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才段位不也是跟不上?喬六神倒是個好的,他那一幫子契兄弟也是修為上佳,夥成一幫鎮得住雍州,可是拚起化神期以上、不,窺虛期以上的修士,五個雍州也幹不過一個清天門!]


    [狗屎的窺虛期以上我的天,樓上道友您數數,明麵上仙界現在有多少窺虛期?有一百嗎?我看懸]


    [說得是呢,元嬰、神動、分神、化神,這四階,節節如登天啊]


    [樓上道友們跑題了,我看雍州敢叫板新安府也沒甚稀奇——高階修士固然重要,然則一個勢力的能量,六成還是集中在中階修士身上]


    [眾所周知,十三州天地靈氣駁雜,成色奇差,同等資質的修士在新安府一百年能修到神動期,在雍州他得二百年——大家夥來瞧瞧火木蘭的功勞,去年雍州仙會新登記的神動期你們猜有多少?]


    [……多少?]


    [五百六十七!]


    [臥槽!]


    [乖乖!這是積了多少年的老元嬰啊!]


    [就算是一百比一的概率,雍州未來也可能出來五個化神期!光耀無匹啊!]


    [讚同!雍州欠白芙蓉人情欠大了]


    半夜談論時政總是很沒忌諱,蔻蘭刷評論刷的心跳加快,半天放下靈珠,拍拍胸口。


    一個人的能量究竟有多大?蔻蘭不知道,她隻知道,快一年半了,白芙蓉被很多人默認死亡,卻依舊不能阻止她在修真界攪起一片風雲。


    楚月禾同樣也看到了這雍州仙會硬脖子的發言。


    然而這會他沒心思寫貼誇喬六神,一夜時間,腳步輕輕風聲緊,走過三個城鎮,他總覺得他被人盯上了。


    靈珠我已經砸碎了。


    清天門還能這麽快找到我嗎?


    楚月禾手心有點出汗,心中到是沒有對於所作所為的後悔,反倒是充滿了凜然就義的熱血豪情。


    “嗤,蠢貨。”


    一道冷哼響在黑暗的街角,楚月禾登時拔出扇子來,卻看著一個白衣公子從陰影中走出來,麵容慘白眉目清俊。


    楚月禾:“……”


    楚月禾不可置信地脫口而出:“李不咎!”


    李仙鶴點頭:“是我。”


    “別亂看了,蠢貨,你是要被人跟蹤到老窩一鍋端了才會發現蹤跡嗎?”


    這話信息量太大,楚月禾愣神片刻,逼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因為那則短訊嗎?話沒出口,楚月禾就咬住自己的舌頭。


    “是啊。”李不咎譏諷道,“你寫的帖子,洪水滔天你就不管了?”


    楚月禾:“……你們怎麽知道是我?”


    李不咎打個哈哈:“我們館子裏有精通陣法的大佬,你的靈珠通訊碼我們早就有。”以陰三嶠的本事,定位楚月禾分分鍾。


    “從你發了帖子開始,老子我就馬不停蹄趕過來救人了。”


    “趕緊磕頭謝恩吧,小子。”


    楚月禾結結巴巴道:“您,您和陰爺不是守在歸雲府遺跡……嗎?”


    “一年都沒走,怎麽……這會兒?”今兒不年不節,咋會離開呢?


    因為白芙蓉那沙雕沒死,不過李不咎怎麽可能回答這個問題,他果斷跳過:“哈,黑森林老窩總得有人管。”


    “屁話真多,跟上,走了。”


    第77章 重回森林


    戰鬥初歇,燕九用繃帶紮好滲血的傷口, 看看灰暗的天色, 和湖中躍躍欲試的魚妖們打個招呼:“大佬們, 開飯了。”


    “快天亮了, 趕緊吃。”


    說完,拔劍將剛才被殺的修士屍體一個個挑下落月湖。


    湖麵泛起大浪,魚妖結隊而出,張開滿嘴利齒吞吃人修屍體, 血紅彌漫一片水澤。


    鹿王森林深處叼來幾叢藥草, 當空甩給燕九, 燕九接過抱拳謝道:“多謝鹿兄。”


    老鹿抖抖鹿角, 將上麵毛茸茸的露水甩掉,用蹄子夾著腳趾頭整了整自己的獨眼龍眼罩:“無妨。”


    “我謝你才對。”


    “這幫宵小上次偷借神農穀的名頭, 盜咱們酒館的庫藏。”


    “我的左眼可都祭給他們了——結果今晚又來。”


    燕九灑脫一笑, 手掌用力將靈草捏碎, 解開繃帶敷在傷口上, 銳痛襲來,他麵不改色道:“鹿兄客氣了。”


    “神動期晉升不久,正好拿人練練手。”


    鹿王看了一眼天色,嗬斥躲在樹後探頭探腦的小鹿公主,讓她領著族人去把森林中白芙蓉走前布下的機關恢複原樣,隨即轉過頭來, 對坐在地上開酒的燕九道:“聽說了嗎?”


