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玥瞧著瀛寰這一臉溫和的笑容,他是真的色令智昏了嗎?居然聽不出她話裏的重點,瞧不出她有怒的事實?


    不管如何薑太玥是真的生氣了,她登時就站了起來。這猛地一發力,她整個人一時站不穩有些搖搖晃晃,踉踉蹌蹌。瀛寰搞不明白她是要幹什麽,但還是連忙去用手扶住了薑太玥。讓她能在自己身上,站地平穩。之後他還賠了笑臉,繼續討好著她。


    薑太玥就站到了瀛寰的雙腿上,這樣的她可以高高在上去低頭俯視著他。可以窺見瀛寰居然還是神情未變,隻懂得在那笑著。


    她瞬間就變了臉色,“我的意思我的重點是,你居然敢屬意讓它們吻你!”話音剛落,下一秒她就抬腳,一腳踹了過去,隻往瀛寰的心窩子裏踢去。


    反正這裏是他的心境裏,又不可能真傷到他。薑太玥是這樣想到,於是她用了老大的力氣出氣。


    然而有些意外,她是真的用盡了全身力氣來踹這一腳,這要是在平地裏還好說。可現在是站在瀛寰的雙腿上,難免會失去了平衡重心不穩。


    這一腳剛踹了下去,也許對瀛寰來說隻是踩了那麽一下。薑太玥整個身體反倒是,顫顫巍巍地往後跌倒了去。


    瀛寰緊忙撲身來救。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也太出乎了瀛寰的意料之外了。明明應該是自己正在乖乖等著太玥再親一下自己的發展,怎麽一下子她就站了起來?怎麽又一下子她踩了自己一腳?


    瀛寰伸出雙臂來接,也僅是來得及在薑太玥落地之前護住了她。將她護在自己的懷裏,而他自己就做了她的肉墊,直徑跌落到了地麵上。


    本來平靜如鏡的水麵,濺起了一陣不大的水花。


    薑太玥整個人都撲倒在了瀛寰身上,還與他臉貼著臉,近極了。


    他倆的心髒就隔著彼此的胸膛,仿佛是在同步中一起跳動。瀛寰感覺到他的柔奴,此刻心跳的很快,很快。


    他眼一垂眸,就可以看見她那兩道扇形的卷翹睫毛還在微顫撲閃著,他不敢繼續玩笑糊弄她了,“我怎麽可能,讓其他的生靈來吻我呢?”


    他抓住薑太玥的手腕,引著她的手指尖,撫摸到了自己的唇瓣上,“這裏是檀郎隻屬於柔奴,來開采品嚐的聖地呀。”他把那些幻象,當作了她的影子,是她在他腦中的記憶留存。


    薑太玥就著順手的方便,順勢拿指甲在瀛寰的唇上劃了那麽一下,“好啊,都敢騙我了。”


    說罷薑太玥作勢就想起來,這樣趴著總不是個事,而且也不舒服。


    可瀛寰不願意,他用雙臂攫住了她不及盈握的細腰。


    “放手,鬆開!”薑太玥用幾乎是命令的語氣嗬斥著。


    “我現在放手了,太玥肯定還會生氣。太玥何不大人有大量,好好聽我自辯一下呢?”贏試圖抓住最後的一絲機會。


    薑太玥覺得這也有道理,這是鐵板釘釘哄騙了她的事實,她也想看瀛寰的嘴裏到底能說出個什麽樣的花來。


    何妨給他一個辯解的機會呢?“你說,你說。可能不能站起來好好說。”她還是覺得這樣兩人跌落到了地上,貼在一起,不成個樣子,而且他還捆地這麽緊,很不舒服。


    “很快的……我自辯完了,就起來……”


    她試著掙脫蠕動一下,現在反而是輪到了薑太玥在著急了。她正準備開口催促瀛寰,那你趕快說啊。


    就在此時,瀛寰確實鬆開了那雙禁錮薑太玥的雙臂。薑太玥還以為他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好心放開了自己,正輕歎了一下鬆了一口氣——


