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入冬之前羅霄特意在坊間蓋了一座特大號的暖房,為的就是給妹妹冬天提供一個溫暖如春且富氧的生活環境,順便也種種菜養養花,解決她冬天的吃菜問題。


    暖房裏,羅霄邊翻曬著藥材邊教羅羅背湯頭歌,自從入冬之後羅霄幾乎把長安周邊群山轉遍了,每天他不是在采藥就是在采藥的路上,上次就是去采藥路過上林苑才救了皇帝一命。兄妹兩個正表演闔家歡樂的時候門推開,長孫皇後帶著幾個人進來了。


    “咦,你不是回皇宮了嘛,怎麽又跑回來禍害我這裏來啦?多大個人啦,怎麽沒有個眉眼高低呢!”羅霄見到皇後就一臉大便幹噪的醜陋嘴臉,那怎的一個嫌棄了得。


    沒等皇後說話,皇後娘娘身後一個又粗又胖的健婦尖聲喝道:“大膽!敢如此跟娘娘說話,真真無禮,去給他掌嘴!”


    今天羅霄穿了一身短打扮,切藥曬藥弄的髒兮兮的,再加上他用一根束發的帶子包住了額頭與頭發沒露出第三隻眼來,看上去像是個幹活的小廝。


    皇後聽罷忙喝道:“你住嘴,這裏沒你的事,退下。”


    隨後她對羅霄道:“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這是我的乳娘,平日裏囂張了些,人倒是不壞。”


    羅霄聽罷一臉驚恐:“這麽說來你是吃她的奶長大的。哎呀呀,如此你可得小心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況你還吃了人家的奶,可能你已經被她的奶水汙染了,說不得哪天就變的像她一樣又黑又胖腦門發亮,一說話像銅鑼在響,震的人耳朵嗡嗡的。”


    那個婦人聽罷氣的臉都青了,剛要罵街就聽羅霄又道:“嗯,這是個玩意兒啊,回頭抽時間看到皇帝了貧道得跟他說一聲,趕快找人給她畫張像,這玩意貼到門上辟邪,貼到床頭避孕哪!”


    婦人聽到貧道二字到嘴邊上的難聽話立刻咽了回去,如果此時她再猜不到羅霄的身份那她也就白在宮裏住這麽長時間了。


    長孫皇後瞪了羅霄一眼訓斥道:“閉嘴,跟誰學的如此牙尖嘴利,哪像個有道的大德修行之士。”


    羅霄聳聳肩:“我本來也不是啊,我要是有道的話那還修的什麽道啊,缺什麽補什麽,正因為沒有才修呢。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您這大老遠又跑我這裏來幹嘛,事情不都解決了嗎?”


    長孫皇後毫不客氣的進到地裏上前摘了一根黃瓜也不洗用手抹了兩把哢哢就開吃。旁邊隨她一起來的太子李承乾與長樂公主李麗質都看傻了,這是自己那位端莊仁厚的母後嗎?她不會是被什麽邪魔附體了吧?


    羅霄歎口氣拿過洗好的草莓來遞向他們:“嚇著了吧,你們過去看到的那個母儀天下的皇後是假的,如今才是你們娘親的真麵貌。”


    李承乾上前拱手道了謝把筐子接過來看了看,裏頭紅紅的果子沒見過也不知道有沒有毒,想了想沒敢吃,到是旁邊李麗質被吸引了拿了一個就要吃,旁邊的宮娥見狀忙上前搶過來道:“殿下小心,這宮外麵的東西髒的緊可是吃不得。”


    羅霄見此沒說話,隻不過眉頭皺了一下,長孫皇後見此暗暗後悔不該帶這幾塊料來,她沉聲喝道:“混仗,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地,羅霄與五娘兄妹也,豈有相害之理,拖下去掌嘴!”


