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呢裙卻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恨恨地說:“我們一直在一起啊,它怎麽不來找我呢?”


    舉著兩瓶礦泉水回到門口,薑杏定定神,對小妖怪大聲說:“喂,你跟我走,以後保護我,為我戰鬥,行不行?我也對你好,給你水喝。”


    小妖怪呆住了,顯然沒想到居然這麽多要求,眼巴巴看著她手中水瓶,喃喃道:“喝水,我要喝水。”


    “那你答應我,跟著我走,以後不能離開我,時時刻刻保護我,我一叫你你就出來。”她絞盡腦汁思索著,“我也會對你很好的,每天給你洗澡刷牙,每天都給你水喝,還給你好多好多好吃的,比剛才的桂花糕和柏餅還好吃。”


    小妖怪想了又想,到底禁不住清水的誘惑,可憐巴巴點點頭。


    成功了!薑杏激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恨不得沈百福就在麵前我也是有守護神的人了!剛想把水瓶遞過去,薛鴻文就低聲說:“名字,問它的名字!”


    “我叫薑杏,你叫什麽名字?”薑杏感激地看他一眼,又對小妖怪說:“不可以撒謊哦。”


    “芥川虎。”小妖怪挺著胸膛大聲說,雙手指著頭頂凹陷進去像個碟子的地方:“喝水!”


    片刻之後,薑杏小心翼翼把清水倒進它頭頂,卻發現淺淺的凹坑怎麽也倒不滿。一瓶瓶礦泉水被傳到她手中,再倒進小妖怪頭頂,很快存貨沒有了,新人們不得不跑到別院外頭打水。


    與此同時,平安京百裏之外的鋼牙嶺。


    我在哪裏?


    遠處似乎有呼喊聲,還有兵器擊打石壁的聲音,令柏寒暈暈沉沉的頭更疼了。窗外寒冬臘月,老媽在廚房做好吃的,香味順著門縫鑽進臥室,她賴在溫暖被窩裏不想起來....燈光怎麽這麽晃眼?讓我再睡一會,好困啊....


    “柏寒!”這回的聲音近多了,幾乎就在身畔,聽起來好熟:“小柏,柏寒!”


    不知什麽東西被扔過來,不偏不倚砸在柏寒腦袋上,嘶,好疼。氣得她立刻分辨出說話的人是誰了:“沈七寶!你想造反?竟敢打師傅。”


    沈百福樂了一聲,聲音又緊張起來,還帶著齜牙咧嘴的痛楚:“羽毛,快點,天馬羽毛,趕緊戴上。”


    要珀伽索斯羽毛幹什麽?這裏又不是水底,柏寒嘟囔著,不過憑借著長久形成的默契還是伸手進衣袋裏取出口罩。


    帶著海風的清新空氣進入肺裏,令柏寒立刻頭腦一清:太危險了,山洞裏沒氧氣了?左肩疼得厲害,剛才卻沒發覺,隻好右手撐著地麵坐起身,“百福你怎麽樣?”


    就著螢火蟲香囊光芒,柏寒發現幾步之外的沈百福倚靠牆壁坐著,臉上蒙著口罩,右腿古怪地彎曲著,額頭滿是冷汗,指指滾在遠處一塊石頭,“倒黴到家了。”


    幸好沒砸到他腦袋,柏寒連忙摘下背包取急救包:“別動別動,小心骨折。”


    這話說晚了咬牙用短劍劃開他褲腿,柏寒發覺膝蓋附近的傷口血肉模糊,能看到雪白骨頭。她不敢碰觸,隻能用清水衝洗傷口,疼得沈百福叼著衣服,狠狠捶打牆壁。


    “剛才那邊好像有動靜。”柏寒輕手輕腳敷上不夜城帶回的金創藥,再用幹淨紗布裹住,故意分他的心:“聽見老胡和石秋霖動靜了嗎?”


