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開始震驚:這麽快?上次進入無底深淵時,下潛很久頭頂還能看見日光;此時明亮海麵瞬間被扔在身後,周遭漆黑一片,隻有三人肩頭的螢火蟲香囊發出明亮橙光,大黑狗和十一郎的銀光黯淡多了。


    兩條小龍像永不停歇的發動機,利箭一般朝海底激射;無窮無盡的海水撲麵而來,好在它倆不時展開雙翼形成盤旋水流,把三人牢牢護在身後。


    我們很像發光魚餌,如果大魚怪獸過來還不一口吞了?柏寒開始頭疼:跟著它們下來太魯莽了,又安慰自己,根本不會有什麽怪獸敢來招惹它倆,何況這可是八岐大蛇的領地。


    或許這個緣故,漫長寂寞的旅程並沒遇到其它生物,視野中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柏寒都開始發困了。好在梁瑀生和沈百福不時握握胳膊示意,柏寒忽然擔憂:呼吸不成問題,他倆都隻喝過幾口泉水,能受得了深海壓力嗎?


    淩晨三點整,有些焦急的柏寒被遼闊青白光芒驚呆了:這裏像是另一個海麵,有陸地山巒,水草樹木和一隻隻沉船,高聳桅杆和損壞船板不時在視野中出現。


    到了!足足下潛一個半小時,它倆速度根本無法計量,我們距離老趙楚妍他們有多遠?幾萬公裏還是更多?柏寒這麽琢磨著被兩隻小龍徑直帶到海底,著陸的時候很是別扭。


    左臂忽然被抓住,神態緊張的梁瑀生指著前方,沈百福更是拔出寶刀,水下動作相當滑稽,透明的大黑狗和十一郎擋在前頭。柏寒狐疑地張望,立刻心都涼了:前方海底赫然盤踞著一隻八頭八尾的漆黑龐然巨獸,正是剛剛殊死搏鬥過的八岐大蛇,紅燈籠果般的眼睛瞪著三人。


    它不是被我們消滅了嗎?沒錯,任務都完成了,柏寒本能地去看車票,轉念一想:難道,眼前這個是它的軀殼?


    三人互相示意,戒備片刻見對方毫無動靜,細瞧便發覺猜的沒錯:這條猛獸和地麵融為一體,隨著歲月流逝化成猙獰石雕,隻有蛇頭上的眼睛依然睜得老大。


    兩條小龍早等不及了,遊到麵前使勁兒撲騰,剛被柏寒解開係在身上的蛛絲便一溜煙徑直衝過去;對方確實太大了些,不過並不妨礙它們把一顆顆燈籠果般的眼珠吞入肚子。


    我還是看點別的。柏寒不喜歡兩條小龍血淋淋的進食場麵,寧願它倆沒事吃吃花瓣。海底沉船數不勝數,三人挑了一條最近的遊去,可惜年頭太久,一碰便無聲無息的腐朽坍塌。


    四周沒什麽生命跡象,就連海魚蝦米都沒有,隻有大大的海螺貝殼,靜悄悄很是瘮人,大概是八岐大蛇領地的緣故?為什麽海底是亮的?很像鬼火磷光。咦,視野裏出現微弱青光,很是眼熟,柏寒連忙遊過去。


    果然是眾人曾經棲身過的青魚船,相隔這麽多年,繪在船頭的青魚依然栩栩如生,真不知道徐福怎麽弄得。這船從中間斷成兩截,顯然是八岐大蛇搗毀的,依稀能看到當年慘狀。


    除了沈百福佛珠太大,柏寒和梁瑀生順著舷窗遊進藏身過的船艙底層,當年成箱的食物綾羅等等早已腐壞,隻有些玉器黃金之類。


    還是赤鯉船的寶貝最珍貴。兩人遊出船外,沈百福已經撿了不少海螺貝殼之類,拴在身後拖著。視野中能看到騰蛇、銀鯊幾船蹤跡,赤鯉船的標記卻被李平安炸毀了,卻去哪裏尋找?