    “慢著,掌嘴就不必了,有事趕快說事,說完趕快走。貧道這裏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羅霄不想無端給自己拉仇恨,開言攔了句。


    長孫皇後道:“你也不用趕,該走時為娘自會走。”隨之她摸了下羅霄的狗頭:“這是你父皇新派過來的,還沒調教好,下次不帶她們來了。”


    羅霄一擰脖子躲開她的愛撫道:“過份了啊,我再說一遍,李世民是李世民,道爺我是我,我們兩個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塊兒去。”


    皇後伸手在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罵道:“真真是個擰種,跟你父皇一樣一樣的。”


    羅霄一蹦而起:“你到底有事沒事啊,沒事我還有事呢,你請便吧。”說著他就要走。


    皇後拉住他道:“好好好,為娘有事,有事,你且聽娘說。”


    長孫皇後醞釀了一下歎道:“兒啊,娘這次是求你來啦。這不眼下馬上就要年關了,這長安城中有數萬餘流民無衣無食無處可去,朝廷今歲入不敷出卻是無力救濟他們,你羅家今年收入頗豐,為娘打算替朝廷跟你借點錢糧接濟百姓,等明歲朝廷寬裕了便還你。”


    羅霄伸手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傻子嗎?”


    “此話怎講?”


    “你要是不拿我當傻子耍怎麽會說這麽荒唐的話,自三皇五帝至今,你可曾聽說過誰敢借錢給皇帝的?是嫌自己麻煩不夠大嗎?再者說了,這次你家男人抄了那麽多人的家,抄出來的錢糧怕是要堆成山了吧,你好意思跑來跟我哭窮?”


    長孫皇後歎口氣正色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這次朝廷的確是抄出來不少的錢糧,可是如今突厥大軍南下襲擊幽州,還有薛延陀與之呼應,如今涼州冀州並州皆不安穩,陛下把錢糧都發到邊關去了尚且不夠呢。”


    羅霄見皇後一臉凝重也收起玩笑之心,略加思索之後道:“借錢給皇帝那是不可能的,這等大冤種我可不當。不過呢,新年將近離著春天也就不遠了,明年呢我打算買塊地招些佃戶耕種,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長孫皇後點點頭:“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難得我兒如此心善,為娘很是欣慰啊。回頭娘跟你父皇說一聲,讓他命民部給你劃出一塊大大的食邑來。”


    “食邑?”


    “對,為娘此來是有一樁喜事告訴你,你父皇念你救駕有功,下詔加封你為郯國公,加散騎常侍,賜半副鑾駕儀仗,隆慶坊府邸旁賜地百畝,帛十匹,金十萬。因你年幼,娘替你領旨謝恩了。”


    羅霄聽罷臉頓時黑了:“這玩意兒還能替嗎?再說咱們貌似沒這麽熟啊。”


    皇後不睬他又道:“還有一事娘想跟你商議商議,娘覺著吧,隻收你做個義子卻是可惜了,你我母子甚至是投緣,所以為娘想收你當養子,就錄在為娘我名下,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李投緣。”


    羅霄一蹦多高:“裏頭圓你個六啊,我還外頭方呢!什麽呀就錄在你名下,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道爺我天生就是姓羅的命,想讓我改姓萬不能!”


    見羅霄氣的呠呠蹦旁邊李承乾強忍著笑都改成震動的了,長樂公主李麗質卻不知什麽時候跑去跟羅羅玩在了一起,兩個丫頭樂看著羅霄張牙舞爪的覺著有趣咯咯笑著鼓掌替他加油,這下反而把羅霄弄的沒脾氣了。


    旁邊實在忍不住的太子殿下忙咳了兩聲道:“這個,咳咳,這個,母後,李投緣這個名字確實隨意了些,聽說羅家大郎道號玄機子,不由就以玄機二字為名吧。”


    皇後連連點頭:“太子此言大善,如此以後你便叫個李玄機啦。”


    羅霄怒道:“你們娘倆個聽不懂人話嗎!這是名的事嗎!這是原則問題!”


