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隻收藏過這一盒,這一盒是瀛寰年幼時送給薑寧的。悉數全都是小時候的瀛寰,親自去深海裏撈上來的,與普通的滄海明月珠不一樣,這一盒珍珠在月光下會泛著淡藍色幽光,看起來清冷又特別。


    薑寧舍不得拿這樣一盒特殊的滄海珠出去用。


    是的,在外麵的是人的眼裏,普通的滄海珠很值錢。薑寧想要的就是這樣一盒既普通,又很值錢的滄海珠。


    被瀛寰點破了心思的薑寧點了點頭,誠實的說出了她自己的想法,因為根本瞞不住也不會去瞞著瀛寰,“我想帶著官兒去麗川山找半麵法師,我想法師也許有辦法能解決這個難題。”


    昔日瀛寰中了黯獄老祖的滅嬰箭矢,都能在入魔的一瞬間轉危為安。佛修天生有克製魔修的法門,薑寧想把希望寄托在半麵法師,這個隻差半步就成聖的佛門聖僧上。


    瀛寰豈止是猜出了薑寧有著意外的打算,他更進一步猜到了薑寧還有一個打算。這個猜測讓他心中甚是窩火,“你是不打算讓我同去是嗎?”


    薑寧心虛到都不敢開口承認了,隻能在那略微地點著頭。


    他是道域執掌魁首的掌教真人,畢竟親身去魔域那種地方不好,容易引起非議,引發大動靜。


    “那你也肯定也不會,讓九春師學長跟著你去了?”瀛寰繼續問著。


    薑寧也隻能繼續點頭。九春師學長的傳送法陣是很方便,可是這種為了她自家孩子的事情,她連瀛寰都能考慮進去,她又怎麽可能麻煩作為方寸長老的學長。


    瀛寰還有一個提議,“那太玥肯定也不會想坐著鯤鵬寶樓去了?”


    我的天啊,這個提議她薑寧真的是想都沒有想過。雖說寶船行至麗川山,隻需一夜的時間。來去找半麵法師也隻用花費一天的功夫。簡直就是方便極了。


    可坐著鯤鵬寶樓去,豈不是比帶著你瀛寰上街還要招搖過市,人盡皆知。


    薑寧連忙直搖頭,她想低調不行嗎?


    “唉……讓我想一想。”瀛寰歎著氣,也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


    薑寧見還有機會,就趕緊一把張開了雙臂,跳到了瀛寰的身上去,手繞到了他的後背,整個身子都掛在了瀛寰的身上,“夫君就依了柔奴這一次吧,柔奴會帶著官兒快去快回的……”


    瀛寰很難得沒有笑著去借機親近薑寧,板著一張臉故意不去理睬她。


    肯定不能理睬她啊,太玥居然想離開這麽久的時間,還要撇開他。他平日裏真是敗疼他的柔奴了。


    這一天薑寧怎麽哄,都哄不好她的檀郎。


    贏官兒在一旁看著,都煞是覺得奇怪。他的父親這是要主動讓位,讓他贏官兒有機可乘能直接上位嗎?不,肯定不是的。這個詭譎的老男人,肯定是在玩什麽布局機深的把戲。讓他母親能放下身段,去主動討好哄著他。他父親肯定是麵上不顯,心裏早就樂開了花。這是他父親的新手段!


    可惜任贏官兒怎麽想,隻怕都想不到此次瀛寰對薑寧的冷戰,皆因他而起。要不然贏官兒定是要在此時對他的父親,施以落井下石的。


    到了夜裏,薑寧哄了一天她也很累了。隻好祭出了絕招來,拉扯住瀛寰的雙不肯放開,與他四目相對下,直截了當道,“說吧!你到底要怎麽樣,才會同意我帶著兒子出去!”


    她薑寧就算是豁出去了,還怕搞不定你一個含章神君?


