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耀目的灼灼金光照亮陰森大廳的每一寸角落,柏寒不得不閉緊眼睛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來,立刻被眼前情形驚呆了:哪有什麽依水而建的玲瓏涼亭,哪有什麽灼灼綻放的美麗桃花,哪有什麽郎情妾意天生璧人?


    此處依然是陰森空曠的大廳,幾人身邊並排安放兩具厚重的青銅棺材,棺蓋搭在棺旁,周遭圍坐著七、八個穿著僧袍的屍首,後麵還有或靠牆或散落在地的屍骨兵器。


    和眾人一起置身於沈天奇佛珠裏的還有秦王和閻姬--當然他倆已經不能用俊朗嬌媚來形容了。被灼灼金光覆蓋著的秦王衣衫皮肉飛速消失不見,逐漸形銷骨立,四肢百骸露出森森白骨;閻姬則渾身燃燒起火,花容月貌漸漸成了焦炭。


    “王爺救我~”閻姬慘呼著動彈不得,秦王咬牙怒喝:“這,這,這,莫非是佛祖腳下七寶蓮台?不,不,不,此人肉體凡胎,如何消受得起佛家至寶?難道老天借此人之手絕我?”


    他們果然不是沈天奇的對手,柏寒長長鬆了口氣--看樣子這關有希望了。


    秦王再不多言,一把拉住閻姬拚命朝著佛珠圈外逃走,每步都走得無比艱難,皮肉頭發雪片般掉落地上。堪堪距離邊緣還有兩步,被耀目金光包裹著的秦王已成了白森森的骷髏架子,閻姬早已化成焦黑殘骸。


    被他們出去就糟糕了!柏寒壯著膽子握緊短劍戳向閻姬背後卻依然刺個空--這個顯然也是陰魂。


    此等關頭一等座自然拚命,孫哥馬哥大叫一聲,漁翁和吊死鬼各自施展漁線和麻繩將兩人緊緊縛住,鬼王閻姬怒不可遏,身在佛珠圈裏卻顯然毫無還手之力。盧文豪一躍而起,大叫:“鄧海山!”


    銀光不再璀璨的守護神鄧海山做了生前最擅長的事情:雙手掄起大刀以力劈華山的架勢從兩鬼頸間橫劈而過。頓時一陣驚天動地的震蕩,柏寒和洪浩朝後徑直撞在牆壁上,一等座幾人也各自被震出圈去,隻有沈百福壓根動不了地方。


    兩顆頭顱咕嚕嚕掉在地上,隨即和呆呆立在原地的軀體一起慢慢灰飛煙滅。同時隨風消逝的還有鄧海山和漁翁吊死鬼,這三個守護神顯然已經為主人耗盡最後一絲力量,再也無法支撐。


    被撞得脊背生疼的柏寒強撐著爬起身,不小心踢到腳邊什麽,低頭看卻是折斷的镔鐵禪杖,另一頭刺在靠在牆壁上死去的僧人屍首胸口裏。那僧人不知死去多少年,隻剩一副皮囊,柏寒不敢多看,連忙回到隊友身邊。


    “怎麽回事?”一等座衝進佛珠圈裏,一個個捧著車票驚惶不定,“還沒完成?這鬼王不是,死了麽?”


    不知是誰喊著:“快看!”


    柏寒隨著眾人一起往兩具青銅棺材裏麵望去,分別躺著一具白玉般的白骨骷髏和一具焦黑殘骸--這大概就是秦王和閻姬生前的屍首吧?


    盧文豪提起匕首朝著骷髏頭頂一戳,原本潔白無瑕的頭骨應聲而陷化成灰燼,緊接著是脖子、胸膛...沒幾分鍾工夫,這具鬼王骸骨便在眾人麵前化成一坯灰蒙蒙的塵埃。


    短暫沉寂後第一個出聲的是孫哥。他激動得噴了馬哥滿臉唾沫,後者毫不介意地盯著自己脖子車票:“成了,成了!”至於盧文豪則像個白癡般盯著車票又看看隊友兀自不敢相信,另一人則嗷得一嗓子痛哭出聲,最後一個呆呆望著四個隊友:“要是老王也在就好了。”


    大功告成!柏寒鬆了口氣,欣賞著麵前五人的激動和淚水有種發自內心的輕鬆,仿佛她也能跟著幾人一起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一樣。她吸吸鼻子,忽然捅捅沈百福:“百福,我們以後也能像他們一樣吧?”


