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諾明白了,原來還是七天包退服務。


    程白枝,可能是個挺有意思的人。


    她立刻找出紙和便簽。


    程白枝報完卡號之後,說:“那沒別的事,希望我們永遠不聯係。”


    很少有人這樣告別,但是張諾聽著卻覺得放心,出於禮貌,她沒有先掛電話,於是她聽見程白枝說了這樣一句話:“等下可能會有警/察給你打電話,吸/毒的事可以說。”


    “等……”


    張諾還想問,那邊卻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張諾手心開始發涼,牽涉到警/察,難道程白枝用了什麽見不得光的手段?


    她有點後悔自己的魯莽。至少應該多了解一下程白枝的底細。


    不過話說回來,她也無從了解。


    這麽亂糟糟地想了一通,手機鈴響起來,她小心地接聽:“喂。”


    “喂,張小姐嗎?這裏是安城市龍橋街道派出所。”電話那頭的民警語氣倒不是她想象中的質問,反倒帶點歉意,“不好意思深夜打擾您,是這樣的,我們收到了一則報案,向您核實一下情況可以嗎?”


    三分鍾後,陳州掛了電話進門,彪哥立刻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把她抓起來啊!”


    “抓她?抓她幹什麽?”陳州冷冷笑了,“倒是要麻煩你配合我們做個尿檢了。”


    -


    張諾家樓下不遠處,停著一輛漆黑的suv。


    “張諾”掛了電話之後,坐在駕駛座上,沒急著發動車子,而是用一瓶卸妝水似的東西和化妝棉將五官擦淨,又畫上程白枝的臉。


    畫完之後,她側著身體伸了伸懶腰,盤在一起的頭發柔順地垂下來,漆黑的發尾微微帶著點卷,落到肩上。


    馬上要有本月第一筆收入了。


    她有點美滋滋地想。


    已經過了夜半,身為妖物,木蕭對睡眠的需求並不高,她決定去清吧喝杯酒,慢慢打發掉剩下的時間。


    她把車停在清吧外麵,下車時拿了件白色大衣披在身上,沒帶包,錢夾隨手塞在大衣口袋裏。


    剛推開清吧的門,就有一堆藍色映入眼簾。


    是一群穿著淡藍布袍的道士,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挽起寬大的袖口在拚酒,有幾個人的布袍下還露出了秋衣秋褲。


    ……這也太不敬業了。


    木蕭知道安城有個所謂的道士協會,位於協會頂端的道士可能有點真本事,但這類人一看就是三腳貓,她一個妖怪招搖著從他們身邊過去,也沒引起半分注意。


    真是世風日下,捉妖人都認不出妖怪了!


    木蕭替不景氣的道士行業瞎操心了一會兒,然後隨便挑了個沙發坐下,點的東西還沒上,又去了趟洗手間。


    清吧的洗手間做的很精致,飄著淡淡的熏香,刻意搭配的枯枝纏繞在鏡子邊上,怪好看的,木蕭隨手摸了一下,判斷不出那樹枝的真假。


    這時候,她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


    有個醉漢從男廁所搖搖晃晃地走出來,撐著洗手台,不斷打著難聞的酒嗝。


    在清吧也能醉成這副德行,木蕭微微皺眉,轉身要走。


    誰知她剛側過身,對方也一側身,並且靠了上來。


    “美女,一個人嗎?”


    木蕭麵無表情,餘光瞟到了不遠處的監控,動了動唇:“不,我是一個妖怪。”


    醉漢麵色發紅,手指在空中翹成蘭花,搖頭晃腦地笑了:“美女,你真幽默。”


    就在這時,他的肩膀被人用力拍了拍,對方顯然不太講禮貌,拍了兩下就按著他的肩,用力往後一拉,逼得他生生後退好幾步。


    醉漢吃痛大罵:“我操!你腦子有病?”


    男人身形高挑,往前走了幾步,漫不經心道:“你擋著路了。”


    這裏有兩個洗手台,醉漢方才站在右側,萬萬擋不到他左邊的路。


    醉漢顯然沒醉到白癡的程度,揮著拳頭就上來跟男人理論,下一秒,他的手腕被男人猛地一扭,繼而狠狠地按在了洗手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有監控!”木蕭唯恐他再下重手,連忙出聲提醒。


    這一聲,也把她自己的不良居心給暴露了——正經人怎麽會到清吧裏也要看看監控的位置?