    第55章


    薑寧為了哄好瀛寰,讓他答應自己的提議。恨不得事事獻殷勤,忙前忙後隻為在他麵前表現自己,用來討好瀛寰。


    薑寧把瀛寰拉到了銅鏡前,按著他坐下,“夫君,坐下嘛。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柔奴幫你梳發……”還怕瀛寰不肯老實任由她擺弄,連忙看著鏡子裏誇耀他,“柔奴的夫君真好看。”


    瀛寰很是受用,太玥誇他好看,那他應該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了。


    薑寧接著又有一句,才是真正的重點,“這麽好看的夫君,應該很疼娘子的是不?”


    瀛寰剛想微笑的臉,立刻僵硬了一下,淡淡回駁道,“過獎了,沒娘子好看。”


    你有張良計,我也有過牆梯呀,“既然夫君的小娘子這麽的好看,那為什麽檀郎不肯多疼我一下呢?”說罷便把自己腦袋挨到了瀛寰的腦袋邊,與他同框入了銅鏡中,嘟嘴埋怨道,“是不是檀郎說過的話都是騙人的?皆是因為柔奴長得不好看,不惹夫君憐愛了。”


    緊接著抿了一下唇,好似要哭了一樣,“還是說,檀郎膩了?成天對著柔奴,孩子都為你生了,檀郎如今可是厭煩了?”


    這可是天大的罪過,瀛寰坐不住了,想起身來哄好薑寧。


    薑寧卻不肯讓他如意,按著他的肩膀不讓瀛寰能站起來,瀛寰隻能扭頭去看著她,不明白薑寧為何不讓他起來。


    薑寧不慌不忙,將目光傾注在了瀛寰臉上,這才說出了她最想說出的話,“可就算是這樣,柔奴也是愛夫君的,就算真有被檀郎厭棄,柔奴也是不會放手的……”


    “太玥……”瀛寰眼裏千山已崩,翻湧著激昂的喜悅,在該不知如何是好下,他隻能說出了最誠實的想法,“檀郎想吻柔奴了,可以嗎?”


    他一把抓住了薑寧的手,不肯放開。


    薑寧見機,莞爾一笑,“答應我的提議,我就讓檀郎親親。”


    瀛寰放開了那隻被他抓住的手腕,心涼了半截,冷著了一張臉。


    薑寧也不惱隻是偷笑著,繼續替瀛寰輕輕地梳發,“我愛如君,一如君愛。結發同長生,何來有憂愁?”


    他被薑寧這樣的甜言蜜意,款款真情,不停地戳在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內心裏早就像是一根蠟燭,被薑寧的火溶成一灘蠟液。溢滿了胸懷,隻剩下柔情愜意。


    可隻要一想她要撇下自己帶著孩子出門遠行,瀛寰又隻能臉若冰霜了起來。


    薑寧沒有辦法,瞥了一眼瀛寰還是不動聲色的樣子,隻能決定犧牲了自己。


    她先一邊裝作悶悶不樂的樣子,一邊仍是幫瀛寰梳好了發髻。


    她知道他肯定會立馬起來。便隨手丟掉了梳子,瀛寰不懂這是怎麽了,隻能彎腰去撿。


    趁著這個他彎下身子的時機,薑寧悄悄地用手從瀛寰的後背搭了上來,把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還要去環住他的脖子,把小臉湊到了他的耳邊去說了一個“割地賠款的協議”。


    她的腳尖都踮了起來,因為她知道瀛寰不可能拒絕這個誘惑。


    然後剛說完話的薑寧,去側著腦袋看了眼瀛寰的神色,竟然發現他還是不為所動外加麵無表情的。


    萬般無奈之下,薑寧一咬牙,加大了這個談判的籌碼。


    直到這樣瀛寰才轉過頭來,對著薑寧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薑寧知道,這是他允諾的意思。見目的達成,她的心裏就樂開了花。她想抱起瀛寰,卻發自己自己抱不動他。隻能退而求次,在他身邊不停地的打轉。


    瀛寰拿她沒有辦法,“出去一趟,有這麽開心的嗎?”


