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舉棋不定的還有三名新人。他們上車聽洪浩講課,跟著鄭澤坤兩人度過後三天,又遇到二等座才脫險;今天好不容易和七人組重逢,卻麵臨再次分成兩個團隊的境地。


    “我想跟小葉柏寒和楚妍一起。”新人女生這麽說著,她舍不得年齡相仿的幾個女生。她的同伴立刻反對:“夜裏走過草叢多危險,肯定有食肉野獸,黑夜裏迷失方向怎麽辦?”她不服氣地反駁:“明天白天有半人馬。”同伴急著嚷:“二等座那個九頭草一拿出來,什麽都不怕。”女生隻好沉默了。


    同樣擔心方向問題的不止她們。


    眼前滿是濃綠長長草葉,伸手撥開立刻又有新的草葉湊到麵前,柏寒不得不像遊泳撥水一般不停撥草才能前進,在不能直立行走的前提下這個動作格外累人。貓腰在草叢中遠遠兜個大圈回到森林邊緣,她左右活動腰肢:“太慢了,照我的速度,回去時候要三個小時才行。”


    幾人還沒答話,立刻分散開來躲到樹後,柏寒也敏捷地縮在沈百福身邊--草原上遠遠傳來馬蹄聲。這次他們幾乎看不清半人馬的身影,隻能遠遠聽到馬蹄聲從無到有,又從大到小逐漸遠去。


    “半個小時。”楚妍看看手表估算上次半人馬經過的時間,“他們在巡邏,應該也隨時從不同位置進入森林搜尋我們。”


    柏寒想起第一天將將到達森林邊緣,兩隻半人馬從天而降的場麵。“來的時候我們走了兩個小時都沒遇到他們,在這裏才被發現的。”


    葉菡縮縮肩膀,顯然被嚇壞了。“希望回去的時候運氣好。”


    不停舒展受傷胳膊的周錦陽提出重點:“夜裏頭黑咕隆咚的,也不能點火開手電,時間肯定比來的時候長,找不著地方怎麽辦?”


    這顯然是個難題。楚妍指指身邊兩棵有著耀眼標記的大樹,“出發之前我會把這兩棵樹都噴上顏色。”她晃晃噴劑,“不管走出多遠都看得見。出發後很可能失散,隻能自己隨時調整盡快找到車站,明天中午才開車,時間很富裕。”


    盡管當眾表現得從容不迫,私下裏楚妍卻非常緊張,不得不靠著大樹把臉深深埋在手掌裏。“小柏我很害怕,我怕我的選擇是錯的,大家按照我的計劃找不到列車回不去蓬萊,那可怎麽辦?”


    背後靠著和參天大樹,麵前是恬靜浩瀚的茫茫草原,身畔開著純白鵝黃的小小野花,柏寒幾乎有種“麵朝大海”的錯覺,區別隻有海裏沒有朵朵浪花而是綠草如林。她拍拍朋友肩膀,“別這麽說,來的時候誰也想不到草原上會有半人馬,更想不到隻能用這種方式回去。”


    楚妍勉強笑笑,“如果我們沒到森林裏來...”


    “那隻能就地挖個坑藏在草叢裏了,像地鼠那樣。”柏寒聳聳肩膀,“還得祈禱這麽多天別被半人馬發現。”


    低低笑著的楚妍看起來好過許多。柏寒忽然指著對麵看不到頂端的山巒,“如果第一天我們沒有選擇森林,而是朝山那邊走,山裏會遇到什麽?”


    這個問題楚妍也在思索,從小聽著希臘神話長大的混血女生目光中滿是憧憬:“如果是奧林匹斯聖山的話,一定會遇到宙斯和阿波羅,我想見見阿弗洛狄忒,傳說中她是在海浪泡沫中誕生的,踩在美麗潔白的貝殼上;她是最美麗的女神,赫拉和雅典娜都比不過她。”


    “其實森林也不錯,珀伽索斯和美杜莎都是~都是好天神。”柏寒選擇對豔麗可怖的妖獸使用敬語,盡管後者的禮物令她非常害怕。


    滿臉疲憊的楚妍緊緊握住柏寒雙手--她手掌可真涼:“小柏,今天要辛苦你開路了。”


    身手最好,又帶著令黑熊和巨狼逃之夭夭的小蛇,柏寒想不出比自己更合適的領頭人選。“我打頭先找車站,ok了就回來告訴你們。”


    “我帶著小葉跟在你後麵。”楚妍擔心地朝不遠處望去,葉菡正坐在樹邊和幾個新人說話,偶爾能聽到她信心十足的提起楚妍名字。“我們必須在天亮前找到車站,天亮會很糟糕。”


