊沈百福正和王家宇吹牛,“啥亂七八糟的,都經不住我沈天奇...騰地兒騰地兒~”


    眾人七手八腳把餐桌中間盤子端開,淩耀祖端著蒸鍋進來,鍋蓋一開,裏麵是熱氣騰騰的杭州鮮肉包和獅子頭。


    “包子是現蒸的,特別鮮。”柏寒每人發個,“出杭州的時候現買的。”


    淩耀祖這才坐下,兩口半個包子下肚,打量著餐桌:“這也吃不了啊,老劉他們怎麽還沒信?”


    “他們十一點那場。”杜老師看看手表,“不是靈異任務,沒大事。八成東西太多,正往回搬呢。”


    說曹操曹操到。眾人正大快朵頤,門口傳來喊聲,聽起來是老劉,淩耀祖又夾了個包子才出迎:“怎麽才來?”


    看上去老劉回家換了身衣裳,和兩組人打了招呼,老實不客氣朝餐桌打量,徑直往八寶燒鴨旁邊一坐。“這場困在蛇島上,一根毛都沒撈著,沒餓死就不錯,找你們打打牙祭。”


    雷雪連忙拉著柏寒騰地方,又朝張琳招手:“琳姐這邊來。”後者看看所有人都在便露出笑容,驚喜的說:“還有獅子頭?”


    有肉不可以無酒,淩耀祖抄起箱啤酒一人發兩聽,三組人都在,“來,今天運氣不錯,人都在,走一個。”


    做為剛剛通過第三場任務的菜鳥,柏寒發覺對蓬萊乘客最好的祝福便是“人都在”,於是她也熱情響應,咕嘟咕嘟喝酒。回家的時候提個大籃子,裏麵裝滿蜂蜜鬆餅和芝士巧克力,磨盤那麽大的橙黃奶酪,繪著風車和梵高圖案的瓷器,可以轉動的木頭風車,還有七、八雙玲瓏豔麗的木屐--雷雪非常喜歡這種漂亮小東西。


    盡管歸屬自己還不到兩個月並且一半時間都在任務裏度過,見到灰牆黑瓦院落的時候柏寒依舊滿心歡喜,耶,回家了。院落裏放著大大小小盛滿水的盆碗,屋裏則堆滿小山般的東西--沈百福和洪浩抬進來累得氣喘籲籲,紛紛表示即使西湖醋魚也無法挽救友情的小船了。


    茶幾餐桌椅擺放在進門區,桌上擺著繪著風車的藍白瓷器,再把床頭櫃衣架推到靠牆床墊旁邊,挑套墨綠底白雲圖案床單鋪好,枕邊擺上巴掌大小繪著鬱金香的草綠木屐,大捧粉紅鬱金香用花瓶盛好放在床頭--溫馨文藝的單身宿舍不過如此,柏寒拍拍手心滿意足。


    床腳有個小木箱,是上次在烏克蘭舊貨市場搬回來的,柏寒從背包裏取出條鵝黃絲巾和荷花綢扇端詳,雖然不屬於我的世界,不過畢竟天天陪著西湖碧波和暖風也將就了。她把它們放進箱子,和梅花鹿畫框以及烏克蘭套娃擺在一起,能集齊十八場任務的紀念品嗎?


    把一小包鬱金香種子放在枕邊,柏寒琢磨著什麽時候才能種在庭院裏,隨後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響動,揉揉眼睛才不到六點。


    深藍外衣牛仔褲,單手插在衣袋裏,梁瑀生朝她笑著露出雪白牙齒。柏寒一下清醒過來,“你回來了?”


    他看起來挺輕鬆,帶著點“總算完事了”的解脫,“對,五點到的,往家裏搬了點東西,剛完事。你們怎麽樣,順利嗎?”


    “很順利啊,我們早上六點就回來了。”柏寒高興地說,見他遞過來手裏拎著的袋子,打開是帶著餘溫的薯條炸魚和海綿蛋糕,驚喜地問:“哇,給我的?”


