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揚依舊是對麵前的菜沒什麽多大的波動,不過比飛機上那種隻動一筷子的狀態好多了。


    “你有什麽喜歡吃的嗎?”梁鶴忍不住問。


    遲揚抬頭俊美的臉上極快閃過一絲迷茫:“糖?”這是他吃得最多的東西。


    “除了這個,還有什麽?”梁鶴歪頭好奇地看著他。


    “不知道。”遲揚緩緩搖頭。


    “哦。”梁鶴沒有再問下去,低頭吃自己的,腦子卻有點發熱,感覺暈暈的。


    ……


    “梁導?”過了一會,遲揚發現了不對,梁鶴整個人都在晃動,像極了打瞌睡的人。


    梁鶴抬頭,覺得對麵遲揚的臉很模糊:“……嗯?”


    遲揚望著滿臉通紅的梁鶴嚇一跳,連忙起身扶著她:“你怎麽了?”


    靠近了梁鶴,遲揚甚至感受到了一股熱氣,她發燒了。


    “我們去醫院。”遲揚扶著梁鶴站了起來,順便拿起椅子被上的綠大衣披在她身上,從二樓慢慢走下來。


    這時候一樓都坐滿了人,好在都是一些各地來的老饕,不怎麽關注娛樂圈。看著一個俊美高大的男人扶著一個穿得土綠土綠的一團,也都沒怎麽在意,最多在心裏感歎一句男人長得真不錯之類。


    遲揚皺著眉伸出手敲了敲前台,“付錢。”


    老板的女兒正玩著手機呢,聽到聲音連忙抬頭說道:“幾號……桌?”


    “八號。”遲揚邊說,邊把梁鶴往自己懷裏帶了帶,她一直往下栽,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靠得近了,遲揚都能感受到梁鶴灼熱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子上,不難想象有多嚴重。


    老板女兒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自然認識遲揚,她愣愣地瞄了一眼電腦:“一千三。”


    遲揚拿出一張卡給前台刷完,直接拿卡往門外走。


    “您是……”老板女兒的話被拋在了身後麵。


    遲揚半摟著梁鶴進了一輛出租車:“師傅,去最近的醫院。”


    “好勒。”司機從後視鏡看了兩眼問道,“這是怎麽啦?”


    “生病。”遲揚繃著臉道,接著抬起梁鶴的臉,這時候她臉上已經呈現不正常的紅態,嘴唇卻泛白。


    遲揚伸出手去碰梁鶴的額頭,卻被她高熱的溫度嚇得心驚。


    大概是因為遲揚手心的涼意,梁鶴的眉心舒展了一點,忍不住蹭了蹭遲揚的手心。原本就注意著她的遲揚立刻就發現了,這時候也顧不得避嫌,遲揚直接用手捂住梁鶴的臉。一直到手被燙得發熱才換另一隻手。


    到了醫院,梁鶴基本已經半昏迷了過去,遲揚直接打橫抱著她進了去。


    掛了急診,遲揚坐在外麵等著。


    “成業,晚上我和梁導不一定能回得去,要是有人問你記得打個招呼。”遲揚拿出手機給張成業打了個電話。


    張成業心下一個咯噔,什麽叫兩人不一定回得來,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不回來還能幹什麽?


    遲揚似乎知道張成業心裏在想些什麽:“梁導突然生病,我們現在在醫院裏。”


    “生病?”張成業緊張起來,誰都可以沒有,唯獨梁鶴不能不在,“嚴不嚴重,怎麽回事?”


    遲揚沉著臉:“現在還不知道,她還在裏麵。”


    “那你先照顧梁導,我叫幾個工作人員過去。”張成業急道,“你們在哪家醫院?”


    “滋市中心醫院。”遲揚皺眉道,“我掛了,醫生出來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拿下口罩鬆了口氣:“您不用急,病人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急性高燒,外加受寒勞累,才會突然爆發。”


    “能進去看她麽?”遲揚望著緊閉的病房門。


    醫生笑道:“當然,不過她現在已經睡著了,你輕點進去。”


    遲揚點點頭,輕手輕腳地推開門進去了。


    梁鶴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一張臉依舊紅得不像話,嘴唇已經起了白色的皮屑,看起來可憐得不行。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沒有完全走進去,遲揚站在門口站了一會,轉身去了外麵。不一會,手裏拿了一瓶水和一包棉簽過來。


    輕輕拉開椅子,遲揚把棉簽包拆開,取出一根棉簽,然後用水浸濕,小心翼翼地沾在梁鶴的唇上。


    這樣細致的動作,遲揚一直做著直到梁鶴的唇被完全濕潤才停止。


    ****


    一個小時後,三個工作人員代表和張成業到了醫院,遲揚沒讓他們進來。


    “梁導在休息,你們在外麵等著。”遲揚冷著臉道。


    一個工作人員擔憂地探頭望了望:“醫生有說梁導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嗎?”