    太陽升起的時候,草原無疑是半人馬的天下。領教過他們武力的柏寒慢慢活動手腕,又把匕首拔出擦拭。“希望今晚月亮爭氣一點。”


    楚妍微微笑著,把聲音壓得很低。“對了小柏,你千萬小心些,美杜莎的蛇發不是萬能的,普通野獸肯定不在話下,如果遇到傳說中的怪物肯定就沒用了。”


    “米諾陶諾斯住在海島,美杜莎是自己人,許德拉在勒拿沼澤,泰坦巨人嘛不知道會不會出來溜達。”柏寒打開資料喃喃自語,“提豐刻耳柏洛斯哈耳皮埃...聽起來就很嚇人。”


    如果真遇到他們,大概要換美杜莎本尊降臨才能不落下風。


    柏寒拉開外衣想把懷裏瓶子露出來,“你帶一條吧?一頭一尾安全些。”


    “nonono。”楚妍不停搖頭,顯然從未如此計劃過。“那是美杜莎留給你的,我想隻有你帶著才安全。”


    “希望我們好運。”拉好外衣的柏寒把紙團成一團丟掉,看得越多越是煩心。頭頂太陽慢慢朝著西方下沉,她喃喃說,“希望明天這個時候我們正在蓬萊家裏睡午覺。”


    楚妍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小柏,你知道你和福哥最大的相似之處是什麽嗎?”


    百福?柏寒騰地坐直身體張大眼睛,“我和他?”那個喜歡葉菡的傻徒弟?


    “你們都很幸運。開始我覺得福哥是這樣,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帶著威力巨大的守護神;然後我發現你也如此,隻有被幸運女神眷顧的人才能得到兩位神祇的恩賜。”


    楚妍匆匆離開,去做臨行最後準備。柏寒找個僻靜角落,貓腰在草叢裏行進半晚並不是件舒服的事,懷裏揣著空瓶簡直是種折磨,小心翼翼掏出瓶子又把外套內兜扣子解開。兩條小蛇溫順地扭纏在一起,任由空瓶直立也不肯動彈,很怕這種冰冷滑膩小動物的柏寒壓根不敢碰隻好胡亂祈禱:“你們暫時湊合一下行不行?等回到家裏我給你們搭個窩,還給你們吃肉。”


    不知是不是聽懂她的話,兩條小蛇慢慢順著瓶口爬進衣袋蜷成一團。還挺乖,柏寒鬆了口氣拉好外套拉鎖。它們會不會掉出來?她很有些擔心,隔一會就想看一眼。


    除去不動聲色的二等座四人,鄭澤坤和同伴新人依然決定留下,柏寒七人聚在樹頂細細討論夜間行動細節,比如如何保持大致方向,又定下行進的順序。為了保持充沛體力,眾人吃飽喝足又睡了個覺,醒來月上中天。


    “就衝月亮今天也能搞定。”剛剛被稱讚“幸運”的沈百福驚喜地跳下樹走到草叢邊緣,銀白月光正溫柔地照在他身上。


    足足九晚睡在樹上,頭頂依然被茂密枝葉籠罩以至於看不到月色星光的柏寒覺得今晚月色簡直是天神的慷慨。月亮看起來比地球或者說原本那個空間大上許多,像輪白玉盤掛在漆黑夜幕中央,溫柔地把銀白光芒灑滿望不到邊際的草原。


    “今天是陰曆十五嗎?”柏寒有些疑惑,隨即拋開不管。


    根本用不著點起火把,明朗月色足以把廣闊草原照得亮如白晝。足足等待到九點也沒看到半人馬的出現,果然這種部族晚上並不在草原行動。七人很是興奮,搭成人梯把兩棵樹都噴成耀眼的檸檬黃,楚妍最後又給大家講解一遍在車頭車尾做好的標記。


    “半小時倒計時,九點半準時出發。”幾人商量後決定。


    兩柄匕首、沉甸甸的背包(沈百福表示願意幫忙背)、兩把手電、藥品繃帶、一枚銅哨--找到列車後立刻吹響召集同伴。


    萬事俱備,隻欠出發。柏寒躲進草叢裏悄悄打開衣袋,一藍一綠兩條小蛇都在,抬起頭朝她吐信子。


    什麽味道?又甜又腥帶著雨後的腐臭泥濘味,聞著有點惡心。回到森林邊緣的柏寒迷惑地吸吸鼻子,附近有野獸?兩具倒在地上的屍體突然闖入眼簾,看衣裳像洪浩和周錦陽,柏寒腳步一滯,一秒鍾之後立刻撲過去,“浩哥,周哥!”


