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吳雅低呼了一聲，“剛才，女主人一直抱著這樣一具屍體？她為什麽沒有發現？”
她抱著孩子沒多久就發現這孩子的身體硬得有點不正常了，所以才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而女主人，不僅僅是在回到別墅後抱著孩子，還有在回別墅之前的路上。
這麽長時間，她都沒察覺到不對勁嗎？
餘蘇說：“可能是他們是被嚇得六神無主，根本沒心思注意到孩子。不過，這孩子的死說明，錢如真有殺人的能力，隻是還不夠對付那對夫妻。”
九號嗯了一聲，說道：“app讓我們玩那些通靈遊戲，必定不是隨便玩玩而已。錢如真想要報仇，一定得依靠那些被我們召喚出來的東西。但……她自身也是一隻鬼，她對付不了兩個成年人，可或許她有足夠的力量去殺死一個剛剛生過病的，體虛的小孩。”
之前這孩子剛發過燒，加上年紀小，身體弱，錢如真殺他應該是可以辦到的事情。這也說明，她真的恨死了這一家人，恨到隻要有一點機會就一定會動手！
六號嘖嘖兩聲，道：“管它怎麽回事，反正這孩子也不是該來世上的！要不是因為這孩子，那對母女也不會落得那種下場了！”
這個小孩，的確是什麽都不懂的無辜者。他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也不可能在這麽小的年紀做出任何傷害錢如真的事情來。
可回來複仇的鬼魂怎麽可能還講道理？在錢如真看來，這孩子也是她憎恨的，該殺的仇人之一。
六號走進了隔壁小房間，將孩子的屍體放到了床上。
而這個時候，男女主人的臥房裏還一片平靜。
通過虛掩的房門，玩家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從房裏透出來的明亮光線，那對夫妻也一直沒發出過類似求救的聲音。
十號壓低聲音問：“難道今晚已經結束了，一定要等到明天？”
餘蘇搖搖頭：“再看看，不行也隻能等明晚了。”
最好還是不要等下去了，誰都不知道，明晚會不會接著死人。
這一次的任務難度，說高的確比不上上一局高，但要說低，卻又並不算低。
兩個新人，一個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緣故死的，另一個是因為經驗不足，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而一號這個老人，純粹是因為運氣太差了。
二號……則是因為動作太慢，被動作快的六號殺掉了。
四號，如果是因為關門破壞遊戲規則而死，那他就死於魯莽。但也有可能是玩家們待在房中時間過長，隨機死亡一人。那麽，就是他太倒黴。
總之，這場任務是需要經驗和運氣並存的。
餘蘇暗想，她的運氣不太好，任務難度總是不低，但在任務過程中又似乎運氣還行，否則，進門鬼的遊戲中死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不過她可不敢肯定自己的運氣是不是真沒那麽差，所以非常希望任務早點結束，不要拖到明晚去。
“燈滅了！”十號突然低聲說道。
餘蘇也看見了，原本透出明亮光線的房間裏，忽然變得一片漆黑，隻有從走廊投射過去的一點點光。
這時候，九號伸出了手，握住門把，“哢噠”一聲將門完全拉上了。
幾乎同一時間，從門內傳出了男主人的哭喊求救聲：“幾位大師，它來了！它來了！救命啊！！！”
女主人啊啊大叫著，連一句求救的話都沒能說出來。
管家一直留在一樓客廳裏，此時聽見聲音也隻是抬頭焦急地朝上麵看，完全不敢上樓來看看是什麽情況。
看到站在門邊一動不動的“大師們”，管家疑惑地問了一聲：“各位大師……不進去嗎？”
九號轉頭，扶著欄杆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等會兒，人死了我們再進去。”
“啊？”管家愣了。
沒有人再管他，存活著的五個玩家，都盯著那一扇緊閉的房門。
臥房內，燈光並沒有完全熄滅，時不時地就會亮起一下。
男女主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縮在房間最內側的牆角裏，雙目驚恐地盯著從門口進來的那隻鬼——
