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眼調息了一會兒,但因為受傷太重,這幾枚丹藥下去也隻是緩解了一小部分。


    玉樹不玉站旁邊見沒自己什麽事, 便又去裏邊忙自己的。


    丹姳又重新在旁邊椅子上坐下,等著虞慕淮調息完畢。


    “我看見了。”虞慕淮突然睜開雙眼,轉過頭定定看著丹姳。


    丹姳滿眼疑惑,他看見什麽了?


    “我不懂你這句話的意思。”


    虞慕淮沒有從丹姳的臉上看出任何波動,某種氣勢便垂了下去。


    “我看見門外的另一個地方,不同於我進來外麵的樣子。”


    “哦!”丹姳麵上依舊是一派淡然,內心卻截然相反,猶如燒沸的油裏滴入了一顆冰水。


    他竟然能看到第二世界?


    “我記得曾經跟你說過,我的丹藥鋪被大能下過禁製,所以經過各方麵的巧合,便與一個幻境連了起來。”丹姳此刻非常想誇獎自己一番,太能編了。


    “幻境……咳咳咳”虞慕淮有些激動,牽扯到心口岔了氣,咳了好幾聲才緩過來。


    他進進出出了很多次的丹藥鋪大門竟然還連著一個幻境。


    “我能去那幻境裏遊覽一番嗎?”


    “你現在還能走嗎?”


    兩人同時開口。


    作為一個修真之人,尤其是像虞慕淮這樣的劍修,內心都有一個愛冒險的小人兒住著,遇到新奇的地方,總是要去鑽一鑽的。


    他自認為與丹姳已經很熟悉了,所以便開口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而丹姳則是見天色已經漸暗了,她這裏並不是留客的好地方。


    “咳咳咳,我恐怕要叨擾丹道友幾日了。”之前是一直憋著一口氣,若不是因為進了丹藥鋪後放鬆下心神,咳出受傷的心頭血,卸掉了精氣神。


    也幸好是還未出門,否則出了丹藥鋪後也會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那個時候就連他的性命都要聽天由命了。


    以一敵五,確實有些托大,但當時也是形勢所逼。


    “……”丹姳犯了難,她雖為人冷然但並不是冷血之人,虞慕淮是因為售賣丹藥而受的傷,如果現在將人趕出去,不說別的,她自己也會心不安。


    但是留在這裏,不說房間,就連個打地鋪的被褥床鋪都沒有。


    見丹姳久久沒有回複他,而且還麵有難色,虞慕淮有些澀然,“剛才我的提議有些唐突,既然讓丹道友犯了難,那就請允許我在這裏稍事歇息一下再走。”


    “那你的傷……?”丹姳皺眉,她現在這樣的情況就讓別人誤認為她不通情理。


    “不礙事……噗……咳咳。”


    虞慕淮話剛說完,就控製不住的又吐了一口血,整個薄唇都被染得殷紅,衣襟前麵也滿是血跡。


    很是狼狽,不複之前的仙風道骨,意氣風發。


    得了,這個樣子就算是走了,丹姳也不會放心。


    “你先休……”丹姳話剛開口,便停住了,因為虞慕淮已經靠著椅背上閉上了眼睛,掩住了平日裏深邃攝人的眸子,臉色也更顯蒼白。


    丹姳起身走到櫃台那接過玉樹不玉已經整理好的藥材以及金錢,然後又從中拿出了兩錠,遞給玉樹不玉:“玉樹,你先回去休息,明辰來之前去裁縫鋪買一套他能穿的衣服回來。”


    “是,大人。”玉樹不玉拿起金錠,衝著丹姳點了點頭,他不是個多話好奇的人,但此時他的心裏也是想了千言萬語。


    在遊戲裏受傷了隻要吃了丹藥再回血之後,不就是完事兒了嗎?為何這人是如此行徑?丹姳竟然留一個玩家在丹藥鋪裏過夜,是那人在她心中不同嗎?……


    玉樹不玉輕輕歎了口氣,暗罵自己想得太多,他快速整理了一番,又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仿佛悄無聲息的白衣男人,便先離開了丹藥鋪。


    等玉樹不玉走後,丹姳手動關上了丹藥鋪的大門,也關住了之前在丹藥鋪裏購買丹藥這會兒還在門外徘徊的玩家。


    畢竟虞慕淮在丹藥鋪內吐血,丹姳去扶,還是有很多人看在眼的。


    所以當丹姳手動關門後他們都目瞪口呆,下巴著地。


    丹姳竟然留了一個男人在丹藥鋪裏!!!


    【附近】我一定是看錯了。


    【附近】怎麽可能,我們明明都看見的,那個男人還在椅子上坐著呢。


    【附近】不是他的侍從嗎?


