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世安見她執意不收嫁妝,氣悶的說道:“家裏再艱難,大姐的嫁妝還是出得起的,大姐非得和我們分得這麽清麽,難不成怕收了崔家的嫁妝,我們往後會借著親戚的名頭來沾寧國府的好處?”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崔世君臉色一沉,崔世安自知失言,臉上脹得通紅,默默的低下頭。


    陳氏眼見崔世君要發惱,連忙插嘴說道:“大姐不要與夫君見怪,他心直口快,隻怕你與我們生分,才會口不擇言。”


    崔世君垂下雙眼,她喝了一口茶,說道:“嫁妝的事莫要再提,當日爹爹說不認我這個女兒,我今日出嫁,斷然不會收崔家的嫁妝,你們也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我不收嫁妝,弟弟妹妹還是認的。”


    崔世安和陳氏不敢再勸,陳氏默默品著崔世君的話,心裏有幾分不是滋味,崔家待幾個女兒不薄,前些日子她看了夫君擬的嫁妝單子,雖不能與豪門富戶相比,在尋常百姓裏也算是豐厚的,她管著崔家的賬本,這麽一大筆支出,還不知要幾年才能填平。


    大姑姐是個有本事的,管了崔家十幾年,私房錢想必攢了不少,否則怎能輕輕巧巧就在長安城置宅,更何況她嫁的是寧國老侯爺,正經的勳爵人家,將來要甚麽沒有呢?


    一時,屋裏三人各有心思,這時婆子來傳話,說是午飯擺下了,崔世君攜了陳氏進屋用飯,崔世安是外男,飯菜擺在外間,不與她們同席。


    席上,陳氏另有一樁心事,用飯時心不在焉,崔世君看在眼裏,直等飯菜撤下,熱水洗漱過後,她方才開口問道:“安哥兒媳婦可有甚麽為難事?”


    陳氏欲言又止,崔世君說道:“你有話直說便是。”


    陳氏想了一想,說道:“大姐,這原是我的小心思,還未曾和婆婆夫君說過,我想請你幫忙參詳參詳。”


    崔世君和她一起坐下,耐心聽她訴說,這陳氏歎氣說道:“大姐是知道的,夫君老實,每月在衙門裏拿著幾個死月錢,倒在讀書上還肯用功,每日落了衙,還要看書到深夜,我想著不如叫他仍舊去讀書,若有造化,興許還能掙個好前程。”


    崔世君自是知道在衙門裏做官媒,另有許多生錢問路,隻不過崔世安性子木納,未必做得來這些事,要不是家裏有鋪子田莊,單靠他的月錢,全家怕是要喝西北風。


    她對陳氏說道:“那衙門裏的差事呢,崔家世代官媒,若是斷在我們這一代,莫說老爺,便是安哥兒也不肯答應呢。”


    陳氏咬了咬牙,說道:“大姐,我就直說罷,夫君喜歡讀書,就讓他接著讀書罷,哪怕一輩子考不□□名我也認了,至於衙門裏的差事,我雖不如大姐能幹,若能讓我學上一兩年,總不至於辱沒崔家世代官媒的名聲。”


    崔世君詫異的說道:“這是個拋頭露麵的苦差,你可想好了?”


    陳氏眼巴巴的看著崔世君,點頭說道:“我想好了。”


    崔世君沉默半晌,說道:“你別急著和安哥兒說,這事空我再想一想。”


    陳氏看崔世君並未反對,心中稍微有了些許底氣,過了片刻,用過飯的崔世安來尋她倆,崔世君和陳氏止住話頭,他夫婦二人和崔世君說了半日話,便出了介園回家。


    午後,霍雲來尋崔世君,崔世君對他說起此事,霍雲笑道:“你兄弟書讀得愚了,又是那樣一個不知變通的性子,走上仕途未必能有多大出息,倒不如安心在衙門當差。”


    崔世君說道:“誰說不是呢,我那弟媳鐵了心想供他讀書,我隻擔心一樣兒,怕他一頭鑽進書裏,變成書呆子。”


    霍雲掏出一把折扇搖了搖,說道:“你爹和兄弟這樣平庸,就因家裏的婦人太能幹,你們裏裏外外把心操完了,還要他們這些男人做甚?”