那是一隻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鬼，她的身高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還是個半大的小女孩。
而她的臉，卻已經爛到無法看清容貌了。
那是從樓上跳下去的時候受的傷，腦袋先著地，半個頭顱當場就扁了下去，連帶著她的臉，也隻剩下了一半。
落地時被砸爛的半邊臉上，隻有眼球還掛在一堆爛肉上，另一邊的眼睛，則以極其怨毒的眼神定定地盯著縮在牆角的那對夫妻。
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那一身紅色的連衣裙其實並不是紅色，而是被她的鮮血染紅了而已。這是……她媽媽以前買給她的衣服，穿在死時的她身上，已經略微顯得有點不合身了。
她露在連衣裙外的手臂和腿上麵，全是刺眼的累累傷痕。其中有刀割的傷口，也有被劃成了藍鯨圖案的傷口。
她是穿過門板進來的，在走向那對夫妻的時候，她的雙腳呈現詭異的內拐姿勢，走路時一瘸一拐，動作非常緩慢。
在她身後，留下了一排血跡以及清晰的血腳印。
上方的電燈時明時暗，在燈光亮起的短暫時間裏，男女主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這隻鬼在慢慢地朝他們走近。
等到燈光熄滅之後再次亮起時，就會發現她又靠近了他們一些！
男主人緊緊地將女主人抱在懷裏，嘴裏不停地大喊大叫著，求外麵的大師趕快進來製服這隻厲鬼。
可在他連續喊了十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後，他也明白繼續喊下去已經沒有用了。
燈光再次熄滅，他在黑暗之中緊緊地盯著鬼魂過來的方向，略一猶豫之後，忽然對著那邊哭喊起來：“小真，小真……我是爸爸啊！爸爸對不起你，是爸爸鬼迷心竅，被這個狐狸精迷惑了，這才做出了不可挽回的錯事，爸爸錯了，小真，你原諒爸爸好不好？
當時你媽媽想離婚，爸爸知道對不起她，已經打算隻要她擬好合同，不管合同上麵要多少錢，爸爸都立刻簽字答應她！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想過要她死啊！後來也是這個狐狸精騙我，是她讓我誤以為你一直在撒謊，不是我不愛你這個女兒啊小真！”
被他抱在懷裏的女主人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在閃爍的燈光下望著這個突然變得陌生了的丈夫。
而此時，錢如真已經一點點地走過了三分之二的路，再有一小會兒，她就將走到兩人麵前。
在那時明時暗的燈光底下，她恐怖的形象顯得越發讓人害怕，那隻充滿怨毒的眼睛，讓男主人在對上的那一刻就忽然打了個哆嗦。
他失禁了。
一股暖流從下身傳來，伴隨著一陣難聞的騷臭味道，在他的身體下方很快出現了一灘黃水。
又是一次黑暗，他盯著那在黑暗之中的一點點輪廓，哭著說道：“小真，爸爸錯了，爸爸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爸爸真的很愛你啊小真！”
燈光亮起來的時候，那形容可怖的小女鬼歪了歪頭，破碎的嘴巴微微張了一下，發出一聲輕輕的笑。
幽冷的笑聲在小小的房間裏竟然產生出了一層一層的回音，像直接擊在人心上一般，使這對夫妻的心髒都跳得好像馬上就要停止。
“爸爸……”
燈光滅了，一道甜美的少女音傳進了男主人的耳朵裏。
他的精神為之一振，瞬間回答道：“小真，是爸爸，是爸爸！你還肯認我嗎？小真……”
“爸爸……你愛我嗎？”那道聲音仿佛是從四麵八方一起傳來的，響亮得讓人耳膜發疼。
男主人顧不得那麽多，雙眼緊盯著錢如真的方向，點頭如搗蒜：“當然，當然，小真，爸爸最愛的就是你這個女兒啊！”
燈亮了，她的位置，已經走到了距離二人隻剩兩米遠的地方。
男主人的心都跳到了喉嚨口，其實他非常想要站起來衝出房門，可錢如真過來的方向正好擋住了路，他根本沒有勇氣。
更何況……他的腿軟得連站都站不起來。
他唯一的辦法，就隻有繼續欺騙她。