    長孫皇後以手撫著肚子道:“哎喲喲,肚子疼,你這孩子喊什麽喊,嚇著娘了,不行啦不行啦,我肚子疼,來人,夏娘子呢,夏娘子快來,扶本宮去休息。”


    一直就在不遠的地頭上摘菜的夏娘子忍著笑過來,給皇後見了禮後扶著裝模作樣的長孫去休息去了,氣的羅霄在那裏抓狂直跳腳,對上李二他不怵頭,但是對上這個孕婦他沒招沒招的,打不得罵不得,說輕了沒用說重了她裝病,愁的他跟個王八蛋似的。


    李承乾見此上前安撫他道:“賢弟不必動怒,母後如此疼愛你孤著實羨慕的緊,你不想應承無非就是擔心改姓之後羅氏無後,這事好辦,孤出個主意,以後你在羅底族譜裏仍叫羅霄,錄入我李氏宗碟之內呢,便叫做李玄機,將來你多娶幾位夫人,多生幾個兒子續兩脈香火豈不是兩全其美啊。”


    “你給我滾蛋,他就不是娶幾個老婆生幾個兒子的事兒!”羅霄怒衝衝擼胳膊的挽袖子惡狠狠地道:“你來的正好,有道是母債子償,過來讓道爺打一頓出出氣!”


    李承乾也不害怕樂嗬嗬地道:“好啊,你若是心中有氣打孤一頓能平複下去盡管打來,孤不躲也不藏。”


    見他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羅霄氣的用手指了指他半晌一跺腳:“算你狠,姑父今日懶的跟你計較。”


    “姑父?”


    “啊!你都以‘姑’自居了,道爺隻能勉為其難的當個姑父啦。”


    羅霄一句話又逗的長樂公主與羅羅咯咯大樂,李承乾則一臉尷尬。


    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再想想這貨悲慘的一生,羅霄不由歎了口氣道:“唉,算啦,懶的跟你計較。對了,你不在東宮跟那幫‘腐乳’學經讀文跑到我這裏來幹嗎?”


    “其實孤……我,我早就想來拜望賢弟了,隻不過賢弟事忙又拒不見客,一直未曾謀麵,此番恰好隨母後前來拜望。”


    羅霄撇了下嘴:“沒招,貧道比不得太子殿下天生有個好爹,用不著四處奔波便衣食無憂,我得自己努力。”


    李承乾認真地道:“你也可以有啊。”


    羅霄看他說的認真不由愣了下搖搖頭:“這個真沒有,也不想有。”


    跟李承乾說了幾句話,羅霄發現這個太子倒是個好脾氣,說什麽他也不惱,而且還有很強的求知欲望,當真是瞅什麽都新鮮。


    正說話間白雕回來了,這貨如今浪慣了有些待不住了,沒事就往外頭跑,前些日子它還趁夜去偷皇宮海池裏的魚,也不知被人發現沒有。


    李承乾透過玻璃窗戶看著巨大的白雕讚歎道:“果然是神獸鯤鵬,端地是巨大。”


    “別聽你爹胡說八道,這是角雕可不是什麽鯤鵬,這鳥在另一片大陸上有的是。”


    “不!它就是鯤鵬,豈不知桔生淮南為桔,桔生淮北則為枳,隻不過是同物不同名罷了。”


    羅霄上下打量了他兩眼點點頭:“說的也不無道理,誰知道莊子他老人家見到的鯤鵬究竟是什麽呢。”


    見李承乾一臉羨慕嫉妒的看著外頭的白雕,羅霄奸笑道:“咋地,我帶你上天轉一圈兒去?”


    “這個可以嗎?”李承乾一聽兩眼爍爍放光。


    “當然可以,走!”羅霄拉著李承乾來到外頭,把白雕換過來一揪他的玉帶腳尖點地騰空而起落在雕背上。


    喝了一聲起,白雕在李承乾尖叫聲中一飛衝天徑直往雲層裏鑽,羅霄也是冒壞,讓白雕一個勁兒的往上升,一直都快升到對流層了。他本以為太子得嚇尿了,哪知讓他詫異的是李承乾不僅沒害怕,反而滿臉全都是激動,眼睛更是四處亂看都忙不過來了。


    白雕升至極限之後飛了兩圈開始下落,見李承乾一點兒害怕的樣子都沒有,羅霄也就沒有了戲弄他的興致,笑著指了指地下的長安城道:“低頭看。”


    李承乾低頭看著雄偉壯闊的長安城不由失聲讚道歎:“長安壯哉!長安美哉!長安壯美而奇哉!”