    沈百福指指棺材裏的灰塵,用難以置信的語氣感歎:“必須的。聽見他說什麽沒有?佛祖腳下七寶蓮台,我靠,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這麽牛b。”


    開始吹了。柏寒故意擠兌他:“切,鬼王還說nonono呢,再說他一個鬼又沒見過佛祖,他說什麽你信什麽。”


    “廢話。”沈百福怒目而視,“誰不服讓他進來跟我pkpk,不信弄不服他。”


    柏寒好整以暇輕輕踢他一腳,“來啊,我現在就不服。”


    站在佛珠正中絲毫無法移動伸著胳膊也夠不到她的沈百福泄了氣。


    與此同時,出身鬼王墓外麵的彌塵大師卻心急如焚。他少年即有慧根,遇到師祖點化,七歲便拜到師祖嫡傳大弟子門下成了一名小沙彌。從此跟隨師祖師傅頌經禮佛,勤修普濟寺威震世間的降妖伏魔功夫。


    師祖的師傅乃是上一任步入鬼王墓舍身取義的高僧,臨行前師祖跟著師叔伯和舉寺僧人給師傅送行,自此橫在心頭,圓寂之時猶自掛在嘴邊,“可惜我修為淺薄,不能追隨師傅於地下和那鬼王豔姬一拚生死,爾等需得勤修不輟,方不墮了師祖威名。”


    彌塵大師從此記在心上。


    無論學識還是人品肚量,滿寺僧人無人能及;若論降妖伏魔的禪功,同輩師兄弟更無有對手。於是老方丈去世,彌塵大師僅以一百五十餘歲的年紀便成了普濟寺新任方丈。


    一年前鬼王山異動的時候,等待已久的彌塵大師隱隱有種欣慰:總算能不辜負師祖師傅教誨。


    沐浴更衣焚香禱告,日落上山來的時候弟子們在身後長拜不起,大師不敢回頭,到底老淚縱橫。隻有撿回來養大的徒弟石生高高興興捧著禪杖镔鐵棍跟隨,大師很有些難過。


    彌塵大師設想過一千遍一萬遍墓中鬼王豔姬的凶殘,早早明白自己的結局無非跟隨太師祖及各位前輩在墓中慢慢腐朽,做夢也想不到鬼王墓不見了。


    那座四十九個甲子前由前朝皇帝按照普濟寺方丈大師要求建造的墓穴就在眼前活生生消失了。彌塵大師一年前親自來山上探查過,年內每隔數日便有僧人上山查看隨時稟告寺裏,直到七天前鬼霧彌漫才封山不許靠近,專等大師入墓;盡管如此墓穴還是蹤影不見。


    彌塵大師仿佛在油鍋裏煎熬,又仿佛墮進阿鼻地獄--大概是鬼王豔姬的障眼法更加精進,不到子時便能掩藏住所在,拖延至太陽升起這天下便無人能治他了。


    在山頂苦苦尋覓幾個時辰依舊毫無所獲,頭頂明月高懸,彌塵大師想著青燈祖師、太師祖和師祖師傅,死後如何有顏麵相見?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大師盤膝而坐,雙手合十喃喃自語,片刻風雷匯聚,頭頂也匯聚隱隱金光。耳邊傳來石生擔憂的咿呀聲,大師閉著眼目苦笑:“石生給我護法便是。”


    此時便不得不施展天魔解體大法,待得油盡燈枯,見到鬼王如何對敵?大師滿心淒苦卻無路可走,默默把功法燃燒到極致才重重一掌拍在自己腦門。


    睜開眼睛的瞬間,彌塵大師發覺自己成功了:尋了足足半夜的鬼王墓便在眼前。又是一聲巨響,轉過身去石生捧著禪杖雙手奉上,大師點點頭,手持禪杖拾級而下,石生緊緊跟隨。


    作者有話要說:


    秦王:爾等自尋死路 伊利丹: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反派死於話多。


    第59章 鬼王墓九


    2017年4月9日淩晨


    “等等, 這什麽意思?”翻來覆去查看車票的馬哥忽然指著背麵, 一等座幾人連忙翻看自己脖子上掛著的車票,盧文豪疾聲道:“握草, 得趕緊..”


    腳下突然猛烈搖動搖擺如同巨狼起伏,站立不穩的眾人猝不及防之下紛紛四散摔倒。柏寒和沈百福摔在兩具棺材中間, 洪浩差點直接摔進棺材裏。頭頂石磚雪崩般塊塊脫落,四周牆壁也隨之分崩離裂, 遠處廳角甚至開始塌陷。


    地震了!


    掙紮著爬起身的柏寒顧不得滿身是土便去拽沈百福:“快走~”


    以往召喚出沈天奇的沈百福還能勉強移動,筆仙裏甚至可以帶著大家去洗手間,此時此刻卻猶如《西遊記》裏背上壓了須彌山峨眉山泰山的孫大聖寸步難移。


    他額頭綻出青筋,咬牙切齒發力試了又試:“不行。”


    同樣聚集在圈裏的一等座五人低聲討論幾句,有人朝著一邊連指,柏寒側頭發現正是下來的通道,連忙叫:“盧哥?”


