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如驚訝之餘,心裏又欣喜若狂,沈二公子終於要來娶她了,他沒有忘記。


    她看了看身上的桃粉色喜服,眉頭緊鎖,“這喜服是怎麽回事。”


    “小姐是要嫁給沈府做妾,當然要穿桃粉色的喜服了,大紅色的喜服隻有正室夫人才能穿。”丫鬟理所當然地說。


    “什麽,我……我竟然是去做妾的?”葉子如身形一震,大受打擊,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個結果。


    丫鬟看到葉子如不敢相信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來,四小姐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狀況,三姨娘都被趕出府了,她一個不受寵的庶女,能夠嫁進沈府已經是天大的好事,還想當沈府的正室夫人?簡直是做夢。


    沈二公子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俊秀男子,才貌雙全,聰明伶俐,深受四皇子信任,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有很多名門貴女都想嫁給他呢。


    “不,我不要做妾,我不做妾。”


    葉子如猛然站起來,大聲喊道:“我要見沈聿銘,我要見他。”


    她不能做妾。


    沈府還有嬌嬌那個賤人,沈聿銘身邊有那麽多鶯鶯燕燕,她要是成了那些妾室中的一個,地位就太低了,這種天差地別的差距,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丫鬟眼中閃過不屑,“吉時快到了,小姐可不能耽誤了吉時啊,頭上的釵子還沒戴完呢。”


    “我要見沈聿銘。”


    “一會兒就能見到姑爺了,小姐不用著急。”


    “不,我不做妾。”葉子如大喊著,完全沒了小姐的樣子,現在看起來就像個撒潑的女人。


    丫鬟拍了拍手,頓時從外麵走進來兩個粗壯的嬤嬤,強行把葉子如按在椅子上,丫鬟繼續給她戴上發簪,冷冷地說:


    “沈二公子能把小姐您娶進門,已經是大發慈悲了。要不然以三姨娘搞臭的名聲,誰敢娶您呢?就算是給人做妾,也嫁不到像沈府這麽好的地方。”


    “你說什麽?”葉子如眼睛瞪得老大,屋子裏的氣氛怪異,就連丫鬟都敢對她冷嘲熱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三姨娘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丫鬟故意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說道:“小姐您還不知道嗎?三姨娘早就被趕出府了,現在應該淪落街頭當乞丐了吧。”


    “我娘……我娘她……”葉子如臉色慘白,一時反應不過來。


    吉時已到,沈府的轎子來接人了。


    她是被人從後門抬出去的,以她庶女的身份,根本沒有資格從正門走。


    嫁出去的時候沒有鑼鼓喧天,也沒有嫁妝,隻有一個簡陋的小轎子,看起來格外淒慘。


    葉子如滿心委屈,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已經失去了依靠,自己也變成了妾室,日後恐怕抬不起頭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抬轎子的人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沒有經過繁華的街道。


    一陣風吹過,掀起了車簾。


    葉子如轉過臉望去,看到了一群蹲坐在街邊的乞丐,她一下子想起了丫鬟之前說的話,說三姨娘被趕出府,現在可能也變成了乞丐。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一個渾身血汙、麵容恐怖的婦人。


    她渾身髒兮兮的,頭發淩亂,躺在牆邊,衣衫襤褸,樣子十分淒慘。


    她看到轎子裏的人時,眼中突然閃過光芒,急忙爬過來,嘴裏發出嗚嗚聲。


    “嗚嗚……嗚嗚。”


    葉子如看到突然爬過來的人,嚇得臉色慘白,她這麽大年紀,哪裏見過這麽髒的人,多看一眼,怕是晚上都會做噩夢。


    “啊。”


    婦人眼中充滿了懇求,直直地朝她爬來。


    葉子如嚇得急忙尖叫,“快,快點走,別讓這些人弄髒了轎子。”


    抬轎子的人聽到葉子如的喊聲,加快了步伐,迅速離開了那裏。


    婦人努力地爬著,伸出手像是在求助,但是轎子走得飛快,車簾落下,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


    “嗚嗚,唔唔……”


    “真是太惡心了,嚇死我了!”葉子如心神未定,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幸好孩子沒事,那些乞丐實在是太可怕了。


    葉子如被悄無聲息地抬進了沈府,連拜堂成親的儀式都沒有,進了府之後就被丫鬟扶著,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


    “少爺說了,日後姨娘您就住在這個院子裏。”


    房裏有兩個丫鬟供她使喚,冷冷清清的,說不出哪兒不對勁,但這種冷漠的感覺讓她倍感委屈。


    “姨娘,如果沒有其他吩咐,我們就下去做事了。”丫鬟說。


    姨娘這個稱呼真是刺耳。


    她以前經常聽到娘親被喊作姨娘時咬牙切齒的樣子,現在她終於體會到了,成為姨娘是什麽樣的感受。她肚子裏的孩子也隻是庶子,根本沒資格繼承沈府。


    而且沈聿銘對她冷淡,也不知道將來會怎麽樣。


    葉子如安靜地坐在房間裏,今天畢竟是她和沈聿銘的大喜之日,今晚沈聿銘一定會來她房間的。


    一想到即將到來的甜蜜時刻,她心裏就忍不住蕩漾起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房裏的蠟燭點亮了,映照出暖黃色的光。


    房間裏一片寂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葉子如端坐在床上,望著前方,這個房間裏的擺設她在閑暇之餘已經來回看了十幾遍,哪個角落的灰塵沒擦幹淨,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即便這麽等,還是沒等到沈聿銘的身影。


    “怎麽這麽慢?難道還在喝酒?”


    葉子如疑惑地說,她被抬進門的時候,連個賓客都沒見到,哪兒來的喝喜酒。


    她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一條小縫往外看,想看看外麵的情況。


    這時候,丫鬟走過來推開了門。


    葉子如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臉色很難看。


    丫鬟平靜地說:“姨娘,時候不早了,您該休息了。”


    “休息?沈二公子,我相公呢?”她改了個稱呼,臉頰發燙。丫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少爺去嬌嬌姨娘的房裏了,今夜是不會來這裏了。”


    “嬌嬌姨娘?”葉子如心頭一震,“該不會是那個嬌嬌吧?”


    “正是。”


    丫鬟點了點頭,“今天除了您葉姨娘,少爺還把房裏的嬌嬌、秋葉、夏生全都抬為了妾室,日後還請各位姨娘好好相處,別給少爺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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