    崔世君橫了他一眼,奪過他手裏的扇子,“這才三月就搖起扇子,裝腔做勢的也不怕人笑話你。”


    霍雲輕哼一聲,沒規沒矩,這小婦人越來越不像話了,


    第104章


    崔世君出嫁的事情,到底也沒能瞞得住崔海正,他雖不愛出門,卻看家裏人這幾日臉上處處透著喜氣,心裏疑惑不已,再三逼問徐氏,方才得知崔世君要嫁給寧國老侯爺。


    徐氏隻當崔海正會勃然大怒,誰知他沉默半晌,竟怔愣了半日,徐氏微微有些忐忑,她猶豫了片刻,對崔海正說道:“老爺,我想著大姑娘要出嫁,想給她也備上一份嫁妝,大姑娘竟不肯要,依老爺看該如何是好呢?”


    崔海正聽了這話,心裏煩躁不已,他道:“不要就不要,你還能硬塞給她?”


    徐氏滿心無奈,這父女二人像仇人一樣,誰也不肯退讓一步,當真是要至死方休。


    不提崔家,且說崔世君接到夏小清送來的信,說是看中了幾套宅子,叫她進城相看,若是看中了,就趕緊定下來,她和老侯爺的婚期定在五月初八,眼看沒幾日,到時宅子定下來,還需重新粉刷打掃,趕著要辦的事多著呢,累得一眾親戚都在忙碌,就數他二人最清閑。


    這日,崔世君便要進城,霍雲不滿的說道:“不就是一處宅子麽,甚麽大不了的事,付寶不是成日閑著麽,打發他去看看不就行了,何需你親自跑一趟。”


    霍去身後的管事付寶苦著臉,他哪裏就閑了?老侯爺和崔姑姑要成親,即便宴客的地方在侯府,日後他二人卻是要住在園子裏的,園子還需好生歸置打掃,哪一點不得他盯著?


    這崔世君已經上了馬車,她聽了霍雲的話,挑起簾子抿嘴笑道:“老侯爺財大氣粗,小婦人比不得,這是我往後傍身的私產,自然要仔細挑選。”


    說罷,她放下簾子,命車夫趕車,霍雲看到絕塵而去的馬車,氣黑了臉。


    崔世君和阿杏進了城,徑直往崔世柔家去了,這會兒崔世柔正在給姐兒繡沙包,聽說崔世君到了,放下手裏的針線活,說道:“來得倒早。”


    她迎了出去,崔世君四處張望,不見她家的姐兒,問道:“姐兒呢?”


    崔世柔說道:“被她老子抱到鋪子裏去了。”


    接了崔世君進屋,崔世柔叫家裏的小丫頭去鋪子裏請夏小清回來,又攜著崔世君的手進到裏間,說道:“你忙甚麽呢,先前說要來瞧我們,也總不見你來,前些日子我家姐兒病了,要不我就該出城尋你說話了。”


    她夫妻二人把唯一的姐兒看得和命根子似的,崔世柔忙著照顧姐兒,恍惚聽說她大姐要嫁給老侯爺,十分驚訝,不是不得空閑,她早就尋過去了。


    聽說大姐兒病了,崔世君問道:“要緊麽,這春上一時暖一時寒,稍不留神就會傷寒,姐兒身子嬌弱,萬不能大意。”


    崔世柔說道:“好了,一大早纏著她爹要上街,都這會兒了她爺倆兒還不回家。”


    她語氣裏雖是抱怨,提到夏小清和姐兒時,不自覺就帶著一絲溫柔,進屋落坐,崔世柔給她倒了茶,問道:“大姐,你當真要嫁給老侯爺?”