    卻不想,猛地一陣天旋地轉,日月星河倒懸,瀛寰用手掌扣住了薑太玥的後腦勺,還把她壓到了自己身下去。


    本就昏暗的世界,她看不清他的臉,隻覺得他的目光緊盯著自己。瀛寰的唇便在頃刻間,刻不容緩地覆了上來,研磨著她嫣紅的櫻唇親吻。


    屬於瀛寰特有的氣息,縈繞充斥她的感官,攪地她的心七上八下亂成了一團。讓薑太玥也微微張開了嘴。還是她自己最先開始,如同調皮一般滑出舌尖舔舐了一下他的上唇。瀛寰就著這個契機,就勾住了薑太玥,不肯罷休放她回去。


    非要將她的那一份勾到自己這邊來,在濕熱中與自己糾纏到一塊。讓她嚐遍自己的味道,在流連忘返中直到這份獨屬於瀛寰氣息,開始沾染著薑太玥,侵占了她,與她交融成為了一個滋味。


    直到薑太玥覺得她的舌肉都是脹脹的,嘴角都開始發麻了,呼吸也是急促地沒一個平穩。


    瀛寰才抵著她的下巴,含著她的下唇道,“這就是我的辯解……太玥可還滿意否?”


    這其中的意思,大有如果不滿意他瀛寰還可以“自辯”一次。


    “你混蛋呀你!”薑太玥很是難得的,說起了不雅的語言。


    “啊!”瀛寰頓時十分的驚訝,確實是怕薑太玥壓久了會不舒服,他把她連身抱坐了起來,轉而才笑道,“原來剛才的辯解是混蛋啊,那再來一次不混蛋的可好?”


    沒被壓住了,薑太玥的喘息。她拿食指貼在了瀛寰的薄唇上,輕輕壓在了上麵點了那麽一下,她調笑著他,“是不是隻柔奴才能讓你這麽混蛋呀。”


    “是的,是的。檀郎一見太玥就成了大混蛋,是衣冠禽獸,成了人麵獸心。”


    薑太玥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自己罵自己,罵的這麽喜笑顏開,一臉自豪的樣子。


    她嘴角噙著一絲從心裏泛出來的笑意,抬臂去摸著他的發頂,就像小時候一樣,“那既然我是你唯一的心魔,就讓太玥好好當你的心魔好嗎?有什麽都和我說,有什麽困難我們一起堪破。你不需要其他苦惱與困惑了,在我這裏已經夠瀛寰受的了。”


    她歪了一下腦袋,確認了一番,“不是嗎?”


    薑太玥的手掌還撫在瀛寰的頭頂,他在她的眼前,低下了頭顱,如同心悅誠服般垂首,虔誠的應了一聲——


    “嗯。”


    這樣聽話的瀛寰真是賞心悅目呀,薑太玥就著這愉快的心情,接著提議道,“那你能告訴我,如何從這裏出去,回到現世的世界中去嗎?雖然這裏沒有感覺到時間流逝,可是我覺得我已經待在你的心境裏,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越是在這裏過得愉快,越是瞧著心境裏的瀛寰貼心。她越是記掛著外麵世界裏,還有一個真正的瀛寰肯定在焦急著,等待著自己的醒來。


    “他不會告訴你的。”可就在這個時候,又另一道聲音搶著回答了薑太玥的問題。


    瀛寰因為這道聲音,也是因為來人,不得不鬆開了他的懷抱,他放開了薑太玥。


    薑太玥還沒有在意到這一點,因為她的注意力都被這聲音吸引過去了。她扭頭看去——


    不知什麽來的,心魔門外那一大一小的瀛寰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裏。他倆並肩而行,處立在了不遠處。


    方才回複薑太玥的是那個瀛寰小時候相貌的那一位。她正覺詫異疑惑,因為他倆的到來,“你們怎麽來了,是來‘解救’我的嗎?我可現在好端端的,不用你們解救啦。”


    薑太玥溢出了甜蜜的笑容,心魔門裏沒有很可怕呀。這裏隻有一個瀛寰的道心。


    “我們不是來解救你的……”鎮守心魔門外,另一個年長的瀛寰道。


    “那你們……”薑太玥想問你們是來幹什麽的,可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她轉臉去瞅了瞅道心瀛寰瞧。瀛寰的心境裏麵怎麽這麽複雜,她都有些弄糊塗了,於是對著心魔門裏的這個瀛寰問道,“怎麽你的心裏,還分裂出了三個你來。你既然是道心,那他們兩個是什麽呀?”