    “對,這次就在倫敦,味道很好。”梁瑀生微微笑著,“對了,晚上一起聚聚吧?高瀾山也在。”


    那個度過十六場不,十七場任務、守護神是大蟒蛇的高瀾山?柏寒想也不想便答:“好啊,對了,要不要叫著百福?”他們都是自帶守護神的。


    梁瑀生笑笑,“好。”


    空手去可不行,柏寒帶他進來,“等我啊。”回到房間挑了點奶酪鬆餅,又把從杭州帶來的鮮肉包和獅子頭裝成一袋;梁瑀生站在房間門口等,遠遠看到鬱金香,隨口誇讚:“這花不錯。”


    在沈百福家門口一通敲,來開門的卻是洪浩。一聽說要去見高瀾山兩人都很興奮,洪浩嘟囔“十七場了!”沈百福更是嚷著:“看看他那條蛇長什麽樣。”


    高瀾山家離得很遠,隔著中央青石廣場剛好和柏寒家處於遙遙相對的位置,吹著冰冷濕潤的海風,兩隊人馬一路行來談談說說倒也愜意。梁瑀生隊伍原本少一人,已經添了個穩重幹練的男生。


    今天是所有乘客從任務世界陸續回歸的日子,也是蓬萊最熱鬧的時候,每隔一個小時列車便會載著乘客出現在青石廣場,不少乘客在車站等相熟的朋友,也有不少新人打量著周遭不知所措。


    大概剛剛六點那趟任務的乘客帶回不少東西,幾個人說笑著搬著個沙發到平板車上推走,剩下一個人看著剩餘物品;有的人大聲和朋友講述這次驚險經曆,滿臉心有餘悸;還有個男人放聲痛哭,不知是不是心愛的女人再也沒能回來。


    如果我沒能回來,會不會有人為我慟哭?柏寒心下黯然,拉著長發女生加快腳步。後者垂著頭,不知有沒有想起被布娃娃帶走再也沒能回來的圓臉女生。


    能平安度過十七場任務,高瀾山在柏寒想象裏是個老謀深算步步為營的中年人,和杜老師有點相似;一見麵才發覺,這人是個消瘦黝黑的壯年漢子,長相毫不起眼,不過他神采飛揚,頗有些赤子情懷;他家裏坐滿了人,梁瑀生柏寒兩隊新來的隻好站在庭院裏。


    “我姓高,高瀾山。”他打量著柏寒,笑得似有深意,“梁老弟老提起你,身手不錯。”又轉向沈百福,“福哥?好大名氣啊,來來,給弟兄們演示演示。”


    上來就演示?不過沈百福一向心大,也知道本組都是新人,高瀾山這裏大多是一等座,當下也不含糊,大叫一聲:“沈天奇!”


    深藍夜幕像口鍋似的籠罩在蓬萊上空,浮在沈百福身周的琥珀佛珠發出灼灼金光,令人滿心敬畏。


    滿室乘客都奔出來圍觀,讚歎連聲,不少人又驚又佩。高瀾山也驚訝地張著嘴巴,“怪不得,梁老弟說護著十個人過了後半夜,還是切爾諾貝利遊樂園這等死了十幾萬人的大凶之地,真是名不虛傳呐。”


    有個瘦子說,“看著比風大師的念珠都牛b。”


    又有個招風耳說:“風大師念珠可是有兩顆菩提舍利子的。”


    風大師早就聽說過,不過梁瑀生和淩耀祖都沒提起介紹相識,想來他們關係隻是泛泛;蓬萊幾百隻五人隊,隻要在任務中相遇過的乘客有很大幾率再次攜手戰鬥,久而久之自然有了派別。高瀾山旗下一派,盧文豪老劉一派,梁瑀生和淩耀祖兩隊都算是三等座新乘客的佼佼者,和他們各自相熟;風大師和這幾隊都沒交情。


    梁瑀生仔細打量佛珠,忽然低聲問:“你們這場筆仙,這個沈天奇有這麽大嗎?”