    盧文豪朝三人揮揮手, 匆匆喊聲:“先走了”便帶著四名隊友奔出佛珠,兩隻銀光微弱的守護神緊緊跟隨。隻見他們護住頭頂大步疾奔,很快便鑽進通往上層的入口消失不見。


    過河拆橋!


    “什麽意思?”沈百福也喊,顯然被這幫忘恩負義的家夥氣得夠嗆。“我靠,這都什麽人啊?”


    這句憤慨的話語剛出口大廳便迎來第二波地震。柏寒覺得似乎有什麽大蟲子要從底下鑽出來,原本落滿灰塵的地磚起伏崩裂激起陣陣煙塵。頭頂落下碎磚砸中洪浩小腿,疼得他慘叫一聲。


    足足十幾分鍾過去, 周遭才總算逐漸穩定平靜。滿臉灰塵的柏寒長長出口氣,爬起身去看洪浩,好在並無大礙。洪浩試著蹦了蹦, 開始吭哧吭哧擺弄靠在青銅棺材上的棺蓋,柏寒問:“幹嘛啊?”


    “把這倆蓋弄棺材上撐著,咱們躲底下,要不然早晚砸死。”洪浩指指並列的兩具棺材,中間相距寬敞足足容得下三人並排躺倒。


    好主意。


    柏寒和他並肩扳住棺蓋用力推,厚重棺蓋卻仿佛在地上生了根紋絲不動。第二次嚐試時不能動地方的沈百福也笨拙地加入進來,結果毫無變化。


    “算了吧。”柏寒沮喪地拍拍手上塵土,“要是盧文豪他們還在就好了。”


    洪浩義憤填膺:“這幫人一點江湖道義都不懂,咱們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給他們撐場子,他們倒好,腳底抹油跑了。”


    沈百福忽然想起件事:“不對,他們車票後麵好像出來段話,才著急忙慌跑了。”


    通過第十八場任務的提示!


    柏寒大為懊惱:當時看他們歡喜慶祝沒顧得上立刻過去,可誰想得到會地震呢?“怎麽辦?好不容易輪到鬼門關,下回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下回輪到咱們自己鬼門關照闖不誤。”沈百福平時便有種坦蕩磊落的樂觀,現在伸著懶腰更是信心十足:“你們剛才聽見他說了吧,七寶蓮台!無敵了這回...”


    柏寒忽然想起奇怪的事,“鬼王會不會弄錯了?百福你記得咱們在遊樂園裏那回,梁瑀生那個十一郎消散了換成你上,結果有個女的開始念心經,你一聽就腦袋疼,嚇得她不敢念了?”


    那時以為附在沈天奇上的是什麽奇怪東西呢--守護神無非就是死去之人或獸的魂魄麽。


    洪浩一拍大腿:“沒錯!後來咱們改唱歌,福哥立馬活蹦亂跳!我當時就想,福哥這個沈天奇弄不好是什麽邪魔歪道,搞不好是個大家夥。”


    張口結舌的沈百福看看柏寒又看看洪浩,大叫起來:“我靠不是一碼事。那時候就我一個能抗的,梁瑀生怕我出事非讓我蹲地上,剩下你們所有人轉圈圍著我,我靠我那是緊張的缺氧好不好?”


    好像確實是,那晚大家把他當成大熊貓來保護。。洪浩突然驚叫一聲,“看!”


    兩人連忙扒在棺材邊上細瞧,原本陳列其中的焦黑殘骸不知何時也化成焦黑塵埃,棺材底部掉進幾塊石磚,想來是頭頂砸下來的。一位絕世佳人就此化成塵土,唏噓之餘柏寒更是踏實:總算不用擔心我的皮囊了。


    她問:“這就算徹底搞定了吧?”


    沈百福嘟囔著:“咱們這算超水準完成任務吧,也沒點獎勵啥的,不爽。”


    “怎麽也得掉點紫裝橙裝啊。”洪浩是魔獸世界忠實玩家,早習慣了打掉boss摸裝備。“得,人家一等座這回爽了,再熬三天能回家了,咱仨算白來一趟。”


    說起裝備,柏寒仔細打量四周:旁邊有七名僧人遺骸圍繞兩具棺材盤膝而坐,都是雙手合十頭顱低垂;後麵另有幾具武僧屍體,瞧著殘缺不全散落地麵,顯然死時甚慘,周圍扔著毀損生鏽的兵器。


    “他們就是普濟寺和尚吧?”場麵太過慘烈,柏寒把聲音放低,“不是應該今天來嗎?”


    “肯定被蓬萊隔外頭了。”沈百福篤定地說,“得,咱們也算積德行善,要不然鬼王就衝出亞洲走向世界...”


