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氣越來越冷,呼進去的空氣刺的人鼻子生疼。


    每家每戶都提早做好了過冬的準備,有些人因為拮據買不起厚衣裳,更是連門都出不了半分。


    而王根也不愧是個記仇的人,他的報複來的很快。


    今天一早,村裏吆喝著要算工分分糧食,高興的大家即使在寒冬裏,也擋不住他們衝出家門的熱情。


    周硯把阮觀南裏三層外三層,裹的嚴嚴實實後,才終於同意她頂著寒風出門。


    兩人一路來到村中心的那個曬作物的小廣場上,跟著大家一起排隊等著算工分,拿到屬於他們的糧食。


    那些有著壯勞力拿滿工分的家庭,這個時候真是比過年都熱鬧。


    像紅薯土豆這些高產的作物會分的多些,大米玉米這些精細作物根據工分比例去分配。


    但會限定數量,每家不得超過兩百斤。


    即使這樣,村民依然高興,隻要吃的省些,這些細糧精打細算能吃個一年甚至都會剩餘。


    周硯站在風口,把阮觀南護在身前。


    他抬頭掃了一眼前麵分糧的情況,低聲道:


    “你不是喜歡吃米飯嗎?待會兒咱們多換點大米,玉米也多要點兒,再換點白麵給你做麵條吃。”


    阮觀南抬頭望著男人被寒風刮的通紅的鼻尖,心裏暖和一片,笑著開口道:


    “好啊,到時候讓你再嚐嚐我的手藝,饞哭你。”


    周硯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眉眼滿是愉快的笑意,卻歎氣道:


    “哎,自從結婚後,再也沒吃到媳婦下廚做的飯咯,婚前婚後差距還真是大。”


    看他這裝模作樣的表情,阮觀南就氣不打一處來。


    趁著別人不注意,她伸出手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低聲怒斥道:


    “每天起床,我怨氣比鬼還大,你還有臉跟我提什麽做飯?我收回剛剛的話,吃什麽吃,你這鐵石心腸的男人不配得到我的憐憫!”


    說完,她就氣哼哼的轉向了前麵,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周硯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剛想開口承諾一下。


    但轉而一想,承諾了自己也八成做不到,還是不繼續降低信任度了吧……


    他抬手,輕輕撫平前麵人翹起的頭發,人又往外站了一些,替她把寒風都擋在了身後。


    阮觀南本來也沒有多生氣,看到影子上那隻替她撫平頭發的大手,僅剩下一點的抱怨也消失不見。


    隊伍龜速前進,終於在太陽升到正中間的時候,輪到了周硯和阮觀南。


    劉夢兒看到他們倆,臉上的表情就掩飾不住的扭曲了起來,她僵著臉道:


    “這是你倆的工分,看看沒有問題吧?”


    不是她不想做手腳,隻是被王根警告過。


    每個人身上大概有多少工分,其實大家心裏都會有一個模糊的猜測。


    畢竟做多少活計大家都還是知道的,短個一星半點意義不大,差的多了,那可就出大問題了。


    周硯掃了一眼,這半年來,隻要上工他就是滿工分。


    而阮觀南除了一開始工分少,後來有了周硯,也幾乎都是女同誌裏麵的滿工分。


    他記性好,腦子裏麵有具體的數額,記分本上是少了一點,但也大差不差。


    十個八個工分,計較也沒什麽實質證據,完全沒必要。


    可等他拿到他們分的糧食後,周硯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轉身看向村長,冷聲道:


    “分錯了,這些都是陳米。


    新米的顏色發白,表麵有光澤,而往年的陳米則是泛黃,再加上小成村存儲方式不對勁,很多陳米都開始發黴了。


    阮觀南探頭看了一眼,看到那上麵的黴點子差點氣笑了。


    她麵上似笑非笑,聲音卻暗含諷刺,


    “我說村長,難道我和周硯的工分和其他人不一樣?不然這分個糧食怎麽還區別對待呢?”


    沒等王根說話,遠處就傳來王大虎那囂張的喊聲,


    “給你們吃的就不錯了,還挑挑揀揀的,不吃就空手回去唄。”


    王大虎走到近前,看到周硯那冰冷的視線,那天被周硯提起來往牆上撞的淒慘經曆又回到了腦海中。


    他忍不住全身一哆嗦。


    但一想到這是在他的地盤,硬是強撐著瞪他,嘴角也勾起一抹惡劣的笑,


    “我說姓周的,你說你何必呢?這女人指不定早就背著你跟李長庚……”


    還沒等他說完,不遠處就傳來一陣巨響,大家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


    李長庚扶起地上的一袋紅薯,抬頭看向了王大虎,眼睛裏陰沉的幾乎要撕了他。


    王大虎脖子一涼,從小到大被這家夥揍的幾乎有了後遺症,看見他就忍不住轉身想跑。


    李長庚沒說什麽,背起紅薯就放在了板車上,推起一車糧食就轉身離開了。


    周硯掃了離開的人一眼,又把視線放回了王大虎身上,很快又看向了村長,他出奇的平靜:


    “我再說一遍,這是陳米。”


    王根笑著打圓場,開口道:


    “周知青啊,你們是最後一個,新米已經發完啦,這些陳米也放了沒多長時間,肯定是沒問題的,下次可一定要早些過來啊。”


    說了半天,就是死活不換的意思了。


    周硯點點頭,王根以為他這是妥協了,還沒等他得意,就聽周硯說道:


    “媳婦兒,去把咱自行車推來,我去糧站問問,看看咱們小成村今年的糧食產量怎麽樣?


    如果真是差到連工分都兌換不了,村裏可得盡早重視起來啊。”


    阮觀南眼睛一亮,立馬點點頭,轉身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王根臉色頓時鐵青一片,以往他對知青也這麽幹過,扣下來的新糧就進了自家廚房。


    即便那些知青知道是怎麽回事,嚷嚷個幾天後,他安排個重活兒幹上一段時間,瞬間就老老實實的,從來沒有出過岔子。


    沒想到今天碰上周硯這麽一根硬骨頭。


    糧站登記的糧食產量肯定是達標的,剩下的也足夠兌換工分。


    如果被周硯就這麽捅到外麵去,上麵一調查可就完蛋了。


    想到這裏,王根頓時換了一副表情,趕緊上前攔住了要回去的阮觀南,笑的很是和藹,


    “哎,你這孩子,性子怎麽這麽急,我這還沒說完呢。新糧的確已經分完了,但我作為村長,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吃虧不是?”


    說完,他還自顧自的想了一下,兩隻手一拍,商量道:


    “你們看這麽著行不,叔兒把家裏的新糧換給你們,舊的就留給我們吃。你們知青肚子嬌貴,我們這幹粗活的沒那麽多講究。”


    “憑什麽要……”


    “你閉嘴!”


    王根神色一變,惡狠狠的踹了王大虎一腳,


    “不爭氣的東西,一天天的淨長了些心眼子,給我滾回家去!”


    這番話,倒是不知道罵給誰聽的了。


    周硯低頭想了想,臉上緩和了幾分,笑著開口道:


    “本來想著少換些細糧來著,既然村長這麽體貼,那大米和玉米各換兩百斤吧。”


    王根心裏都快嘔血了,這些可都是他的糧食啊……


    阮觀南看他這副發青的臉色,心裏忍不住鄙夷。


    明明是他昧下了別人的糧食,如今還回來,倒是一副吃了他家飯的吐血表情,真是貪婪心又髒。


    她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王根和咬牙切齒的劉夢兒,心裏呼喚道:


    【黃99,下次王根和劉夢兒深夜相會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999一看宿主這表情,就知道這兩人多半要倒黴了。


    不過它非常樂意幹這種事,誰會拒絕送上門的積分呢?


    【沒問題,包在統統身上!】


    這邊,阮觀南正暗戳戳的準備替天行道,沒想到有人行動比她還快。


    第二天一早,阮觀南好不容易早起一回,呼吸著晨間的新鮮空氣,心情很是開闊。


    而這種開闊,在出門後聽聞村長他兒子昨天晚上出事了而達到頂峰!


    原來,那個人人避之不及的混混王大虎,昨天晚上被人套麻袋打了!


    聽說打的鼻青臉腫的,嘴裏的牙都快打沒了,連腿都骨折了。


    要不是還給他留了一條腿,指不定這麽冷的天,就給凍死在外麵了。


    阮觀南一聽,心情瞬間又舒暢了幾分,心裏忍不住給這個無名英雄點了個讚。


    而阮觀南心中的無名英雄,在回到家後一臉正經和無辜。


    如果不是她在牆根處發現了一個沾著血的麻袋,根本從他那雲淡風輕的臉上看不出絲毫。


    阮觀南似笑非笑的看著某人,臉上滿是戲謔,


    “周同誌,你這業務挺熟啊,以前經常幹?”


    周硯被她看的很是不自在,撇開頭並不回答。


    但他並不後悔這麽幹,反而覺得有些匆忙,打的還是輕了。


    憑王大虎白天敢張口就汙蔑自己媳婦兒,周硯就恨不得揍死他。


    既然周硯都已經開始行動了,阮觀南覺得自己也不能落的太遠。


    三天後的晚上,阮觀南正準備脫衣服去擦個身體,999突然在腦海中說道:


    【宿主宿主,王根和劉夢兒又勾搭上了!】


    阮觀南一頓,立馬道:【地點呢?】


    【王根家。】


    我去,這麽囂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絕色尤物,崩壞男主又幸福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錦鯉麻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錦鯉麻了並收藏絕色尤物,崩壞男主又幸福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