    沈百福有點沮喪,“比現在大不多點,比咱們上一場差遠了,連一半都不到,這場新人多,都得摞著。”


    還能自動變化!滿室人又議論紛紛。高瀾山也咂咂稱奇,“遇強則強,我在蓬萊這麽久沒聽說過,你這佛珠絕非凡物。”又瞧瞧柏寒洪浩幾人,“跟福哥一組,你們也算運氣好,趕緊趁機會找守護神是真的。”


    剛剛被黃大仙放棄了好不好?


    柏寒耷拉著腦袋,又聽沈百福又想發問:“還有個麻煩”梁瑀生卻大笑,“你還嫌麻煩?嫌個大?那我們幹脆都別做任務了,哈哈。”


    大概這裏人多口雜,他是想掩飾百福一召喚佛珠就無法走路的缺陷吧?可畢竟和沈百福一起度過任務的乘客越來越多,也是藏不住的。沈百福卻惦記別的,開門見山說:“高大哥,我們想見識見識你的守護神。”


    第34章 蓬萊三


    2017年3月3日


    滿院乘客都笑,梁瑀生也說:“我可早把你吹出去了, 人家整隊都來了, 你也得露兩手才行。”


    “來就來吧,還帶這麽多吃的。”高瀾山笑眯眯看看兩隊帶來的袋子, “呦嗬, 鮮肉包, 還有獅子頭鴨翅膀, 好久沒吃著了。”


    招風耳一聽, 老實不客氣過去摸出隻鴨翅膀便啃。


    高瀾山背著手不緊不慢走到庭院中央, 大喝一聲:“高瀾鳳!”


    好奇怪的名字, 不過柏寒馬上就顧不得琢磨這些了:一條銀光閃閃的斑斕巨蟒赫然出現在庭院裏,嚇得她倒退兩步;它比水桶還要粗上不少,滿是斑紋的長長身軀盤繞幾匝圍在高瀾山身畔,頭部高高昂起, 尾巴不停在地麵拍打,看起來生吞個人絲毫不費力氣, 和《青蛇》電影裏盜仙草鬥法海水漫金山的小青也不差什麽。


    這是他自帶的守護神?這條蛇活著的時候就一直跟著他?其他幾人也張口結舌, 沈百福第一反應便是:“高大哥, 這個高瀾鳳你平常咋養啊?得吃多少肉啊?”


    其他乘客都樂了,顯然他們都非常熟悉。招風耳笑道:“你們猜猜高大哥是哪裏人?”


    能養這麽大的蛇,一定是南方, 廣西雲南?洪浩已經搶答:“雲南西雙版納。”


    招風耳洋洋得意, “對嘍, 金庸小說看過沒有?《笑傲江湖》裏頭有個五毒教, 教主藍鳳凰就是我們高大哥家裏長輩。”


    那個善用劇毒駕馭數種毒蟲的五毒教?幾人都用敬畏的目光望著他,高瀾山哈哈大笑,“別聽他胡說八道。我母親娘家姓藍,我們這一支名字都帶個藍字。”


    原來他是高藍山,不是高瀾山,這條大蛇就是高藍鳳。


    “我從小長在西雙版納,和老撾緬甸交界的地方。那是七十年代,還沒改革開放,雲南那邊還亂著,很多地方都不通車,根本沒人說漢語。我家在老家算是富戶,家裏養著蠍子蟾蜍,蛇就更別說了,路上到處爬的是。”他朝透明的銀白大蛇示意。


    “我七歲那年,有一天跑到樹林裏玩,看到條大蛇被人殺了,死了尾巴還盤在樹上。我就猜它肯定有放不下的事,果然旁邊有窩被踩碎的蛇蛋,邊上滾著兩隻,我就把沒碎的蛇蛋藏在一般人去不了的山洞裏,還蓋上草葉。”


