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裏的事情全都如倒灌的海水一樣,此刻在薑太玥的腦子裏又上演了一遍,那些經曆過的快活,單單隻是想一想就令她有一陣暈眩的感覺。她隻能在那點著頭,老實回答,“舒服的……”


    “那柔奴還願意和檀郎,一直做那些事情麽?”


    薑太玥側過臉來好似才想到了什麽,直勾勾地看著瀛寰,有些疑惑的反問著,“那柔奴問一問,做那些事瀛寰舒服嗎?”


    瀛寰笑了,輕咬了一下薑太玥的耳垂後才肯說,“檀郎喜歡,檀郎舒服,檀郎美得很。”一連笑著說了三個短句,甜到好似蜜裏調油。


    薑太玥的心尖上一美,耳根微微有些泛紅,跟著也嬌滴滴地,“隻要是能讓檀郎舒服的事情,柔奴都是願意做的……”


    一刹那間瀛寰就用上了像是怕把薑太玥弄丟一樣的力道,在那緊緊地抱著她,一點也不肯放鬆,卻也一個字都說步出來。


    隨後還是覺得不夠,又狠狠擒住了她的小嘴,讓她被迫接受自己一同沉淪快慰。


    “柔奴,我愛你。”


    薑太玥的臉明顯更熱了,“柔奴也愛檀郎。”


    一吻過後,瀛寰幫著薑太玥整理著因為剛才胡鬧而有些散亂的上衣,薑太玥依偎在他懷裏享受著,一下子眼尖察覺到了一件事情,“你這衣服,是我以前送你的那套嗎?”


    “是,你今天不是說要出去嗎?我特地穿給你看的。”


    薑太玥挑出了一個瀛寰的不是來,笑吟吟地勾了一下他的內衣領子,“那你裏麵的褻衣可配錯了,我記得這一套應該配銀絲竹紋的那件。需不需要我現在幫你拿來,給夫君換上呀。”


    瀛寰雙眼瞧著薑太玥,眼裏閃爍著異樣的光,“太玥,你確定要現在幫我換過來嗎?”


    本來是自己調戲他的,怎麽這下變得感覺不對了?薑太玥下意識地選擇了閉嘴。


    瀛寰有意逗她,點了一下她的鼻尖,“你要是現在就幫為夫換衣服,隻怕是要換到床上去,今天都出了門了。”


    “誒!”薑太玥的嘴都癟了下去,隻有瀛寰最會欺負她了。


    瀛寰瞧著薑太玥委屈的小模樣,心都要化了,柔聲道,“我還是抱你先把鞋穿上吧,咱們今天的安排還是出門。床上的事情,安排到明天再繼續也不遲。”


    薑太玥心裏依戀不過地扯就著瀛寰的手臂,支支吾吾道,“其實今天晚上就安排上,也是可以的……”


    瀛寰忍不住笑意,又拿她沒有辦法,“你呀……”有意湊到了薑太玥的耳邊,才肯低聲開口低聲說,“為夫謹遵娘子法旨。一定加倍努力,把柔奴伺候成一朵時而昏迷時而發酸的海棠花。”


    薑太玥刷地一下臉紅了,捶打著瀛寰的胸口,正想笑出來去埋怨他。


    卻倏然感覺自己的肺裏喉嚨管子裏,有什麽東西抵在那裏,怪不舒服的。身體下意識的就捂住了嘴,大聲咳了出來。


    薑太玥都不知道自己咳出了什麽,以為隻是一時的身體不自在,咳嗽過以後就舒服了。可等她把手放開了,她與瀛寰見著的是手掌上溢滿了鮮血。


    她還楞了一下,不知道是怎麽了。抬眼再去看瀛寰,他卻是臉色蒼白了起來,好似剛才嘔血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應該沒什麽的,我沒覺得身子哪裏不舒服……”薑太玥想寬慰他。


    然而瀛寰隻是在眉頭深鎖中,一聲不吭地把她抱下了滄浪海閣。飛到了滄浪海的上空,去往方寸島的方向,應該是要去找九春師學長。


    如果說剛剛嬉鬧的時候,瀛寰的懷抱是怕把她弄丟了似的疼惜她。那他現在的懷抱更像是要把她溶到他身體裏去了,她低喚了一聲,“瀛寰,你弄疼了我。”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了,她都快要想哭了。


    雙臂終究是鬆開了一些,瀛寰沒去看她,隻是在對她保證著,“你不會有事的。”


    薑太玥也在跟他保證著,“嗯,柔奴不會有事的。柔奴喜歡檀郎,還舍不得和你分開。”


    在給薑太玥診過脈以後,連九春師也在那裏皺眉,他雖沒診出薑太玥咳血的原因,卻也診了別的什麽。


    第一次九春師用指責的語氣,問著瀛寰問著他的掌教大人,“你和柔奴在這滄浪海閣上一個多月以來,到底做了什麽!”