    一籌莫展的時候,隻見水波流動,兩條小龍連吞七對蛇目,離開八岐大蛇軀殼徑直朝某個方向遊動,三人便也遊過去,果然一條少了船頭的木船映入眼簾。


    小半個漆黑蛇頭赫然橫在甲板,自然是孟寒山拚死一擊的成果,看起來也化成石頭了。兩條小龍毫不客氣地撲過去啃咬蛇目,三人則把注意力放在滑到船邊的鐵箱上。揭開箱蓋,珠光寶氣頓時把半個船身映得通明,柏寒摸摸翠玉鳳凰又捧起鑲著紅寶石的翡翠骰子,激動不已:這可是始皇帝獻給仙人的。梁瑀生則拎起泰阿劍揮動,在水底很是吃力。沈百福倒是利索,拎起蛛絲便拴住鐵箱四角。


    兩條小龍圍著柏寒親熱,顯然心滿意足,不過它倆隨即爬回空著眼窩的蛇頭連撕帶咬,硬生生在天靈蓋挖出個大洞,紫光隱約可見。柏寒用短劍連砍幾下,果然挖出個掌心大小、被紫霧籠罩的珍珠,這是什麽東西?


    淩晨五點,浮在海麵大半夜以至於頗為憔悴的杜老師捧起一顆青翠可愛、彌漫煙雲的珍珠細瞧,遲疑著說“傳說怪修行千年便有內丹,蛇蟒蛟龍之類也有蛇丹龍珠,八岐大蛇這種神話中的大妖怪當然也有。”


    蛇丹?不知道有什麽用,應該挺厲害?柏寒接過杜老師還回的珍珠,和其餘七顆都用外衣裹住拴在腰間。其餘人的目光都被兩箱珍寶吸引過去,兩隻小龍正掛著它們懸浮在海麵,沒跟著三人同行的趙邯鄲楚妍頗為後悔。


    最愛寶物的雷雪卻沒什麽興致,事實上泡在海中幾個小時,就是石頭人也熬不住了。“小柏,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失落地東張西望,就像踩在萬丈深淵似的,“還有一個多小時,我們怎麽回去?”


    “安啦,我覺得再等等。”拿出占雨石,柏寒發覺所在之地東側是陸地,卻不知還有多遠,要不要讓小青小藍拽著大家遊過去?大家商量幾句,決定還是等等畢竟這裏柳冬兒孟寒山死去的地方,也是八岐大蛇的墓地。


    眼瞧雷雪忐忑不安,柏寒想不出安慰她的辦法,隻好指指箱子:“任務都完成了,蓬萊不至於在這種事情兜圈子。你喜歡哪個?”


    等待是世界上最難熬的事情。淩耀祖三人束手無策,十幾人互相鼓勁,浮浮沉沉總算迎來了黎明第一縷曙光。


    大黑狗在身邊消逝的同時,柏寒突然有種錯覺:海麵倒轉過來懸在頭頂,隨即鋪天蓋地朝自己壓下來,耳邊鬼哭神嚎,她本能地閉起眼睛緊緊握住梁瑀生手掌。


    “哎?”是誰在叫?“看,看是誰回來了?哎哎哎,快來快來。”


    腳下鬆軟像是沙地,鼻端是潮濕腥鹹的海風,徑直淹到脖子的海水卻消失了。柏寒張開眼睛,發覺自己站在岸邊,數百米外便是波濤洶湧的大海。


    這裏像是,我們下車的地方?連忙掏出占雨石,果然在海岸線邊。


    “my god!”楚妍激動地叫著,“我說的沒錯,蓬萊不會在地點上糊弄乘客。我們登上的那艘木船原本便不存在,七天期限一到,蓬萊就把我們送回原地了。”


    沒錯,既不耽誤完成任務,也給了乘客安全返回的機會,新人們也有活路蓬萊果然公平。楚妍一定會把這場古怪任務記在本子上。


    一名穿著長袍的男人從碼頭跑過來,激動地揚著脖子上車票:“你們怎麽回來的?我們六個天天在這裏等著,琢磨著你們得回來坐車。我們任務沒完成,怎麽辦?能重新做嗎?哎,你們完成了嗎?”


    這人是個話癆,自顧自滔滔不絕:“你們猜怎麽著?這裏秦朝和我們那個不一樣,足足流傳了四千多年,現在是漢朝。對了,徐福出海是一萬年前的事情,我還以為我做夢呢,要不是這車票摘不下來....”