    男人聞言,唇角輕勾:“壞的。”


    木蕭:“……”


    這位哥可能也是個不正經的。


    雖然長得不像。


    麵前的男人眉眼英俊,挺鼻薄唇,臉上的每一根線條都像精心雕刻過,一身熨帖西裝,充滿精英味。


    靠近了,還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大概不屬於任何一款男香,而是這個男人本身的味道。


    很好聞。


    木蕭立刻犯了職業病,目光沿著男人的五官描摹,想在短短的會麵結束之前將男人的模樣映在腦海裏。


    沒準以後用得上呢。


    男人似有察覺,垂眸看了她一眼,木蕭立刻收回目光,小聲道:“謝謝。”


    男人邁開長腿,與她擦身而過,淡淡道:“不客氣。”


    木蕭離開前潦草看了那醉漢一眼,卻看見他已經倒地睡死,表情還怪陶醉的。不禁搖了搖頭——這年頭還真是什麽人都有,前腳還挨打呢,後腳就能睡得鼾聲雷動。


    她沒注意到那醉漢手腕上貼著一張小小的符咒。


    ……


    結賬出了清吧的門,木蕭坐上自己的suv,恰好從後視鏡裏看到了方才的男人。


    她來安城已經一年多了,從沒見到過如此有型有款的男人。


    身為日日跟人皮人臉打交道的畫皮,自然逃不過顏狗的標簽,木蕭搖下車窗,打算多看兩眼。


    男人西裝外披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逆著燈一路走來,身材被光勾勒得筆挺有型。他走到一輛黑色轎車前,司機早已等候在旁,恭恭敬敬替他拉開車門。


    木蕭眯了眯眼,看清車標後,感歎了一聲:“有錢人。”


    哪天她有錢了,也要買一輛這樣的好車。


    這樣想著的時候,腦袋裏冒出房東太太那張鬼見愁的臉,木蕭瞬時抖了兩抖,一邊擰動鑰匙一邊想,算了,還是先把房租繳清吧。


    作者有話要說:  能不能……求個收藏?收藏本文or收藏作者都行的,我不挑食(乖巧)


    明天晚九點更新哦~等我摸一下新玄學的脾氣,鞠躬。


    第5章 五樣


    男人身上帶著種與生俱來的冷淡氣質,甫一落座,司機就下意識地想把車裏的溫度調高。


    他把背挺了挺,握緊方向盤:“江總,去公司嗎?”


    那輛suv已經消失在視野裏,江近淡淡應了一聲,然後拿出手機,修長的手指打了幾個字,剛發出去,對方立刻撥了一通語音電話過來。


    “真的假的啊?這麽巧就在酒吧裏碰到了?”


    江近嘴角輕勾,“嗯”了一聲。


    “老大,我太佩服你了!換別人說不定早就放棄了!”那頭是個粗獷的男音,拍完了這頓流暢的馬屁,停了停又說,“不過,你真覺得那案子是她幹的呀?”


    江近始終垂眸把玩著手裏的一件什麽東西,聞言掀了掀眼皮:“誰說我找她是為了抓凶手?”


    那邊拖著長長的音應了一聲:“哦——所以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二者皆有。”


    “切,悶騷。”那邊說。


    江近此時心情頗好,便沒同他計較。


    過了一小會兒,那邊八婆本質蠢蠢欲動,又打探道:“那你問她要聯係方式沒有?”


    “沒。”


    “老大你真是……”那邊非常恨鐵不成鋼地說,“安城可是很大的!你指望下次跟她偶遇,非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西裝革履的男人靠在椅背上,聞言眼底笑意更深,拇指撫了撫手裏的精巧錢夾,上邊還殘留著一點女人的淡香:“不,我們很快會再見麵的。”


    -


    “一共三十三元。”超市收銀台的服務員掃完條碼,抬頭看向木蕭,“現金還是……”


    “現金。”


    木蕭邊說邊伸手摸錢夾,卻摸了個空。


    明明記得前幾天從清吧回來之後再也沒動過這件衣服,錢夾應該還在大衣口袋裏才對。


    大概是落在哪裏了。


    木蕭沒細想,掏出手機:“不好意思,換支付寶吧。”


    對於錢夾連帶身份證的丟失,她並沒太當回事。


    反正,“程白枝”這個身份是假的,證件自然也真不到哪裏去,找人再辦一張就是了。


    相比之下,她比較心疼丟掉的錢。


    出了超市,木蕭把手裏的塑料袋晃得簌簌響,有一搭沒一搭地琢磨錢夾可能的去處。


    就在這時,衣袋裏“叮”了一聲,進了一條短信。


    她把塑料袋換到左手,掏出手機瞥了一眼。


    “您尾號為xxxx的銀行卡於16:18收入人民幣xxxx元,目前卡內餘額x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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