    遲揚低頭看著自己的指腹:“等燒退下來就行,醫生說休息一兩天就能出院了。”


    “遲揚,我們先回去。”張成業走到遲揚的身邊輕聲道,顯然想要他跟著自己回演員樓。


    遲揚回頭透過玻璃窗口看了一眼梁鶴,轉身道:“你先回去,我在這等梁導醒。”


    “可你要保持好狀態,後天就要拍戲了。”張成業不讚同道,“現在照顧梁導的人都過來了,我們可以先走。”


    遲揚不為所動:“我不放心。”


    張成業大驚,上下打量遲揚,似乎想要看出點什麽來。遲揚卻不在乎他的眼光,直接在門外的長椅坐下了。


    最後,張成業也隻能留了下來。


    第二天上午梁鶴醒了過來,醫生過來量體溫,說是燒退了,再休息觀察一會就能走。


    “你們怎麽都過來了?”梁鶴半靠在枕頭上,聲音沙啞,望著三位工作人員。


    “梁導,您可不能再出事了,把我們幾個嚇一跳。”這幾個工作人員都是管著劇組的。


    “我沒事,你們先回去,那裏不能少了你們。”梁鶴揮手把人給叫走了。


    張成業也被遲揚給吩咐走了。


    “我跟著梁導,下午一起回去。”遲揚冷靜道,“你們都一起回去休息。”


    四個人守了一夜,這會也沒有拒絕,隻能走人。


    “嚇著你了?”梁鶴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平常不生病的,可能是昨天沒蓋好被子,著涼了。”


    遲揚搖頭:“醫生說你主要是疲勞過度沒有緩過來,才會突然一下子爆發。”


    梁鶴扯著臉笑了笑,心裏明白是上次拍《山》的時候沒有緩過勁來,剛好這次受寒連著爆發。


    “我去買了粥,你先吃點墊肚子。”遲揚把剛剛買好的粥拿了過來,打開。


    “皮蛋瘦肉粥,聞起來挺不錯的。”梁鶴捧了過來,揚眉道。


    “嗯。”遲揚坐在床邊,看著梁鶴低頭,前麵有一些碎發滑了下來,不方麵吃粥,下意識伸出手去幫她別在耳後。


    “……”梁鶴握住勺子的手一頓,耳朵尖立刻泛起薄紅,好在這時她臉上還有一些高燒過後的紅暈,所以看起來沒那麽明顯。饒是如此她突然僵硬起來的身體,也足夠讓遲揚察覺。


    遲揚薄唇抿起,他剛剛不過是下意識,現在回過神不由地有些臉熱。他還從來沒有這麽主動親密地去接觸別人。


    一時間病房內莫名的氣息在暗湧。


    “……哈哈哈,你這招挺不錯了,適合拍偶像劇,哈哈。”梁鶴試圖緩解尷尬氣氛。


    遲揚並沒有順著她的意思解圍,反而擰起了眉:“我不是在演戲。”


    這回梁鶴徹底尷尬了,默默喝了一口粥:“哦。”


    “!!!”突然梁鶴瞪大眼睛,一口粥卡在喉嚨上下不得。


    因為遲揚把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比剛才別發的動作更直接,兩個人的肌膚直接接觸了。


    “不燙了。”遲揚簡短說完這句話,仿佛沒事人一樣把手收了回來。


    留下梁鶴在那裏機械地喝粥,腦子裏卻天人交戰。


    【我愛豆摸了我,還要不要洗澡?】


    【嗬嗬,他隻是看你燒退了沒。】


    【我應不應該拍一張自己的腦門照,留作紀念?我覺得我又開始暈暈的了。】


    【沒出息,以後拍戲你可以找各種借口接近他!】


    作者有話要說:  遲遲:要是以後親她一口,會不會爆炸?(`?w??)


    第一更啦~


    第36章 2018.08.02第二更


    到底是年輕人, 梁鶴休息了一天, 立刻滿血複活,第二天依舊正常開工。


    拍戲一般來說不是按劇情發展來拍的, 都是跳著拍。第一場上來就是片警在警局和葉曲對峙的場麵,葉曲自信於自己的高智商以及作案手法,在警局鎮定至極。


    這一幕要表現出片警的急躁, 明知道葉曲有問題,卻對他無可奈何。算是整個片中的轉折, 讓片警吸取教訓, 後麵反擊回來。


    所以此刻遲揚必須要演出葉曲的高傲、天生的疏離感。


    葉曲是一個非常俊美的男人, 原文中對他的描寫是一個英俊如同中世紀英國的吸血鬼,蒼白、俊美,身上帶著怪異的病態美。


    “action!”


    梁鶴一喊完,場記就開始打板:“《默》第一百二十六場,第一回開始!”


    鏡頭對準片警, 李龍不虧是多年的演員, 立刻進入了氛圍, 眉頭死死皺著。


    “你以為我真抓不到把柄?”張顯警服解開了兩個扣子, 以往吊兒郎當的模樣早就消失不見了,更多的是對麵前男人的忿恨。


    葉曲臉色冷冷的:“拭目以待。”


    “卡!”梁鶴站了起來,朝遲揚招手。


    “梁導。”遲揚走過來,他才說了一句話就被卡了,有些不適應。


    梁鶴拿起劇本,指給遲揚看:“葉曲雖然不愛笑, 但他不是不會笑。他有陰鬱的一麵,不代表一直是冰塊臉。你要會用笑來詮釋,笑有很多種的,知道嗎?”


    “嗯。”笑算是演員的基本功,當初遲揚在原老師那第一堂課就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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