    沒人顧得上理他,淩耀祖三人激動地仰頭看天,盡管莫名其妙,總算回來了,能上車了。


    三根珀伽索斯羽毛、蛛絲皮囊和螢火蟲香囊留給柏寒,寶刀和防彈衣等裝備留給老胡丁一柏寒團隊著實不缺,片刻之後淩耀祖三人手中空空如也,頗為瀟灑。


    淩耀祖朝新人要了盒煙,分給梁瑀生沈百福幾人,鄭重道謝:“等著你們信兒。”杜老師卻很不好意思,連連搓手:“小柏啊,按說這都是你帶回來的,沒我們什麽事兒。可這秦朝的東西確實難得,要不這樣,借我幾件,等你和福哥回來就拿走行不行?”老胡丁一很是不舍,傷感地蹲在地上。


    “小柏,我會給你家裏帶信的。”雷雪指指衣袋,“老胡和丁一人都不錯,能陪著你和福哥一起回來。”


    柏寒用力點頭。“你....回去多保重。”


    雷雪自然明白,從頸中摘下禦守戴在柏寒脖子,眼淚汪汪地說:“這個你帶著,千萬小心些。”


    鑲著金邊的純黑禦守,一角綴著小小金鈴,是她防身保命的寶貝。柏寒吸吸鼻子,緊緊擁抱著她:“嗯,就三場而已,很快的。等我回去剛好能過年,我找你去玩。”


    清晨七點整,三節相鄰車廂陡然出現在沙灘上,所有人生怕嚇到它們似的屏住呼吸:這可是回到原來世界的列車。除了沒有車頭車尾,它們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麽不同,車門大大敞開。


    離別的時刻來臨了。柏寒記得第一次在車廂裏見到淩耀祖隊伍的模樣;鬥轉星移,他們曆經千難萬阻,終於功成身退。


    雖然很舍不得,不過想想也是好結局喏,榜樣就在麵前,我們也會有這一天的。男朋友安慰地拍著她肩膀,於是柏寒抹抹眼淚,忍住失落傷感給三位好友一個大大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嗯,第一批配角回歸,下一個是楚妍,其次是梁瑀生和趙邯鄲,最後是柏寒百福哈。


    第175章 蓬萊二十五


    2017年10月30日


    砰砰,砰砰。“沈百福?”薑杏小心翼翼喊道, 又連敲幾下大門。足足等了五分鍾依然沒動靜, 她隻好失望地朝身畔毛呢裙搖搖頭:“他不在。”


    毛呢裙長長歎口氣, 禮物太重了, 隻好放在地上。


    做為剛剛度過兩場任務的新人,回到蓬萊第二天應該盡情享受休閑時光才對, 兩位女生卻寧願把時間花在更有價值的事情上。


    “他一定很忙,一定有很多人給他送禮請他幫忙, 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遇到。”將心比心,薑杏覺得一定有大批乘客排著隊跟在福哥後頭混臉熟,就像自己一樣。“人家可是通過十五場任務、通過兩場鬼門關、自帶守護佛珠的福哥。”


    隨著時日推移, 沈百福的豐功偉績被蓬萊乘客吹的沒邊沒際,相當誇張。毛呢裙也加入吹噓隊伍:“切爾諾貝利遊樂園呢!聽說那裏死了幾十萬人,還有座住在糖果屋的女巫。第七晚隻有福哥和梁瑀生在,梁瑀生也很厲害,居然能被日本古代劍客看中, 聽說帶著生前武器的守護神威力都很強大。”


    薑杏插嘴:“那晚我們不是見過嘛?”


    “對對,見過的。”毛呢裙誇張地比劃,一時想不起日本劍客的名字。“反正梁瑀生撐過前半晚,後半晚是福哥一個人扛過去的,一個人耶!黎明前的黑暗有多可怕你是知道的。”


    兩位剛剛經曆靈異任務的女生一起打個冷戰。


    “而且,那時候柏寒還沒有得到守護神呢。”毛呢裙繼續渲染,“你看她帶著的那條狗有多凶。”


    薑杏讚同地感歎:“我根本看不出是條狗,太大了。喂, 上次柏寒真把我嚇壞了,我以為她死定了。”


    “可不。”毛呢裙拍著胸口:“反正隻要回到車上還有口氣就能活。”


    兩位女生像討論八點檔言情劇一般把沈百福諸般英雄事跡列舉一遍,不少內容或許當事人自己都想不起來了;關鍵在於“進他佛珠圈子不要錢,不要交換,也不要女人!”


    實在太偉大了。


    臨近尾聲的時候,話題轉移到“徐福東渡”今早兩人在“金蘭契”三位新人口中打聽到的:“八岐大蛇呢!你玩過《陰陽師》遊戲沒有?很厲害的,日本最強大的妖怪都打不過福哥....”


