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問安西,“為什麽你要跟蹤他?你們不是師兄弟嗎?”


    熒看著他,“曾經是師兄弟,對吧?”


    安西低下了頭。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怪他自己心性不行。


    在土門來到明鏡止水流之前。


    他對於繼承道館一事誌在必得。


    畢竟在師父的眾多弟子中。


    他天賦最好,練劍時間最長,背負著所有人的期望。


    “但是土門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我在與他的比試中落敗,丟盡了臉麵與地位,從師門中落荒而逃。”


    派蒙:“你這不是心有雜念嘛...”


    【派蒙精準吐槽】


    【又想繼承門派,又想當第一,啥都要,這還淡泊名利啊】


    【所以他會輸也是情理之中了】


    安西沒有反駁派蒙的話。


    當年的他,確實是心性不純,輸給土門也是理所當然。


    但真正讓安西無法原諒土門的是。


    土門為了成為第一,挑戰了他們的師父。


    那時的師父年事已高,在那場比試中耗盡了最後的元氣。


    “那之後,我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可捫心自問,我還是認可他的劍術,認可他追求劍道的心。”


    熒:“所以你選擇悄悄地來看望他?”


    安西表示,他起初並不相信土門會瘋。


    “他怎麽可能會瘋呢?他是將「明鏡止水」貫徹到極致的人呢。”


    “讓我最沒想到的是,他還會叫我的名字...”


    講到這,安西神色複雜。


    “我還以為他早就忘了我了。”


    一旁沉默的沐陽開了口。


    他告訴熒妹,安西這個人沒有惡意。


    熒表示同意,她也相信安西的說辭。


    不然,在抓到他的時候早就下狠手了。


    這時,神裏綾華從神社內出來。


    說是八重宮司已經將儀式準備好了。


    幾人移步神社內部,安西也跟了進來。


    熒妹還是第一次見到神櫻樹。


    很難評,這神社全是狐狸雕像就算了。


    為什麽連神樹也長成了狐狸的樣子?


    場中的土門情緒還是不穩定。


    兩位弟子站在他身側。


    八重神子從屋子裏走出來。


    這姿態,這氣場,派蒙直呼受不了。


    “那、那位就是「八重大人」嗎...和純也說的一樣,好強的氣場啊。”


    鏡頭慢慢拉近,給了神子一個大特寫。


    ——————


    【八重櫻(狗頭)】


    【這迷之微笑,哪來的氣場啊笑死】


    【老婆~】


    【誰都是你老婆是吧】


    【狐狸姐姐的眼神好勾人啊】


    桂乃芬欣賞神子的美顏暴擊。


    “嘖嘖,我都差點彎了。”


    【真的嗎?我姬會來了?】


    【呃呃,素裳又不切小號,真下頭】


    【沐陽待在神社裏,不會被狐狸拐跑了吧?!】


    “家人們,這個就不用擔心了,除了咱們,沐陽對誰都一個樣。”


    桂乃芬說道,“他們兩個的相處狀態我都能猜到,就是八重說十句,沐陽回個‘嗯’。”


    【哈哈哈,有畫麵了】


    【狐狸:沐陽,我恨你像塊木頭】


    ——————


    提瓦特這邊,派蒙悄聲附在熒耳邊。


    “是我的錯覺嗎?她剛剛是不是偷偷看了我們一眼?”


    熒也感覺到了八重神子的視線。


    “也許是沐陽跟她說起過我們。”


    派蒙覺得有道理。


    神子出來之後,隻是瞥了熒妹一眼。


    然後看向場中的土門。


    後者捂著自己的耳朵,嘴裏不停地念叨著。


    “不要過來...不要再靠近我了...”


    \"我已經不練劍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方才一直在做準備的巫女開口。


    “如您所見,八重大人。”


    “土門先生一直都是這個狀態,他似乎能看到曾經敗給他的人,如今正圍在他身旁破口大罵,讓他感到非常痛苦。”


    菜菜子擔憂地問,“八重大人,我師父他...是被邪祟附身了吧?”


    之前她來神社的時候,八重隻是讓她把土門帶過來。


    並沒有說明真正的病因。


    “師父他以前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師父他曾經,無論發生什麽都是笑著的。”


    盡管菜菜子很焦急,但神子依舊不慌不忙。


    她緩緩地說道,“很遺憾,你師父身上,並沒有什麽邪祟。”


    “怎麽會...那師父他?”


    八重神子雙手抱胸,看著渾身顫抖的土門。


    “沒錯,他是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的。”


    “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內心出現了崩潰,心智受損,而後變得瘋癲。”


    “就像落水的人一樣,手忙腳亂地掙紮,還是墜入了冰冷黑暗的深海。”


    神子頓了頓。


    “至於「誘因」,我想應該是失去神之眼吧。被奪走了神之眼,也就意味著被奪走了「願望」。”


    熒聽完八重的話,心中暗道,這和自己分析的八九不離十。


    派蒙沒聽懂,“被奪走了願望?土門的願望是...”


    熒:“「成為天下第一」。”


    “對,沒錯,剛剛他的師兄是這麽說的。”


    派蒙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是,‘天下第一’的願望被奪走了,不是應該想當個普通人嗎?”


    “對啊八重大人,我師父他怎麽會突然瘋了呢?”


    神子轉向兩位明鏡止水流的弟子。


    “你們的宗派,叫做「明鏡止水流」,對吧?”


    兩人點頭。


    “名字是好名字,可是這世間啊,哪有真正的「明鏡止水」呢...”


    【沐陽:我覺得可以有】


    【你是職業選手嗎?我覺得我是】


    神子開始‘點名表揚’明鏡止水流的人。


    “自稱淡泊名利的人,被師弟擊敗後也會憤然離場。”


    “年邁的劍道家依舊心懷不平,想與自己交出來的弟子在比試一番。”


    “那麽看似心無雜念的人,在親手擊敗自己的師父和師兄時,又是否真的毫無波瀾?”


    兩位弟子似懂非懂,他們也是剛入門而已。


    “八重大人的意思是...”


    “劍之一道,千變萬化,想要奪取劍道的天下第一,對凡人來說談何容易。”


    八重說完這一句,還特意看向了沐陽。


    鏡頭給到沐陽,此時的他正靠在離熒妹最近的柱子邊上。


    臉上並沒有因為神子的話出現半點波瀾。


    這也許就是「心無雜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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