    他們沒死,不停眨著眼睛身體顫抖著,嘴巴張合著試圖發出聲音,身體軟綿綿的,剛抬起洪浩胳膊手一鬆又掉在地上。匆匆檢查之後柏寒發現兩人外表並無傷痕,“怎麽了?”


    兩人顯然不能給她答案。曹錚也麵朝下倒在不遠的地方,柏寒連忙把他扳轉平放,他也保持清醒焦急望著她,隻是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了。


    更遠些是兩名新人,七扭八歪橫在樹底,手邊還扔著手電和草帽。百福和楚妍呢?他們在哪裏?


    “help~救命啊。”淒厲尖銳的喊聲陡然響起,隨即像被剪刀剪斷般突兀停止了,取而代之是掙紮撲騰的聲音。


    森林邊緣!柏寒大步疾奔過去,一個箭步衝進齊腰深的草叢,立刻被眼前場麵驚呆了。


    剛才還發給每人一頂草帽和披風的葉菡正像待宰羔羊般橫陳在草地上,一件衣裳也沒穿;銀白月光溫柔灑落,令這個清純美麗的女生看起來仿佛大理石神像般潔白無瑕。她在哭,滿麵淚痕映著月光亮晶晶,距離幾步之外倒著沈百福,他顯然也動彈不得,頭臉憋得通紅咬緊牙關,十根手指深深插在泥土裏。


    二等座魏振永和李立忠正急不可待地脫衣裳,旁邊架著個手持dv,一株她見過的九頭草也擺在地上;被稱為“範姐”的中年女人和年輕女生逯萌一個按頭一個按腳,正用繩索捆住地上不停掙紮的楚妍。


    一股熱血陡然衝到頭頂,耳邊似乎呼呼風聲,柏寒緊緊咬著牙齒,反手拔出兩柄匕首。


    “哎呀,剛才找你半天,藏哪裏去了?”魏振永驚奇地打量她,又看看楚妍,甕聲甕氣說“你們兩個怎麽回事?聞到九頭草的香味居然不躺下?”


    李立忠也停下動作,有些忌憚地盯著柏寒手中匕首,“聽說你這小美妞很能打啊,看來還得費點手腳。”


    按著楚妍的範姐忽然喊:“她們身上肯定有好東西,八成也是從森林裏弄到的,趕緊拿過來。”趁著這女人分神力氣稍懈,楚妍一頭撞在她下巴,雙腳狠狠蹬在逯萌腰間--她腰間像是受了傷,立刻摔在地上爬不起來。


    第46章 泰坦秘境十二


    2017年3月22日


    “來的正好, 放心,你們一個都落不下。”李立忠笑眯眯地係上皮帶, 長著雙臂狗熊般迎麵猛撲,柏寒斜躥閃開反手便是一刀。冷不丁背後風聲響起, 魏振永也從後頭想把她抱住,柏寒連忙避開。


    糟糕,這兩人不好對付。第一次在青石廣場見麵柏寒便發現這兩個二等座乘客有硬功夫底子, 另一個男乘客也身手不凡,兩個女人倒沒什麽本事;此刻一交手便發覺果不其然。他們比不過淩耀祖拳腳淩厲, 不過力大招沉反應敏捷, 顯然下過多年苦功, 此時配合默契左右包抄, 一心想把她生擒活捉。


    不能正麵死扛。柏寒發揮自己身法輕快持著匕首的優勢繞著小塊空地迂回周旋,時不時鑽進草叢躲得無影無蹤。耳邊傳來女人慘叫, 聽起來不是楚妍,柏寒顧不得她。失去耐性的兩個男人罵罵咧咧滿口下流話, 分散開來尋找,機會來了!有人從身邊經過的時候柏寒冷不丁跳出來接連兩腳踢得對方頭暈眼花, 迎麵一刀刺去卻被魏振永拚命避開,隻來得及劃傷他肩膀。


    搞定一小半,柏寒正在慶幸, 忽然身後風聲疾響立刻低頭躲過, 正是李立忠偷襲。兩人拳來刀往僵持幾招, 肩膀鮮血淋漓的魏振永又提著把刀加入戰團, 柏寒奮力還擊,正想避開鋒芒再溜進草叢,忽然身後撲來個人緊緊抱住她雙腿。


    靠,居然是那個範姐。兩個男人拍手大笑,柏寒想也不想一刀刺進她肩膀,對方不但不放手反而奮力翻拱,兩人摔成一團。


    柏寒咬緊牙關又給她一刀,掙紮著翻身跳起,卻被撲過來的李立忠狠狠勒住脖頸:“瞧不出來啊,功夫練得不錯,一會好好教你幾招。”