    漆黑院門被打開了,一個高個子男人滿身酒氣地站在門裏,口齒不清地說:“不是我打的,一過去它就跑,追不上。”


    昨晚剛下過大雨,天氣涼颼颼的,薑杏裹著大衣出的門;麵前沈百福卻隻披了件藍格襯衫;頭發亂得像雞窩,兩眼眵目糊,滿臉絡腮胡須,活像個宿醉初醒的醉鬼薑杏卻激動地心頭亂撞:沒有那晚初見時帥氣,不過依然很man!


    毛呢裙已經和他寒暄上了:“福哥,我是馬雪,這是薑杏,我倆是“兩腳羊”任務的新人;那晚多虧你幫忙,我們是來謝你的。”


    隨口應著的沈百福打量兩人,目光停在薑杏臉上,後退一步讓開大門:“進來。”


    像大多數蓬萊乘客一樣,沈百福院落一側被茂盛油綠的爬山虎占滿了,牆角盛開著紅紅黃黃的花朵;奇怪,都快十一月啦?薑杏羨慕極了,發現花圃角落扔著兩顆漂亮的鵝卵石。


    靠牆擺滿大大小小酒壇子,不少被泥封著,倒把主人襯托成古龍裏嗜酒如命的人物。事實也是如此,一進院落酒氣便撲鼻而來。


    “有點亂。”沈百福揮揮手,搖搖晃晃地朝屋裏走,“剛回來,沒來得及弄。”


    能從鬼門關回來就是勝利!薑杏心中替他辯解,隨即發現屋簷下堆得小山似的特產:金華火腿、北京烤鴨、雲南鮮花餅、四川牛油鍋底和成包辣椒、日本神戶牛肉、長崎蛋糕和果子紅豆燒、西洋參巧克力牛排培根....還有什麽茅台清酒,一瓶瓶叫不上名字的酒。


    頓時把兩人帶來的西瓜草莓曲奇蛋糕襯的分外寒酸,薑杏隻好悄悄放在角落。


    做為單身男人居所,房間被收拾的還算幹淨,床鋪棉被沒疊,沙發角落塞著兩隻襪子,薑杏假裝沒看見。北歐簡潔風格嘛,家具一定是哪場國外任務結束運回蓬萊的,我也能遇到就....


    咦?床頭櫃擺著個大大海螺,像是天藍色美玉雕就,又像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產物,令人舍不得把目光移開去;裏麵盛滿指頭大小的瑩瑩明珠,還綴著兩顆深粉鵝卵石。一棵枝繁葉茂的鮮花被種在明珠裏,花朵有點像繡球又有點像玫瑰,顏色像大海雪白波浪。


    “那是什麽花?”薑杏不由自主地問,嗅嗅鼻子:“真香啊。”


    正從不通電的冰箱裏取出兩罐可樂的沈百福也望過去,薑杏覺得他目光很溫柔。“朋友送的。”他簡單地答,“好看?”


    一定是女朋友。兩個女生圍攏著把海螺和小白花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確實非常美麗,沈百福微微笑,從海螺裏摸出兩顆明珠拋給她們:“鮫人眼淚,留著玩。”


    鮫人!捧著明珠的薑杏忙不迭問:“長什麽樣?像《加勒比海盜》裏的美人魚嗎?”


    中午時分,薑杏的好奇心被充分滿足,幾場鬼門關任務也被打探的七七八八,兩人來意也並不難猜測。


    “我倆上場本來想和林書桓組隊,就是“兩腳羊”那場任務的隊長。可惜他運氣好,被有守護神的隊伍錄取了。”薑杏沮喪地歎氣,“我倆在金蘭契等了好久,有不少隊伍招人,可是太,太,太可怕了。”


    她想不出其他詞匯,臉憋得通紅。不少熟人靠著其他手段找到隊伍,比如同時進入“兩腳羊”任務的薑以韡,陪伴著有守護神的隊長出出入入;兩人私下提起,覺得她和妓/女沒什麽區別。


    毛呢裙繼續說下去,“我們隻好組了三位沒有守護神的新人,運氣還不錯,上場任務二等座不用動地方,湊合混過來了。想請他們帶我們出去碰運氣找找守護神,他們還有條件,我們不答應,也沒去成。”


    其實二等座還想我們占便宜,幸虧自己聰明,喊著沈百福是我朋友,他們半信半疑,總算沒敢動手,把注意力轉到新人身上去。想到這裏薑杏眼圈都紅了,沒好意思提起,雙手合十朝著沈百福拜拜:“福哥,我們今天來,先是謝謝你上次救我的命;還有,你認識人多,能不能幫忙我倆介紹個靠譜隊伍,嗯,我們一定報答你,也不會給你丟人的。”


    這個請求顯然在沈百福意料之內,他背靠木椅盯著天花板,喃喃念叨:“我想想啊,嗯,上場不行,兩腳羊的不行,徐海鷹其實不錯,不過他馬上二等座了....”