    薑寧停下了旋轉的腳步,認真想了一下,“也倒沒有這麽開心……”接著又偏了一下頭,笑嘻嘻著道,“隻不過想著能從瀛寰的身上,討得便宜,逞心如意。我就很開心……”


    說白了就是她覺得自己能在瀛寰那裏達到目的,才是最值得高興的。


    瀛寰看著薑寧那高興的小模樣,笑得更深了,意有所指般壓低了聲音道,“我的便宜可沒這麽好占的……”


    薑寧拉著瀛寰起來,笑的更燦爛了,“我知道呀,可柔奴就是喜歡,就是開心嘛……”


    她知道自己已經是成功了。果不其然,第二天的一大早上,薑寧就看到她的梳妝台上,擺滿了一盒魔晶。


    瀛寰摟著薑寧,與她解釋道,“拿這個出去花,比拿珍珠出去,來得方便。”


    她薑寧當然知道天下人更認同魔晶的價值意義啊,可是她也知道魔晶的價值連城啊。


    “柔奴就知道檀郎最疼我了!”在親了一口瀛寰後,作為小財迷的薑寧卻並不準備真把這盒魔晶給花出去,想著還是到九春師學長那,去學長那裏訛詐點普通的滄海珠來用用吧。


    九春師對於薑寧這樣的行為倒也不以為意,更談不上心疼什麽珍寶錢財。


    他直截了當的告訴薑寧,“反正太玥學妹花的都是掌教大人的財物,學妹開心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多少我就給多少,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錢。


    本來很開心的薑寧,被九春師這樣沒有絲毫顧忌的告知了真相,想著是替瀛寰省錢的心情,頓時就失落了下去。


    贏官兒是第一次出遠門,更是第一次能有這麽長時間,與他的母親單獨相處。這出門的一路上,本該很開心的事情。卻讓贏官兒都有些奇了怪去,為什麽這一路走來,無論衣食住行上,母親都如此節儉了起來?


    母親居然還拿“能省則省”這句話來訓示他。這可不像母親的性子啊!


    所以等到他們二人行到了高勝麗川山腳下,薑寧與贏官兒的外貌打扮,幾乎就成了一對普通凡人家裏的姐弟模樣。


    贏官兒都在那擔心,那傳說中半步成聖的半麵法師,會不會出來見他們一麵。


    這一次半麵法師沒有像前兩次一樣,在山腳下自己出來就碰見了薑寧。可也沒有像贏官兒所擔憂的那樣。


    山門寺廟前,身著青衣的光頭小沙彌好像早就認識薑寧,在雙手合十打了一聲佛號後,對薑寧解釋道,“女施主,很不湊巧,法師這次又在麵壁修禪了。您還是幾日後,改日再來吧。”


    聽到這個結果,贏官兒順勢扯了扯薑寧的衣袖,與她建議道,“娘親,我早就聽您說過,您與父親在銷金城裏的所見所聞。不如此次借著有這個出門的機會,您帶著官兒到那‘不求修得合體成,惟願老死銷金城’的銷金城中看看吧。”


    其實薑寧是打算,帶著贏官兒回到道域那邊的榮城去待幾日的,然而看著贏官兒那一張殷殷期盼的小臉,她又不忍心回絕,想著到底是出門要長見識的想法,也就答應了自己的兒子。


    “好吧,那你一定要乖乖的聽娘親的話。那裏是魔修的地盤,不比在道域。”她叮囑著贏官兒。


    贏官兒乖巧極了,一麵在那點頭,一麵應聲答應了薑寧,“嗯。”


    他是真的有些好奇銷金城到底有什麽,能讓娘親每次一提起就眉開眼笑的。再則,他也是真的有些後怕他的母親薑寧,會直接把他丟給這個半麵法師,去讓他當場剃度做了一個佛修。


    他不想修佛,佛法總教人放下,贏官兒不喜歡放下。他喜歡什麽事情,都是自己握在手裏的感覺。


    他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薑寧,“娘,您真的不會把我丟到寺廟裏,就自個兒回三島方外宗了吧。”


