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是那個例外。


    皮夾克內就一件短t,易胭給他消毒時候問“不冷”


    “嗯。”


    易胭手按在男人手上,能感覺到男人體溫“暖的,為什麽性格這麽冷,體溫那麽暖”


    “男性體溫普遍比女性高。”


    易胭“我說不是。”


    易胭是醫生,自然懂蘇岸說的那個道理,但自己就是想胡說一通。


    她抬頭直視蘇岸, 勾唇“體溫高是為了給我暖床的。”


    明顯胡言亂語,蘇岸也沒說什麽,隻是淡漠一瞥。


    易胭處理傷口動作嫻熟, 消毒,上藥,包紮。


    很快幫蘇岸處理好傷口, 易胭她從袋裏翻出消炎藥囑咐“三餐飯後記得吃消炎藥,還有傷口別碰水。”


    翻藥的時候翻到裏麵兩盒套套。


    易胭也毫不避諱, 拿出來朝蘇岸揮兩下“這個的話,醫囑是隻能用我身上。”


    蘇岸話少, 話都讓易胭說了,他輕飄飄看她一眼,還是一貫沒什麽波瀾。


    易胭揚身上去,唇靠蘇岸耳邊,耳鬢廝磨悄聲一句,說隻能用在她身體內。


    易胭很快退開。


    即使情色撩撥,蘇岸情緒依舊沒什麽起伏。


    他拿過她手裏安全套,扔回袋裏“沒在別人身上用過。”


    少年時貪歡,嚐過極致銷魂,可後來八年未再碰過,一戒便是近十年,不是她他不會碰。


    這個點回去易胭還能休息一兩個小時再上班。


    蘇岸起身“回去了。”


    易胭抓住他遞過來的手起身“回水灣那邊。”


    蘇岸“嗯。”


    易胭車寄存了,她上了蘇岸摩托車後座。


    摟著他腰,風從耳邊呼呼而過,引擎聲劃破靜謐黑夜。


    易胭想起那次第一次見蘇岸開摩托車,那時候他們還未和好,易胭進去說車道上那人開的不錯。


    那次還是錢宇帶她去的,易胭靠在蘇岸背上,想到錢宇,她從蘇岸背上起身喊一聲。


    “那次在騎車車道上遇到你,還記得嗎”


    當時的易胭跟蘇岸兩人之間別扭又冷漠,兩人誰都不理誰。


    蘇岸嗯了聲,即使很快淹沒在風裏,易胭還是能聽到。


    “那次帶我去的是錢宇。”


    蘇岸當然記得當時她身邊的人是誰,易胭說了這句他沒應。


    易胭忽然覺得好笑,蘇岸估計是生氣了。


    但她眼下沒時間顧及他情緒,有重要事要講。


    “當時他說那是他一個朋友的,既然是朋友,總能從他朋友挖出點什麽,雖然這人應該留下把柄很少,但查出一點是一點。”


    “記得那個騎車基地叫什麽嗎”當時易胭也隻抱著玩玩心態去,天黑根本沒注意那個場地叫什麽。


    蘇岸這才開口“記得。”


    易胭伏在蘇岸背後,風悉數被他擋了,易胭躲在他背後,滿世界隻剩耳邊呼呼風聲。


    車上微微顛簸,還有單調的風聲,易胭沒過一會兒便昏昏欲睡。


    但坐機車在後座睡覺這種事很危險,易胭強撐著沒睡,下巴擱在蘇岸肩上吹風清醒。


    深夜城市沉睡,旁邊隻時不時經過寥寥車輛,路燈快速往後退。


    風吹得易胭清醒不少,喝了酒酒精分神,易胭這會兒才想起易檬。


    擠進腦內的第一絲思緒,不是易檬複吸了毒品,而是想起多年前易檬被映沙手下禁錮著強製吸毒的畫麵。


    其實人原本並不軟弱,有了軟肋之後開始懦弱得一塌糊塗。


    易胭曾經根本不承認自己是這種人,最後還是難免成為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


    抉擇不定是生活大忌,兩種矛盾在體內叫囂。


    不過愣神那麽一會兒,蘇岸車很快到小區外。


    車停時候易胭還不願從他身上下來,側眸掃尋樓層,她家落地玻璃窗裏一片漆黑。


    她不下來,蘇岸也沒提醒她。


    周遭靜謐,草叢若有似無蛙鳴聲。


    易胭側臉靠蘇岸肩頸上,某刻忽然出聲。


    “蘇岸。”