    這僅是她在好奇下的隨口一問,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是笑的,因為薑太玥根本沒有多想。


    然而因為她的玩笑一問,時間寂靜了一刹那,在這一刹那裏。心魔門外的兩人作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年長的瀛寰在蹙眉下黯然失色,年幼的瀛寰唇角掛起一抹冷笑。


    心魔門裏屬於瀛寰的道心,則是半闔著眼眸,他的眼神諱莫如深,因為深藏著什麽而不敢去看薑太玥,去對麵她。


    可他還是得開口,因為這是她所問,因為這是隱瞞不住的事實,“我是瀛寰的道心,他們兩個是瀛寰的魔心……”


    錯愕令薑太玥怔住了,她自己是不是聽錯什麽字眼?瀛寰的魔心?瀛寰怎麽可能有魔心,就算有,也不是應該是心魔之類的嗎?


    可更讓薑太玥愕然的話,還在下一句。


    年幼的瀛寰露出了一個很完美的笑容,他對著薑太玥道,“現在好了,都清楚了明白了。那我們來,也不是為了什麽解救太玥,這種事情……”


    轟隆——


    一陣驚雷的聲音倏然乍起配合著年幼瀛寰的話,驚住了薑太玥,讓她起了一陣戰栗。


    他話裏的語氣,也隨著這聲聲響的落下,帶著不該有的極度隱忍下的興奮愉悅,年幼的魔心瀛寰特意放緩了聲音,一字一句道,“你是我們的,既然太玥逃走了……我們自然得捉你回去呀。”


    第72章


    年長的魔心瀛寰還要繼續補充道,“太玥你會喜歡的……”似乎是在引誘著她。


    因為這個慎人的微笑,因為這不可思議的的話語,薑太玥在戰栗中後退了一小步。這一步讓她又重新撞到了道心瀛寰的身上,道心的瀛寰扶穩了她。


    也讓薑太玥重新去意識到這裏還有一個瀛寰道心的存在,她喃喃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曜天大陸上隻有極少數人能天生擁有靈根,與道域中擁有靈根的道修不同,魔域的魔修可以靠血脈傳承而使得後代生下來之時,百分百獲得適合修練魔功的靈根。


    因心之所向,會於靈根處結出一心,或是道心,或是魔心。如果一個道修因心魔侵蝕墮落成魔,也是道心墮落成魔。沒有聽說過再從道心外,重新生出一個新的魔心來,這種說法。


    薑太玥在驚惶懷疑,是不是自己入心境的時間太過長久了,瀛寰已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墮落成魔了?


    想到這個,她又好似畏懼般從道心瀛寰的身前離開了,掙脫開了他的雙臂。也許眼前這個自稱道心的瀛寰,也是假的,也許虛相。


    道心瀛寰放任薑太玥的離去,她會有如此反應他自己也是能意料到的。薑太玥雖說對道魔兩域並沒有什麽偏見,可也無法接原本是道域頂峰的神君,與自己同床共枕百年的男人,一時間變成了一個說不清是魔是道的怪物。


    看著薑太玥眼中無法隱藏的害怕。是的,瀛寰此刻覺得他自己就是一個怪物。


    “這是我豢養的魔心。”道心凝視薑太玥,薑太玥雖是眼神中帶著無法置信與懼怯,可一直仍是望著他。


    他懂得,這是她向他所求,所求一個答案。


    這裏是他本體的心境之內,他是最純真的道心,他無法拒欺瞞,更無法不回應她。


    又是豢養這個詞?這世上還有如此荒謬的說法嗎?簡直就是駭人聽聞。一個道修豢養心魔,豢養出了一個魔心。這人還當上了道域第一仙門三島方外宗的掌教。


    這豈止是荒謬,薑太玥就沒聽說過有這種事情。在她的認知裏,她就沒聽說過有哪個道修能豢養心魔豢養魔心的。不,就連魔修都不可能做到這個。


    求道得道,求魔得魔。世上怎麽可能存在道魔雙修?