    又一陣天崩地裂般的搖晃,柏寒有種整座山掉入深海漩渦旋轉翻滾的錯覺。大廳地麵裂開一條深深溝壑,徑直開裂到三人麵前;頭頂碎石冰雹般砸落,柏寒靠著銅館把背包頂在頭上蜷成一團,背後一整麵牆壁盡數砸倒。


    不知過了多久地震才停歇,飛揚的濃厚塵土嗆得她不停咳嗽。“百福,浩哥?”聽見兩人動靜才放下心來:沒大事。


    “md,要不是為了老孫,老子才不下來。”沈百福從棺材旁邊狼狽撐起身,“這王八蛋扔下老子自己跑路了。”


    孫哥?柏寒好奇地問,“你欠他人情?”除了第一次任務兩隊並無合作啊?


    沈百福像條大狗撣著頭發。“頭一天咱們下車往樓裏跑那回,快進樓門那會兒有個喪屍差點咬著我,幸虧老孫拉我一把。你忘了?”


    咦?柏寒睜大眼睛回憶,當時一片混亂,隻記得路上他被喪屍圍攻,自己衝過去踢倒好幾隻救出他繼續逃命,具體細節早忘記了。“所以你才答應跟他下來?”


    洪浩豎起大拇指:“福哥沒得說,夠仗義。”


    沈百福有點忸怩,“就算是吧。再說我不下來他們也不幹啊,也不能真讓你用蛇咬死他們,這麽熟了。”他心有餘悸地盯著盤在柏寒短劍劍柄的小蛇,後者為了防身一直把劍握在手邊。


    百福真是好心腸。柏寒讚歎:“徒弟,雖然你有點傻,不過還是挺厚道的。不過他們太過分了,哼哼,等下回見到~”


    說到這裏她停住口--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不不不,還可以在原來的世界找他們算賬,這樣想著好過不少。


    沈百福卻沒心情顧這些。“小柏浩哥,你倆上去吧別管我了。”


    “算了吧。”柏寒悶悶地,“你一個人掛掉怎麽辦?七寶蓮花又頂不住石頭砸。”


    沈百福立刻糾正:“是七寶蓮台,蓮台!”


    洪浩忽然提醒:“二位,福哥這事咱們回了蓬萊要不要低調點?悶聲發大財吧。跟周瑞陽曹錚打個招呼完事。”


    “也對,以後認識人越來越多,都找你幫忙就能把你累死。”柏寒想起雷雪的話,叮囑說:“你不管人家和你拚...”


    又是一陣劇烈搖晃,縮在角落的柏寒忽然聽到“哎呦”,抬頭倒吸口涼氣:一塊書本大的碎石筆直砸到沈百福頭頂,後者立刻鮮血長流。好在三人背包都有急救藥品,兩人連忙取出繃帶捂住他腦袋草草消毒包紮,鮮血不停從足有四寸多長的傷口湧出甚是嚇人。


    “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柏寒焦急的環顧四周,原本平坦寬敞的大廳完全被碎石瓦礫覆蓋住。“百福你堅持堅持,回到車上就能長好了。”


    沈百福卻沒說話,捂著繃帶四處張望,又說:“小柏你和浩哥跑吧,別管我了。”


    柏寒懶得囉嗦,招呼他坐在兩具棺材之間用背包護住頭頂,又指指護在身周的佛珠沈天奇:“你現實點好不好,現在剛三點,外麵都是鬼,我們倆一出去就掛了。”


    洪浩讚成,又喃喃道:“福哥,你這七寶蓮台怎麽越來越小啊?”


    哪裏用他提醒,三人都把目光擊中在佛珠身上:和出現時光芒萬丈的全盛時光相比,現在的沈天奇範圍縮小一半有餘,隻能堪堪圍攏住兩具銅館;金光也大為黯淡,顯然消滅鬼王豔姬也對它消耗很多。


    沈百福也迷惑不解:“我哪兒知道啊,可能像遊樂園那次似的吧?”他撓撓頭,忽然滿手是血:“我靠”原來傷口裂開,鮮血泉水般湧出把他衣服都浸透了。柏寒兩人圍著他一通折騰,重新塗藥綁好繃帶又取出化妝鏡給他瞧:“還七寶蓮台呢,根本就是木乃伊好不好?”


    瞧瞧鏡中臉色蒼白的自己,沈百福不知想起什麽,拎過背包取出筆記本開始埋頭書寫。


    洪浩低聲問:“我以為周瑞陽和曹錚能跟咱們一塊兒下來呢。”柏寒想了想,“是百福讓他們上去的。”洪浩也沒話說,喃喃自語“還是咱們三個風裏來雨裏去的交情靠得住。”


    確實,他倆隻和我們組過兩場而已。停留在隨時可能坍塌的墓穴深處令柏寒很是煩躁,難道要換隊友?換誰呢?普通人還不如周曹兩人呢。合作過的人裏梁瑀生很可靠,不過他也有一幫親密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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