    “過幾天我再去,兩隻小蛇都孵出來了,見到我也不怕。我就隔幾天去一次,給它們帶蚯蚓小蟲,後來帶青蛙麻雀。過了幾個月,有天去看小蛇被金爪鷹吃了一條,還剩一條肚子都翻了,我用樹枝把鷹打跑了,剩的那條帶回家養著,起個名字叫藍鳳。”


    “藍鳳特別聽話,我走到哪兒跟到哪兒,沒事就盤在我身上從來不傷人,我家看門狗都不怕它。我天天喂它雞鴨吃,吃飽了就在我炕上盤著睡覺,什麽蚊蠅臭蟲根本不敢靠近。就有一樣,越長越大,以前還能進屋,後來隻能盤在房頂上,看著怪嚇人。我就讓它白天進山,晚上再回來。我們那裏的老人都說從沒見過這種蛇,沒準是白娘子的後代。”


    “我十五歲那年,家裏商量著得學文化,送我到市裏上高中。它非跟著,我家裏不同意,我就跟它說家裏等著我,放假我就回來。頭兩年都沒事,一放假它就出來接我,我高三那年暑假,它出了事。”


    “有個廣州的富二代,當爹的是個小官兒,到老撾緬甸旅遊,又跑到我們這邊亂逛,見到藍鳳嚇壞了,說是要吃人,要關到動物園。當時我爸我媽替我跑學籍手續,有幾天不在家,隻有爺爺奶奶在,爺爺奶奶不答應,把藍鳳放到山裏去,它死活不肯走。那幫人叫了幾十個人帶著家夥夜裏找過來。”


    柏寒聽得入神,卻見高藍山停了話語,伸手觸觸大蛇幻影,後者用下巴親昵地蹭蹭他拳頭,半天才繼續:“等我回了家,藍鳳隻剩了半截,死死纏在我家屋頂上。我趁著夜裏找到那個二代落腳的地方,藏在窗戶底下偷聽才知道,他們一夥裏有個懂點道術的,說藍鳳得天地靈氣成了幼龍,趁著還沒長出角爪,把蛇膽挖出來泡酒就能長生不老,蛇目百毒不侵,鱗片還能入藥。我在外頭把門窗鎖上放了把火,就此離了老家,再也沒回去過。”


    “這麽多年一直跟北邊落腳,家也落在北邊。去年我到外地出差,不知怎麽就上了賊車,跟各位一樣,莫名其妙到了這裏。”他跺了跺腳,哈哈笑著,“我還記得頭一回做任務,當時也有二等座的帶我們新人,一看我車票就開始嚷,你怎麽自己帶條蛇?我當時不敢信,等天黑了一叫它名字它就出來了,真難得,幾十年一直跟著我。”


    這條大蛇也太大了些,看著好嚇人,不過柏寒還是被它感動了,也學著高藍山的樣子踮著腳伸出手去。高藍鳳巨大的頭顱伸過來,雙目圓睜,嘴巴裂開,一條細細的信子吐出,柏寒二話不說便躲到梁瑀生身後。


    眾人都笑了,招風耳得意洋洋地說:“你們沒看藍鳳在任務裏的時候呢,那可真是,”他停下來想著形容詞。“來一個吃一個,來兩個吃一雙!”


    好吧,真的吃人麽?


    梁瑀生對她寬慰地笑笑,“對了,高大哥,還得讓這幾個朋友見識見識車票。”


    “來。”高藍山大大方方把車票從衣領裏拎出來,幾人湊過去,立刻發現這張車票和自己大不相同:除了姓名編號和計數:壹十八,還有“蓬萊--九鬼哭魂”,2017年3月13日01:00分字樣。


    隻要回到蓬萊,車票正麵便隻有“蓬萊”兩字,直到下一場任務提前24小時才會出現任務名稱;明明今天剛回到蓬萊,高藍山車票居然已經提示下場任務?提前足足九天之多?隻有第十八場任務的乘客才有這樣特殊待遇吧。


    翻過車票細瞧,背麵除了:


    要求:1、停留在毒龍山亂葬崗


    2、除掉九子母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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