他舔了一下幾乎要幹得裂開的嘴唇，聲音顫抖地說：“小真，在你死後，爸爸一直非常愧疚，如果可以……真希望你能再做一次我的女兒！我一定好好對你，保護你一輩子，好不好？”
錢如真流著血的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來，仿佛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好啊，爸爸……”
“小真！你別相信他的鬼話！”女主人在極度的恐懼之中，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她的手狠狠地掐在自己的腿上，以使自己能夠稍微保持一點清醒，努力地壓下了恐慌，她急速說道：“你這個爸根本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你死之後，他從來沒有愧疚過哪怕一秒鍾，對於你的親生母親，他也從沒覺得對不起她！
在我跟他的事情被你發現以前，有一次他喝醉了酒，還親口對我說過，外人一旦知道他的創業經曆，就都會說他是靠著你媽媽的家產起家，全都在背地裏罵他是個靠女人的軟飯男！
他說，他早就厭煩你媽媽了，說她舉止不夠端莊優雅，長得不好看還不知道打扮，身體上的皮膚鬆弛得跟老樹皮似的，一看就讓人沒有欲望……他甚至還在你媽媽死了之後跟……唔……”
男主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轉頭又神情悲痛地望向了錢如真：“小真，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她就是不想讓你放過我才這麽胡編亂造的！”
錢如真咯咯地笑了出來，笑得雙肩微微發顫。伴隨著身體的顫動，那些頭部的碎肉和碎骨頭渣紛紛落在了地上。
她沒有再往前走，站在原地靜靜地盯著兩人——他們不知道，這種狗咬狗的場麵，非常有趣。
女主人一把抓開了男主人的手，將沒有說完的話繼續說了下去：“他在你媽媽出車禍死掉的那一天，還在跟他的新秘書上床！
你知道為什麽當時他趕到醫院的時間比你還晚嗎？因為他在接到電話之後，又繼續和那個賤女人做了一次！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什麽都清楚，隻不過一直沒有拆穿他罷了！”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男主人又怕又急，猛地一巴掌拍在了女主人腦袋上，隨即更是直接抓住了她的頭，用力地朝牆壁上撞了過去！
“嘭嘭”的悶響聲不停傳來，僅僅三次過後，白色的牆壁上就出現了一灘紅色的血。
燈滅之後，男主人仍在繼續這個動作。
當燈再次亮起，他又接著將她的頭朝牆壁上撞，卻又忽然渾身一震——
他慢慢地，慢慢地轉過了頭，看到了已經走到麵前來的錢如真。
她笑了一下，那隻掛在碎肉上的爛眼睛晃動了幾下。
在燈光滅掉的那一刻，她說：“爸爸，既然你這麽愛我，就來陪我啊……”
當燈光再次亮起時，男主人驚愕地發現，在錢如真的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滿了陌生的鬼魂。
無一例外的，全都是形容可怖的鬼。
在他繼續開口求饒之前，錢如真輕輕笑了一聲，對著他的脖子伸出了那雙青白的小手。
後方的那些鬼忽然動了，像是餓了很多天的人看到了一盤美味佳肴一樣，餓虎撲食般一起湧了上來……
但它們卻又很有規矩似的，誰都沒有動他身上的致命部位。它們抓扯著他的胳膊腿，一口一口地啃噬著。
男主人的慘叫聲持續了七八分鍾。
再之後，之前被男主人撞得昏迷過去了的女主人，也在鑽心的疼痛之中醒了過來。
她一埋頭，就看見了一團趴在自己身上的黑影。
那黑影緩緩抬起頭來，嘴裏咬著還連接在她肚子裏的腸子，滿口是血地對她咧嘴一笑……
第111章
餘蘇拉著吳雅走到了走廊另一頭，認真地將自己的名片交給了她。
“這場任務應該要結束了, 出去之後, 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如果願意加入我們的團隊, 就打這個電話和我聯係。”