    沈百福有氣無力哼哼著,“你過去看看,我算是廢了。”


    “別亂講話。我這兒也疼得厲害。”柏寒指指自己高高腫起的肩膀,坐下讓沈百福檢查,幸好骨頭沒事。放下心來的柏寒卸下背包底部夾板綁在他腿上,這才從後背摘下琉璃長刀握在手中:“我過去看看,你小心點。”


    沈百福喝了幾口水,揮揮寶刀,“快去快回。”


    剛才聲音是從左邊傳過來的,她一路順著來時山洞行進。頭頂和兩側石壁滿是蜘蛛網似的裂痕,地麵鋪滿碎石,有時根本無處落腳,柏寒不得不手腳並用爬行。奇怪,地震這麽厲害,為什麽山洞沒有徹底坍塌?那樣我們就被砸成餡餅了。


    “安倍晴明!”每走一段柏寒就大喊幾聲,吹幾聲銅哨,依然聽不到回複,兩側倒偶爾傳來敲擊石壁的聲音。她忽然停下腳步,從衣袋取出麵小小紙旗想點燃,按動幾下打火機火苗卻遲遲不出現。


    試著摘下口罩,柏寒拚命張大嘴巴吸氣,也有空氣正常進入肺裏,身體卻難受的恨不得抓撓臉頰洞裏完全沒有氧氣了。


    安倍晴明有問題。


    戴好口罩的柏寒這麽想著,加快腳步尋找著沿途自己留下的熒光記號。這幾天住在他的府邸,安倍家族其他陰陽師和平安京護衛常有拜訪,除了沈百福隱藏佛珠之外,大家都下場切磋,普通陰陽師操控的式神不是自己和金絲眼鏡、心經女子守護神的對手,老胡幾人也能打個平手。


    進入這麽個破山洞尋找封印泄露的地方,為什麽不帶他自己手下過來?還得辛苦剛剛覲見過天皇的我們出手?


    他想殺了我們。盡管莫名其妙,柏寒依然不得不承認任務需要保護的對象想把自己永遠留在地底,用力把手心紙旗捏成一團。


    為什麽?他封印大天狗受了傷,妖魔鬼怪虎視眈眈,平安京正是用人之際,連天皇本人也求賢若渴;我們主動來幫忙,他反而暗下毒手相當不通情理。


    他忌憚小青小藍?見它倆不見了更怕對他不利?還是對我們這些陡然冒出來的異鄉人懷有戒心?柏寒一時間想不到答案,一路腳步不停,發覺自己已經回到眾人分開的三岔路口,安倍晴明依然連個影子都沒有。


    仔細檢查地麵牆壁,確實沒有留言記號,柏寒這才一頭衝進老胡三人那條道路。依然是蜿蜒曲折的山洞,不得不趟著落石行進,中間有一段被落石塞滿,無法通過的柏寒隻好趴在石堆上用刀鞘捅開幾塊,朝著碗口大小洞穴吹動銅哨,這次很快有了回聲:“柏寒?福哥?”


    手電光柱順著洞穴照過來,老胡戴著口罩的臉龐也出現了,聽起來相當後怕:“差點砸死我們,你們怎麽樣?”


    “我肩膀挨了一下,沒大事。”柏寒退後幾步避開不斷從坡頂滑落的石塊,“百福腿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夜間稍微修改,薑杏和小妖怪的地方。加了點細節。


    第209章 百鬼夜行六


    2017年12月24日


    足足大半個小時之後, 傷痕累累的三人才站到柏寒身前:老胡腦袋挨了一下, 鮮血不停滲出包紮的繃帶;丁一左腳掌被落石拍中, 完全著不了地, 估計粉碎性骨折;及時護住腦袋的周丹寧胳膊斷了,草草用夾板吊在胸口。


    “安倍那個玩意想弄死我們。”老胡也相當精明, 第一句話便直奔主題:“要不靠著天馬羽毛,咱們哥幾個非得活活憋死在裏頭。丫過十天半個月回來看一眼, 個兒頂個兒都臭了。”


    前方帶路的柏寒有些想笑, 更多的是後怕:幸虧自己和楚妍羽毛相當富裕, 最後一場鬼門關統統帶在身旁;金絲眼鏡團隊是老相識,這次任務又並肩奮戰, 也是人手配備一根。


    被他攙扶的丁一一瘸一拐走得很慢, 口中大罵:“md人模狗樣, 不對,人模狐狸樣, 還帶咱們見天皇, 還請咱們住他家裏,早就不安好心。”