    羅霄帶著他在空中轉了一圈兒之後回到坊間,等落到地下之後李承乾都哆嗦成了一團,他倒不是害怕,主要是天上賊冷,給他凍壞了。


    忙將他帶到暖房,怕他真凍壞了給他喝了熱水順便又喝了點藥。李承乾到是喂什麽吃什麽,他一臉激動的跟長樂公主形容天上看到的美景。


    長樂公主也是一臉的羨慕嫉妒,一個勁兒的問:“大兄,你在天上看到神仙了嗎?看到天宮了嗎?”


    李承乾哆嗦著道:“沒有,天上的雲裏沒有神仙也沒有天宮,全都是水氣,可冷可冷啦,許是為兄飛的還不夠高吧。”


    “飛的再高你也看不到神仙和天空,除非你能破碎虛空進入更高維度的空間。”說著羅霄遞給他一杯藥:“喝了它,免的感冒了讓你娘追著我揍。”


    李承乾一飲而盡,看了一眼滿臉羨慕的妹妹求羅霄道:“賢弟,你能不能帶五娘也上天走一遭?”


    羅霄本想拒絕,不過看看長樂公主希冀的眼神歎口氣道:“好吧,你等下我去取件衣服來。”


    命人把給羅羅做的一件連頭大熊套服拿來給長樂公主穿上,本來這是給妹妹做的想帶她上天開開眼界,奈何小丫頭恐高上天飛了一下差點兒把羅霄嚇死,她還尿了白雕一身。弄的羅霄再也不敢帶她飛了。


    李承乾一臉幽怨地看著羅霄:“你不厚道哇,知道天上冷因何不給我也找件衣服。”


    羅霄一本正經地道:“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麽冷,你看我不也沒換衣服嘛!”


    李承乾一想也對,也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麽了。他哪知道那孽障已經快要水火不侵了。


    羅霄抱著長樂公主跨上雕背讓它升空,這次他沒讓白雕往雲層裏去,隻是圍著長安城緩緩低飛,也好讓長樂公主看看長安的美景。


    小公主果然被震撼到了,不住的哇哇叫著,見到底下小的如同蜂子一般的人們在抬頭仰望自己,小公主激動的連連衝他們揮著手。


    在空中飛自比地下跑要快的多,眨眼間便從城南飛到城北,長樂公主突然提議要去皇宮看看,正常人聽了這要求多會拒絕,畢竟帝王宅寢豈是能隨意窺視的,不過羅霄才不理那些忌諱,答應一聲帶著公主飛進宮中。


    顯德殿中正跟群臣議事的唐二世聽到黃門官來報,說你那個幹兒子大唐的幹殿下好像帶著長樂公主在天上飛呢,這下他坐不住了,匆匆出來觀瞧。


    長樂公主見皇帝出來讓羅霄降下高度,她樂嗬嗬地衝皇帝擺手嬌笑道:“父皇、父皇,兒臣在這裏呢,天上好美啊。”


    “長樂,是朕的長樂!”二陛下眼珠子都瞪圓了,他聲嘶力竭地吼道:“羅霄,你個逆子,快將長樂放下來,她身子骨弱,你若是嚇著她了朕扒了你的皮!”


    羅霄撇了下嘴拍拍周背一掉屁股飛走了,氣的皇帝陛下連會也不開了,大吼一聲備馬帶著幾個心腹往外跑。


    羅霄可不知道自己好心帶著公主出去耍一遭竟然把皇帝給招到自己家裏來了,結果他剛跟皇帝緩和了些的關係一下子又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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