    崔世君忍不住笑了,她說:“你們一個兩個見了我都這樣問,我難道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崔世柔放下心,她挨著她姐坐下,手裏拿起炕桌上沒做完的沙包繼續縫線,嘴裏說道:“這樣也好,除了老侯爺,我也不知你還能嫁給誰了。”


    往常家裏總說她叛逆不服管教,依她說她大姐才是膽大呢,沒名沒份就敢跟著寧國老侯爺。


    趁著夏小清還沒回來,姐妹倆說起弟媳陳氏,崔世柔聽說陳氏想讓□□讀書走仕途,歎氣說道:“她是舉人家的女兒,會有這心思也不稀奇,隻是她也不想一想,安哥兒是不是這塊讀書的料兒呢?先前讀了十幾年的書,也就混了個秀才的功名,他如今領著家裏的差事,老實當差養家就很好了。”


    崔世君搖頭說道:“我看她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呢。”


    自打見識了親爹薄情寡義的一麵,崔世柔就對娘家淡淡的,若非年節,等閑她也不愛上門走動,她道:“那就隨她,你是要出門子的人了,何必操這分兒閑心。”


    崔世君失笑一聲,說道:“你說得很是,安哥兒已經當家,就該交給他自己做主才是。”


    當年從崔家出來時,她就決定不再插手崔家的事,誰知陳氏一來問了,她就忍不住又多事,更何況崔世安已經娶親,管得多了,未免惹人厭煩,兄弟姊妹因此生了嫌隙,反倒得不償失。


    姊妹二人說了半日的家常閑話,聽到窗外傳來夏小清說話的聲音,接著,就見夏小清抱著姐兒進到裏屋,他看到崔世君,先問了一聲好,說道:“大姐可算是來了,西街的王牙婆問了幾回,說是再不定下來,就要賣給別人。”


    “呸,聽她胡說,置業這樣的大事,她隻當是在街市上買菜呢。”崔世柔哼道。


    夏小清笑嗬嗬的回道:“誰說不是呢,可大姐這不是著急買宅子麽,眼瞅著和老侯爺的好日子就近在眼前,宅子還沒定下來,便是安哥兒也來找我問過兩回了。”


    崔世君問道:“這看中的幾處宅子都在哪兒?”


    夏小清答道:“一處在寶慶街,宅子不大,隻一進的院子,後麵四五間房,好處是帶著門臉,日後若是租賃出去極容易,賣主要價二百八十兩銀子,另有一處在琵琶巷,三進的宅院,帶著水井,賣主原本在朝為官,隻因外放,故此賣掉宅子,帶著合家離京。”


    說罷,他想了一想,說道:“琵琶巷的賣主要價三百兩銀子,王牙婆的意思,人家是一點價也不肯讓的。”


    崔世君心裏合計半日,寶慶街在鬧市,房屋雖窄小,卻也容易出租,琵琶巷僻靜,三進的宅子僅賣三百兩,並不算太貴,隻是那地方大,一般的人家恐怕租不起。


    崔世柔說道:“你說了這麽早,倒不如先領著大姐實地去看看才好。”


    夏小清點著頭,說道:“我回來路過王牙婆家,已經跟她打過招呼,大姐要相看,隨時都能去呢。”


    左右這會兒時辰尚早,崔世君便隨著夏小清出了家門,順路叫上王牙婆,他們一行人先去了寶慶街,王牙婆拿著鑰匙開了門,一走進屋裏,撲麵而來一股異味,王牙婆說道:“原先是一家皮貨商在這裏做買賣,後麵是倉庫,那皮貨商生意做大了,搬去前街了,屋子雖有些不大幹淨,不過花幾個錢重新收拾,仍然跟新的一樣。”


    幾人進了屋裏,四處看了一遍,崔世君心裏並不算太滿意,幾個又往琵琶巷去了,琵琶巷離寶慶街有些遠,從夏家出來時,崔世君沒要馬車,夏小清便租了一輛車,不一會兒,就到了琵琶巷,王牙婆指著巷口第一家的紅漆大門,說道:“這就是了。”


