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就是她家的馬車撞了我的馬車,害得我磕碰了一下。”沈佳委屈的向沈斯文告狀。


    沈斯年沒有聽進去沈佳告狀的話語,隻是傻愣愣的看著沈仙棠的臉。


    沈佳氣急,指著沈仙棠破口大罵:“你個狐狸精,竟然當街勾引我堂哥!”


    “閉嘴!”沈斯文聲音嚴厲,毫不留情的訓斥。


    “你不要給我胡鬧了,趕緊給我回家待著!”


    “你竟然為了個外人吼我,我要告訴祖母!”沈佳氣憤的上了馬車後離開了。


    沈斯文朝著沈仙棠露出個歉疚的笑容,他的眼底帶著探究,“舍妹不懂事,望姑娘原諒。”


    沈仙棠搖搖頭,一襲藍色衣裙襯托的她仙姿佚貌。


    等到了醉仙樓,沈斯年也依舊是渾渾噩噩的,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相象的兩個人,難不成這個人是他爹的私生女。


    絕對不會是他二叔的私生女,畢竟二叔能力不行又不能繼承國公府爵位,再加上娶的妻子潑辣,整個人就是妻管嚴。


    剛準備出門買點衣服首飾就遇到了這樣的糟心事,沈仙棠鬱悶的打道回府。


    沈佳氣衝衝的回到了國公府直奔沈老太太的院落。


    “祖母,祖母……”


    沈老太太是個和藹慈善的長輩,見沈佳過來,她關心的問道:“怎麽了佳佳?”


    沈佳小嘴一撅,委屈的把剛剛所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沈老太太雖然心疼孫女,但還是勸道:“斯文說的對,樹大招風,出了這國公府你盡量不要太過招搖,你大伯一個人撐著沈家不容易。”


    畢竟二兒子爛泥扶不上牆,沈國公府隻能靠大兒子撐了。


    沈佳委屈的落淚,“你們一個兩個都說我,我再也不想理你們了。”


    沈佳捂著臉跑開了。


    “佳姑娘這性子真是……”李嬤嬤搖搖頭,無奈歎息。


    沈老太太也很無奈,“佳佳跟他爹一個性子,幸好是個姑娘,否則咱們國公府就又要多個紈絝公子了。”


    另一個紈絝公子則是沈二爺,也就是沈佳的爹。


    沈老太太很是不解,明明她很用心的教育二兒子,但不知為何二兒子卻養成了這副模樣。


    有時候她真的懷疑老二不是她親生的。


    沈斯文心事重重的回了家,擔心這件事說出來影響爹娘之間的感情,他先去找了祖母。


    沈斯文將事情說了出來,他道:“祖母,那姑娘就跟你年輕時候的畫像長得一模一樣,她該不會是我爹的私生女吧?”


    “絕不可能,你爹你還信不過,絕對幹不出這種事情來。”沈老太太立馬否決。


    “你去找人查過這姑娘家的情況了嗎?”


    “聽聞是救了某個貴人,被貴人從丹陽城帶回來的。”


    “過幾天咱們國公府辦賞荷宴,去給那姑娘家送份請帖,我倒有些好奇,這姑娘真和我年輕的時候有那麽像。”


    “是,祖母。”


    沈老太太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為了給沈佳出氣,單純就是想見見那位跟自己年輕的時候長得很像的姑娘。


    沈老太太陷入回憶,她年輕的時候可是皇城第一美人啊,可惜歲月催人老。


    沈國公府辦賞荷宴,給沈府也送去了請帖。


    沈仙棠猶疑,“難不成國公府的老太太要為孫女報仇?”


    沈母擰緊眉頭,“人家國公府都把請帖送到門上了,咱們不去牛太得罪人了。”


    沈父開口:“去吧,咱們是太子帶進皇城的,她們不敢把我們怎麽樣的。”


    “也是。”沈仙棠眼珠一轉,露出一個一抹狡黠的笑容,這必須得跟太子說一聲,她可得好好借太子的勢狐假虎威。


    “太子爺,沈姑娘說是要參加沈國公的賞荷花宴,怕不懂規矩惹禍,想讓你調一個嬤嬤陪她去。”


    顧今安靠在軟榻上放下手中的書,指節分明的手指劃過書頁,他眼尾上挑,帶著促狹的笑意。


    “她哪裏是怕不懂規矩惹了禍,她是想借我的勢狐假虎威呢,就把董嬤嬤調到她那邊吧。”