    “不,這不可能。”薑太玥意識到這個所謂的道心肯定是受到了心魔侵蝕,是在哄騙自己。她又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向著他們三人以外的方向,畏縮逃避開來。


    “佛修是要靠業力成佛,所以我就曾想過是否可以靠魔心來練就道心成道……這一途。”道心特意說的很慢,他怕薑太玥聽不懂,也怕刺激到了她。


    彼時,佛祖說了卻業障之後,還性本空,人人皆可成佛。後世的佛修把業力看作是一種在成佛之路上,所需要積攢獲取的功德能量。能量就是力量,功德就是要發善心做好事。


    所以又有一說法,佛與魔本就是相輔相成的光影兩麵。如果這世上再無魔來作惡,那佛又如何能普度眾生來積攢功德呢?那眾生中更無人會去修行佛法,一心向佛了。


    薑太玥懂業力成佛一說,她甚至懂瀛寰所說的每一個字,可就是無法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我還是不太明白,你在說些什麽……”


    “簡單來說,就是他滋養了我們。讓我們成為他修練上的助力。”年幼的魔心插嘴道。


    道心也跟著補充,“我讓他們在我心中肆意妄為,然後再降服他們。降服之後再放縱他們,我再去降服。沒降服一次,我就進步一次。”


    “也就是說,是等同於在修練上有兩個同樣的你。你在與另一個人你的相互搏鬥中,得到了非凡的進步……”薑太玥隻能這麽理解。


    “是的……”道心肯定了這個理解。


    “那你……那你……”霎時薑太玥又激動了起來,她雙手都攢在了一起,緊緊地握成了一團,“你就沒有想過,你是進步了。那他們也會進步強大啊!”


    “我有信心能一直壓製他們。”道心如同是在安慰她一般,在柔聲承諾道。


    可下一秒,魔心就極為不給他麵子,年幼的魔心開口冷笑諷刺道,“別在這裏笑人了。難道不是你最後輸給我們,讓我們把你囚禁在了這裏?”


    “你為什麽會這樣!修道一途何必急於求成呢!”眼見瀛寰的道心被困,如果被魔心占據本體。薑太玥在傷心難過下,大聲說出了指責的話。


    道心沉默著,接受了她所給予他的一切,包括指責與不理解。


    “你不要怪他……”另外一個成年樣貌的魔心道,“本來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的。也許是因為我們的本體太過自負了,在同太玥交換天陰之體時,就沒想過失敗的情況。所以當失敗時,你陷入了昏迷中無法醒來。他根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堅韌的道心一麵也跟著裂出了裂痕。我們才能有機可乘……”


    “不是醫治嗎?你怎麽說是交換?薑太玥突然想到,那天九春師臉上有欲言又止的表情。在與瀛寰對視後,九春師學長才說是因為想讓自己修練到元嬰境界,修為鞏固後才施行治療的。


    “天生的,醫治不了。現在的情況是,天陰之體已經換到了我們的身上。但不知道為什麽,你的魂體也跟著過來了……”成年的魔心繼續說明緣由。


    薑太玥嗬斥著魔心,“那你們為什麽不送我回去呢……是真的時機未到,還是真想將我困在這裏?”


    年幼的魔心笑了,“是的,是我們不想讓你出去!太玥這樣的討厭我們,我們也認了。可你難道就以為這個道心會是個什麽好東西?你不想想,你活了幾百年,你出過多少次三島方外宗,去到外麵看過。太玥你甚至很少離開過瀛洲島。以前他是說怕你身體不好,會出事。可後來呢?他都是掌教真人了,還不能保護你嗎?”


    魔心裂開了惡意的笑容,對著道心笑,“他其實還不是跟我們一樣,想你隻屬於他,根本不想讓任何你見到你,你也不要見到任何人。”


    隨著魔心的陳述提點,薑太玥的心中也驚覺出了這個事實。是啊,她的生活好像是真的隻局限於瀛洲島上,甚至連三島方外宗裏的很多人連認識都不認識她。更何況是外麵的世界了,她沒去過北方,沒有出海出遊過,更沒有到過魔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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