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隊隊長道:“反正兩邊一直都在追查,誰也跑不了。”


    臨近中午時易胭給蘇岸發了信息,說自己今天不用上班。


    於是蘇岸中午也沒在食堂吃飯,驅車回家。


    剛進小區便看到樓下的易胭。


    現在天氣還沒暖和,易胭就穿著一件毛衣在樓下。


    等蘇岸停好車,易胭也不過去蘇岸那邊,就看著蘇岸朝她靠近。


    頭頂枝杈已微冒嫩芽,天空一片灰蒙,沒有一絲陽光。


    “穿少了。”蘇岸走到易胭麵前。


    易胭彎唇笑:“是啊,我好冷。”


    說完她看向蘇岸身上外套,意圖明顯:“你讓不讓我到你懷裏待待。”


    易胭的確是無聊,她沒下來多久,也不過剛站一會兒,下樓時故意脫了身上外套。


    雖已經二十多了,再過幾年奔三。


    但易胭仍舊樂此不疲於這種小把戲。蘇岸不主動她自己便厚臉皮。


    更重要的是看著蘇岸識破她把戲還是故意掉她坑裏的縱容。


    蘇岸風衣裏白毛衣,風衣衣扣敞開,易胭隻見自己話落,蘇岸沒一絲猶豫打開衣服。


    下一秒易胭整個人被他裹進了懷裏。


    溫熱的體溫瞬間從四麵八方來襲,直驅易胭四肢百骸。


    易胭意圖得逞,唇角得意彎起。


    蘇岸也低頭看她得意眉眼,沒說話。


    易胭摟住蘇岸腰,雖下來沒多久,但她的手已經完全冰冷,在蘇岸溫熱懷裏取暖。


    她仰頭看蘇岸:“蘇警官人冷體暖。”


    蘇岸:“……”


    易胭平時在別人麵前話出口不會不著調,一到蘇岸這裏十句沒一句正常。


    恩愛之時總是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像蘇岸這種性格冷肅的人,肯定覺得直接上樓會更暖,但現在卻在這裏陪她做這種看起來毫無智商可言的事。


    但易胭就喜歡拉著他做這種事,而對方剛好也樂意。這也算這世界上難得的一件開心事了。


    早上會議室裏不少人吸煙,蘇岸雖沒吸,但身上也沾帶上煙味。


    易胭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吸吸鼻子:“你吸煙了?”


    “沒,早上辦公室有人吸煙。”


    “染上味了,”易胭說,“上樓吧。”


    蘇岸垂眼,深深一層雙眼皮被扯寬,他麵無表情,冷漠道:“抱夠了?”


    易胭像個得到縱容的小孩,笑了笑:“抱夠了,辛苦你陪我做這麽弱智的事了。”


    蘇岸:“……”


    等上樓時易胭才知道蘇岸已經買了飯菜,因為知道她肯定不會那麽快上樓,東西放車裏沒拎出來散熱。上樓了才把東西從車裏拿出來。


    易胭照舊吃得比蘇岸快,也吃得比蘇岸少。


    蘇岸沒吃完易胭也沒從餐桌前離開,就坐在對麵看他。


    蘇岸吃一半,易胭忽然開口:“襲警那幫人抓到了嗎?”


    像是熟人之間很平常的一問,沒有過多探究。


    而對麵蘇岸抬眸看過來時,易胭臉上也是一派淡定。


    蘇岸重新低眸:“沒有。”


    “大概查出上麵的人是誰了嗎?”


    易胭話落,蘇岸再次掀眸看去。


    平常易胭不是一個不看眼色的人,她知道蘇岸也發覺她有些異常了,即使她麵不改色。


    但就算被蘇岸發現異常她也不會承認。


    蘇岸放下筷子:“為什麽這麽問?”