    若不是如此他處心積慮, 自己兩隊也是久經陣仗的, 怎麽會上當?柏寒敲敲牆壁, “這座山也古怪的很, 震得這麽厲害居然沒塌。”


    “安,安,安倍早就算計好了。”周丹寧說得吃力, 腦子卻靈光,“八成確實有封印。”


    回到三岔路口,幾人剛好和從右邊山洞鑽出的金絲眼鏡和葛毅走個對麵。這兩人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金絲眼鏡背後被大石重重砸了幾下,還好貼身穿著軟甲,骨頭沒斷,把隔夜飯都吐幹淨了;葛毅腰間被匕首似的碎石紮的很深,眼瞧著也沒法和敵人動手了。


    商量幾局,行動不便的傷員留在原地,柏寒帶著老胡周丹寧、金絲眼鏡順著原路返回去找沈百福。後者老老實實等在原地,由著幾人脫下外衣綁在一起,合力拖著他前進。


    “安倍晴明是妖怪臥底。”金絲眼鏡冷靜的聲音在寂靜山洞格外清晰,“我一直在想,他為什麽要殺我們?答案很簡單,他一半是人,一半是妖,既可以當陰陽師,也可以當妖怪嘛。”


    前方不停撥開石頭留出通道的柏寒沮喪地停住腳步,沈百福也懊惱的“草”了一聲。我為什麽這麽蠢?十八場任務經曆下來什麽情況沒遇到過,為什麽沒想到安倍晴明可能站在妖怪那邊?反而先入為主覺得他會保護人類?


    “沒想到啊。”沈百福憤憤捶打地麵,一向欣賞的ssr原來是無間道顯然很令他不爽。“裝得可真像,還陰陽師,還鎮守平安京封印大天狗,還帶咱們見天皇,裝得真的似的。”


    這種沮喪懊惱氣氛一直持續到深夜。離開洞穴的出路被大堆落石徹底堵死了,不知從何而來的野草把縫隙堵得嚴嚴實實,七名乘客不得不把無法行動的傷員留在原地,四散尋找其他出路。


    來的時候還提到《黑暗侵襲》的柏寒頭疼欲裂:我可不打算像電影女主角似的留在這裏,好在有大黑狗陪伴,《金剛經》護在胸前,深邃洞穴也沒那麽可怖了。不多時到了洞穴盡頭,這裏刻著古怪陣符,還有些施法器材和數具野狼枯骨,柏寒不敢碰觸,確定沒有地道之類便離開了。


    “這樣不行,還得原路出去。”重新在洞口集合的七人席地而坐吃晚餐,好在氧氣、飲水食物、照明器材都不缺,藥物也備得齊全,堅持幾天還是沒問題的,何況心經女子三人也在外頭。搬運石頭、撬動杠杆、用蛛絲拴在石頭上遠遠拉扯、計算頂部石頭滾落力道和距離....


    要是梁哥在就好了,擦去汗水的柏寒握緊琉璃長刀,又開始思念兩隻小龍。清晨九點左右,隨著最後幾塊活動的石頭被蛛絲扯了下去,野草也被清理不少,身形纖細的柏寒小心翼翼順著石頭爬到頂端,奮力推開阻路石頭,感覺刀鋒般氣流從臉旁吹過,有點像真空包裝被針猛然刺破的感覺。順著窄窄縫隙探出頭去,陽光曬在臉上格外溫暖。


    我以後再也不進洞穴了。柏寒暗自發誓,瞧著留在最後的葛毅也被拖出石洞,不由自主歡呼起來。


    金絲眼鏡擦著汗水,滿麵焦慮地看著手表:“回去,薛玲玲(心經女子)一直沒動靜,我怕安倍朝他們下手....”