    薑寧見贏官兒又一次問了這個問題。小家夥的內心,肯定是擔驚受怕又不安的。


    她知道瀛寰肯定不在這附近,所以也就放心大膽了起來,用了對兒子的愛稱來安慰他,“官兒是娘的心肝小寶貝,娘可怎麽舍得讓官兒一個人待在這裏修行。”


    佛祖立誓,一日魔修不絕,佛修一日不會出高勝麗川山。所有的佛門修行者都必須遵守,這條不合情理的誓言,這種畫地為牢受苦的事情,薑寧實在不忍心發生在自己兒子身上。


    眼見銷金城就在眼前了,人流排了好長的一支隊伍,薑寧與贏官兒一道跟在隊伍的後麵,在排隊入城。


    因排隊無聊,左右沒個事情可做,隊伍裏就有人開始閑言碎語了起來。


    某個道修裝作極懂的樣子,在給眾人炫耀他的見多識廣,“話說這銷金城本沒有城主,每年百戰武決的勝利者可以代管銷金城,是曆來的傳統。可就因為魔宮二王子不咎一句喜歡,大王子玄訛也就一句話下,把銷金城送給了二王子不咎。可見大王子有多麽疼愛這個外來的弟弟……”


    玄訛是個名副其實的弟控,這個並不稀奇,薑寧早就知道了。隻不過書裏寫,銷金城是不咎結成金丹時,玄訛作為生辰禮物送給他弟弟的。難道說當年的小娃娃隻用了六年的時間,就結成金丹了?


    有人聽見這個道修說不咎王子是“外來弟弟”,就知道裏麵肯定有故事,連忙追問了下去,“兄台,你怎麽說二王子不咎是外來的弟弟?難道說,二王子還有可能不是純種的天生魔修?”


    此人開口大放厥詞,不知自己已是犯了魔域裏最大的忌諱,被自己的夥伴趕忙捂住了嘴巴。好在前後排隊的人都是道修,沒有魔修在。要不然可是要引發一場大亂鬥的。


    同伴在捂住這人的嘴巴時,還在警告他,“這種話千萬可別再在魔修的地盤上說了。不,有魔修在時也不能說。你怎麽能懷疑萬有之母之子的轉世,說不咎王子血統不純。”


    在魔域上生活了世世代代的魔,都信奉萬有之母作為他們的神明,是他們的信仰,是他們力量的源泉。身為萬有之母兒子轉世的大王子與二王子,更是神明的化身,是天下最為崇高的存在。


    你可以詆毀一個魔修,那這個被詆毀的魔修隻會用武力與你說話。你武力勝過於他,他就心服口服。


    可是一旦你若是敢中傷他們的信仰,中傷了他們的王子,那就不是力量與武力可以解決的事情了,他會同你至死方休。乃至他的夥伴他的子孫,都會與你至死方休。


    被警告了的道修,極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還不是因為這位道友說他是外來的王子,才會有如此失言之時嘛……”


    剛才那位誇誇其談的道修,接了句話往下說,“我說他是外來,並非因為血統什麽。要知道六年前可沒這位不咎王子。隻因他六年前,不隻是為何緣故他是待在我們道域長大的。聽說啊……”他突然壓低了聲音,他越是這樣,眾人越是好奇,都湊過來聽——


    “聽說不咎王子,還是被我們道域的一名普通女子給送回來的。還聽說,不咎王子說那名女子雖無任何修為,卻有神仙樣貌,是他夢中情人。”


    這名道修最後的故事,簡直可以稱作是天方夜譚的不實言論,引得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人當即就反駁道,“道魔兩域,世人誰不知道。不咎二王子風流多情,紅顏知己遍布天下。就說這銷金城中就有好幾個,都是王子的情人。”


    “是啊。”有人跟著指出了問題所在,“你還說魔域的王子,會喜歡一名道域的普通姑娘。還把她視作夢中情人。這未免也編故事編得也太離譜了點吧……”


    眾人都取笑這個道修,說他的故事不真實。


    在所有人的笑鬧聲中,這名道修也拿不出什麽實際性的證據來,隻能在那硬逞強道,“你們可以笑我!可這就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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