    不大聲,像是害怕打破某種她今晚製造的平和假象。


    “我今晚真的很不開心。”


    從以前跟蘇岸戀愛,易胭就不是個喜歡讓男友分擔她情緒的人。


    每次她喝了酒都如此,心理防線降低。


    但這次不是酒精驅使,隻是想跟蘇岸說說,雙方之間坦白一些。


    她不可能會再離開蘇岸。


    蘇岸沒打斷她話,易胭也無需他回應,問他“以前在戒毒所遇見那次,你是不是故意去見我的,早知道我媽吸毒。”


    蘇岸沒回答,直入主題“發生什麽了”


    易胭埋進他背後,鼻尖抵上男人稍帶溫度的後頸,她沒再隱瞞“我媽又複吸了。”


    黑暗裏,易胭沒看見蘇岸眼眸一凝。


    她繼續說“不是她想吸的,是映沙逼她。”


    “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懦弱,為什麽不和你們警方站一邊,一起打擊映沙。”


    “但其實這個世界上最想殺了映沙的人是我。”


    她口吻格外平靜,像是敘述最平常不過的一件事。


    易胭輕笑了聲,自嘲“可最怕她的人也是我。”


    全程蘇岸緘默,易胭說“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差勁”


    易胭很少與蘇岸進行這樣的話題,上次交談還是床上蘇岸攻破她的心理防線。


    易胭話音剛落,蘇岸開口“不是。”


    蘇岸沒刻意安慰她,隻是闡述事實“不差勁。”


    他又重複一遍“絲毫不差勁。”


    蘇岸說話一向認真,這句裏更是肯定,易胭一愣。


    她從懂事那刻起便有反抗意識,已是最勇敢。


    人性善惡皆有,她選擇了和映沙不同的一條路。


    蘇岸本身不太會安慰人,易胭原本摟他腰的手收緊幾分“蘇岸。”


    “我這人真的很自私。”


    即使知道危險,還是把你拉進來了,明知你不會不管。


    蘇岸明顯也知道她意思“不會,我自己選的。”


    易胭這才發現蘇岸這人其實很有心計。


    他總能誘她走入最袒露地帶。


    她沒再問他什麽,又待了會兒後從後座下來“回去了。”


    蘇岸看著她沒說話,他完全能知道易胭還沒想好。


    易胭朝他笑“我回去了,你也早點睡。”


    她抬手揩過蘇岸眼底青灰“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視線掠過蘇岸唇瓣,易胭重新看進他眼睛“接個吻嗎蘇警官。”


    話落蘇岸直接抬手扣住她後腦勺往下一壓一吻,而後鬆開她,眼神冷冰“都說了不用問我。”


    易胭笑了下,也沒再說什麽,往後倒退,朝他懶散揮揮手“這次真回去了。”


    “嗯。”


    蘇岸直接去派出所。


    審訊室通宵達旦燈亮,蘇岸進了觀察室看周藍星親自審問今晚抓獲那幾人。


    很快周藍星出來,眉心皺緊,看到蘇岸第一句“都坦白了。”


    “全部”


    周藍星點頭“全部。”


    但既然他皺眉,事情便一定不簡單“但毫無頭緒,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看過這個人的臉。”


    周藍星看向蘇岸“你說的那個人也查了,不存在。”


    辦公室一陣沉默。


    “他們都隻知道這人叫紳哥,但實際來路完全不清楚,是原來他們跟的人介紹的,現在已經出去抓捕,”周藍星歎口氣,“這幫人也是心大,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周藍星繼續道“逃跑那人明顯不是為了做生意,更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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