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開導完畢。


    魈說道,“逃離空間的瞬間,我隱約感受到浮舍殘留的記憶。若說此行有什麽收獲,便是這個了。”


    熒說自己也隱約感受到了。


    沐陽表現得有些茫然。


    他早就知道了,但不妨礙他再聽一遍啊。


    玩家們看的是動畫短片。


    隨便在昏暗的山洞中,有人點燃了燭火。


    四手夜叉察覺到燭光,問道,“...彌怒,剛才去哪兒了?”


    點火之人無奈歎氣,“夜叉兄弟,說過多少回了,我叫伯陽。”


    “是跟你一起在層岩戰鬥的術士。”


    夜叉神智不清,嘴中喃喃,“伯陽...伯陽?”


    “你是伯陽,那我是誰?”


    伯陽用燭火點著了柴堆,“我倒是想以名字稱呼你啊,否則咱倆說好了一起留在這裏。”


    “卻連名字都叫不上,多可惜。”


    夜叉聞言,覺得情況不對勁。


    “留在這裏?不行,你得出去。”


    他戴上儺麵,似乎要幫助伯陽,把他送出去。


    【得,開始emo了】


    【甜的!】


    夜叉的神智雖已癲狂,但伯陽還是清醒的。


    “夜叉兄弟,別說傻話了。”


    “我們不是做好準備永遠留在這地下了嗎?你、你可別後悔啊!”


    最後這一聲大吼,是在提醒夜叉,也是在提醒他自己。


    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不應該動搖。


    “那個封印,不能開...”


    ‘封印’兩個字仿佛觸動了夜叉的某根神經。


    讓他暫時恢複了清醒。


    至少想起了自己是來這裏戰鬥的夜叉。


    畫麵切到下一個場景。


    兩人攙扶著前進。


    夜叉的左腳受了傷,現在隻能拖著前進。


    他自嘲道,“...哈哈,傷成這樣,怕是活不了多久嘍!”


    “隻剩咱倆了,你可別死了啊...”


    伯陽當然不可能放棄這個唯一的隊友,就這麽扶著他。


    兩人的行動十分緩慢。


    但最終還是回到了山洞的庇護所。


    “今天我在這地下看到了家裏人。你說我是不是也瘋了?”


    “伯陽,你想回家嗎?”聽夜叉中氣十足的聲音,他的傷勢似乎好轉了一些。


    伯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話題扯到了弟弟身上。


    但最後,還是敵不過這寂寞的氛圍。


    現在說這些,又何必扯謊?


    “我當然...也想回家啊...”


    夜叉沉默了很久。


    伯陽至少有個弟弟戎昭。


    還有孩子,妻子,有家可以想,那他呢?


    “...我應該也有家人吧,兄弟姐妹?總有的吧。”


    他的意識很混亂,常常會脫口而出,去喚那幾個熟悉的名字。


    但那些名字對應的究竟是誰,生得什麽模樣?


    他卻怎麽都想不起來了。


    他們好像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兄弟姐妹,是啊,我是誰,家人又在哪兒呢?”


    【我去,遭不住了】


    【我眼睛開始嫋嫋了】


    【好吃好吃好吃,我還要繼續吃,徹底瘋狂!(陰暗扭曲地爬行)】


    【結局是甜的,信我】


    夜叉說完這句話,突然就暈倒了,一頭往火堆裏紮下去。


    這一下把伯陽嚇得不輕,“兄弟!你怎麽了!”


    他趕緊進行急救,“你、你千萬別先死...”


    現在這鬼地方就剩兩個人了。


    兩個人還能說說話。


    要是這夜叉兄弟死了,自己遲早要瘋。


    好在,經過伯陽的一番努力,夜叉重新坐了起來。


    隻是,他的腦子又不清晰了。


    “...金鵬...是你嗎?”


    “什麽金鵬,你這記性...你...”


    夜叉的狀態很糟糕,似乎沒聽到伯陽的話。


    自顧自地說道,“我這麽狼狽,我不好意思見你們。”


    伯陽拍拍他,“兄弟,兄弟。”


    夜叉看著伯陽身後的牆壁,“你看...這些人,是...”


    “是...我的...我的...”


    在那牆壁上,夜叉看到了互相殘殺,業障纏身,使人癲狂...


    那石壁再變,那些人的麵容逐漸清晰。


    “我想起來了,你們是...”


    【這些就是五夜叉?】


    【這麽精致的人設,畫五噶四,真有你的啊馬哈魚】


    【靠靠靠,兩姐妹,這不是冰火兩重天嗎?】


    【這明明是水吧】


    【光是這幾個畫麵,就能夠讓人腦補他們五個的日常了,甜啊,真甜...】


    “這些兄弟姐妹是來接我的,伯陽。”


    “你清醒了?!”


    伯陽好屬實沒想到這夜叉兄弟竟還有恢複清醒的一天。


    語氣有些激動。


    似乎比夜叉本人還激動。


    “至少...至少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在夜叉的回憶中,那些兄弟姐妹是這麽叫他的。


    “大哥!”


    “浮舍大哥!”


    “喂,浮舍。”


    “浮舍...”


    夜叉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用最後的力量凝結成了儺麵。


    “我叫浮舍,意為...浮生一刹,萬般皆舍!”


    雷光照亮整個山洞,隨即慢慢暗淡了下去。


    騰蛇太元帥浮舍,隕落。


    在身死道消之際,他終是恢複了清醒,記起了自己的名字...


    【嗚嗚嗚,浮生一刹,萬般皆舍】


    【太好哭了,mhy你有沒有心啊,這麽刀】


    【這尾刀後勁太大了】


    【還有伯陽,浮舍死後他還一個人待了很久】


    【是啊,看太威儀盤的記錄就知道】


    【致敬】


    在一旁聽魈講述的沐陽感觸頗深。


    以前是坐在電腦前看的動畫,有配音有畫麵還有bgm。


    但都不如這現場聽來的得勁。


    因為現在的他真的認識浮舍,真的跟浮舍並肩作戰過。


    魈又說了很多,關於夜叉的職責和宿命。


    熒問道,“告訴我這麽多真的沒關係嗎?”


    “無妨,帝君也說你是見證者。人間的故事,理應道於你。”


    伐難、彌怒、應達都已經身隕。


    五夜叉唯有浮舍下落不明。


    所以明知凶險,魈還是去了層岩。


    如今也算了結一段往事了。


    “浮舍、伯陽,還有那些將士們...”


    “他們都是英雄。”熒用堅定的語氣接上了後半句。


    【千岩軍的英魂啊】


    “英雄...是個好詞。”魈似乎沒想到熒會這麽回答。


    “那就應你說的吧,從今往後,天下英雄永不陌路。”


    說完這句,魈就離開了。


    熒妹轉向沐陽,“你現在有什麽想說的嗎?”


    “關於最後那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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