    這樣一問,薑太玥反倒釋然了,她猜到九春師是診出什麽了,連忙護著瀛寰,“學長莫怪,是我強迫了瀛寰,求著他來著。”


    然後自己低頭微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九春師見薑太玥一臉懂得又高興的樣子,還能再說什麽呢,隻得長歎了一口氣。


    瀛寰的眉頭就沒有舒緩過,這裏三個人就他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現在是個什麽狀況,他隻關心,“太玥到底怎麽了,有沒有事情。”


    “唉!”九春師又歎著氣,看了眼薑太玥笑眯眯卻不準備自己去答的意思,那就隻有他代勞了,“掌教大人!太玥學妹她這是身懷有孕了!”


    瀛寰目光鎖向薑太玥,不明白她都剛剛嘔血了,怎麽還在一個勁的在這裏笑,“是因為有孕的緣故才導致太玥嘔血的嗎?”瀛寰隻想到了這一點。


    “掌教大人的血脈太過強大了,現在這個肚子的孩子正在搶奪生母的生命之源。太玥學妹的身體做出了自然反應而已。”天陰之體的體質本就因為有太陰_精_魄而體質虛弱,很難供養一個血脈這麽強大的嬰孩。


    “那就把孩子拿掉!”瀛寰沒有一絲猶豫,更不帶半點的情緒。


    “不行!”薑太玥怎麽可能同意。


    今生以來第一次,瀛寰對她會出言冷漠,“學長不用在意太玥,現在我是掌教。”


    “太玥學妹是太陰之體,受不得這樣的苦。”九春師慎重了起來,“掌教不是早有準備了一個辦法麽?雖說現在時機還不太成熟,沒也別的更好的辦法了。趁著學妹現在母體還能堅持住,容不得我們再拖延下去了。”肚子裏的孩子越大,薑太玥的母體隻可能越來越虛弱。


    薑太玥看著這房間裏的兩個人,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瀛寰沉默了一會,轉瞬又溫柔了起來,他蹲在了薑太玥的麵前,摸著她的發頂,“別怕太玥,一切都交給你的檀郎就好。我會護著你的……”


    第46章


    薑太玥直覺他們兩個在說一件大事,而且是與自己息息相關的大事。她擒住了瀛寰原本安撫她的那隻手掌,還用自己的雙手給牢牢地攢在了跟前,緊緊地握住。


    “到底是什麽事情,瀛寰你要詳詳細細、原原本本的告訴你的柔奴。”她用兩人交心的稱呼,就是希望瀛寰不要對她有所隱瞞,更不要騙她。


    瀛寰半垂著眼眸,不敢去看薑太玥的眼,隻能死盯著她那雙緊握著自己的手,開口的話又是那麽自然,“我本無意瞞你什麽,就是自從得知你是天陰之體後,我便把這件事給放在了心上。某次偶然的機會下,知曉了一個能幫天陰之體的人續命的方法。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告知你罷了。”


    說完這些,他才敢再抬眼去瞧他的柔奴,“還望柔奴莫怪檀郎。”


    此時瀛寰的眸子如燭火一般微微閃爍著什麽,薑太玥看不明白的東西,而他眼角上的濕潤她卻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本是側臥在床榻之上的薑太玥,起身環抱住了瀛寰的頸脖,把頭擱在了他的發頂上,“我這一輩子老是在怪自己,還從未怪過檀郎。現在不會,以後就更不會了。因為柔奴知道,以前檀郎就對我這般的好了,往後隻會對我更好,更讓我喜歡。


    我怪我自己,頂多就是責怪埋怨。我怪檀郎,心裏肯定會抽抽的疼。所以,柔奴舍不得怪檀郎。”


    瀛寰不在意是否還有第三人在場,聽見薑太玥的這樣的深情告白,當即就是一陣情熱無法自持,便用唇抵著她光潔的額頭,落下了一個虔誠而又纏綿的吻。


    原本想來是自己寵著她,愛著她。她隻需要一味地懂得享受與貪戀自己就好。沒想到,到頭來我瀛寰就是個傻瓜,竟然從沒有察覺出,我的柔奴還是這樣的寵著我在。


    瀛寰覺得他此時的心,溫暖到能包裹住整個日月星河,然後再把它們都獻給薑太玥。


    與瀛寰不同,薑太玥在深愛瀛寰的同時,更遵循著自己的天命。上天既然讓她跨越時空來到這裏,與瀛寰相戀相愛。那為了自己心愛的男子去生下一個他倆愛的結晶,這也是她很樂意的事情。


    如果迎接她的結局是死亡,那她情願把終點停留在這裏,選擇這樣的歸熄。


    “九春師學長,是掌教說的這樣的嗎?”薑太玥腦子裏一直忘不了,瀛寰方才閃爍其言又眼含淚水的樣子。


    她搬出掌教的頭銜,來直視質問著九春師。


    九春師能說什麽呢?