    可惜來不及了。


    銅哨聲忽然響起,是前方探路的老胡周丹寧,不停朝眾人招手,柏寒幾人連忙走去心經女子睜著眼睛的僵硬屍首橫在大石上。


    看得出她奮戰到死去那一刻,周身滿是傷口,心髒不知去向,血淋淋的傷口不像人類所傷。金絲眼鏡像是驟然老了十歲,佝僂著腰把並肩戰鬥十七場任務的親密夥伴摟在懷裏,眼淚滴滴答答落在地麵。再有一場她就能回家了,柏寒忽然想起切爾諾貝利遊樂園幾人初遇的場景,忍不住淚眼婆娑,沈百福點起根煙狠狠地吸。大黑狗圍著周圍聞聞嗅嗅,可惜再也見不到錦毛鼠的身影了。


    金絲眼鏡的另一名隊友死在山洞和大路中間的位置,同樣遭到敵人圍攻,頭顱脫離身體滾在一旁。葛毅哆嗦著雙手把他的頭顱撿回來,喃喃說著什麽,大概是發誓報仇。


    “還少一個。”金絲眼鏡抹抹眼淚,把兩人屍首並肩放好,茫然地四處張望,柏寒覺得他已經做好最壞打算。幸好前方傳來的是好消息:泰拳好手還活著。


    “頭兒,你們怎麽才來?”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在兩腳羊任務足足躺了一路,依然笑嘻嘻的,此時躺在大路旁的空地嚎啕痛哭,話都說不利索,身旁還有個數十人的商隊。“城裏聽到東邊有動靜,我們放心不下,往這邊趕,遇到安倍晴明,說你們被狼困在洞裏。我們趕過來,洞口沒有狼,倒遇到一群妖怪。薛姐先,先沒了,我和老張並肩子撤,半路他也沒了,我拚命跑到路上,遇到過路商隊,隊裏三位高僧坐鎮,才保住一條命....”


    此時此刻的安倍晴明正垂手恭立在天皇座前,“陛下放心,昨晚數隻闖入城中的妖怪都被除掉了,結界也被我重新施過法術,不會再有意外。


    天皇點了點頭,長長歎口氣。


    安倍晴明也不多言,“那我下去準備,午間進宮等候您的宣召,啟程前往淺草寺。”


    天皇頷首,“你辛苦了。”


    安倍晴明像是想起什麽事情,“還得向您稟告:從東土大唐而來的十位驅魔師,已經離開平安京了。”


    這個消息大大出乎天皇意料之外,詫異地睜大眼睛:“怎麽會?日前不是說,他們要在城中盤桓數日?為何來去匆匆?”


    安倍晴明也滿臉惋惜:“說是他們師尊傳來的急訊,太過突如其來,我也沒有想到。他們前日才接到您的賞賜,不好意思當麵辭別,托我向您致歉;說隻要有機會,一定再來拜見。”


    “城外眾妖聚集,連結界都撐不住了,你一人孤掌難鳴。我還以為他們能助你一臂之力,還想見識見識那位柏小姐驅使的青龍....唉,天意如此。”天皇有些悵然,雙目望著殿外,“當年我遊曆洛陽的時候,隻有一十八歲,還沒遇到皇後,父皇母後身體康健。三十餘載歲月如同東流水,匆匆而去不可挽留....大唐風華猶在麵前呐....”


    天皇的惆悵惋惜並沒能影響安倍晴明的心情,相反他格外愉悅,回到府邸就傳來自己最心愛的侍妾夕顏這是位十七、八歲的美貌女郎,又聰慧又調皮,像所有溫室中被細心嗬護的花朵般令人驚豔。


    “猜猜我今日做成什麽大事?”盡管是個疑問句,他卻沒給對方猜測發問的機會,緊緊擁抱起她朝著寢室大步走去。


    猝不及防的夕顏雙手推著他胸膛,羞澀地垂著頭,“大人,大白天的,外頭侍女都在...”


    很快她就被拋在榻榻米上,衣裳被剝下遠遠扔在旁邊,男人火熱身軀比山巒還沉重,於是她再也說不出話了。


    寢室終於安靜下來,夕顏卻把自己蜷在柔軟棉被裏,闔上眼睛調勻呼吸,快點睡著,快點睡....枕畔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我比安倍雜種如何?”