    “落月鎮都在傳, 說雍州為了咱們小白掌櫃, 和清天門絕交了。”


    將梅花雕的蓋布丟掉,燕九心中自嘲天天喝這闊血脈的神酒,自己都快變成魔修了,嘴上麻麻回應鹿王:“本就是利益集合體,散了就散了。”


    “雍州去年那火木蘭喝到現在,夠喝出幾百神動期了。”


    “姑蘇喬六神本就是龍虎之命,比那孔繁秀強多了。”


    鹿王撅撅嘴唇,想舔自己鼻端上一滴露水:“清天門孔老兒聽你這麽說估計會氣嗝屁。”


    燕九帶著一雙熬夜殺敵的烏黑眼袋,望著繁星隱退,天空泛白,嗤笑:“生在孔家就是孔繁秀最大的運氣了。”


    “我們縱橫家沒別的,看人最準了。”


    鹿王斜眼:“那你幾年前還投了燕虹君。”


    燕九搖頭晃腦一停,咳嗽道:“年少不懂事,休要再提。”


    “再說了,我縱橫一脈,元嬰後和元嬰前是兩個世界。”


    鹿王心道哪個道不是元嬰前後宛如天塹,隨即伏臥在落月湖邊,額頭上的血紅梅花點在灰夜中泛著黑色:“燕九,身為縱橫家修士為何不離開黑森林呢?”


    “白芙蓉死的幹脆利落,一句話都沒留呢。”


    “算盡機關,操縱人心,縱橫家修士出世的話,多的是勢力願意留你。”


    燕九將空酒壇拋向空中,抬手射碎:“縱橫家沒長性恨人心,但是效忠是效忠。”


    “白芙蓉被神器困死,我也答應過她要照顧好星際酒館。”


    “酒藏賣空之前,我不會離開。”


    鹿王跺跺蹄子:“不是為了這晉升神速的美酒?”


    燕九哈哈大笑:“自然也是的。”


    “但是信義長存——我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神動期,到哪裏都是人才。”


    “何必守著這破落鎮子,天天抵擋那些找上門來的劫殺者呢?”


    鹿王心中歎服,自覺對縱橫家的了解更深了一層。


    這縱橫家實在是奇詭莫測,玩弄人心,吊詭無義,儒家孟郊後人應該最討厭縱橫家人了。


    ——然而從燕九身上,鹿王又看到了能與腐儒媲美的固執和頑強。


    鹿王:腦殼痛,人修真是一會精的滴屎,一會傻的冒泡。


    至於鹿王率領的雁蕩山鹿妖一脈為何圍守黑森林酒館不走,自然是一方麵顧著酒館的酒藏,一方麵……鹿王想到了去年妖界聚落勢力重新劃分,雁蕩山已成了北妖界實力最強的鹿妖分支——


    這兩年來,星際酒館的神酒助鹿妖種群,甚多,甚多啊。


    罷了罷了,鹿王自覺沒立場吐槽燕九。


    鹿妖一樣是因為有利有義,不肯離開黑森林。


    燕九洞察人心的本事一流——妖獸性情本就比人修蠢直,他瞧一眼老鹿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於是他笑道:“算了算了,老兄。”


    “咱就守著吧。”


    “酒藏估計也就能撐三年,權當守節了。”


    這話聽的鹿王心中咯噔一下,上下斜睨燕九,瞧他一身白衫,幾個月不換。


    ——這人修小子還真是嘴硬心軟,性情莫測。


    算計那些偷襲黑森林的李姓人時,奸詐狠毒,把同族吊起來扒皮放血做□□,一刀刀斬了埋湖泥花肥。


    那暗紅的血,哩哩啦啦流了一地,看的鹿王自己都瘮得慌。


    然而此時看他一身白衣,鹿王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廝分明就是給白芙蓉守節盡忠。


    誰家夥計會這麽變態的忠心,掌櫃死了自己著白衣?


    他分明是認主,還嘴硬。


    人修真是自作孽,做啥事怎麽就不能痛快點呢不過,鹿王想不透白芙蓉一介凡人能夠讓燕九這鬼精認主的玄機在哪裏,不待他張嘴問,林中傳來一聲長嘯,驚飛夜鳥,伴著喝問聲:“守什麽節!什麽守節?”


    “旭日東升說什麽喪氣話!”


    鹿王和燕九皆是一怔。


    這聲音實在是耳熟。


    鹿王激動地蹬蹄子,剛想跑幾步迎接來人,被燕九一把摁住,隻見九爺拔劍,神色警惕狠厲:“慢著。”


    “恐來者有詐。”


    一隻雪白仙鶴振翅從茂密漆黑的林間飛出,兩年沒見的李不咎帶著尤勝以往的威勢,落地化作人形。


    他盯著嚴陣以待的燕九和鹿王,酒館周圍陸陸續續出現了上百頭鹿妖,晨曦中,溫潤鹿曈如狼妖般恐怖。


    李不咎笑道:“兩年不見,二位可好。”


    燕九擋住鹿王,冷笑:“來者報上名來。”


    李不咎大笑,妖力震蕩在林間,激得人血脈沸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豫州黑森林星際酒館人,李不咎。”


    燕九眼神一縮,穩住心神:“你說你是仙鶴真人,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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