吳雅低頭看了看那張黑底銀字的名片，抬頭問：“這個……吉祥物？”
她抱著孩子沒多久就發現這孩子的身體硬得有點不正常了，所以才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而女主人，不僅僅是在回到別墅後抱著孩子，還有在回別墅之前的路上。
這麽長時間，她都沒察覺到不對勁嗎？
餘蘇說：“可能是他們是被嚇得六神無主，根本沒心思注意到孩子。不過，這孩子的死說明，錢如真有殺人的能力，隻是還不夠對付那對夫妻。”
九號嗯了一聲，說道：“app讓我們玩那些通靈遊戲，必定不是隨便玩玩而已。錢如真想要報仇，一定得依靠那些被我們召喚出來的東西。但……她自身也是一隻鬼，她對付不了兩個成年人，可或許她有足夠的力量去殺死一個剛剛生過病的，體虛的小孩。”
之前這孩子剛發過燒，加上年紀小，身體弱，錢如真殺他應該是可以辦到的事情。這也說明，她真的恨死了這一家人，恨到隻要有一點機會就一定會動手！
六號嘖嘖兩聲，道：“管它怎麽回事，反正這孩子也不是該來世上的！要不是因為這孩子，那對母女也不會落得那種下場了！”
這個小孩，的確是什麽都不懂的無辜者。他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也不可能在這麽小的年紀做出任何傷害錢如真的事情來。
可回來複仇的鬼魂怎麽可能還講道理？在錢如真看來，這孩子也是她憎恨的，該殺的仇人之一。
六號走進了隔壁小房間，將孩子的屍體放到了床上。
而這個時候，男女主人的臥房裏還一片平靜。
通過虛掩的房門，玩家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從房裏透出來的明亮光線，那對夫妻也一直沒發出過類似求救的聲音。
十號壓低聲音問：“難道今晚已經結束了，一定要等到明天？”
餘蘇搖搖頭：“再看看，不行也隻能等明晚了。”
最好還是不要等下去了，誰都不知道，明晚會不會接著死人。
這一次的任務難度，說高的確比不上上一局高，但要說低，卻又並不算低。
兩個新人，一個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緣故死的，另一個是因為經驗不足，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而一號這個老人，純粹是因為運氣太差了。
二號……則是因為動作太慢，被動作快的六號殺掉了。
四號，如果是因為關門破壞遊戲規則而死，那他就死於魯莽。但也有可能是玩家們待在房中時間過長，隨機死亡一人。那麽，就是他太倒黴。
總之，這場任務是需要經驗和運氣並存的。
餘蘇暗想，她的運氣不太好，任務難度總是不低，但在任務過程中又似乎運氣還行，否則，進門鬼的遊戲中死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不過她可不敢肯定自己的運氣是不是真沒那麽差，所以非常希望任務早點結束，不要拖到明晚去。
“燈滅了！”十號突然低聲說道。
餘蘇也看見了，原本透出明亮光線的房間裏，忽然變得一片漆黑，隻有從走廊投射過去的一點點光。
這時候，九號伸出了手，握住門把，“哢噠”一聲將門完全拉上了。
幾乎同一時間，從門內傳出了男主人的哭喊求救聲：“幾位大師，它來了！它來了！救命啊！！！”
女主人啊啊大叫著，連一句求救的話都沒能說出來。
管家一直留在一樓客廳裏，此時聽見聲音也隻是抬頭焦急地朝上麵看，完全不敢上樓來看看是什麽情況。
看到站在門邊一動不動的“大師們”，管家疑惑地問了一聲：“各位大師……不進去嗎？”
九號轉頭，扶著欄杆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等會兒，人死了我們再進去。”
“啊？”管家愣了。
沒有人再管他，存活著的五個玩家，都盯著那一扇緊閉的房門。
臥房內，燈光並沒有完全熄滅，時不時地就會亮起一下。
男女主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縮在房間最內側的牆角裏，雙目驚恐地盯著從門口進來的那隻鬼——