    【附近】廢話,沒看她的侍從那個叫玉樹不玉的剛剛出門走了。


    【附近】我已經腦補了一千字不可言說的內容。


    【附近】……


    【附近】小心你被降好感度,別連累我們。


    【附近】怕啥,丹姳又聽不見。


    兩扇不小的大門關上後,鋪子裏瞬間便有些暗了下來,也更是顯得冰涼冷清了。


    讓一個受傷虛弱之人獨自呆在這樣的環境裏,恐怕並不是益事。


    丹姳探手翻出一塊東西放在手心,眼裏猶疑不定。


    要不要如此做呢?


    就算在前世,也隻是師姐進過她的閨房,現在雖然是在被稱為遊戲的第二世界裏,但那也是屬於她的閨房。


    丹姳並不是一個拖遝之人,隻是猶疑了幾息後,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通行令,又望了一眼靠在椅子上的虞慕淮。


    罷了罷了,和一個受傷之人有什麽計較的?再說了,還不一定能上去。


    畢竟,從木樓梯那裏算起,從來隻有她一個能上得去。


    到時如果他上不去了,就以禁製做解釋。


    丹姳如此為自己做了解釋與後路後,這才緩步來到虞慕淮麵前。


    “如果你還能走的話,便隨我上樓去休息。”丹姳適才一說完,便覺得自己這話的意思有那麽一絲不對勁。


    不過就算有些不對勁,對方也沒有什麽回應,丹姳便又等了十來息,虞慕淮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虞道友?虞慕淮?”


    丹姳喊了兩聲,沒有反應,便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觸之非常虛弱。


    看來虞慕淮是暈迷過去了。


    原本想的是他自己能走上去,她就將床讓給他,自己則到三樓去煉丹。


    結果現在,難道要讓她抱他上去嗎?


    唉!


    丹姳輕輕歎了口氣,這要是換做遊戲裏的任意一個玩家,她絕對會讓他自己在這裏自生自滅。


    反正出事了也就是他們所說的,回個複活點而已。


    但問題是虞慕淮不是玩家,是個真實的人類,這要是沒了性命,就是真的沒了性命。


    丹姳彎下腰,動作並不怎麽溫柔的將通行令牌插到虞慕淮的腰帶上,然後將虞慕淮的一隻胳膊搭在她肩膀上,讓他的半邊身子都靠了過來,這才使力站了起來。


    真重!


    丹姳怵眉嫌棄了一番,一步一挪的將虞慕淮往樓梯那帶。


    麻噠,要不是靈力用的差不多了,也不用這麽辛苦。丹姳前幾天才在世界上學會了說麻噠,她不太懂這兩個字的意思,但有時候帶著說出來卻莫名的酸爽。


    終於挪到樓梯口的時候,丹姳自己先探出一隻腳上了樓梯,然後慢慢的把虞慕淮往上帶。


    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能上樓的,但是此刻丹姳卻輕而易舉的將虞慕淮帶上了樓梯。


    她眼裏還是露出了一絲驚訝,看來零給的通行令還挺好使的。


    隻是丹姳完全不知道,就算沒有通行令,她扶著虞慕淮也能上來。


    因為她的一隻手是直接握著虞慕淮的手腕的。


    將虞慕淮放倒在床上時,丹姳累的氣息都重了幾分。


    看著吊在床邊的雙腿,丹姳隻得探長手臂,側著臉,將其靴子給拔了下來。


    然後將他放正,對於沾了血的衣物,可別指望她脫,反正也不礙事。


    折騰了這麽長時間,虞慕淮也沒有醒轉過來的跡象,丹姳目前並沒有煉出更好的療傷丹藥,隻得由他自己自行恢複。


    掩唇打了一個有些疲累的哈欠,丹姳打起精神,上了三樓,開始她的煉丹大業。


    畢竟,藥材又存了不少了。


    她轉身上樓的時候,並不知道,床上之人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又過了片刻,躺在床上的虞慕淮緩緩睜開了雙眼。


    隻是入眼一片黑暗,隻有鼻尖隱隱有藥香味傳來。


    他猜測這裏也許是丹藥鋪的客房。


    虞慕淮心下安定,忍著心口的疼痛緩緩半坐起身,想要打坐恢複,隻是無論如何也吸收不到一絲靈力。


    他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隻得又躺平了身子,閉眼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地雷,也謝謝各位給默默灌溉的寶貝們o(n_n)o~


    第040章


    “虞道友醒了, 傷勢如何了?”


    丹姳手中捧著一套衣物從樓下上來,繞過屏風,見虞慕淮正坐在房屋正中的茶桌旁。


    虞慕淮聞聲忙站起身來,“蒙丹道友掛心, 本君傷勢已基本穩定。”聲色依舊是虛弱。


    因為沒有靈氣, 他的傷勢也隻是穩定住了而已。


    丹姳點點頭, 將手中衣物放置在一旁,“這是我差侍從去給你買的換洗衣物, 如不嫌棄,虞道友可先行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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