    有希望呢!薑杏和毛呢裙互望一眼,都是喜笑顏開。不等沈百福想到合適人選,院門便傳來響動:“百福!”


    是柏寒,上次相遇的時候,一根長矛把她整個人貫穿了,瞧著可真嚇人。此時柏寒卻活脫脫像個古代女郎:穿著深紅交領窄袖的曲裾深衣,行走時鑲著花邊的裙擺垂及地麵;黑發被梳成發髻,簪著兩根長長的紅寶石步搖,耳環也很貴重。


    “真漂亮!”薑杏小聲讚歎;開心的柏寒盯了幾眼,像是認出她來:“秦朝衣服,好看?你是兩腳羊那場,那個?”


    她連連點頭,“就是我啊!”頭頂忽然掠過兩隻大鳥朝屋裏疾撲,卻被柏寒敏捷地捉住尾巴翅膀。


    那是兩條小龍,兩邊翅膀長的不一樣。薑杏屏住呼吸:傳說中的神物,事實上所有除了人類以外的生物根本無法登上列車,更無法在蓬萊生存。


    “都十二點了,跟我吃飯去,鍋都燒上了。你倆也來,今天熱鬧。”柏寒熟稔地招呼沈百福又邀請客人,認真地在屋簷下堆積如山的禮物中挑挑揀揀,拎著牛油鍋底和辣椒又叫起來:“有西瓜!我好久沒吃西瓜了。”


    帶來西瓜的薑杏卻張大嘴巴:柏寒稍微分心,兩隻小龍便溜進房間直衝床頭,半路便被沈百福揮舞著一本雜誌截住:“又吃?還吃?吃死你。”


    雙方顯然不是第一次交鋒了。兩隻上天入地的小龍目標是那棵小白花,沈百福左圍右擋不讓它倆得手,後者索性撲到敵人頭頂又抓又撓,還是柏寒過來解圍:“不許動!你們兩個壞家夥,連人家楚妍的花都吃幹淨了,還吃?”


    其實柏寒很寶貝兩條小夥伴,回家路上哄了半天,直到它倆吭哧吭哧啃著自家院落的幾株鮮花才放心。


    煤炭燒起來了,兩口並列火鍋裏的水也咕嘟咕嘟冒著泡兒,還有口蒸鍋也熱了。鮮羊肉和鮮蝦螃蟹、培根肥牛、魚片鵪鶉蛋擺滿十來盤,豆腐蟹柳白菜粉絲之類更是豐盛,主食是麵餅,桌上還擺著一大盆調好的芝麻醬。


    “這鍋放辣的。”柏寒把剛搜刮來的牛油鍋底扔進一口火鍋,守在旁邊瞧著紅湯翻滾,“真香啊,百福誰給你的?”


    沈百福撓撓頭:“忘了。”


    席間相當熱鬧。盡管昨天剛剛慶祝過平安歸來,今天男士們依然沒少喝酒,一壇壇秦朝酒水被擺在手邊。辣鍋可真過癮,柏寒一邊涮肉,一邊不忘招呼薑杏和毛呢裙:“這餅可是秦朝的!”。


    話題自然不離剛剛離開的三位同伴:老胡丁一是最羨慕的,哈哈笑著:“淩大哥是出差遇上的這事,眼瞧一年了,正事都耽誤了;杜老師可是曠了一年課,假都沒請,夠他喝一壺。雷雪還好點,私企,說不幹就不幹了。”“有命回去就謝天謝地,爹娘孩子都得樂死,再熬三場,哥們也熬到頭了。”


    不知小雷現在做什麽呢?除了急著回家,王家宇家裏也得看看,回去了大白還能出現嗎?至於淩耀祖....一隻通紅螃蟹被夾進碟子,梁瑀生吃的滿頭大汗,“琢磨什麽呢?”


    “我想小雷了。”柏寒聳聳肩膀,擦淨手把螃蟹後蓋掰開,沉甸甸的滿滿蟹黃。她捅捅身畔楚妍:“喂,過幾天你回到家裏,第一件事做什麽呢?”


    這個問題毫無難度。楚妍正剝著龍蝦,眼中滿是憧憬:“立刻坐飛機回英國我是到中國探親的時候登上高鐵,一睜眼就遇到海永韜和小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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