    易胭直視蘇岸眼睛,沒有一絲慌亂,四目對視氣氛凝滯幾秒後,易胭笑了聲。


    停滯的空氣仿佛一隻即將爆炸的氣球,這聲笑瞬間像在氣球上紮了一針,瞬間泄氣。


    她說:“因為他們針對你了啊,昨晚那種情況下要不是他車技好點,早就撞上了。”


    她說得仿佛似真的一般,隻有易胭自己清楚,那些人不是針對蘇岸這個緝毒警,而是針對她,是因為她,蘇岸才有危險。


    可她不能將這些事告訴蘇岸。


    蘇岸沉默看她幾秒,沒再說什麽,繼續拾起筷子吃飯。


    換班後易胭上夜班,傍晚便出門去醫院。


    蘇岸中午吃完午飯便回市局,沒在家裏多待,這幾天都是蘇岸來回接送易胭去醫院,易胭自己車也沒開來。


    但今天她提早一些出門,上出租車後易胭給蘇岸發了條消息。


    ——今天不用送我上班,我已經打車過去了。


    蘇岸也沒多問,回了她好。


    從昨晚公路上差點撞車、早上在戒毒所跟易檬見麵,到現在易胭的心還緊繃著,從頭到尾都沒喘一口氣。


    一切來得猝不及防。


    她回來這裏兩年多,對方從來不曾找上她。如今她不過才與蘇岸再遇幾十天,對方很快便出現了。


    像是一個潛伏在黑暗的鬼魅,不急著獵物,而是等她開始僥幸,開始覺得幸運之時便出來狠狠攫住她致命點,將她拉入噩夢。


    車上司機開著廣播,信號不穩定,幾秒女聲幾秒滋滋電流聲。


    司機說:“明天就要升溫咯,總算熬過去了。”


    易胭靠在出租車椅背上看窗外,半晌閉上了眼睛。


    最近今天因為天氣原因流感再次盛行,今日的急診到了晚上人也不少,內科醫生忙得焦頭爛額。


    診室裏有位小護士也感冒了,本來還來上班,但後來實在撐不住請了假回去。


    有一位穿著黑色短風衣的中年人受傷來了普外科。


    當時易胭正坐桌後翻看病例,抬眸看到男人身上的黑風衣時腦中一現。


    前幾天那位聲稱腹瀉卻來看外科的人,穿的就是這種黑風衣。當時易胭還提醒那人走錯診室,那男人匆忙起身,但卻是離開了醫院。


    易胭抬眸看眼前這位剛進診室的人,不是前幾天那個人,就是一平常來看病的人。


    她起身給人處理傷口。


    前幾天看到男人離開時她便有些起疑,但當時覺得或許隻是自己想多,她倒是寧願自己想多,但事實證明不是如此。


    到醫院看病會走錯診室的人,一般隻會是那些不常來醫院看病對醫院看病流程不熟悉的人。


    再加上行為詭異,基本上易胭已經確定就是那些重新找上她的人了。


    那些毒販平時有些小病小傷根本不會到什麽醫院,他們內部會有專門的醫生。一個毒販團體就像一個部落,五髒俱全。


    易胭沒再想,專心致誌給病人處理傷口。


    淩晨晃眼便過。


    清晨開始有些晨光,的確如昨天出租車司機所說一般天氣轉暖。


    早上蘇岸說來接她,易胭沒推拒。


    上車後蘇岸想找家早餐店,易胭拒絕:“不要。”


    她看著窗外:“你做飯給我吃吧,我想吃炒飯了。”


    蘇岸側眸看她一眼,到底是沒說什麽。


    從醫院回家蘇岸一直有固定路線,還是會經過昨晚那條公路。


    車停在一個紅綠燈路口的時候,易胭看看手機,對蘇岸道:“別走昨晚那條路了,換一條。”


    路口紅燈,車停成行。


    蘇岸終於沒再沉默,側頭看向易胭:“遇到什麽事了。”


    第54章 小男朋友


    很多人說危險事應當雙方一起承擔。


    易胭很清楚以蘇岸為人,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放任不管,更何況他是她男朋友。


    讓蘇岸知道關於她的過往,根本承擔不了, 隻會危及他性命。


    易胭最愛的, 就是蘇岸了。


    蘇岸的命, 對她來說遠遠比自己危險重要。這個想法這麽多年來從未變過。


    蘇岸問遇到什麽事了。


    不過一秒易胭便做抉擇, 展顏一笑:“沒什麽。”


    蘇岸盯著她,易胭亦回視。


    路口紅燈跳轉,蘇岸終於收回目光, 車駛過路口。


    今天天氣晴朗不少,車裏氣氛沒似外邊和暖, 易胭卻仿若未覺。


    稀薄一層陽光照進車窗, 打在她臉上,她若無其事靠在靠背上, 微眯眼曬太陽。


    又過了兩個路口, 易胭扭頭跟蘇岸說話, 仿佛之前什麽都沒發生:“很久沒去一中, 想過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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