    董嬤嬤從顧今安剛出生的時候就跟在了顧今安的身邊照顧,是府中的老人了。


    心腹搞不懂太子為何如此縱容這個農女,雖然那姑娘很漂亮,但皇城內漂亮的姑娘數不勝數,他家太子爺還真不是那種看臉的人。


    當天賞荷花宴,董嬤嬤陪伴在沈仙棠身邊來到了沈國公府。


    賓客絡繹不絕,全是世家貴女。


    沈仙棠一個陌生麵孔惹得其他姑娘頻頻望去。


    沈國公府很大,最角落是一片湖,湖中荷花盛開,綠油油的荷葉清香撲鼻,姑娘們則在亭中喝茶賞花閑聊。


    沈老太太則和摯友們在樓閣之上閑聊,時不時地看一眼下麵生動鮮活的年輕姑娘們。


    “年輕可真好啊,這些姑娘們水靈靈的,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張老太太感慨。


    “是啊是啊。”許老太太讚同的點頭,視線落在亭子裏眾星捧月的沈佳身上,她揶揄道,“佳姑娘雖然是你的親孫女,可沒有遺傳到你半分美貌。”


    沈老太太搖頭無奈一笑:“我家老二像極了夫君,連帶著佳佳也無半點與我相似之處。”


    忽然,張老太太捂嘴驚呼一聲,她走到欄杆旁看著下麵剛剛出現的姑娘,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


    “沈明慧,這姑娘跟你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許老太太走上前去,那姑娘亭亭玉立的站在湖上木橋之上,那氣質與沈老太太年輕時如出一轍。


    “還真是,就連這周身的氣質都跟你年輕時一樣,這姑娘難不成是你娘家的人。”


    “奇怪,也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啊?”


    沈老太太也愣住了,這姑娘確實跟她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這不禁讓她心生疑慮,她娘家可沒有這麽出眾的姑娘,難不成是某個兒子的私生女。


    那也不對啊,之前派人查過這姑娘的家庭背景,與父母一直生活在丹陽城那邊,從未來過皇城。


    沈老太太心生疑慮,“旁邊那個婦人是姑娘的母親嗎?”


    “那個臉圓的婦人是沈姑娘的母親,另一位則是太子殿下身邊的董嬤嬤。”李嬤嬤道。


    “那姑娘與她母親沒有一點相似之處,李嬤嬤,這姑娘的父親長什麽模樣?”


    李嬤嬤:“派去查的人沒有留意沈元的長相。”


    沈老太太抿著唇神情嚴肅,“你再派人給我好好查查這一家人的情況。”


    世界上怎麽可能有如此相像且毫無血緣關係的兩人?


    沈佳看到沈仙棠立馬收斂起了笑容,她就知道祖母是疼她的,剛告完狀就給沈仙棠送去了請帖,不就是明擺著讓她報複回來嗎?


    “嗬,這不是沈姑娘嗎?真搞不懂太子殿下為何把你從村子裏帶出來。”沈佳麵露輕蔑,出言譏諷。


    “還能是什麽,當然是靠她那張臉了……”一姑娘出聲迎合。


    周圍姑娘們掩嘴輕笑,眼底滿是惡意與看不起。


    無才無德,隻能靠臉博取男人歡心,真讓人瞧不起。


    “沈佳姑娘,我們太子爺的事情輪不到由你來揣度,請姑娘自重。”董嬤嬤出言訓斥。


    沈佳紅了臉,怒斥道:“你算什麽東西,你竟敢說我?”


    董嬤嬤嗤笑:“我算不得什麽東西,隻不過是個照顧太子爺的老婆子罷了。”


    周圍姑娘們笑不出來了,是太子爺身邊的嬤嬤啊,不敢笑了,


    沈佳紅了眼眶,“你算什麽東西,左不過……”


    “佳姑娘!”李嬤嬤站在欄杆旁出言製止,就算是太子爺身邊的奴才,也不是他們能隨意欺辱的。


    沈佳氣衝衝的拎起裙擺上了閣樓,埋進沈老太太懷中委屈告狀。


    “祖母,你快讓人把沈仙棠以及那狗仗人勢的嬤嬤攆出去!”