    “來來趕緊搜搜,看看身上藏著什麽寶貝。”魏振永邪笑著把刀一扔走近,忽然一個身影從草叢中敏捷地跳出,揚手一把沙土灑在他臉上緊接著便是一刀;是楚妍,可惜這擊沒能得手,對方反應奇快大步後退,飛起一腳重重踢中試圖繼續進攻的楚妍肚子,後者立刻摔倒在地。


    我不能輸--輸了這麽多人就完蛋了。這個念頭給了柏寒無窮勇氣,她掙紮著扳住勒緊自己脖頸的胳膊,可是依舊逐漸喘不上氣。一個男人說別弄死了另一個說什麽已經聽不清了,不行,我不能這麽死了...


    耳邊一聲慘叫,新鮮空氣立刻到了肺裏,柏寒貪婪地呼吸著摔在泥土裏。又是一聲驚叫,聲音滿是恐懼--剛剛還耀武揚威的李立忠像座石像般呆立不動,右臉和喉頭分別掛著一條小蛇,月光照在蛇身細小鱗片映出藍幽幽的光。


    他顫抖著手臂揪住臉上那條小綠蛇想把它拔下來,可惜直到麵頰上的肉被揪起一大截小蛇也沒鬆口。這是他能做到的最後一個動作,滿臉烏黑的李立忠很快直挺挺倒在地上,痛苦地掙紮大半分鍾便斷了氣。


    是我的小蛇!柏寒滿心感激地望著它們,連忙爬起身。


    這個從天而降的意外把魏振永和趴在地上的範姐驚呆了,用恐懼的目光來回尋找,生怕哪裏再冒出條蛇來。沒用幾秒鍾他們就做出決斷,各自捂著傷口鑽進草叢一溜煙消失了,隻留下同伴冰冷僵硬的屍體。


    “小柏。”聽到旁邊楚妍痛楚地喊,同樣被嚇住的柏寒這才反應過來,扶著她爬起身。楚妍捂著肚子,“是那個九頭草,我們在珀伽索斯那裏沐浴過還喝過泉水,它對我們沒效果。”


    那條銀光閃閃像條緞帶般環繞覆蓋著初雪鮮花島嶼的溪水?同在一個森林裏的許德拉對被珀伽索斯庇佑的人們也束手無策。除此之外沒有合理的解釋。


    楚妍小心翼翼觀察著死相可怖的李立忠:“看他鼻子。”


    他鼻孔裏塞著墨綠草葉,大概是克製九頭草香氣用的。可惜他衣袋裏沒有這種草葉,兩人連忙返回空地去,臨走兩條小蛇依然死死咬緊死人不放,柏寒也不敢硬拔,隻好說:“謝謝你們,我馬上回來,等著我啊。”


    回到剛才森林邊緣那小塊空地,叫逯萌的女生同樣沒了身影,九頭草也不在原地。溜得還挺快!兩人把他們沒來得及帶走的背包一通亂翻,很快發現一大包相同的墨綠草葉。


    裹好衣裳往鼻子裏塞滿草葉,沒兩分鍾葉菡這個可憐姑娘就掙紮著抱住楚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楚妍也紅了眼圈,不停拍著她背脊“小葉,沒事了沒事了”


    沈百福第一個反應則是憤怒。他大吼著“我草”一拳把地麵錘出個坑弄得泥土飛揚,緊接著一躍而起拔出短刀惡狠狠衝進草叢,一副找人拚命的架勢。


    “小柏,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回來,你守著小葉。”楚妍顯然很不放心朋友,匆匆捧起一堆草葉,“我去找浩哥他們。”


    那三個人簡直無惡不作。慢慢恢複體力的柏寒絲毫不敢鬆懈,匕首握在手裏時刻警惕四周;整理好衣裳的葉菡緊緊靠在她身邊像隻尋求庇護的雛鳥,雪白臉龐埋在膝蓋上。


    柏寒拍拍她的頭,對方卻輕輕顫抖著避開,想來是受了驚嚇。她一時想不出別的話安慰,隻好把最重要的事情擺出來:“小葉別難過,我,我把那個姓李的,嗯,給你報仇了。你歇歇,一會我們還得去找列車呢。”


    身畔女生像座大理石雕像紋絲不動。


    突然草叢撲簌簌抖動衝出個提著刀的高大男生;葉菡嚇得失聲驚叫,柏寒卻鬆開匕首:是沈百福。他顯然沒能找到作惡者,沉著臉一言不發往兩人對麵一坐,短刀深深插進泥土。


    森林那邊逐漸傳來響動,大概楚妍也把大家陸續救醒了。柏寒鬆了口氣,從背包取水喝,又遞給葉菡和沈百福。沈百福把水一口氣喝幹,脫下外衣披在葉菡身上,這才抹了抹嘴,突然低聲道:“別動!”