    她全身血液突然凝結成冰,心髒幾乎衝出喉嚨。


    身後那個安倍晴明居然笑了,一下一下撫摸她柔軟光滑的背脊,“你倒是聰明,何時看出破綻的?倒挺沉得住氣,還想找出克製我之法?”


    夕顏全身發抖,以至於牙齒咯咯作響。


    安倍晴明柔聲安慰:“說說看嘛,讓我也聽聽,到底哪裏不像?神態?發號施令?還是床榻之間?”


    盡管設想過無數次被揭穿,如今事到臨頭,夕顏反而生出種破罐破摔的勇氣:大不了一死,還能早些去見大人。


    回過頭來,麵前的“安倍晴明”容貌俊美風流,身體修長白皙,靠在枕上如往日一般充滿成年男子的魅力如果他是大人該有多好。


    “綠竹。”夕顏一字一字開口,“錦鯉,還有蓮花。”


    “安倍晴明”拍拍額頭,滿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幾棵破竹子被安倍雜種養的還挺嬌貴,換了人就枯了。想不到他還有興趣養鯉魚,還有什麽蓮花,哈哈。”


    夕顏瑟瑟發抖,用棉被把自己裹得像個蠶蛹,“你是何方妖怪?大人在哪裏?”


    “安倍晴明”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捏起她的下巴:“是你的大人主動找上我的,可不是我招惹你的大人。話說回來,妖怪有什麽不好?昨晚開始,平安京的封印已經擋不住妖精鬼怪,隻不過統統潛伏起來沒有張揚罷了;等到明日太陽升起,塵埃落定,平安京也該改朝換代了。今時今日,“安倍晴明”就是我,我就是“安倍晴明”,明天此時,世上便沒有安倍晴明這個人了,又何必分的那麽清楚。”


    “別做夢了!”假裝沒發現和被當麵揭穿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夕顏噙著淚花尖叫:“大人呢!你把大人還給我!”


    麵前少女麵如芙蓉,紅唇嬌豔,激動之下棉被滑落,雪白肩膀和脖頸之間線條優美動人,就連心如鐵石的“安倍晴明”也一滯,忽然笑了笑,右腳重重跺了兩跺。


    他的鞋?地板?塵土?夕顏茫然地望著他,盡管莫名其妙,卻憑著本能意識麵前這個妖怪沒有撒謊。忽然她恍然大悟,整個人抖得像片沒能脫離枝頭的風中枯葉,掙紮著大聲叫喊起來:“快來人啊,他不是大人,他是妖怪....”


    侍衛呢?仆人侍女呢?大人的族人呢?快點來啊。眼瞧著寢室外頭毫無動靜,夕顏心裏發急,裹著棉被光著腳踉踉蹌蹌衝下床塌,奔到門口用力拉扯門板,兩扇熟悉的木門卻仿佛灌注鐵汁紋絲不動,拍打的手都疼了,外頭靜悄悄的全無動靜。是結界,區區一門之隔便是冰火兩重天,外麵什麽也聽不到這種法術夕顏一點也不陌生:安倍晴明本人就非常擅長。


    熱乎乎的呼吸吹在她□□的肩頭,夕顏猛然回過身,發覺“安倍晴明”赫然立在麵前,目光灼熱,“日後好好伺候我,我自然留你一條性命,如若不然...”


    她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閉著眼睛心想一了百了,可惜不能再見大人一麵。身上突然一涼,棉被像朵烏雲般飛到遠方,夕顏隻叫了一聲就被緊緊壓在門板上,過了很久才來得及哭泣。


    第210章 百鬼夜行七


    2017年12月24日


    坐在搖搖晃晃的牛車上望見遠方平安京的時候, 已經日暮西山了。


    柏寒揉揉紅腫的眼睛打個哈欠, 發覺車廂裏的周丹寧吊著胳膊睡得正香,另一側的沈百福卻睜著眼睛望向車頂,不知想著什麽:“百福, 你的腿還疼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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