    “是的,一切確如掌教所說。早些年掌教就與我商討過此事,隻是我認為此法過於凶險了一些。”九春師停了一下。


    這一停,引得不光是薑太玥,連瀛寰也要盯著他看。


    與瀛寰四目相視後,九春師歎了一口氣,說了自己該說的話,“學長本來打算等太玥學妹結了元嬰根基穩固後,再施行此法的。誰想到,你們年輕氣盛,私定了終身。眼下隻有挺而走險,不得已而為之了……”


    九春師陡然覺得自己老了許多。


    “其實不用這樣替我耗費心神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如果天陰之體是我的天命。那我接受它。”下意識的薑太玥講出了自己的心底話。


    打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她就看到了自己的結局。與其他芸芸眾生不同,她能知曉自己的天命,這已經是夠幸運的了。


    “太玥!”驟然,瀛寰用好大的聲音吼了一下她。


    “你不許有這樣想法!你這是要拋棄我,看著你的檀郎為你肝腸寸斷活活受罪嗎。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從一開始的近乎怒吼的聲音,到了最後他的喉嚨裏隻剩下嗚咽與哽塞。


    薑太玥嚇壞了,“別這樣啊瀛寰,你別這樣呀。如果這個方法真的不會牽連到其他的人,我願意一試的。”她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裏,“我也是不願意與你分開的。就算隻是能讓我多眷戀一天一刻的時間,我都是願意的。”


    她眼裏流出的淚水濕濡了瀛寰胸膛,又盡數被他輕柔地吻了去。


    瀛寰咽下了苦楚,還薑太玥一個笑臉說,“沒有誰會有事的,我們會執子之手恩愛兩不疑,到天長地久暮雪白頭的那一天的。”


    ……


    九春師說多拖一天,就會多一分凶險。瀛寰更是恨不得立馬救治好薑太玥。情況惡化地很快,掰著指頭算從隔兩天才嘔血一次到每天必會嘔血,才過了不到五天。


    好在瀛寰與九春師肯定是在久遠之前,就認真準備過治療天陰之體的事宜。所以剛好到了情況開始惡化的第七日。


    也就萬事齊備,隻等最後施行了。


    可是他們兩個都不肯告訴薑太玥,這個治療天陰之體的法術,具體該如何進行。瀛寰隻說怕她怕疼而壞了大事,要她飲下九春師調配好的藥,就當做是睡著了一樣。


    “聽話,可能有點疼。柔奴就當做是睡了一覺,醒來病也就全好了。”


    藥是九春師調配的,這場法術的施行人是瀛寰,薑太玥沒有不放心的。


    等她乖乖喝下瀛寰喂來的湯藥後,薑太玥果真入安穩入睡了一般,半點疼痛與不適都未感覺到。


    隻是也許誰都沒有料到,她的魂魄會去了另一個地方。


    薑太玥覺得這應該是藥的原因,讓她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去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地方。


    夢中的此方天地,空無一物,低頭看去全是湛藍的水,抬眼望去全是灰白的天。在無邊無際的水天之間,充斥著迷蒙的光。


    這裏沉寂到,讓薑太玥想到了死亡。


    她怔了怔,還以為自己這是掉落到了陰曹地府,等著勾魂使者來把她領走。


    有一雙小手捏住了薑太玥的小拇指,輕輕地搖晃了一下,引得她的注意轉頭去看。


    來的不是別人,更非什麽勾魂使者。


    薑太玥笑了,看見了他的檀郎。還是瀛寰小時候的模樣,明眸皓齒,純真可愛。


    “你是哪家的小公子呀,長得這麽俊俏。”她心裏起了憐愛,摸著小瀛寰的腦袋道。


    小瀛寰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還能是哪家的,還不是你薑太玥家的。”


    瞧著他小模樣怪可憐的,薑太玥幹脆就蹲下來與他目光平視,“既然是我家的小瀛寰,那是否能告訴太玥這裏是哪裏呢?”


    瀛寰學著大人的模樣,正色認真道,“這裏我的心裏麵,太玥你現在是在我的心裏麵。”


    “那我怎麽跑到你心裏去了呢?”薑太玥失笑而問。


    “還不是因為我心裏有你。”瀛寰嘟著嘴,理所應當的答。


    自己這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去了瀛寰神思心境裏麵?如果這裏真是他心境之內,那自己又為何會來到此處呢?又是怎麽來得呢?


    總不可能真如這個小瀛寰所說的一樣,是因為他心裏有了自己,自己就來了。


    薑太玥在前麵走著,瀛寰還是僅牽著她那根小拇指不放,她放眼過去隻能看見空曠一片,“那為什麽這裏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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