    她可得國公府這一輩唯一的女孩,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


    沈老太太心事重重,看著眼前的孫女陷入了沉思,不知為何,明明都是她的兒子,她卻總偏心著老大,許是因為老大長得像她的原因吧。


    她緊緊的盯著沈佳的臉,在沈佳臉上找不到半點與她相似之處,沈老太太心中升起荒謬的想法。


    “佳佳,那可是太子爺的人,你不可胡鬧,你大伯父辛辛苦苦維持著國公府的門麵,容不得你隨意糟踐。”沈老太太對待小輩一向寬容,這次她難得訓斥了沈佳。


    沈佳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沈老太太,她氣急,口不擇言道:“你就是偏心,大伯父大伯父,憑什麽國公府的爵位是大伯父的,我爹隻能當一個空有名頭的六品小官!”


    沈老太太當下沉了臉,爵位當然是傳給嫡長子,況且,老大的能力出眾,而老二平庸,這爵位自然該給老大的。


    “來人,天太熱,小姐中暑了,快把她帶回院子好好歇息。”


    因著沈佳是國公府唯一的女孩,又是老二夫妻唯一的孩子,她被老二夫妻成功的寵壞了。


    沈佳就這樣被嬤嬤們帶了下去,其他姑娘們隻以為沈佳是真的不舒服沒有再說什麽,繼續與其他人聊聊天。


    沈仙棠隨意的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看看湖中荷花。


    倒有姑娘過來與她說話,得知她家中長輩無官位後又悻悻離去。


    ——


    沈二爺隻感覺渾身有螞蟻在爬一樣不自在,他小心翼翼道:“娘,你已經盯著我看了半個時辰了。”


    沈老太太回過神,沈二爺長得不像她,像極了老國公爺,所以她之前從未懷疑過什麽。


    雖然這個想法很荒謬,但一想到那張與她年輕時一模一樣的臉,這實在容不得她多想。


    “老二啊,佳佳不小了,你們夫妻倆可得好好管教,她那無法無天的性子要是惹下了什麽禍事可別連累府中其他人。”


    沈二爺連連點頭,“知道了,母親。”


    等沈二爺走後,沈老太太煩躁的歎了口氣,“不行,我要去看看那沈元長什麽模樣。”


    今日天氣不錯,沈仙棠拉著沈父沈母出來逛街。


    “爹,聽你之前說你來過皇城,你當時來皇城時這裏就這般繁華嗎?”


    沈父笑著點頭:“嗯,當時我想著一定要在這裏幹出一番事業。”


    當時他雄心壯誌,想著此次會試必中貢士。


    可是老天爺卻給了他當頭一棒,他再怎麽努力,也比不過有錢人家的少爺動動嘴的事情,他花費了好長的時間才知道他的名額被頂了下來,可他又能怎麽辦?對方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而他,還有妻子在家中等著他。


    沈老夫人緊緊的掐著掌心,她問:“李嬤嬤,這個沈元像誰?”


    “像極了大爺……”李嬤嬤低下頭答道,心中卻湧起驚濤駭浪,國公府要變天了。


    天底下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丹陽城那邊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快了……”


    第二日,打探消息的人就回了府,沈老太太氣的將屋內的茶盞全摔了。


    沈元的爹娘竟然是沈國公府以前的丫鬟和馬夫。


    那丫鬟曾經是她身邊的三等丫鬟翠花,那馬夫是從小被賣到府裏的,被賜了沈姓,叫做沈富。


    當年翠花和沈富看對眼了,她也樂見其成,還給翠花一份嫁妝,後來翠花生了孩子以後就跪求她放她們出府。


    她也便同意了,她依稀記得,翠花比她早一天生子,做完月子後,翠花與沈富就離開了皇城。


    不過是一個三等小丫鬟,她便也沒有在意,誰想到……


    “去小河村,把那毒婦給抓過來!”


    沈老太太憤怒至極,連忙把國公爺給叫了回來。


    沈國公爺:“娘懷疑二弟不是親生的?”


    他早就懷疑了,畢竟二弟蠢笨如豬,與他一點也不像。


    隻是看見二弟那張與爹相似的臉龐,他得懷疑又打消了,隻是有些可憐二弟沒有遺傳到娘的優點。


    “爹知道這件事嗎?”


    沈老太太:“還沒有證據,等證據有了再告訴他吧。”


    老國公爺現在不問俗事,整日泡在那佛堂之中修身養性。


    這國公府的家業,都是沈家的祖宗打拚下的,老國公能力不太行,但好歹不敗家業。


    好在這一輩出了個沈大爺,可算把國公府給撐起來了。


    “可是二弟與父親那麽像……”


    “所以我懷疑你父親故意把外麵的私生子抱回家中養著。”沈老太太之所以沒有告訴老國公就是有這一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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