那是一隻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鬼，她的身高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還是個半大的小女孩。
而她的臉，卻已經爛到無法看清容貌了。
那是從樓上跳下去的時候受的傷，腦袋先著地，半個頭顱當場就扁了下去，連帶著她的臉，也隻剩下了一半。
落地時被砸爛的半邊臉上，隻有眼球還掛在一堆爛肉上，另一邊的眼睛，則以極其怨毒的眼神定定地盯著縮在牆角的那對夫妻。
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那一身紅色的連衣裙其實並不是紅色，而是被她的鮮血染紅了而已。這是……她媽媽以前買給她的衣服，穿在死時的她身上，已經略微顯得有點不合身了。
她露在連衣裙外的手臂和腿上麵，全是刺眼的累累傷痕。其中有刀割的傷口，也有被劃成了藍鯨圖案的傷口。
她是穿過門板進來的，在走向那對夫妻的時候，她的雙腳呈現詭異的內拐姿勢，走路時一瘸一拐，動作非常緩慢。
在她身後，留下了一排血跡以及清晰的血腳印。
上方的電燈時明時暗，在燈光亮起的短暫時間裏，男女主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這隻鬼在慢慢地朝他們走近。
等到燈光熄滅之後再次亮起時，就會發現她又靠近了他們一些！
男主人緊緊地將女主人抱在懷裏，嘴裏不停地大喊大叫著，求外麵的大師趕快進來製服這隻厲鬼。
可在他連續喊了十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後，他也明白繼續喊下去已經沒有用了。
燈光再次熄滅，他在黑暗之中緊緊地盯著鬼魂過來的方向，略一猶豫之後，忽然對著那邊哭喊起來：“小真，小真……我是爸爸啊！爸爸對不起你，是爸爸鬼迷心竅，被這個狐狸精迷惑了，這才做出了不可挽回的錯事，爸爸錯了，小真，你原諒爸爸好不好？
當時你媽媽想離婚，爸爸知道對不起她，已經打算隻要她擬好合同，不管合同上麵要多少錢，爸爸都立刻簽字答應她！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想過要她死啊！後來也是這個狐狸精騙我，是她讓我誤以為你一直在撒謊，不是我不愛你這個女兒啊小真！”
被他抱在懷裏的女主人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在閃爍的燈光下望著這個突然變得陌生了的丈夫。
而此時，錢如真已經一點點地走過了三分之二的路，再有一小會兒，她就將走到兩人麵前。
在那時明時暗的燈光底下，她恐怖的形象顯得越發讓人害怕，那隻充滿怨毒的眼睛，讓男主人在對上的那一刻就忽然打了個哆嗦。
他失禁了。
一股暖流從下身傳來，伴隨著一陣難聞的騷臭味道，在他的身體下方很快出現了一灘黃水。
又是一次黑暗，他盯著那在黑暗之中的一點點輪廓，哭著說道：“小真，爸爸錯了，爸爸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爸爸真的很愛你啊小真！”
燈光亮起來的時候，那形容可怖的小女鬼歪了歪頭，破碎的嘴巴微微張了一下，發出一聲輕輕的笑。
幽冷的笑聲在小小的房間裏竟然產生出了一層一層的回音，像直接擊在人心上一般，使這對夫妻的心髒都跳得好像馬上就要停止。
“爸爸……”
燈光滅了，一道甜美的少女音傳進了男主人的耳朵裏。
他的精神為之一振，瞬間回答道：“小真，是爸爸，是爸爸！你還肯認我嗎？小真……”
“爸爸……你愛我嗎？”那道聲音仿佛是從四麵八方一起傳來的，響亮得讓人耳膜發疼。
男主人顧不得那麽多，雙眼緊盯著錢如真的方向，點頭如搗蒜：“當然，當然，小真，爸爸最愛的就是你這個女兒啊！”
燈亮了，她的位置，已經走到了距離二人隻剩兩米遠的地方。
男主人的心都跳到了喉嚨口，其實他非常想要站起來衝出房門，可錢如真過來的方向正好擋住了路，他根本沒有勇氣。
更何況……他的腿軟得連站都站不起來。
他唯一的辦法，就隻有繼續欺騙她。
他舔了一下幾乎要幹得裂開的嘴唇，聲音顫抖地說：“小真，在你死後，爸爸一直非常愧疚，如果可以……真希望你能再做一次我的女兒！我一定好好對你，保護你一輩子，好不好？”