    賣主一家已經搬走了,隻留下一個看宅的老仆人,一進門,處處透著清雅不俗,倒不愧是官宦人家的住處,王牙婆對崔世君說道:“崔大姑娘看看,一色的好家俱,隻因人家不便帶走,低價賣了又可惜,皆是白送的呢。”


    這處宅子實在好,就是要價太高,況且這麽大的宅子,也不好出租,寶慶街的地處鬧市,隻是老侯爺來接親,被人圍著看熱鬧,隻怕他不自在。


    崔世君對王牙婆說道:“不瞞王大娘,這宅子我很喜歡,不過琵琶巷的宅子,三百兩銀子的要價是不是太高了,勞煩王大娘再跟我從中說說價。”


    王牙婆為難的說道:“崔大姑娘,不是我不幫你說話,人家花了心思來置辦這宅子,自然敢喊三百兩銀子,再者賣主當時找上我,就說了概不還價。”


    崔世君笑眯眯的說道:“既然是買賣,哪有不讓人還價的道理,王大娘就幫我說說罷,成不成我都謝你。”


    一旁的夏小清亦說道:“去年我兄弟在棋盤巷買了一間宅子,跟這處差不多大小,隻花了二百四十多兩銀子,那棋盤巷的地段比琵琶巷還好呢。”


    王牙婆拍著大腿,搖頭感歎說道:“夏哥兒,去年是甚麽行情,今年又是甚麽行情,哪那能一樣呢,再者說了,這宅子住得是官老爺,說不定住這屋裏還能沾上官運呢。”


    崔世君和夏小清一起笑了起來,他們這長安城,最不缺的就是當官兒的。


    那王牙婆也是真心想說成這筆買賣,她想了想並未一口說絕,隻道:“要不我明天去問問,至於能不能還上價,就全看賣主了。”


    說著,她又帶著崔世君四處轉了轉,順便探了探她的口風,打聽她出得起多少價錢,直等出了琵琶巷,王牙婆先行回家,回夏家的路上,夏小清問道:“大姐可是買宅子的錢不夠,要是不夠,我手裏還有些閑錢,那宅子我瞧著也好,比寶慶街的強多了。”


    崔世君笑著說道:“我手裏的銀子盡夠的,隻不過先前當官媒習慣了討價還價。”


    夏小清聽她此言,也便放了心。


    第105章


    過了兩三日,王牙婆傳來信,說她找那琵琶巷的賣主好說歹說,人家終於答應讓價十兩銀子,要想再便宜卻是萬萬不能了。


    崔世君心知能讓價十兩銀子已是不容易,再者她著實看中那處宅院,於是隔日就叫付寶帶著銀子和賣主去衙門過契,又給了王牙婆一份厚厚的賞錢,那宅院本來就打理得很好,一色家俱也是現成的,崔世君隻花銀子新買了一張撥步床,餘下略微歸整打掃一番,便能直接入主,倒是為崔世君省下不少事。


    宅子的事情定下了,崔世君難得清閑幾日,霍雲冷笑一聲,說道:“忙活了這麽久,省了十兩銀子呢,真正是個會過日子的。”


    自打她忙著置辦宅院,甚麽事也顧不上,霍雲早就對她心有不滿,崔世君自知冷落了他,假裝聽不出他話裏的譏諷,笑著說道:“多謝老侯爺稱讚,居家過日子,可不就得省著花銷麽,以前我在衙門裏當差,半年的薪俸也才十兩銀子呢。”


    霍雲被她噎得無話可說,這小婦人牙尖嘴利,等閑人在她嘴裏討不到好,算了,不與她一般見識。


    宅子收拾整齊,崔世君也該搬過去了,置業是件大喜事,按照規矩,她得請親朋好友來暖宅,霍雲聽說她連日子都擇好了,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到底也沒多說,反正她這人主意正,他說了也是白說。


