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痞又邪?這用詞怪非主流的。謝懷寧說:“我不怕他,他又不是洪水猛獸。”


    說完這話,她忽地有些心虛,他總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做一些令人猝不及防的事,令人耳根發紅,臉頰發燙。


    宿舍,空無一人,有兩個舍友回家了,有兩個也出去玩耍了。


    謝懷寧清洗幹淨唇上的口紅,洗了把臉,昏黃燈光下,她望著全身鏡中的自己,沒穿全套校服的自己,有些陌生。


    她撥開後脖的短發,對著鏡子,扭著脖子看向那一小片肌膚。


    很淺很淺的紅痕,她用毛巾擦了幾遍,那小片白皙的肌膚更顯得紅,從那裏傳來的怪異觸感,依舊清楚得傳來。


    她心裏鬱結,手上用了勁。


    她極力同他保持安全距離,但每一次,他總能輕而易舉闖入他的領地。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內心的排斥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高,臉上的緋紅,從剛剛持續到現在,沒有消退的打算。


    宿舍的老風扇“嘟嘟”轉,她坐在宿舍床邊,打開一本課外小說,安靜地翻著。


    老人機振動,林今給她打電話,穩重溫和的聲音從手機裏穿出:“懷寧,在宿舍學習?”


    “沒有,我在看小說。”她答道。


    “勞逸結合,難得聽到你不是在學習,周末去哪裏玩了嗎?”


    “嗯,和我同桌去外麵逛了逛,前幾天考了試,所以周末不用補課。”語氣輕快,“林今哥你什麽時候放寒假?”


    “我快了,大概比你們高中早一個星期吧。”


    “哦…到時候我能問你一些有關圓錐曲線的數學問題嗎?我感覺那一塊題目很難。”在她心中,沒有數學題目能難倒林今。


    “當然可以,學習上的,感情上的,其他很多方麵,我們都可以一起交流。”他的聲音令人安心。


    感情上……


    不知為何,他提起這個,她腦海中浮現的麵容是……江焰,他邪氣的眼,歪嘴笑時總愛勾起一側的嘴角。


    “懷寧,懷寧,聽得到嗎?”


    話筒裏的聲音,及時將她脫韁的思緒拉回,“啊,聽得到,聽得到。”


    ……


    剛掛電話沒多久,她剛放下手機,手機又開始劇烈振動,是一個沒有署名的陌生號碼。


    “喂,你好。”她語氣還“殘留”著剛才的愉快輕鬆。


    “謝懷寧。”低沉的音線,驟然吹皺她內心那池水,“到了沒有?”


    “江焰…我到了很久了。”她雖然覺得奇怪,依舊乖乖答道。


    他看了一眼客廳裏的江園晏,她到沒到,他其實早知道。


    沒有麵對麵的相視,她心裏還算鎮定,聲音也平穩。


    “早到了,怎麽不給我打個電話,害我擔心了這麽久,嗯?”他理直氣壯地問,仿佛全然不記得不久前做的壞事。


    她無言以對。


    他接著道:“拍張你在宿舍的全身照,我看看,確認一下?”


    “我不是小孩,沒那麽容易丟掉,沒什麽事情先掛了,再見。”說完,她掛斷電話,不自覺捏緊手機,置於心口。


    全身照,想太多……


    電話傳來忙音,江焰短促地笑了一聲。


    仗著他在電話裏沒法為非作歹,還沒等他回答就敢把電話掛了,膽子大了不少……


    客廳沙發,一對情侶旁若無人地在沙發親上了,江焰煩躁地摸了一把頭發,“你們兩個,要搞上賓館去。”


    “焰哥,缺女人嗎,這麽躁動?”那情侶分開,男生調侃道,遞給他一根煙。


    他笑了笑,漫不經心地點煙,雙手懶懶地垂在沙發扶手,“比不上你躁動,客廳就搞上了,是吧?”


    “這都什麽年代了,就親個嘴啦,還讓不讓人好好秀恩愛啊……”


    男生說完,麵臨即將被單身狗群毆的危險。


    難得的雙休一眨眼便過去了,學生們收回躁動不安的心,繼續日複一日的學習生活。


    謝懷寧一身校服,唇色淡粉,柔順短發發尾微微內扣,淡然地坐在座位上,做著手裏的習題冊,眉頭時而微擰,時而舒展。


    趙煜進來的時候,附在吳景界耳朵邊上道:“要不是昨天小學霸穿了短褲,我都沒意識到她天天藏在校服褲下麵的腿這麽牛逼。”


    吳景界撞了撞他肩膀,回頭望了一眼江焰,“說什麽呢你,主意打到謝懷寧身上去了?”


    趙煜委屈道:“我隻是單純的讚美好吧。”


    “那你怎麽不上江焰那讚美去?”


    “他這個糟老頭,壞得很……”他要是在他麵前讚美,還不得被他鋒利的眼神剜上幾十遍。


    “長記性了你。”吳景界笑道。


    江焰沒管竊竊私語的兩人,坐在座位上,打量著麵前的纖瘦人影,目光落在她瓷白脖頸上,有意搜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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