    葉菡身體一僵,柏寒也立刻停止動作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隻小綠蛇順著自己褲腿往上蜿蜒爬動,臉邊紅信吞吐,小藍蛇正盤踞在她右肩想往衣領裏鑽。柏寒鬆了口氣,“百....”


    “小心!”不等她說完,沈百福一把捉住小藍蛇往地上大力一甩,誰知那條小蛇身體像彈簧般一彎一彈急躍而起狠狠咬住他右手食指,另一條小綠蛇同仇敵愾般也閃電躍起跟著咬中他右手虎口。


    完了!不過兩分鍾李立忠的屍體便冰冷僵硬,美杜莎蛇毒的威力柏寒已經見識過了,這可怎麽辦?她慌得緊緊抓住沈百福不停甩動的右手,“別咬,別咬!”


    兩條小蛇倒是聽話,立刻鬆口掉到地上蜷成一團。沈百福抱著受傷的右手喊:“我草這tm啥玩意”忽然喝醉酒似的搖搖晃晃。葉菡用力扶住這個大男生,卻阻止不住他高大沉重的身體頹然躺倒,哭道:“福哥,福哥!”


    沈百福勉強朝她笑笑,手伸到半空卻僵硬了。“別哭,別哭。”


    美杜莎隻給我毒蛇沒給我解毒的藥美杜莎的目光可以把人變成石頭她的蛇發會咬死人她和許德拉都住在森林裏我在珀伽索斯泉水裏沐浴過許德拉的九頭草我也不怕....


    希什麽泉水。


    柏寒一把拎過自己背包,掏出被層層包裹的水瓶擰開往逐漸說不出話的沈百福嘴裏猛灌幾大口,又把他右手拿過來用泉水衝洗。這個急中生智的舉措顯然效果顯著,原本臉色發黑的沈百福身體不再像木頭般僵硬,眼中也慢慢有了神采。


    “這tm啥玩意兒?”嘴唇恢複血色的沈百福重複著這個問題掙紮坐起身,朝葉菡露出大大笑容,後者喜極而泣;他立刻慌了,小心翼翼說,“別哭,你看,我都好了。”


    屬於珀伽索斯的希什麽泉水,當然好得快。內疚的柏寒小心收好水瓶,又把他右手拿過來打量:虎口和食指依然留著彎彎的蛇牙傷口,“小心點,回到蓬萊我和你細說。”


    沈百福兀自不放心:“那兩條蛇呢?真毒啊。”


    不遠處腳步聲響,打頭走來的正是洪浩楚妍幾人,就連鄭澤坤和同伴也跟在後頭,個個義憤填膺又滿是後怕:“姓李的姓魏的呢?”


    柏寒推推正伸著脖子滿地尋找小蛇的沈百福,後者隻好迎上前應付:“媽得幾個sb跑了,讓我逮著非得弄死他們。”


    趁著場麵亂哄哄,柏寒跳到剛才小蛇待的地方--它們又不見了。這次她立刻尋找自己周邊,果不其然兩條小蛇正順著自己褲腿往上爬,索性蹲到地上拉開外衣:“快來!”兩條小蛇迅速遊進外衣口袋不再動彈。


    又乖又能保護我,雖然剛剛闖了禍,柏寒依舊覺得它們可愛多了。


    “四個sb從那個九頭蛇沼澤弄到什麽草就想朝我們下手,媽了個巴子的早就瞧著他們不順眼”洪浩帶頭破口大罵,眾人齊心合力把四人祖宗十八代罵得狗血淋頭,膽小的東張西望緊著提醒“小聲點”


    臨近便是草叢,十多人就近鑽進去圍坐。不等別人開口鄭澤坤便搶先說:“各位,我真沒想到那四個混蛋人麵獸心不是東西,這麽險惡的形勢還敢琢磨歪門邪道。”又朝楚妍鄭重道謝:“今天沒有楚妍和柏寒兩位,大家都折在這裏了。”


    想來他不是同謀,不然也不會同樣被九頭草迷倒。大家都是忿忿不平,發誓要把他們揪出來沒完沒了:這四人顯然早有預謀,侮辱女生之後其他男人也逃不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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