錢如真流著血的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來，仿佛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好啊，爸爸……”
“小真！你別相信他的鬼話！”女主人在極度的恐懼之中，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她的手狠狠地掐在自己的腿上，以使自己能夠稍微保持一點清醒，努力地壓下了恐慌，她急速說道：“你這個爸根本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你死之後，他從來沒有愧疚過哪怕一秒鍾，對於你的親生母親，他也從沒覺得對不起她！
在我跟他的事情被你發現以前，有一次他喝醉了酒，還親口對我說過，外人一旦知道他的創業經曆，就都會說他是靠著你媽媽的家產起家，全都在背地裏罵他是個靠女人的軟飯男！
他說，他早就厭煩你媽媽了，說她舉止不夠端莊優雅，長得不好看還不知道打扮，身體上的皮膚鬆弛得跟老樹皮似的，一看就讓人沒有欲望……他甚至還在你媽媽死了之後跟……唔……”
男主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轉頭又神情悲痛地望向了錢如真：“小真，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她就是不想讓你放過我才這麽胡編亂造的！”
錢如真咯咯地笑了出來，笑得雙肩微微發顫。伴隨著身體的顫動，那些頭部的碎肉和碎骨頭渣紛紛落在了地上。
她沒有再往前走，站在原地靜靜地盯著兩人——他們不知道，這種狗咬狗的場麵，非常有趣。
女主人一把抓開了男主人的手，將沒有說完的話繼續說了下去：“他在你媽媽出車禍死掉的那一天，還在跟他的新秘書上床！
你知道為什麽當時他趕到醫院的時間比你還晚嗎？因為他在接到電話之後，又繼續和那個賤女人做了一次！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什麽都清楚，隻不過一直沒有拆穿他罷了！”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男主人又怕又急，猛地一巴掌拍在了女主人腦袋上，隨即更是直接抓住了她的頭，用力地朝牆壁上撞了過去！
“嘭嘭”的悶響聲不停傳來，僅僅三次過後，白色的牆壁上就出現了一灘紅色的血。
燈滅之後，男主人仍在繼續這個動作。
當燈再次亮起，他又接著將她的頭朝牆壁上撞，卻又忽然渾身一震——
他慢慢地，慢慢地轉過了頭，看到了已經走到麵前來的錢如真。
她笑了一下，那隻掛在碎肉上的爛眼睛晃動了幾下。
在燈光滅掉的那一刻，她說：“爸爸，既然你這麽愛我，就來陪我啊……”
當燈光再次亮起時，男主人驚愕地發現，在錢如真的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滿了陌生的鬼魂。
無一例外的，全都是形容可怖的鬼。
在他繼續開口求饒之前，錢如真輕輕笑了一聲，對著他的脖子伸出了那雙青白的小手。
後方的那些鬼忽然動了，像是餓了很多天的人看到了一盤美味佳肴一樣，餓虎撲食般一起湧了上來……
但它們卻又很有規矩似的，誰都沒有動他身上的致命部位。它們抓扯著他的胳膊腿，一口一口地啃噬著。
男主人的慘叫聲持續了七八分鍾。
再之後，之前被男主人撞得昏迷過去了的女主人，也在鑽心的疼痛之中醒了過來。
她一埋頭，就看見了一團趴在自己身上的黑影。
那黑影緩緩抬起頭來，嘴裏咬著還連接在她肚子裏的腸子，滿口是血地對她咧嘴一笑……
第111章
餘蘇拉著吳雅走到了走廊另一頭，認真地將自己的名片交給了她。
“這場任務應該要結束了, 出去之後, 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如果願意加入我們的團隊, 就打這個電話和我聯係。”
吳雅低頭看了看那張黑底銀字的名片，抬頭問：“這個……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