    近日,阿杏亦有一件喜事,在寄春院伺候崔世君的柳大娘給她做了大媒,男方是她娘家的侄兒,和阿杏同歲,家住長安城,家境雖說不上殷實,勝在他為人踏實誠懇,如今在一家鐵鋪做學徒,每月工錢都攢著,從不肯亂花一個錢,隻因他母親幾年前病世,守了三年孝,這才將親事耽擱了。


    崔世君本是官媒出身,任憑柳大娘將她侄兒誇成一朵花,沒見到真人,她並不肯輕易相信,於是尋了一個由頭,請他侄兒來介園一趟,隔著屏風叫阿杏看了一眼,崔世君又問過他幾句話,見他果真是個老實孩子,這才答應親事。


    阿杏老子娘不在,兄嫂也不賢良,幹脆認了柳大娘做幹娘,日後當做正經的親戚來往。


    再說霍雲,他想著崔世君新置的宅子太空,隻怕無人照應,於是撥了柳大娘等人去服侍,又因崔世君不在,他獨自留在清華觀沒趣兒,沒過兩日,霍雲也下山回到寧國府。


    眼下,寧國府正在籌備他和崔世君的婚事,從霍嘉夫婦到底下的仆婦,沒有一個閑人,這事霍雲倒好,他諸事不管,帶著小孫子善哥兒隔三差五到琵琶巷找崔世君,崔世君溫婉可親,善哥兒很快和她混熟了。


    他祖孫二人親近本是好事,莫婉隻憂心一樣兒,她這個公公閑雲野鶴,不理世俗,若是帶得善哥兒學他可怎生是好?莫婉躊躇幾日,借口善哥兒大了,請寧國侯霍嘉請一個啟蒙先生,將善哥兒拘在府裏讀書。


    她的提議霍嘉並未放在心上,隻道:“善哥兒年齡小,恐是坐不住,等略大一些再請先生不遲。”


    接著,霍雲說起他父親對朝堂上的事不感興趣,學問卻是一等一的好,無論是科舉文章,還是詩詞歌賦,並連各種雜旁收,無一不有涉獵。又說他少年時,一時興起去考學,連考幾場都得第一,後來會試,因要在貢院一連關上三日不得出去,他父親嫌苦,考了半場就要出去,那些考官也不敢認真攔他,隻得收了卷子放他出去。


    霍嘉說道:“父親這些年四處遊曆,見多識廣,這些東西書本上是不教的,叫善哥兒跟著他長些見識,豈不比一味的圈在家裏讀書好?”


    他既說這話,莫婉隻好笑著回道:“侯爺說得很是,是我想左了,原想著老侯爺喜愛清靜,善哥兒又是個頑皮的孩子,隻怕吵到他,他既然願意帶著善哥兒,我樂得輕鬆。”


    又幾日,崔世君挑了一個好日子,在城裏的臨仙閣預定了兩桌席麵,請崔家的徐氏婆媳和兩位妹妹們來做客,這日,霍雲沒來,莫婉特意打發陪房送來賀禮,先前交好的河陽侯夫人亦有賀禮。


    徐氏和陳氏婆媳離得近,二人來得最早,崔世君將她倆近進裏屋,娘們兒幾個閑聊時,徐氏憂心衝衝的說到崔海正偶感風寒,連著吃了幾日藥,病情皆未好轉,崔世君問道:“可曾換個得用的郎中看看呢。”


    徐氏看她一眼,說道:“不中用,大夫說老爺憂慮過重,要他放寬心,我們勸了多少回,總不肯聽勸。”


    她的意思是想請崔世君回家,也不必細究父女倆誰對誰錯,家人們聚在一起吃一頓飯,借此和好也就完了,何必非得鬧到父女反目的地步呢。


    崔世君並不接徐氏的話,她正色說道:“寧國府有一位華郎中,醫術高超,我明日托老侯爺請華郎中到家裏去給老爺看看,太太切莫著急,好生照顧老爺。”


    徐氏失望極了,本想再勸,陳氏衝她使了幾個眼色,徐氏便訕訕的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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